正文 第102章 102

作品:《快穿之娇妻

    李牧很快就回府了, 身穿官袍。

    论官阶, 他不如陈国舅, 远高陈廷章, 但每次见陈廷章, 他还是会自称下官。

    厅堂相见, 李牧微笑着朝坐在主位上的贵公子见礼“世子远道而来,下官未能亲迎, 失敬失敬。”

    他笑如春风,陈廷章一脸倨傲, 生来便被京城大小官员奉承,陈廷章最看不上李牧这种靠着妻族一步登天的官员, 尽管早在迎娶妹妹之前, 李牧便已经是四品武官了。如果李牧敢跟他抗争, 陈廷章或许还会高看李牧三分。

    “我要见娇娇。”没有任何虚与委蛇,陈廷章直接道。

    李牧立即转身, 吩咐严管事“去请夫人。”

    陈娇已经做好了见陈廷章的准备, 她要的只是李牧在场,以防陈廷章冲动之下动手脚。

    领着最稳重的丫鬟如意,陈娇出现在了厅堂门前。

    李牧来时, 陈廷章稳坐不动, 现在陈娇刚一露面, 陈廷章就站了起来, 黑眸紧紧地盯着妹妹,倒是李牧, 面带浅笑坐在另一侧主位上,默默地打量这对儿兄妹。

    陈娇略显紧张地跨进门,先后朝两个男人见礼“夫君,大哥。”

    李牧微微颔首,陈廷章激动地走到陈娇面前,欲抓她的手“娇娇还认得我”

    之前陈廷章身在军中,陈国舅隐瞒了女儿失忆的消息,但陈廷章与妹妹一直有书信往来,这次妹妹的信迟迟不到,陈廷章就猜到出事了,派人一打听,惊闻妹妹居然落水失忆忘了一切,陈廷章不顾父亲的严令,立即来了平城。

    陈娇避开他的手,白着脸退后两步,低头道“我不记得,但下人禀明世子来了,我猜的。”

    说完,陈娇抬起头,用看陌生人的目光打量了陈廷章一番。其实在菩萨给的记忆中,陈娇已经见过陈廷章的模样了,但此时面对面站着,陈娇才真切感受到了陈廷章的出众与霸道。同样是贵公子,陆煜冷傲却不张扬,而陈廷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狂”的气息,目空一切。

    看完了,陈娇试图走到李牧身旁去。

    陈廷章却被妹妹陌生的眼神刺激到了,一把握住了陈娇的手腕。

    陈娇大惊,一边挣扎一边求助地看向李牧,可陈廷章比她先开口,面无表情地对李牧道“我与妹妹叙旧,请大人先行回避。”

    李牧起身离席。

    陈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李牧安抚地回视她,声音与目光一样温和“世子只是关心夫人的病情,夫人不必害怕。”

    陈廷章听他唤妹妹夫人,薄唇紧抿。

    “别走。”陈娇拽住李牧的袖子,眼泪都要出来了,当着李牧的面陈廷章都敢动手,李牧真走了,陈娇不敢再想。

    “为夫就在外面。”李牧柔声道,手却推开了陈娇的小手,随即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陈娇一直望着他的背影,视线早已模糊。

    “下去。”陈廷章又对低头站在旁边的如意道。

    如意“扑通”跪了下去,叩首道“奴婢奉国舅之命服侍夫人,只听夫人一人吩咐。”

    陈娇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陈廷章总要顾忌丫鬟。

    陈廷章只是冷笑,一手攥着陈娇,一手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如意的喉咙“滚。”

    如意全身抖了下,却依然低头跪在那儿。

    陈廷章手上用力,剑尖便在如意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如意还是不动。

    陈廷章笑了,眸子里涌起嗜血的残忍,陈娇见他是真想要如意的命,她抢先喝道“下去”

    连李牧都不想护着她,她又何必白白连累一个忠仆送命。

    “夫人”如意仰头,脸上亦带泪珠。

    陈娇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说。

    如意咬唇,但还是退到了厅堂外。

    “你要与我说什么,是不是我不记得你,你连我也要杀了”人都走了,陈娇也不浪费力气挣扎了,看着陈廷章的衣摆,她讽刺地问。

    陈廷章闻言,“铛”地将长剑掷到地上,一手搂着陈娇的腰,一手抬起她的脸。陈娇被迫仰头,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陈廷章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冷漠抗拒的脸,心如刀绞“娇娇,我是你大哥啊,你怎么能忘了我”

    从她一岁起,他就陪在她身边了,她坐在小木车里,指着花丛间的蝴蝶啊啊叫,他就去帮她抓蝴蝶。三岁的她就学会臭美了,喜欢各种珠玉首饰,陈廷章每天买一样哄她开心。七岁的她掉了第一颗牙,害怕地一直哭,陈廷章将她抱上屋顶,陪她将牙藏了起来,说这样她新长出来的牙就不会再掉了

    十六年的朝夕相处,陈廷章不信妹妹会忘了他。

    “娇娇是不是在跟我赌气,怪我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看你”抚去她脸上的泪,陈廷章喃喃地自责“父亲隐瞒了消息,我不知情,否则我早就来了,娇娇,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深情款款,陈娇却全身发抖,陈廷章抚她脸的手,对她而言就像一条蛇。

    她不是原身,她无法接受兄妹这般,陈娇在国公府里有亲哥哥,亲哥哥对她很好很好,但绝非是陈廷章这样。

    “你先放开我。”陈娇颤抖地道。

    陈廷章就放了她,眼含期待。

    陈娇一得自由,立即往外跑,快要跑到门口的时候,手腕上传来一股大力,紧跟着,她就被人压到了厅堂左侧的门板上。陈廷章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她,陈娇恶心,她百般挣扎,无意间偏头,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李牧。

    他果然就在外面,一身浅色官袍立于院中的槐树下,离得远,陈娇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她知道,李牧肯定能看见她正在被陈廷章欺辱。

    可他什么都没做,是怕影响仕途不敢得罪陈国舅的儿子,还是,心里根本没有她

    难道他送她的千层底,他为她准备的粥,难道那些夜里的抵死缠绵,都是假的吗

    陈娇不再挣扎,她朝李牧的方向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与李牧无关,是她太自不量力,居然以为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心。

    是她选错人了。

    陈娇试着告诉自己,被陈廷章亲几下甚至就这样要了身子也没什么,反正她也被另一个人玩弄了,可她管不住眼泪。那泪水从眼角滑落,沿着脸庞落下,流到嘴角,流到了陈廷章的口中。

    陈廷章不亲了,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到妹妹脸颊苍白,哭成了泪人。

    他最怕妹妹哭了,最怕她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是真的忘了吗就连这样的亲密也无法让她记起来

    如果她不记得,那强迫她的大哥,在她眼里与畜生有何区别

    “对不起娇娇,对不起,大哥着急了。”陈廷章紧紧地将她搂到怀里,脸贴着她脑顶,他低低地保证,声音发哽“娇娇别怕,大哥会护着你,在你记起来之前,大哥也不会再欺负你,否则就罚大哥死无葬身之地。”

    陈娇感觉有什么滴在了发间。

    陈廷章,竟然哭了吗,因为妹妹不记得他

    这是陈娇第一次看见男人哭,为她哭。

    至少这一刻,陈娇相信陈廷章不会再欺负她,至少,陈廷章对她的欺负,不会比李牧更多。

    “我想回家。”余光中李牧还站在那里,陈娇不哭了,平静地道。

    陈廷章身体一僵,随即狂喜地看过来“你,你记起来了”

    陈娇摇摇头,望着外面的李牧道“我不想再见他,我把他当夫君,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不配。”

    看到李牧,陈廷章咬牙切齿“他本来就不配,娇娇你有没有吃亏”

    陈娇没有回答,低头道“大哥稍等,我去收拾行囊。”

    “我陪你去。”陈廷章握住她手道。

    陈娇默许了。

    兄妹俩跨出厅堂,谁也没看庭院中的李牧,直接去了后院。

    陈娇要带走的,除了她这个人,还有百十抬的嫁妆,收拾起来,动静可不小。

    “他们慢慢收拾,咱们先走。”陈廷章不耐烦等,对换完衣裳的妹妹道。

    陈娇点点头。

    兄妹俩往前院走,陈廷章还想牵着她的手,陈娇拒绝了,垂眸道“大哥说过,不会勉强我。”

    陈廷章眸色一黯,但还是乖乖缩回了手。

    到了前院,李牧还站在原地,仿佛一步都没有动过。

    陈廷章骑马来的,挡在陈娇身前,他冷声命令李牧“我们要回长安,备车。”

    李牧走过来,温声问陈廷章身后只露裙摆的陈娇“小姐恢复记忆了”

    陈娇淡笑,绕过陈廷章,她看着李牧那张虚伪的脸,问道“恢复如何,没恢复又如何”

    光凭这个问题,李牧便知道,她没有恢复记忆,否则早就开骂了。

    直视她哭红的眼睛,李牧柔声道“小姐若康复了,小姐要走,下官不会强留,倘若小姐依然记不起前事,那小姐便是下官的夫人,夫人要走,总要给为夫一个理由,否则为夫不好向岳丈大人交待。”

    陈娇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她也无意探究。

    “大人今日所为,枉为人夫,我虽失忆,但也分得清君子与小人。大人稍安勿躁,我先回京,待我禀明父亲,再送和离书过来,从今往后,我与大人恩断义绝。”

    言罢,陈娇再也不看李牧,对兄长道“走吧。”

    陈廷章冷冷看了李牧几眼,寸步不离地护送妹妹出门了。

    李牧望着兄妹俩的背影,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恩断义绝,他与她有什么恩义

    原来的陈娇他不屑一顾,失忆的陈娇,虽然娇憨可人,但终究只是一时幻影。

    到了下午,陈娇留在太守府的嫁妆都被她的陪嫁下人运走了,后院人去楼空。

    傍晚的时候,李牧从官署回来,去书房之前,他去后院逛了圈。

    万籁俱寂,仿佛这里没有人住过,但空气里,似乎残留一丝余香。

    从东次间走向内室时,李牧目光一顿。

    临窗的榻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针线筐,筐里有只即将绣好的香囊。

    “夫君,我替你绣只香囊吧,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夫人绣的,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