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鉴了个小厨娘(5)

作品:《鉴婊专家系统[快穿]

    几日后,颜驰霍仍是和往常一样在府里游手好闲,四处闲逛时却敏锐地发觉经过的下人都在背着他窃窃私语着什么,就像几只扰人的蚊子在耳边不停嗡嗡,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颜驰霍在凉亭里坐下,将管家召过来问道:“可是外面有何关于本王的传言?”

    “这……”管家简直满头大汗。他也是之前觉得奇怪才逼问了一个下人,哪曾想到真相居然那般不堪入耳。“咳,外面是有一些关于您的传闻,说是……说是您早已年过弱冠却始终不曾娶妻,如若不是喜好南风的话就是……呃,就是无法人事。”

    颜驰霍:……

    正好过来送点心的巫静涵:……

    管家脸上的尴尬简直要凝出实质,他低下头用极快的语速冲王爷说道:“奴才这就派人去告知全城百姓,此事绝对是子虚乌有,诋毁王爷之人必将付出代价!”

    “且慢!”巫静涵开口拦住管家正要离去的脚步,“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的确对王爷的名声有了一定影响。可若是咱们就这样出去澄清反倒不好,此事本来只是人们私下传播并不敢摆到台面上来,若是这一回应,原先并未听说此事之人也都知晓了,而他们究竟信不信王府的辟谣咱们却不能保证。更何况,即便大家心里清楚这事为假又如何?一个身体康健的王爷和一个……有恙的王爷,换做是你,你觉得哪一个比较有趣比较值得一谈?”

    管家沉默地垂首,瞥见颜驰霍脸上淡淡的神色,心里拿不准他是何打算,只得做出一副谦卑的姿态向说得头头是道的巫静涵请教:“那依潘厨娘看来……?”

    “嗬,其实人们议论也不过是因为茶余饭后多了一个谈资罢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双手呈上另一个更香艳的给他们,想必过不了多久王爷这事儿就无人有兴趣谈起了。”

    “哦?听你的意思,你已经想到了?”颜驰霍勾起唇角问道。

    巫静涵微笑颔首:“自然。只不过,不知王爷是否放心将此事交于我手?”

    颜驰霍从桌上拿起一块海棠酥咬了一口,闭眼仔细品尝了一番那外酥内甜的滋味儿,这才回答道:“左右王府现在还没有女主人,你先练练手吧。”

    巫静涵两颊飞上一片不算明显的红霞,连请安也没有顾及到便匆匆跑出了凉亭。颜驰霍边转动着手指边打量着手上粉色的海棠酥,轻轻一笑。这颜色倒是与她脸上的胭脂十分相配,难怪古人都说秀色可餐呢。

    管家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立着,十分尽职地扮演着一个石雕的角色。

    

    路边一家不起眼的茶馆中此时坐满了形形色色的客人,一个个喝着清茶、磕着瓜子儿,却都不经意地往一处望去。

    那儿放着一个不大的案几,案几后坐着一位穿着马褂的说书人,他见此时茶馆里已差不多坐满了人,当下便将醒木高高举起,重重地拍在面前案几上,“啪”的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窃窃私语的人们纷纷安静下来,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台上。

    “今儿要和大家说一说这王府里的趣闻。

    “话说这霍王爷想必大家都有耳闻,今年已二十有二,却始终不曾娶妻,府上甚至连位侍妾或通房丫头都没有。大家虽说早就各有猜测,但王爷这般金贵的身份哪里是能胡乱揣度的?可这最近啊,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霍王爷要么喜爱南风,要么便是身体有疾、不能人事!”

    “爹爹,什么是不能人事啊?”

    说书人喝口茶水喘口气儿的功夫,安静的茶馆里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天真的话语让一众大人们哭笑不得。众人看好戏似的看向男童的父亲,期待着他将如何解释。

    男童的父亲抹了把额上冷汗,胡乱搪塞道:“不能人事就是不能做人做的事!那王爷是何等尊贵之人,自然事事都有他人代劳,那可不就是不用做人事吗?”

    男童还要发问,他父亲立刻塞了块酥饼堵住他的嘴,冲旁人抱歉地笑笑。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不过呢,据我岳母的表嫂的弟弟的邻居的丈夫说,此事其实另有隐情!大家可还记得前不久在乌玉楼里举办过一场厨艺展示?当时因着菜肴新奇而引起众人关注的那位小厨娘,名叫池溪婵的,她是王府里的帮厨之一。这件事情嘛,其实与她有关。

    “坊间原先都传言那获胜的潘厨娘是靠美色上位,后来才知道是错怪了人家。但其实啊,这想上位的另有其人——就是这池溪婵池帮厨!她自知在厨艺方面比不过潘厨娘,于是开始动起了歪心思。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池帮厨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手中端着从潘厨娘那儿顺来的点心,趁守卫一时不备推开了王爷的书房,意图借美色勾引王爷!谁料王爷的确是一位正人君子,立刻拿过不知道哪儿来的棉被罩在池帮厨脸上,待守卫冲进来后都没有多看一眼便让人把她提溜了出去!这动静可不小,顿时就引来了整个王府的围观,据我那岳母的表嫂的弟弟的邻居的丈夫说,池帮厨当时那打扮简直比没穿衣裳好不了多少,比那醉仙居的头牌还要清凉,那狐媚子的骚味儿起码飘散了二里地,府外打更的更夫都闻到了!“

    “真的假的?”众人诧异地交头接耳,视线逐渐集中到更夫赵二麻子身上。

    赵二麻子显然并未闻到任何异味,然而当他打量着说书人信誓旦旦的模样,自己忽然也有些不确定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唔,好像……貌似闻到了一点。”

    “哇!”众人惊叹出声,不少人已经开始幻想起那该是多么香艳的场景。

    “那可不,鄙人虽说不曾出家,但也从不打诳语。”说书人面上一副淡然的神情,心里却呸呸呸地祈求神明原谅他为了混口饭吃而撒的“善意”谎言。

    “霍王爷倒是大度,只是罚了那池帮厨些许工钱,可这池帮厨却觉得自己受了羞辱,内心十分不忿,这才刻意找人散播了那许多关于王爷的流言,真是蛇蝎心肠、何其歹毒!”

    类似的话本流传于京城的大街小巷,用不了几日功夫,几乎全城的百姓都知晓王府出了一位诱惑王爷不成就故意污蔑王爷的狐媚子。池溪婵听到风声后简直气得浑身发抖。怪不得这些天府上的下人们见了她都要耸耸鼻子,亏她还以为是最近换季流感频发,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在闻她身上是不是真有狐狸的骚味儿!

    愚昧无知的古代人!

    眼见谣言愈演愈烈,池溪婵自然不肯坐以待毙。这天,她叫来几个平日里唯唯诺诺且家境不好的奴仆,打算从他们身上下手。几人暗地里互相传递了视线,丝毫未曾发觉的池溪婵开口了。

    她故意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说道:“听说你们几位家里都困难,有的甚至连大米都吃不起。我这人呢,向来乐善好施,捐助点银钱帮帮大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有些时候轻易得到的东西不容易被珍惜,所以各位还是得付出些什么为好。”

    池溪婵打量一番众人的神色,然而却并无一人抬头与她对视。她当下便黑了脸,干脆直接挑明道:“关于这次散播王爷谣言的事情,若是你们能统一口径说是敖焦干的,我给你们一人二十两!”

    据她所知,这二十两对于贫苦人家来说可不算小数目了,够一大家子人使用许久。然并卵,面前的几人依然沉默地垂着头,似乎她口中的二十两白银对他们来说丝毫没有任何诱惑力。

    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提前调查过了,这几人家中清贫,兄弟姐妹又多,就算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儿也不会视金钱如粪土吧?!

    正在这时,管家悠悠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嘴角微勾的巫静涵。

    “葛……葛管家?”池溪婵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视线落到巫静涵脸上时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你对不对?潘仲蚕!一定是你提前和他们说了什么!”

    巫静涵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倒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提醒了几句他们的身契都还在管家手里攥着,若是收人钱财□□,那可不仅是被赶出王府就能善了了,奴婢背主按照南清国律例是可以当场打死的!”

    几位下人听到这句铿锵的话语不禁虎躯一震,想起了之前被巫静涵笑眯眯威胁的恐惧。虽说事后他们得了笔不小的赏银作为安慰,但自此以后他们见了巫静涵都要远远绕道走,弄得她十分无语。

    “至于你……池溪婵,你该不会以为散播王爷的谣言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罚些工钱的事吧?南清国律例里有言:‘谣言诽谤、污蔑皇族者,族诛。’看你孤家寡人一个,倒是免了牵连他人了。”

    “什么?不……不可能吧。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不是交些罚款就行了吗?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吧?怎么可能……”池溪婵瞬间慌乱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惶然反驳着。

    巫静涵真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愚蠢,都已经到古代几个月了,莫非她还以为自己生活在法制更为宽松的现代?面前这个池溪婵与世界剧情里描述的那位宫斗者比起来,还是嫩得很啊。

    “来人!把池帮厨绑起来送至官府,交由京兆府尹发落!”管家沉声开口,门外立刻进来几名侍卫,粗暴地拿着麻绳就把池溪婵捆绑起来,完全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

    “救命啊!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池溪婵哭喊出声,“你们这是犯法的!我没罪!凭什么绑我!”

    “嘴也给堵上。”管家不耐地挥挥手,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巫静涵冷眼看着几人将池溪婵拖出门外,心底虽然有些波动,但很快便平静下来。

    无妨,她只不过是一团数据而已,并不是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