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作品:《[综武侠]演员

    陆小凤跳进车厢, 挡在王怜花面前, 瞧见后者的狼狈相,不由扑闪着大眼睛嚷道“哎哟, 王兄”

    往日里何等风流的小王公子,此刻萎顿在车厢里,喉间被何沉光捏得青紫了一大片, 观之甚为肉疼。陆小凤袖风一拂, 王怜花无力的身躯便被端端正正地扶了起来,换了个较为雅观的坐姿。陆小凤轻轻拍开他哑穴, 又伸手按在他背心, 内力一探,便知他经脉所受暗伤不轻,再次感叹“哎哟,小何姑娘”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在王、何二人间来回打转,似乎在等着两人的解释。

    王怜花哑穴得解,咳嗽着道“她是要杀我,你瞧不出来么”

    何沉光阴阳怪气道“哦那你死了么”

    眼看天要聊死了,陆小凤试图救场,受王怜花的影响,他忍不住也跟着咳了两下, “咳, 我本来是来救小何姑娘你的,没想到”他瞥了一眼车夫被何沉光捏碎喉骨的尸身,把下半截话吞了回去。

    王怜花道“结果你发现, 其实该先想想怎么从这魔女手里救一救花相公”

    陆小凤打了个哈哈,“我那老朋友,恐怕难救。我还是先救一救王兄你罢。”说着回过头去看何沉光,露出一个微笑“小何姑娘,今日可不能再造杀孽啦。”

    这话倒是不假,若非陆小凤半路出现,何沉光自然准备大肆滥杀无辜一番。只不过现在有他挡在中间,何沉光非但滥杀不成无辜,恐怕一时连走也走不得了。于是她重新坐回车厢的软垫上,从善如流道“姓王的要是不想杀我,我当然不会杀他。”

    陆小凤闻言一愣,问王怜花“咦你怎么会想杀她这又是从何说起”从他吃惊的大眼睛来看,他显然是不知道王怜花掳走何沉光的真正原因,甚至先前还想歪了,且歪到了不妙的方向。

    王怜花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哼了一声。何沉光剜了他一眼,道“他是要活剖了我,以观我身上的毒症。”

    陆小凤难以置信,“什么这这这,可当真”

    王怜花当然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又哼了一声。何沉光朝车外看了看,只有一地被陆小凤撂倒的侍女,再无其他人。她回过头来,问陆小凤“他在哪里”

    这个“他”,自然问的是花满楼。

    何沉光已被掳数日,王怜花的车架日夜兼行,此地已然距离南阳十万八千里远了。陆小凤只得任劳任怨地做了一回车夫,拉着一车被点了穴的侍女和何、王二人,赶到了最近的村镇,使钱向一庄户人家借宿了一晚。这一路上,何沉光总算从陆小凤嘴里得知了他追来的始末。

    先前她与王怜花齐齐失踪,实令众人始料未及,且王怜花偷人出走时将线索扫尾得干干净净,花满楼和陆小凤为了寻她,先是趁夜去洛阳王家“拜访”,结果发现王家大宅中只余侍女老仆看家,竟然没有一个主人在家,实难不令人怀疑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

    当初朱芝址在众人面前认出何沉光,其后何沉光托辞医治毒症,并未返回王府,现下竟然又同做大夫的一起失踪,“唐王侧妃”得而复失,自然不能与外人道。花满楼的小楼是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原本这消息是不会传出去至少是不会太早传出去的。可陆小凤与花满楼前脚刚出洛阳王家的大宅门,后脚就察觉到有人跟踪。起先二人以为是王家的耳目,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是设计甩脱了此人,再反缀上去;不料此人离开洛阳,竟一头钻进了唐王府。

    当夜,唐王府便派出了两队人马,一队向西、一队向北疾行。

    这两队人马似乎和花满楼、陆小凤一样,不欲此行为外人所知,同样是趁夜出发,遮遮掩掩地赶路。花满楼与陆小凤察觉有异,随之兵分两路,一人缀上了一队人马。

    王府亲军,究竟比耳聪目明、高来高去的江湖浪客差上一筹,陆小凤很快就探明了这队人马的目的,正是寻访何沉光的下落。

    陆小凤自认本事虽算不得第一,但只要是他揣在肚子里的秘密,世上就没有几个人能偷的出去,区区几个王府眼线,绝不可能从他和花满楼身上查知何沉光失踪的消息。这样一来,唐王世子如何得知何沉光已不在小楼里,就十分耐人寻味了。既然风声不是从他跟花满楼身上漏出去的,那就是从王家漏出去的前后串联,可知在洛阳跟踪两人的根本不是王家的人,而是唐王世子的人,并且此人很可能是早就安排在王家附近的。

    自从朱芝址在假喜宴上叫破何沉光身份,陆小凤早就怀疑其中另有隐情,这一下更是疑窦丛生,一路乔装打扮、尾随偷听,发觉这队府军领命追击,于方向上丝毫没有迟疑,似乎唐王世子一开始就对何沉光的去向胸有成竹。陆小凤又从府军日常的只言片语里,将零散的秘密拼出个大概的轮廓来朱芝址笃定王怜花带走何沉光,是为了“要挟”自己;至于这要挟的筹码,起先陆小凤以为是男女情爱,后来则发觉恐怕不是府军们接到命令,一旦找到了何沉光的下落,要用尽一切手段将其带回,“生死不论”。

    就是再不精明的人,此刻也猜得出何沉光或许与世子的某些秘密大有关碍。一时间,陆小凤联想到了重病缠身的老唐王、南阳的毒症女尸、疑似与王怜花有所牵连的朱芝址,桩桩件件,如在迷雾之中,只差一点线索,似乎就要够着真相。

    他与花满楼分开跟踪两队人马,没想到先找到王怜花踪迹的是他跟踪的这一队人。他先是解决了这群府军,再自行循着线索追上了王怜花的车驾。

    最后,没等他尽情推理,这真相就摆在了他眼前多亏了王怜花在猎物面前的表演,何沉光直接将唐王世子所有的秘密都告知了他。

    陆小凤听完了令他抓耳挠腮多日的秘密,不住地摩挲他的漂亮胡子,消化了一阵,才道“还有一事不可解。”

    王怜花此刻作为戴罪之身,只有浑身大穴被点、在二人监视下老实端坐的待遇,坐卧皆不由己,偏偏仍不安分,竟坐出了气定神闲的郊游风采,更有闲情逸致插嘴道“岂止一事不可解。你是想问这魔女为何有一身邪门功夫还想问这魔女究竟是谁更想问我的兄弟,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

    陆小凤咂了咂嘴,悻悻地放下酒杯,许是庄户自酿的酒水寡淡,他的措辞也带上了怨念“我救王兄性命,王兄怎么恩将仇报,胡乱扣我的屎盆人人皆有秘密,无妨,无妨。只要相爱时交付了一颗真心,什么身份地位、家财权势,不足一提。小何姑娘就算有话该说,也不该是对我说的,该对我那兄弟说才是。”他嘴里这样说,灵活的大眼睛却既鬼祟、又正大光明地瞥向了何沉光,露出一个牙齿雪亮的微笑。

    何沉光想她难道要对花满楼说,自己其实是借尸还魂、来阳世讨情债的积年老鬼,还是动不动就害人性命的那一种

    只是没等她回答,陆小凤已经自顾自地接上了自己的话茬“只不过我观小何姑娘内力尚浅,应属新练的功夫,否则你在小楼里同我们朝夕相对,早就被我们瞧出来了。可你方才”

    王怜花插嘴道“可她方才杀王某的车夫时,那架势可不像是一名新手。”

    “咳我是说小何姑娘的运气之法,实属诡谲离奇,不似新手”

    “陆兄不过先前瞧见她出手一回,便知她运气之法诡谲不诡谲、离奇不离奇,真乃高手也。”

    论捣乱和被捣乱的经验,陆小凤当然不输王怜花,同样面不改色地接茬“惭愧,我非止瞧见过,还领教过她的厉害。”他忿忿叹了一声,“唉,都怪王兄害我。若非中了王兄的手段,我何至于被迫扮作新娘,中了小何姑娘十几指”

    何沉光静观这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一轮相声,脑子里想的却是花满楼的脸,直至听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才有了波澜。她直勾勾地盯着陆小凤,想起假喜宴那天网上,那位杏眼桃腮、美丽动人的“新嫁娘”,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两张脸重叠在一起。

    陆小凤瞧见她的眼神,露出得逞的表情,笑道“想不到罢”

    何沉光脸色古怪地道“以我当时功力,恐怕点不倒你。”

    陆小凤得意洋洋道“我发觉是你,所以故意被你点倒,好瞧瞧你的路数。”

    何沉光颔首,“看来你早就在怀疑我。”

    陆小凤矜持颔首道“不错,我呃”察觉到说走了嘴,立刻急刹车。

    王怜花学着陆小凤的样子点头,又学着他的语气道:“不错,我早就在怀疑你了。你虽内力尚浅,运气之法却古怪罕见、难辨师承,且招招堪称老辣,还多是损阴德的杀招,可见多半背后有人传授如果真有这个人,他还多半不是个好人不巧花满楼却是个好人。你若是个坏人,我怎能放心你二人来往唉,可惜我冥思苦想,都想不出这武功家数,究竟是江湖上哪一路坏家伙使过”

    原本王怜花说到前半段话时,还只是将陆小凤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待说到后半段话,声音愈发低沉,最后竟与陆小凤的嗓音无异,若非真正的陆小凤正瞪着大眼睛、闭紧嘴巴站在旁边,任谁都会以为这话就是陆小凤本人说的。

    他的易容本事本就出神入化,这一手口技绝活,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却还是令房间内陡然安静了一息。半晌,真正的陆小凤才跳起来道“王兄怎么又扣我的屎盆”

    “我不过是替陆兄说几句实话罢了。”

    陆小凤正欲再辩,何沉光提声打断道“好了。”

    她双手搭在膝上,姿态娴静,坐得仿佛真像个无害的美丽少女,如果忽略她阴森可怖的那半张脸的话

    “莫要聒噪。”她蹙眉道。“我本就不打算再见花满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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