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溜槽

作品:《镖局天下

    截杀王铁的时候,何铁脚通知全部脚行脚夫暂时停业,都集中在一个高坡上远眺截杀现场,脚夫们现在是对抢饭碗的正阳镖局恨之入骨,都希望他今天出了意外死球了。

    马匪一顿乱箭射倒了几个人他没有看清楚,离得远了一点。

    到最后马匪下马收寻灌木丛他觉得不妙,截杀失败了,看到马匪跑了,卢象观带人收寻灌木丛时他挥手全体都散了回家,自己也跑回家里,躲在房间里思考对策。

    他想了很久,觉得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自己参与了这件事,就是官府来了也不怕,倒是有些担心王家庄铤而走险来个,王家庄来攻打脚夫行,虽然这样他也不怕,脚夫行不比王家庄人少,不过他还是怕这件事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当知道王铁只受了轻伤后,他心里一阵懊恼,这群马匪也特么真是没用,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就一个小书生也搞不定。

    不过有个好消息传来,正阳镖局撤了。

    “哼,看样子还是要上手段啊!”虽然没有杀掉王铁,可他的目的成了,也很高兴,看样子今年又能挣上一年好钱。

    胆颤心惊了几天,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官府没有来人,锦衣卫,也没有来人,连天雄军也没有动静,慢慢的何铁脚胆子粗壮了不少,

    时间快过了一个月了,正当何铁脚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正阳镖局的拉煤车又来了。

    何铁脚站在一个隐蔽的山坡上,看着正阳镖局的大车同往常一样插着镖旗,人员也同样是原来的人马,他心里有些琢磨不定了。

    王铁虽然没有死,但也是受了伤,何况连锦衣卫都死了两个,应该知道这路的险恶了,还敢来?他们有什么想法?

    何铁脚感到这里有名堂,不敢轻举妄动了,吩咐手下一切照旧,不得挑衅镖局。

    他准备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今天正阳镖局的大车上王姜亲自押车,就是想看看何铁脚的反应,大车里都藏有兵刃,随时准备动手。

    他身上还肩负着另外一个任务,就是部署西山门头沟一带的先期计划。

    虽然脚行的脚夫眼里冒火,但也不敢挑事,他们一路平安到了自家窑口,见到了郭良小召。

    郭良和小召在山里停工了很久了,没有王铁的吩咐不敢撤下去,煤场也堆满了煤,整天只好训练矿工。

    在坝子上他们远远的就看见了自家的镖车,心里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和矿工们一起欢呼起来:“我们的镖车又来了!”

    大车停在窑口下面的大路上,王姜绕远爬上了窑口平坝上,见到两个异常亲热。

    矿工都在,郭良和小召赶紧拉过王姜:“铁子怎样?”

    王姜笑着对郭良说:“还算有良心,知道问问东家,东家吩咐了,先扩场地,安溜槽,扩矿洞,增加产量。”王姜带来了王铁的指示。

    这时镖局的人已经抬着铁板上来了,郭良赶紧回头对矿工吼道:“都傻了,还不赶快帮忙!”

    溜槽是王铁遇袭后拉回王家庄的,现在又拉回来了,郭良按照王铁先前的说法,领着矿工开始安装了。

    都是量好了尺寸的,先前郭良早就把溜槽的土建部分修建好了,只是按上就行了。

    为了稳妥,郭良检查了五遍,觉得没有什么缺陷了,他才站在平坝的边缘,用一把铁锹使劲的撮了一锹煤扣到了溜槽中。

    一锹煤很少,但这堆煤表面都干透了,只见哗的一声,煤溜到了底部的煤仓里。

    矿工们一看有效,纷纷扬起铁锹开始往溜槽里装煤,很快煤仓的底部堆满了煤炭。

    不过挖到湿煤了,眼见在溜槽的中间被堵住了。

    这个现象王铁早就吩咐过郭良,他手拿一把锹下去了,用锹轻轻一拨,煤又流到仓里了。

    按王铁的说法,这溜槽越用越光滑,煤就越不容易堵住,就是堵住了用锹轻轻动一下,煤就又开始滑动了。

    见仓里的煤约有半仓了,郭良示意大车靠近仓门,打开小仓门,在重压下仓里的煤迅速溜到了大车车箱里,很快就装满了车厢。

    整个装车过程就郭良一个人很轻松的完成了,溜槽和煤仓很成功。

    看着安装后的溜槽已经现出了白色,用起也轻松,郭良想了一下对王姜说:“总镖头,回去跟东家说,一个溜槽不够,至少还要两个,煤仓也要再修两个。”

    “嗯,行,他们先走,小召跟我在这一带逛逛。”王姜要执行王铁另外一个任务。

    镖局的大车走了,王姜和小召爬上了后面的山顶。

    望着下面的几个窑口,王姜问小召:“那几个窑口是谁的?”

    小召这这里有一段时间了,非常清楚这一带情况,见王姜手指几个矿洞就说:“这个矿带从下面到最上面一共有十七口窑,脚行有四口,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允祯各五口,剩下两口是驸马都尉巩永固家里的。”

    “现在这些窑口经营如何?”

    “都是投献的窑口,窑主都想盘出去,贵勋们只管收钱不愿意多事,矿上日子都难过,怎么东家要盘窑口?这可是好机会,到了冬天窑主就不愿意了,现在夏天都在咬牙熬着。”

    王姜不愿意多说,想了一下就说:“我们下去。”

    顺着一条小路王姜和小召先到了最上面的一个窑口,这个窑口很小,一个小平坝子上坐着六七个流民样子的矿工,懒洋洋的在晒着太阳,煤场上的煤也很少,洞口进出要猫着腰,小召指着洞口说:“这是定国公徐允祯家里的,每年要交上千两银子的份钱,远离大路成本很高,脚夫也不愿意来拉这的煤。”

    “上千两?就这样一个小窑口?能挣回来?”王姜很是怀疑。

    “你别看这小窑口,秋天开始一直到用煤高峰,这里有上百人进洞,那时可就热闹了,不过窑主也剩不下几个,都上缴给徐家了。”

    “这里的路为什么不修一下?修一下大车就可以直接上来了。”

    “修路?那是脚行的事,现在这些窑主有几个是有钱的,一年到头有个新衣服穿就算运气好了。”小召很显然太熟悉这些窑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