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作品:《天师九零再就业

    妥耶夫斯基听到诡异的声音,如同炸毛一般站起来。

    手电筒没电了,漆黑仿佛没有尽头的隧道中究竟出现了什么

    他大喊大叫“你是谁放我出去啊你说清楚杀掉什么老道士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隧道依旧空空荡荡,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正当妥耶夫斯基精神高度紧张,紧张到以为刚刚是幻听时,那个诡异的声音又来了。

    嘶哑的声音一遍遍重复,杀掉老道士,杀掉老道士,杀掉老道士

    “你只会能瞎叫吗你有本事出来啊我连路也看不到,杀什么杀。”

    妥耶夫斯基色厉内荏地喊话,但脑袋在黑暗里不停左看右看。哪怕什么也看不到,也要提防着随时可能会窜出来的怪物。

    一分钟过去,没有怪物出现。

    诡异的声音却在继续,杀掉老道士,杀

    等一下

    妥耶夫斯基终于意识到哪里有问题。这个声音没有回应,它不是从隧道另一处传来的。而且,它说的是中文,自己又不会,怎么听懂的

    瞬间,想到了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实。

    声音从自己脑子里传出来的,它跨越了语种,直接作用于意识。

    妥耶夫斯基一想到身体已经被怪物入侵,恐惧指数直接爆表。眼前一黑昏迷倒地,显然没来得及去思考这种时候昏迷绝非好事。

    三秒钟后。

    他猛地挺直身体,仿佛一具提线木偶站了起来。紧接着双眼紧闭,面无表情地朝着隧道深处走去。

    图列斯基的办公室灯火通明,通宵寻找妥耶夫斯基行动开始。

    26日,0035。

    经过在一番查询,几经辗转终于联系上了布拉戈维申斯克市的友谊旅店。

    安东20日离开莫斯科,提过一句他会去友谊旅店暂住,那里有他的发小。

    这会就是赌一把运气,谁也不知道他的具体交通路线,现在到没到旅店都是未知数。

    “找杰夫安东对,有这个人,昨天晚上刚刚来的。”

    电话那头前台说,“好的,我记下了,是妥耶夫斯基找他。你稍等,这就叫他来听电话。”

    五分钟后,图列斯基就听到一个睡意惺忪的男人说话。

    “我是安东。这么晚了,什么事值得你小子打电话来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图列斯基露出了今夜的第一个微笑。

    好消息,运气还没有差到极点,真的找到安东了。

    他和把听筒给过云从,“安东来了。”

    “安东先生,你好。妥耶夫斯基现在遇上一点困难,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过云从没等安东同意,直接说,“去年九月,你参与了一次地陷事故维修,在事故现场发现某种诡异事物,而你把它留在了莫斯科。假设你对妥耶夫斯基仍保留几分友谊,请告诉我,你究竟留下了什么”

    这些话一股脑地砸下来,乍听起来还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什么诡异物品怎么就牵扯到了友谊不友谊。

    安东却瞬间清醒,脱口而出,“不可能,我把那枚硬币扔掉了。”

    此话一出,证明奉衍的推测是正确的,地陷事故现场真的存在诡异物品。

    过云从开门见山告诉安东,“看来你确实经历过古怪事件,你应该愿意相信我的话。妥耶夫斯基在整理你的二手物品后,突发了类似梦游症的情况。

    23日,他在凌晨时分拿着刀想进入地铁站。昨天夜里,他应该回家,但18点进入地铁二号线之后至今未归。安东,你应该明白在地下失踪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电话那头,安东明显慌乱起来。

    “那就是一枚5戈比的硬币,我只知道戴着它就会倒霉。是我不好,我该早点扔掉的,但我真的没有留在出租屋,我记得退房时把它扔到垃圾桶了啊”

    5戈比的硬币,是市面流通的常见俄国货币,通常用来乘坐地铁。

    只要投一枚,地铁线路内随便坐。不论是哪站到哪站,票价都是统一的。

    安东语序混乱,颠三倒四地讲了那枚「不幸银币」的来历。

    那东西是从地陷事故的维修现场捡来。发现的位置比较特别,它卡在较深的土层中。

    简单解释,假设地陷事故是在地下两米,维修的时候不会只修两米,而要继续往下挖一点,挖开四米甚至更深的地基。

    一枚5戈比硬币就出现在更深的土层中。

    问题来了,出事地点只有两米,硬币怎么能穿透到四米土层中是不是最初造路时就埋在里面

    “有点很奇怪,出事的路是八零年造的,上次的维修记录是八五年,硬币却是八八年新发行的。时间上,先来后到的顺序说不通。”

    安东当时就觉得古怪,老路怎么会埋之后发行的新硬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对别人说起此事,而是把硬币藏了起来。

    最开始,认为特殊硬币能带来些特殊变化。

    变化真的出现了,但与设想中的幸运截然相反,挖出硬币后收获了妥妥的不幸。工作也丢了,走路差点被车撞,而且开始变得多梦,渐渐是精神不振。

    “我没有再随身携带,把它装在信封中,在封面写了hecчactлnв不幸。”

    安东表示他标注出信封所藏物品是不幸的,但他没能把硬币立刻扔掉,藏在了杂物箱深处。

    当时,抱着一点小心思。如果将来遇上不对付的仇人,就悄悄塞给对方。

    一年过去,渐渐忘了信封被放在犄角旮旯,直到搬家时又被翻了出来。

    发现其实也没有特别讨厌的人,更不能把硬币带着上火车免得又被霉运缠身,索性把信封和其他要扔的垃圾一起装袋。

    安东非常肯定,“我真的扔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妥耶夫斯基。”

    过云从没说信或不信,“我们都知道生活里有一种情况,有时候想扔垃圾,却不小心把皮夹也扔了出去。你敢保证相似的情况没有发生在退租清理垃圾时吗”

    “我”

    安东没法斩钉截铁保证。他只有一天时间整理行李,难道匆匆忙忙地真就把信封扔错了地方没扔进垃圾袋,而是扔进了留给室友的纸箱里

    “先别想那些了,仔细回忆你捡到硬币后遇上的诡异情况。”

    过云从需要更多线索去找妥耶夫斯基,“事无大小,把你能记起来的都说出来。”

    “我刚刚说了就是各种倒霉的事。”

    安东尽可能说出一桩桩倒霉事的细节。要问他有没有遇上灵异事件,还真没有。

    过云从一一记下,又追问,“你有一段时间多梦而精神不振,是做什么梦”

    “呃,我当时就没多少深刻印象,现在更记不清。”

    安东可以确定的是那些梦境有相似的地方。

    “那段时间,我会重复梦到一些画面,醒来就差不多全忘了。只有一幕,我保留了印象。我看到了万花筒,眼前花花绿绿的。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万花筒,光学玩具。

    通过一侧的观测洞看进去,能看到另一侧碎玻璃组成各式色彩斑斓的图像。

    安东梦到它,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过云从再问了几句,确定安东无法更多信息。让他近期尽量留意来电,说不定之后还要再联系。

    挂掉电话,梳理现有线索。

    “目前已知地陷事故的下方出现了一枚「不幸的硬币」,而5戈比硬币通常用来乘坐地铁。妥耶夫斯基极有可能是整理安东的物品时拿到了这枚硬币,让他产生半夜举着菜刀去地铁口徘徊的梦游症状。”

    过云从大胆推测,“妥耶夫斯基的意识被操控,他被引去一个目标地点,那个地方就在地铁中。可以是某一节车厢,某一个车站,或是某一段轨道。”

    奉衍找来了路线图,“妥耶夫斯基从二号线上车,他住在八号线附近,但不意味着活动范围仅限于此。”

    至今为止,莫斯科共有九条线路,最古老的追溯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更有一些不对外开放的轨道,或是荒废或是用来备战备灾。

    图列斯基无奈叹息,“这要怎么找虽然安东带来的消息缩小了寻找范围,但只比大海捞针好一点点,范围还是太大了。这个点所有线路都停运了,早班车是在五点半左右。“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上帝啊”

    图列斯基想到一种可能性,“鬼怪控制了妥耶夫斯基,是为去做搞破坏。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是不是都不会轻易放过他等到明天地铁开始运营,让他傻傻站在某段铁轨上,地铁快速开过去,然后“

    然后,砰,一条人命就没了。

    这样的死亡是杀人灭口,再难查出妥耶夫斯基究竟去做过什么。

    图列斯基立刻去看时钟,“假设是这种最坏的可能,我们居然只有五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去找人了”

    “先坐下来,冷静一下。”

    过云从指了指椅子,“这种时候,越急越乱,先休息十五分钟。今夜肯定要去地下,等会还需要你联络相关部门。”

    图列斯基看着对面两人神色如常,他也只能坐了下来。

    他与妥耶夫斯基本来谈不上熟悉,通俗比喻就是包工头与临时工的关系。

    只是今晚接连折腾,他的情绪都被调动着起起伏伏,不知不觉也关注起究竟能不能找到那个活人。

    偏偏,这种时候要冷静了。

    “你们是有好方法吗”

    图列斯基自嘲,“可别指望我能在五小时内调来上百成千的帮手,那绝无可能,十个帮手是上限了。”

    奉衍一本正经地说,“思路够宽广的话,方法总比困难多。你愿意进行一次占卜吗”

    图列斯基面色僵硬,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严肃一些

    很快,他却认真地点了点头,“既然是诡异的力量让妥耶夫斯基失踪,占卜也能算是以毒攻毒吧”

    什么以毒攻毒这人真不会说话。

    过云从也没多费口舌去纠正图列斯基的用词。若非奉衍已经踏入玄术一道,而易者难自卜,也不需要让另一个人选字。

    找妥耶夫斯基,是为找方一叶。方一叶又是道行高深的术士,测他的踪迹很困难。

    过云从、奉衍与方一叶存在尚未明确的牵连,种种因素选现在第三人问卦更能增加精准性。

    过云从递出几张纸给图利斯基,是现代汉语常用字表。

    “心里默念找到妥耶夫斯基,凭你的直觉选一个字。你的心越诚挚,就越接近正确方向。开始吧。”

    图列斯基没有学过中文,只接触过一些莫斯科的华国生意人,稍稍认识几个简单的汉字。

    当他接过常用汉字表,宛如在看天书一般,一时间无从下手。最终只能深呼吸,把心一横,全凭直觉点字。

    我想找到妥耶夫斯基,立刻找到活着的妥耶夫斯基。

    图列斯基默念着,最终指向了「唐」。他抬头问,“我选好了,这字要怎么说”

    「唐」,说文解字提到「唐,大言也。」

    意思是大而无边的话,通俗就是说大话,虚而不实。

    “唐,不只说大话的一个解释。”

    过云从拆分这个字,“另一说,它是一种意会字。上半部分是钟铃式的乐器;下半部分的「口」就是内侧的铃舌。”

    风吹,铃舌晃动撞击铃铛内壁,于是发出了声音。

    这种声音声势浩大,浩浩荡荡,足以广泽天下。对应起来,也就能明白为什么上古传说的尧帝政权称号是「唐」。

    回到以「唐」字来寻找妥耶夫斯基的踪迹,是综合了两种含义。

    过云从指出“妥耶夫斯基被引诱去地下,那个方位距离一个地方很近。它在莫斯科很出名,有很多人喜欢去。

    经常有铃铛或音乐响起。不过,无论那里有多热闹,对于现实生活的实际作用不大,只能当个乐子。”

    当然,这个地方在地铁沿线的位置上。

    “难道是剧院站”

    图利斯基第一个想到了莫斯科大剧院,二号线有它的站点。

    “你们都去过,它距离地下事故的地点比较近,也就是说它与硬币被挖出来的地方很近。另外,妥耶夫斯基失踪前就是上了二号线。”

    奉衍提出了不同看法,“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他指向九号线的花园林荫站。莫斯科大马戏团在十九世纪成立,它的总部与剧院就在花园林荫大街上。

    “马戏团常有驯兽铃声,那里表演很热闹,但对现实生活用处不大。最重要的是,它与刚刚安东提到的梦有关系。”

    奉衍点出关键,“安东梦里看到万花筒。花园林荫站的站台设计中融入了玻璃彩绘元素。其中有一幅超大玻璃彩画,主题为马戏团,画了俄国马戏三巨头。”

    这让万花筒的梦境与唐字的释义融合到了一起。

    图利斯基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要不然先去花园林荫站它与剧院站需要换乘,但距离不远就两三站路。”

    话是如此,以地铁行驶的两三站路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去。

    那一圈的地下世界都在搜寻范围内,那样一来需要查找的面积依旧不小。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

    直到凌晨三点,搜查队伍进入地铁隧道的已经持续工作一个半小时,暂时没有发现。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奉衍继续朝前,终于一个转弯口发现了ooxx的标识,看成色是最近画的。“看,这里有圆珠笔印记。”

    随后,其他人跟了过来。

    探照灯一转,发现有转弯口竟然不只一侧有标记,而是左右两侧有一模一样的标记。

    过云从看着两处标记,它们的高度、大小一致。

    “正常情况,在途径的弯道口做标记,不会在左右两边弄相同的图案。标了等于没标,分不清该走哪一边了。如果这是妥耶夫斯基留下的,他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稳定。”

    标记上没有阴煞气息。

    初步推测它都是人画的,而不是鬼怪亲自落笔,但落笔活人的意识是被控制住了。

    “这或许是个好消息。”

    过云从保持谨慎的乐观,“鬼怪没能直接复刻标记,它可能无法作对实体做出物理伤害。”

    也就是说,缠上妥耶夫斯基的诡异力量只能控制他的精神,无法直接攻击他的身体。如果可以保持足够坚定的意志,说不定就能制衡那股力量。

    然而,很难。

    恐惧是绝大多数人都有的情绪,而在极端恐惧来临时,冷静镇定变得非常稀缺。

    图列斯基只能往好了想,“至少说明我们的寻找方向大致是对的,近期地铁轨道内真的有人来过。”

    问题在于那个人又去了哪里

    地上没有发现可疑脚印,只能一个接一个岔道再往下找。

    一段空旷隧道内,铁门的锁刚刚被撬开了。

    嘎吱

    生锈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这让妥耶夫斯基清醒过来。

    紧接着一股极度疲惫感席卷全身。

    像是翻山越岭走了几个小时的路,两条腿沉得和灌了铅似的。背后出了一身大汗,又是口干舌燥,而且肚子饿到要虚脱了。

    在黑暗里看不清四周情况,凭感知确认自己的右手搭在冰冷的铁栏杆上,脑内的声音还在一遍遍重复杀掉老道士,杀掉

    妥耶夫斯基也顾不上别的,先从双肩包里把剩余的面包就水吃掉,勉勉强强让胃部没那么难受。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屑,他就破口大骂,“杀杀杀,杀你个头你个#a”

    一通激情乱骂,持续整整五分。

    此刻,愤怒情绪占据大脑高地,压制住了对于诡异力量的恐惧。

    莫名其妙地被精神控制,让他离开地铁走入隧道。在他无意识时让他走到筋疲力尽,又累又饿又渴。

    这样一通折磨让人如何不愤怒

    更重要的是现在不知道几点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固定工作,只要通过三个月试用期就能做正式员工。货运司机是个不错的职业,以后跳槽也方便。

    既将迎来第一天上班的关键时刻,不知名鬼东西居然把他困在了地下,他还能来得及上班吗

    被困在地下无法对外求助,最后只怕是出不去了。人最终被饿死,而好不容易到手的工作要没了,这些事加在一起让人越想越气。

    妥耶夫斯基的火气蹭蹭蹭上头,燃烧得越发旺盛。

    既然都是难逃一死,把他弄到这里来的诡异力量也别想好过。他辛辛苦苦找的工作泡汤了,那鬼东西也别想得逞。

    “你特么让我杀老道士我就杀你都不给我活了,我还听你话,我是傻吗”

    妥耶夫斯基把心一横,“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有本事就显形,我就是弄不死你,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

    这下,脑内声音忽然停止了。

    妥耶夫斯基也恢复了一些思考的能力。

    一年前,他经历了停尸间诈尸事件,虽然医院给出解释是病人假死,但他还是因为那段特殊经历去关注了一些事。

    比如去教堂求过圣水,再比如也打听过其他驱邪方式,听说华国与鬼怪斗争的人是道士与和尚。

    是不是因为他先对道士这一群人有了认识,当诡异力量入侵他的意识时,就能直接表达杀死老道士这句话

    妥耶夫斯基忽然觉得知道越多死得越快,这句话真是见鬼的有道理。

    如果他不知道有道士的存在,诡异力量是不是就不能够控制他的意识,因为它没法精准表达要杀死道士的信息。

    思考没能持续太久,太阳穴开始突突突到疼,那股去杀老道士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这次,他不愿意妥协。

    不同于刚刚得知被怪物入侵大脑时的惊魂丧魄,现在愤怒上头已然决定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一场拉扯战由此开始。

    如果有不明就里的人从旁围观,一定会认为妥耶夫斯基已经疯了。

    他在铁门附近反反复复地进进出出。自我意识占上峰,他就退到铁门外;诡异力量占上峰,他又重回铁门内。

    两种意识来回拉扯,让妥耶夫斯基面色越来越苍白,脑袋也越来越痛。他却咬紧牙关不愿意放弃。

    至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诡异力量盯上。更不知道他被弄死了,这种力量会不会附着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短短二十一年,他活得一直很普通。

    哪怕以路人的角度见识过死亡,但没迸发出大彻大悟的理想。胆小怕死,谋财犯错,渴望的就是富足安稳的生活。

    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当意识死亡真正逼近了,无法逃避也无人可以去求助,他终是有了一点坚持。

    希望死得有点价值,起码不是屈服地死去,是要斗争到最后一刻。也许,希望就在下一刻。

    时间一点点逝去,自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妥耶夫斯基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秒他就会永远睡去。此刻,却听到了安静的隧道响起了几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是幻听吗还是真的有活人来了

    朝声音来处看去。

    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忽然有了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