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作品:《当娇气包和龙傲天互换身体之后

    第六十四章

    原以为只有相识不久的夜伽蓝会在背后捅一刀, 没想到浓眉大眼的鬼罗汉也叛变了

    温故不能坐以待毙了,人还是要靠自己,他几步跨出殿门, “诸位,魔君刚刚一命归阴, 至此尸骨未寒之际,你们首先要做的便是安顿魔君的尸首, 至于选谁做魔君, 我觉得这位大祭司能言善辩, 又最清楚魔族的内事,选他最魔君万无一失”

    一口气说完,温故给最听自己话的银汉递一个眼神。

    银汉果然没有让温故失望,稽首肃然说道“是的, 正是如此。”

    “魔君说得太对了”

    银汉给温故回一个“我配合得好吧”问询眼神。

    温故深吸一口气, 非常想念玄月宗, “我是个道修,你们是魔修, 道修和魔修势不两立, 你们堂堂魔族岂能让道修做魔君你们有没有魔族的气节”

    这个问题一出来,骚动的三千灵童面面相觑。

    忽然,大祭司鼓掌鸣动, 清脆的掌声飘动回荡在广场, 拔高声音赞道“魔君竟不计前嫌举荐我, 不贪名, 不贪利, 此举不就是我们佛语中的五蕴皆空魔君虽没有生在在魔族, 却有一颗禅心, 此举感天动地”

    “大祭司说的对我们支持大祭司”

    人群里穿出一道响亮的声音。

    温故气得头疼,一秒都不想待在这个魔族地方了,天边亮起赤红色的幽光,仿佛一条银河璀璨,那是玄月宗飞舟上的灯饰。

    魔宫上空笼罩青色的阵法波澜起伏,隐隐约约的法印浮动变化,一点点紫芒如同星火在法印之中劲道穿梭,法印的痕迹有由浓转淡的趋势,飞舟上有高人正在破除魔宫的结界。

    大祭司取出金光闪闪的禅杖,半跪在地,双手毕恭毕敬托起禅杖“大敌兵临城下,还请魔君带领我们共御外敌”

    银汉挺胸而出,亦跪在地上说道“属下愿为魔君肝脑涂地”

    “魔君不必担忧,玄月宗是名门正派,想必是为极天魔君炼制相思而来,现在极天魔君已经以死谢罪,他们能做出生灵涂炭的事”夜伽蓝笑盈盈的提醒。

    鬼罗汉点点头,望着天边迅疾而来的庞大飞舟,低声说道“若是玄月宗咬死不放,我们将魔君的尸体与香炉交出去便是。”

    正说着话,突然人群里一道清瘦黑影敏捷一跃而起,一脚踩上重剑,朝着玄月宗飞舟奔袭而去,留给众人一道挺直背影。

    一个灵通扯着嗓子大喊道“不好了魔君叛变投敌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大祭司轻喝一声,似是热泪盈眶动容道“魔君这是以一人之力,向整个玄月宗迎战,此等胆识与魄力惊天地泣鬼神,我们魔族之人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全都随我跟上去,不能让魔君一人与玄月宗对阵”

    此时。

    魔宫外的一艘雕梁画栋的飞舟上,立着一位素衣云鬓的女子,生得明眸皓齿,称得上仙姿玉质,纤瘦的肩膀背着一柄长剑,衬得身形窈窕动人,四周的男弟子们早已看直了眼。

    清冷高雅的寒月仙子,在玄月宗里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平日里只能远远的瞧一眼,何时能这样近距离的欣赏。

    但见她定定望着魔宫里,姣美的双唇启动,似在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

    像寒月仙子这样不食人间烟火是美人儿,此刻一定是在吟战前诗吧

    殊不知,妙真恨恨念道的是“将我小九掳到这种不毛之地,你这王八蛋魔君不得好死”

    “你这挨千刀的魔君,三番四次加害我小九师弟,我真的祝你子孙满堂,没一个是自己的种。”

    碎碎念将魔君祖宗十八代祝福一遍,妙真方才觉得消气,实际上十九重城虽在沙漠之中,不比九州大陆的大城繁华,但茶楼画舫,鳞次栉比的酒肆林立,来往的魔族人鲜衣怒马,令他们从未踏足过十九重城的道修耳目一新。

    传闻里魔族的都城可是遍布骷颅,血流成河的魔窟,没想到十九重城和人族的城市没什么区别。

    妙真发泄完,抬起头,便见魔宫上方一道熟悉的人影,重剑锋锐的剑端破开笼罩的烟青色的结界,晚风吹起他漆黑若丹青般的长发,一缕散乱长发卷到清瘦的下颚边,越发显得唇红齿白。

    她楞了一下,喃喃地道“小九”

    便听到不远处重真人心急如焚地一声厉唤“小九”

    温故听见他们的声音,眼眶蓦然发酸,连忙操控重剑方向半转弯,向他们所乘坐的飞舟袭来,“师父师姐救救我”

    思念刻不容缓,重真人踉跄的几步上前,越到飞舟之外,在虚空之中如履平地的来到他身边,急急忙忙端详他一遍,“你可安好”

    温故一言难尽,紧迫快速地说道“我们上船快回宗门,别让他们追上我”

    “小心”

    妙真御剑而来,在温故身后的青色半弧形的结界上突然生出一个个圆孔,若蜂巢的表面一般密密麻麻,转瞬之间化为黑烟,而黑烟里钻出一个个身披黑斗篷的灵童。

    不过须臾之间,乌压压三千灵童遮天蔽日,若一只只阴狠嗜血的蝙蝠,身形忽而出现又消失,在漆黑天空之中井井有序,列出一个四方棱形的法阵,似幽冥阎罗头顶张开的一只眼,鬼气森森,气势逼人。

    重真人郑重其事拔出缠绕在手腕的铁鞭,冷冷望着一望无际的人群,魔族这么多人合伙起来追杀自己的徒弟,这口气谁能忍

    “好一个卑鄙无耻的魔君,竟然以多欺少”妙真愤愤不平地道。

    温故回头望一眼,瞬间头皮发麻,一把揪住重真人的袖子恳求道“师父快带我走我们回宗门”

    重真人撇过头,见他幽深的眼眶泛红,漆黑的瞳仁含着波光潋滟的泪水,可怜兮兮的,心中猛地抽痛,小九得在魔族过得多苦,见了他们便迫不及待想回师门里去。

    一袭紫色缎带从末尾奢华的飞舟上飘拂而出,缎带通身流光溢彩,若美玉宝石般璀璨夺目,明亮的贵气紫光照亮半边天空,悠然又精准无误地来到几人眼前。

    不见其人,却未其声

    “好一个威风堂堂的魔君,竟以强欺弱,以众暴寡。”

    无尽的寒气奔袭而来。

    一种威慑的重压骤然降临,虽没有见到人,但在场的魔族皆已猜到此人是谁。

    光是听到紫衣真君的声音,便以足够令他们心头一震,若当年极天魔君还活着,尚能和紫衣真君一站,现如今极天魔君化为黄土,这世上无人能与他一敌。

    棱形的法阵正中央一袭雪袍,包在层层叠叠的灵童之中,正是魔族的大祭司,浑厚的嗓音朗声不卑不亢地道“我们魔君无私无畏,虽千万人吾往矣,何来以强欺弱之说”

    妙真瞧见温故的可怜样,心中怒火中烧,听不得魔君一点好话,清声喝道“别再自吹自擂了,你们魔君就是一个卑鄙龌龊的小人”

    夜伽蓝双手飞快结出火莲花的印记,飞跃到大祭司所处的阵眼之前,“我们魔君光风霁月,你休得出言污蔑他。”

    没想到魔君的人气竟然在魔族这么高,重真人一把护住神情苦涩的温故,将他挡在身后,冷笑道“你们魔君也配得上这个词语不过是一个鼠辈,你们皆是被他蒙蔽的鼠子鼠孙。”

    “你可以羞辱我们,但不能污蔑魔君。”

    这次说话的是阵法中的银汉,温故最忠诚的拥护者,他正义凛然地说道“魔君为人和善亲厚,绝不是你们所说的鼠辈”

    飞舟上的徐复坐不住,不顾师父萧真人的阻拦,纵身端正落在舟首之上,“看来这魔君蛊惑人心的本事确实强劲,竟将你们迷得晕头转向。”

    说罢,他深深地望一眼温故。

    温故现在心里只剩下一句话“别骂了别骂了”

    “师父,我有话要和你说。”温故苦着脸,小声地在重真人背后道。

    还未说得出口,末尾紫衣真君的飞舟上突然传来一道响亮通透的声音,初生牛犊不怕虎,有紫衣真君罩着,封敖不由硬气了几分,“你们魔君既然这么好,为何要派人抓走我们宗门的小九”

    大祭司一怔,玄月宗这盛况空前,声势浩大,竟然只是为了来找一个人的

    你跟我说修真界第一仙师,颓废萎靡了一百年,突然倾尽天下第一大宗倾尽门派之力,带着一万出类拔萃的道修不远万里来到魔族的领域,不为全歼魔族,血洗十九重城,就只是为一个徒弟讨回公道

    每一个魔族皆觉得匪夷所思,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大祭司瞠目结舌,魔君闭关修行多日,除了派人去寻找碧莲圣君的行踪,此外一概没有插手,从未派人去玄月宗抓过什么小九。

    何况,玄月宗新一代杰出的弟子皆有名有姓,这位小九是哪位真人坐下的弟子

    这位小九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玄月宗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大祭司喃喃的问道“敢问这位小九是何人”

    “我的爱徒。”

    重夷道摁住温故紧张不安地手掌,示意他师父来了,不用再担心被魔族人欺负,施施然地说道“千年难得一见的涅槃之体,三个月之内从筑基到元婴期,当世第一的天才。”

    妙真瞄向局促的温故,微微一笑道“我的师弟,一个心思通透,善解人意的性情中人。”

    “亦是我的师弟,”

    徐复接过话茬,长身玉立,不急不缓地说“一个有情有义,兰熏桂馥的妙人。”

    温故尴尬的闭上眼睛,漆黑乌厚的睫毛发颤,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期待赶紧元九渊换回来。

    大祭司若有所思,从来没见过这种人,一丝不苟地说道“请诸位先松开我们魔君,把我们的魔君还回来”

    魔君什么魔君

    众人飞速扫一圈,没见到魔君的影子,这魔君不是躲在魔宫不敢出来么,何时来的魔宫外

    又何时被我们擒住的

    正在他们四处寻找魔君的踪影时,一道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声音从重真人背后传来

    “士可杀,不可辱,我绝对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大祭司听见他的声音,愉悦地笑出声,“魔君,好气节我们魔族的人绝对不能回到玄月宗,你就留在十九重城做我们的魔君”

    “魔君我们与你一起迎敌”

    “魔君”

    一瞬间万籁俱寂。

    飘拂在众人面前的紫缎猛地一震荡,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道俊俏的身影踏破虚空而来,宽袍大袖随风落拓的挥动,若羽毛般轻飘飘落在温故眼前。

    紫衣真君的面上幸灾乐祸,隐隐藏着开心不已的笑意,从来没有比这更有趣好玩的事情了,“你做了魔君”

    温故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既做了魔君,也做了魔君。

    正是因为做了魔君,才被迫做上了魔君。

    重真人大受震撼,诧异地望着他,“魔君”

    “我刚就想和你说这个。”温故沉沉叹口气,可惜被封敖给打断了。

    妙真从震惊里回过神,喃喃地问道“小九师弟,这怎么回事”

    温故瞧见徐复飞身而来,扶住冰凉的额头,心里恨不得咬夜伽蓝一口,“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们先回去玄月宗,然后我慢慢给你们解释。”

    徐复抬起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依旧是春风化雨般温和细致,“小九,不用害怕,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师弟。”

    这边师徒和睦,情真意切,魔族里面面相觑,终于回过味来闹了个大乌龙。

    九作为数字,很少编入进名字之中,除非是排行老九,玄月宗里唯一有个名字里含九的弟子,便是元九渊。

    夜伽蓝咂咂嘴,想起第一天见到温故时,温故曾经和他说过,师父和师姐很疼他,若是把他抓回十九重城,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谁能想到温故当时竟然在说谎。

    这是大麻烦吗这是把天通了个巨大的窟窿眼,女娲补天都补不上。

    想利用温故来当炮灰的大祭司也傻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说,还把鞋给搭上了,本来计划温故要是被玄月宗弄死,这魔君之位岂不光明正大落在他手里了

    可依照现在的情形,温故非但不会轰死,还风光无限,左手翻云,右手覆雨,把名门正派和邪魔外道尽情玩弄于股掌之中。

    紫衣真君掩去隐约的笑意,踏在波光潋滟的紫缎之上,云淡风轻地俯视众人一圈,清朗的声音说道“元九渊是我们玄月宗的弟子,不能稀里糊涂做了你们的魔君,此事待我们商议之后再做决断。”

    事已至此,又有紫衣真君发话了,在修真界,拳头是唯一的硬道理,众人不得不解开阵法,暂时偃旗息鼓,等待玄月宗商议的结果。

    银汉失魂落魄的立在城墙上,百思不得其解,纳闷问道“魔君这是什么意思”

    鬼罗汉环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夜伽蓝的身上,“魔君这是在下一盘大棋。”

    “大棋”

    银汉随着他目光看向夜伽蓝,经过几次鬼罗汉的开导,他的脑子灵光不少,“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夜伽蓝皆是魔君的棋子”

    鬼罗汉缓缓点点头,“这夜伽蓝身怀奇术,在魔族之中却备受欺辱,默默无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若是只是比他强,他嘴上服你,心中却不服你,你若是比他弱,你是压不住这种人才的,除非像主人”

    “软硬皆施。”银汉若有所思地说道。

    鬼罗汉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你瞧那日在浮屠塔,主人不过须臾之间,就让夜伽蓝死心塌地,这才有了魔君自裁让位的这一出。”

    这些阴谋诡计对银汉来说太复杂了,似懂非懂地问“什么意思”

    “你下过棋吗”

    鬼罗汉目光看玄月宗的飞舟上,笑吟吟地说道“每一次落子都要一步三算,主人收服了夜伽蓝,才有我们不费吹灰之力进入魔宫,若不是魔君为玄月宗的到来急于求成,我们未尝能摧毁了相思,这其中岂是三算主人这是一步十算啊”

    银汉忽然顿悟,醍醐灌顶,“你是说玄月宗的到来也在主人的计划之中”

    “当然。”

    鬼罗汉不禁露出敬佩,还有几分畏惧的神情,面对这样可怕的人,即使是自己的主人,谁能不觉得害怕呢“何止这一步,后面的几步他都算到了。”

    银汉并不傻,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学着他的模样分析道“灵童与大祭司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让主人做魔君,主人才找到了紫衣真君,现在有了天下第一大宗的施压,大祭司想食言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鬼罗汉笑着点点头,“你只猜对了一半。”

    “另一半是什么”银汉好奇地问。

    鬼罗汉提醒他,“记得主人是怎么收服夜伽蓝的了么”

    银汉不假思索地回答“软硬皆施,攻心为上。”

    “对,现在拳头已经有了,我们该攻心了。”

    鬼罗汉幽幽叹口气,枉他自命为魔族少有的通透人,可遇到主人,才发现自己的微弱渺小,一个星星之火,不敢与炎炎烈日争夺光辉,“主人曾在浮屠塔所说的话,你可都记得”

    银汉重重地点头,动容地道“每一个字都刻在我心里。”

    不止是温故所提到的振兴魔族的方法,还有那番我有一个梦想的发言,字字铿锵有力,振聋发聩,令人斗志昂扬

    鬼罗汉向前走去,“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将主人所说的话传递给每一位心怀善念的灵童,让主人自己来策反他们,这便是主人设下的攻心妙计。”

    “这一步主人也算计到了”

    银汉畏惧的吞咽口水,猩红的双眼震颤,“主人真乃神人啊”

    此刻紫衣真君的飞舟上。

    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一般,紫衣真君闲适倚在漂浮紫缎上,垂在半空的赤裸双足晃晃悠悠,手中抓着一把话梅干果,饶有兴致地望着温故。

    重真人坐在蒲团上,神色凝重地望着温故,“小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真立在温故身侧,揽住削瘦的他的肩膀,一下一下轻柔顺着脊背,“师姐在这里,你别害怕,慢慢和我们说说。”

    “师兄也在这里,你若想说便现在说,不想说,我们回宗门再说。”徐复低声款款地道。

    温故心里很感动,回家的感觉太好了,“其实”

    戛然而止。

    “其实什么”封敖从一盆茂密橘子树后面伸出脑袋。

    众目睽睽之下,元九渊的脸怔住了,缓缓眯起眼睛,扫过一个个熟悉的人,既然过了子时,他该在魔宫之中伏击魔君,为何会和宗门的人待在一起

    难道魔君已经被紫衣真君杀死了,元九渊望向紫衣真君的眼神多出深深探究。

    封敖见他不动声色,好奇地追问“你怎么不说了”

    元九渊正在思考魔君的事情,漫不经心地问“说什么”

    “说你怎么当上魔君的啊我们都等着听呢”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