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关系

作品:《返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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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如渊看向一枝春,关于素鹤他了解的其实不是很多。

    许多东西,都是从人言亦言中得来。

    不然,也不会有一开始的误会。

    讲心里话,那个时候素鹤要对自己动手,他是完全跑不过。

    但素鹤自始至终都有留手,没有出几分力。

    如今见连一枝春的面色都不太好看,登时晓得了事态的严重性。说是故事,恐怕就是素鹤自己的过去。

    关于他的过去,众人只知道他出自里面。甫踏上欲海天,便是搅的一片腥风血雨。

    背后还有叶谷清风坐镇,虽然拂清风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人的名树的影,不是大家大族,有几个敢为难。

    即便背后够强硬,少有人会事情做绝。

    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要求上维叶谷。

    但除此之外,多是流言蜚语。

    实质性的东西,并没有人知道多少。

    如今听其自己讲,饶是他在春秋翰墨乃至洗砚台也算见多识广。但关于里面,亦忍不住怦然心动。

    修行的,谁不盼着往高处走。

    素鹤心头泛起丝丝苦涩,墨如渊的心思自己懂。可是要说的和他想要听的是两码事,司幽虽强却也非人间乐土。

    遂请一枝春步下台阶,走到旁边的石桌小坐,也把几人邀了过来。

    小云因为累,就没有挪动。

    许久吟挨着一枝春而坐,小声道“夫人知道多少”

    一枝春立马赏了他一记大白眼,不知道,老娘什么都不知道。

    然许久吟晓得她没有说实话,

    但也没有继续追问。连她都避而不谈,可见里面的水深。

    正思量,就见素鹤坐到了自己对面。

    柔声道“司幽之中,不乏大家。

    百里氏便是其一,如今的监察天司司主百里流年亦系出其中。

    只不过他乃旁支,我乃嫡系。

    当年我因触怒家主百里枭景,最后死于司幽之气的绞杀。

    后幸得好友清风搭救,方重返人世。

    百里氏有一处地方,名唤冷苑。

    里面关的都是有罪,或被废除之人。一入冷苑无岁月,而我便是在那里出生那里长大。

    冷苑是无法出入,我自小便是由母亲扶养长大。

    小时候,不懂大人之间的是与非。

    总是缠着母亲问,父亲为何不来看我们,为何不接我们出去

    母亲说,他太忙”

    说到这里,思绪不禁坠入回忆。

    许久吟、一枝春等人,俱是听着他娓娓道来。

    才知,他也是个可怜人。

    如果不是素鹤亲口说出来,谁能想到他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又背负了怎样的恩怨情仇。

    原来,他和照红妆还有那样一段过往。

    说起来也是命运使然,造化弄人。

    小时候的素鹤毕竟还小,不知道母亲心里的苦楚。别人笑他有娘生没爹养,说他娘不知廉耻,他听了自然受伤。

    但他没有恨母亲给他带来的不堪,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母亲拿命在护他。

    他也清楚,母亲遭受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所以,他迫切想找那个男人问

    问。

    为什么不认他们母子为什么要让母亲承受那样的委屈与羞辱

    日复一日,这个念头逼得小小的人发疯。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倒下了。醒来了的时候,身有就有了一个女子陪伴。

    那名女子,也就是现在的照红妆。

    照红妆告诉他,以后她会保护他,有她在没有可以欺负他。而他往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要给他娘报仇也行。

    小小的他,在那样一个夜晚遇到此生第一个说要保护自己的人,心里头是何等震撼。

    这是除母亲之外,唯二对自己好的人。

    于是,他在照红妆的陪伴下背着母亲偷偷修炼,时不时找上冷苑的强者挑战。那时,他经常是一身重伤回来。

    母亲只当是自己拖累他,所以自暴自弃跑去找人打斗。因而每晚都守着他默默流泪,似这般的夜晚他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

    他从四岁开始练,八岁可以自保。

    后来,还可以偷偷跑出冷苑玩。

    这是属于他的秘密,旁人无从得知。

    日子本来也是无波无澜的过,可后来有一天百里枭景说,既是写在族谱上的孩子,也该养在自己身边。

    打那时,他们母子便被迫分开。

    但好在照红妆一直不离不弃,遇到不长眼的下人,都会暗中出手教训。

    时间久了,大家都晓得少主身边有名堂,不好惹。

    便收起了轻视之心,从而毕恭毕敬。

    墨如渊听到这里,道“即是如此,你与她如何走到

    如今地步”

    她见了你,可是恨不得杀你而后快。

    素鹤眼帘低垂,有些记忆就像沙漏不能触碰,一旦碰了便什么都土崩瓦解。

    留下的除了斑驳的痕迹,便是血淋淋的伤。

    徐徐吐出一口浊息,自嘲且苦涩的道“后面的事一言难尽,我与百里枭景闹翻,他将我除名。

    也是因此,我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我身边。”

    “为何”

    他没说,可许久吟在对上他眸子的刹那,懂了。

    想要告诉他不必再说,既是往事不堪提,何必再去一遍遍揭开伤疤

    然,素鹤却笑了“既然说了,还是说清楚的好。

    照红妆,乃是我的心魔。”

    许久吟别过脸,一拳头用力的砸在石桌上。

    气的脸色铁青,叫他别说还说。

    事情一旦宣扬出去,往后的路该如何走

    墨如渊愣了愣,好半晌才回过神。

    趴在桌子上,道“那个我什么都没听到。”

    对,就是没听到。

    素鹤闻言,怔怔出神。

    但很快就缓了过来,道“大家的好意,素鹤心领。

    这件事,我今,来日也不是秘密。

    与其被打一个措手不及,不如大家及早知晓,有个防范。”

    墨如渊有些不好意思,道“话虽如此,但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哈。”

    说罢,使了个眼神给许久吟。

    你快说。

    许久吟此刻心底沉甸甸,欲言又止,话在喉头口难开。

    这时,一枝春蹙眉起身。

    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趁

    着天色未黑,我想去小周庄看看。前辈不在,寂人留守我不大放心。”

    一枝春听罢,走到小云身边,执起玉手号脉,确定人没有大碍,这才回话到“目下目光都聚焦在王宫乃至三大家,外有八风岛,内有宗门,尤其是你。

    按说,小周庄应该无事才对。

    你何故费此心思跑一趟”

    素鹤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道“照红妆做事,从来不留余地。以前有花中影、雨酥儿打头阵,如今失了两人未见她有何动作,说明她必然早有安排。”

    一枝春霎时挑眉,眼放利光。

    道“依你之言,她是要动忘忧这枚棋子”

    素鹤长叹“不好说,忘忧是她借三邪之手打造出的蛊人,其作用绝不是用来扰乱王城那般简单。

    也不单单只是为了让我名声尽毁,腹背受敌。”

    小云不解,道“那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只是单纯的报复

    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

    素鹤缓缓摇头,对一枝春道“夫人,可知忘忧真实来历”

    一枝春道“当然。”

    不是知根知底,她断然不可能随便把人往楼里引。

    但是外人面前,还是得做做样子。

    道“你知道了”

    素鹤嗯了一下,表示自己知晓。

    “什么时候开始”

    “从我进入阴山湖。”

    “哦”

    这是要从何说起

    “起先我也没往这方面考虑,因为两人太过相似。然抛开这一层,才是其本质。

    我与她应当

    先前在神女庙照过面,虽则相处短暂,但还有些印象。

    然之前对此并不敢断定,直到进入其中。

    踩上那片土地,我才恍然明白。”

    “是吗”

    “忘忧即是林卯的妻子,对也不对”

    一枝春颔首,道“没错,她当初倒在九曜楼外,我即知她来历。

    但你也该清楚,如我等这般非必要是不可介入此间。

    我知她出现,日后必有祸事。

    可想着,与其让她藏起来害人,倒不如放在眼皮底下。

    只不过,累你不浅。”

    墨如渊缓缓坐正,道“倘若忘忧是妻子,为何林卯事后反而不认得”

    更甚者,容忍其在楼里做皮肉生意

    一枝春道“那是因为他亲手把人推上独阴桥,以为人早就死了。

    林卯此前干的就是坑蒙拐骗的勾当,专骗一些刚飞升上来和修为低的仙人,然后送到桥头给三邪当口粮。

    他把自己老婆推了过去,也是因为有人许了好处。

    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畜牲。”

    “畜牲你是不晓得这两夫妻有多般配”

    墨如渊怔住,合着还有隐情

    遂望了眼许久吟,啥情况

    许久吟表示不知,他是知道不少东西,但不代表他是个百事通。

    不过,被墨如渊一问,他也来了点兴趣。

    道“不知是怎样一个般配法”

    一枝春睇眼素鹤,努嘴道“问他。”

    两人登时目光同聚,皆等着回答。

    素鹤叹道“他二人,曾将亲生女儿献祭。”

    “

    ”

    “”

    世间,怎会有如此父母

    一枝春暗暗摇头,不胜唏嘘,对素鹤道“这就是你要回小周庄的原因”

    “是,林卯此人睚眦必报。忘忧是她精心培养的棋子,花中影雨酥儿不能再用。她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如今我分身乏术,前辈云兄俱不在,我担心她会利用二人此时作乱,使我后方着火,无暇兼顾其他。”

    这时候墨如渊突然想起一事,忙压低声同许久吟道“信,信”

    许久吟一拍脑门,看这事儿闹的。

    忙从袖袋取出一封信递给素鹤,道“给你的。”

    素鹤惊异,此时怎会有信给自己

    墨如渊摸着后脖颈,颇不自在,道“我遇到了三味,他说你看了信自会明白。”

    说罢,心虚的瞥向他处。

    素鹤接过信,稍作犹疑。

    终是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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