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第 42 章

作品:《穿成了德妃的妹妹(清穿)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却下了好大的雪。

    云秀一边在屋檐底下捧雪, 一边叫姐姐“我昨儿晚上睡下之前还在想,现在这天气,时冷时不冷的, 就是下雪也跟老天爷撒盐一样, 兴许今天老天爷就会偷一回懒不下了,结果竟然下了。”

    她拍了拍那个依旧立在廊庑底下的小雪人“这小家伙竟然还在。”

    云佩也看它,半晌露出笑“是啊, 还在呢。”

    云秀把那顶小帽子拿出来又正正戴在小雪人头上,说起另一件事“皇上要去南苑围猎, 早上小太监过来通知咱们收拾行李, 说要带咱们一块去。”

    南苑就是南海子,从元朝开始就是皇家猎场,水草丰美,里头的动物也多。

    这回跟去的人里头,后宫的嫔妃里头, 佟贵妃留在了宫里, 惠嫔还病着, 荣嫔还在小佛堂里不肯走出来,通贵人和郭贵人都快临盆了,宜嫔和敬嫔要看顾她们,这几个人没跟着去。

    去的人里头高位嫔位就只有僖嫔、端嫔、宣嫔和云佩, 她们几个都是没管过事的,佟贵妃临去之前还问了康熙南苑里叫谁管事。

    康熙后来说也不过就去几天, 叫端嫔和云佩学着管上事儿,都是一宫之主了,总不至于这样的事情都担不起来,更何况还有内务府支应。

    佟贵妃再不舒服, 也只能应下。她现在的精力完全放在了宫内,眼看着明年小钮祜禄氏和小赫舍里氏要进宫了,她不得不提起防备,得赶在她们进宫之前把宫里的势力收拢到自己手里。

    云秀和云佩倒是真的在意料之外了。按理来说她们是包衣出身,按照康熙以往的处事习惯,基本不会叫包衣出身的嫔妃管理事务。

    她们两个商量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大约是康熙觉得把小胤禛抱养给了佟贵妃,他心里有愧疚,所以想要补偿她。

    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利用康熙的愧疚攫取更多的利益才是最好的选择。姐妹两个坦然接受,然后就去了端嫔宫里,预备着商量怎么个管事儿法。

    端嫔董氏一个人住在景仁宫里,先前宜嫔进宫的头一天就给了她没脸,她又想借着云佩姐妹两个的关系挑拨宜嫔和云佩的关系,叫她们两个互相争斗,可惜云佩一步步走得很稳,没有上钩。后来又出了枕头的事情,她就没再有别的动作了。

    宫里头的新人越来越多,像是敬嫔、端嫔这样的老人,宠爱已经不如当年了。敬嫔还好些,她的家世摆在那里,可端嫔就不一样了。她既没有身份又没有宠爱,生下的女儿也早早夭折,在宫里愈发落寞了。

    这回被康熙拉出来管事情,也叫她很意外。“论理该是我先去姐姐宫里,姐姐怎么亲自过来了。”端嫔亲自迎云佩进去。

    她还是有封号的嫔位,云佩没有,自然当不起她这一声姐姐“姐姐说笑了,妹妹入宫入得晚,姐姐是伺候皇上十年的老人了,妹妹先来给您请安是我的礼数。”

    这句话反倒叫端嫔怔愣。她也算是这宫里头最早入宫的那批人了,也生育过女儿,早些年的时候僖嫔都比不上她得宠,现在没了地位,宫里头谁见了她都能踩上一脚。就说刚入宫的宜嫔,那会儿她还是个贵人呢,就敢顶她的嘴,端嫔也就彻底失了颜面,内务府连她都苛待起来了。

    云佩算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人物,姿态却放得这样低,难免叫端嫔感慨。

    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也没想着借这件事情给自己捞权势,云佩说什么,她都说好。

    这叫云佩也没法子了,试探着问了两句“如今天正冷着,内务府的银碳数目也要带够,不知道端嫔姐姐是什么看法。”

    端嫔说云佩想得周到“我就没想到这些,还是妹妹细心。”

    “可如今宫里头的银碳大多都送到了边关”

    端嫔又改口说“那不然就让他们少带一点,供着皇上那边就够了,咱们可以省着点用。”

    云佩简直哭笑不得。云秀也忍不住扶额,她算是看出来了,端嫔就像是墙头草一样,风往哪边吹,她就往哪边倒,真要让她担起事情来,她只怕自己就先垮了。

    端嫔不管事,就得云佩管。

    云佩当然也不能自己亲自往内务府里跑,得派人过去问。结果还没派出去人呢,内务府的总管就带着册子亲自来了。

    拿到手里,云秀才知道册子分前朝和后宫两册,前朝的是不归云佩管的,那个有梁九功去安排,她要管着的就是内命妇和后宫的嫔妃们、孩子们。去南苑围猎必定要带大臣们,大臣们也会带一两个家眷,云佩就得招待这些人。

    好在云佩曾经在佟贵妃那里当过两年的宫女,对这些内命妇们也还算脸熟,不必再刻意去认识,还能偶尔提点一下云秀。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内务府安排的,她只要过一遍就是了。

    没多久,她们就进了南苑。

    南海子是有行宫的,不必住在帐篷里,她们是早上启程的,到了中午就到了,进了南苑头一件事情是安排午膳。这是云秀前一天就安排好的,叫内务府的人提前一天就住进了南海子,到点就开始准备午膳,和宫里的时间差不多。

    因此,康熙才带着人住进行宫里,御膳房就过来问他要不要传膳。

    他倒是意外了一下,本来以为云佩和端嫔头一回掌事,不会想到这些细节呢。这会儿御膳房来问起,他顺势就叫梁九功派人去请云佩一块儿用膳。

    云秀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一边吃饭,康熙就和云佩说“下午侍卫们有骑射比赛,晚上有篝火晚宴,等到了明儿我们进了草原围猎,你就可以带着侍卫、宫女们出去散一散了。”

    云佩默默记在心里,还没接话,康熙又说“在宫里头到底拘束了些,到了外头松快些好。”他看一眼云佩,问“要不要叫马场给你牵一匹马来”他心里想着,来了围场里头总不能不骑马吧,云佩要是不会骑马,就叫底下人牵一匹温顺的小母马来,骑着略微转一转也好放松一些心情。

    结果云佩说“奴才家里有一匹自己的小马。”

    康熙哦了一声“你会骑马”

    云佩点头“打小学的骑马,虽然技术不算好,也能骑着兜兜风,只是好久没有骑,只怕要忘了。”

    云秀在旁边默默听着,回想起来姐姐在马上还能射箭,顿时语塞技术不算好,姐姐真谦虚。

    可康熙明显很高兴“我们大清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从前还没入关的时候,就算是部族里头的女人孩子们也都是能在马上骑上两个来回的,可惜如今入关以后,会骑马的人太少了。”一来是从草原换到了城池里,能够骑马的地方变少了,二来就是改变了生活习俗,他们不用再骑马游牧。

    不只是底下的旗人们,有些贵族家里也渐渐衰落了,自然也骑不起马了。而后宫的嫔妃们,从满族的姑奶奶都变成了后宫的精致花朵,再没有从前的意气了。所以云佩会骑马,他很意外“你家里怎么会叫你学骑射”

    云佩说“小时候阿玛叫我们自个儿选想学什么,那会儿我不爱琴棋书画和女红,就看中了弟弟的小马,磨着阿玛额娘同意我学的。”

    最开始那一匹小马是阿玛给弟弟博启准备的,有一户旗人家里生活窘迫,在变卖家产,他家里有一匹母马生了小马,急着脱手,威武咬咬牙买回来了,想着等博启长大了以后,可以给他练习骑射,往后走武举的路子。

    结果云佩看到那匹小马就喜欢,缠着他想要。

    云佩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没有主动和他们提起过自己想要什么东西,这是唯一一次,威武心软同意了。

    云秀后来还好奇呢,想要一块儿学骑马,结果学了一天,腿上皮都磨破了,就再也不想学了。

    云佩说起小时候这些趣事的时候整个眼睛都是温柔湿润的,像是汪着一汪水。康熙喉头一动,被她的目光看得心头也软下来,他想,或许儿时的云佩也是这样和她的阿玛额娘撒娇的吧

    他多想也在阿玛额娘怀里撒娇。

    此时此刻,望着云佩,他忍不住说“既然你有一匹马,不如叫家里把马儿给你送来宫里头也有养马的地方。”

    可云佩摇头“宫里头也不能骑马,再把马儿养在宫里,反倒闷坏了它。”

    康熙觉得也是,最终还是改口说“那就还是叫马场给你挑一匹马,新挑来的马许是不熟悉人,你也有两年没骑了,小心一些。”想想还是觉得不妥,“不如这样,等傍晚的时候朕带你出去骑,安全一些。”

    云佩应下。

    云秀心里也替姐姐高兴,好久没有松快了,自从进了宫,姐姐就闷得和什么似的,这回能出去放放风也好。

    内务府如今都是紧着云佩她们来,康熙说要给云佩牵一匹小马来,他们立马就把马儿牵过来了,想着云秀也在,还特意多牵了一匹温顺的小母马,配了两个专门养马的小太监。

    等云佩她们用完午膳,两匹马就在行宫外头乖乖等着了。

    云秀出去看了又看,早就把小时候骑马的惨痛经历给忘记了,又开始蠢蠢欲动,只是她还是想和姐姐一块儿骑马,只好忍痛按下了心思,准备熬到傍晚。

    下午是侍卫们的骑射比赛。

    嫔妃命妇们都坐在上头,云秀也在,她瞧着瞧着,就在底下那些侍卫里看见了熟悉的人庆复。

    他和许多侍卫混在一起,看着身边好像都是些三等侍卫,即使穿的都是一样的衣裳,他的身影在人群里也格外挺拔。

    比赛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立马开始骑射的,而是先开始布库,按照侍卫的品级互相匹配对手。

    云秀站在上头看得津津有味,旁边的嫔妃们也在互相讨论着新入场的侍卫们。

    清宫里的侍卫和前朝那些不一样,清朝的侍卫大多都是八旗子弟,出身高贵,家境优渥,又年轻得很,往后都是能朝着各省大员发展的人,后宫的嫔妃们呢家里又大多都是满洲贵族,也是有亲妹妹、庶出妹妹的,他们家里已经不再打算再送人进宫,自然就要考虑开始相看人家,最好的打算就是从侍卫里挑。

    “那是纳兰明珠的儿子吧”端嫔问,“听说他十九岁就会试中第了,可惜错过了殿试,前年才补上的。”

    僖嫔出身赫舍里,虽然不是直系,对这些消息比起只是汉军旗出身的董氏来说更加灵通“他今年不过二十三,已经是进士出身了,十六年的时候他的嫡福晋卢氏过世了,至今还没续娶。”

    云秀站在边上听她们闲话,越听越觉得这人好像有点熟悉,忍不住偏头问云佩“姐姐,这是”

    云佩笑着看她一眼“这是纳兰性德。”

    云秀恍然大悟“哦纳兰性德啊”等等这是纳兰容若比起纳兰性德这个名字,还是纳兰容若更加让现代人耳熟一点。

    “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现代人人都能背得出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云秀更是受过高考的荼毒,这会儿猛不丁地才意识到,那个早死的大才子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啊活生生的人。

    这不就跟在现代看到三金影帝站在自己面前一样吗

    云秀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跟着纳兰性德跑了。

    佟佳庆复正在下面活动筋骨,明德一边和他一起拉伸,一边悄悄往台上瞥了一眼,戳了戳庆复“诶那个小宫女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

    庆复回头看他一眼。他认识的小宫女也就只有云秀一个,他早就打听过了,这回随行的宫嫔里头就有永和宫那位,云秀必定是会跟着来的。所以明德问起的时候,他不用刻意去找,就能知道云秀站在哪里。

    明德一向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庆复不想让宫里头有关于云秀的风声,就说“什么认识不认识的萍水相逢罢了。”

    话音刚落,明德就酸酸的“怎么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纳兰性德身上”

    庆复下意识地抬头,正好看见云秀脸颊通红地盯着纳兰性德“”

    他问明德“纳兰性德好像前两年没了嫡福晋明珠准备替他续娶”

    明德说“不一定,人家惦记着亡妻呢,也因为悼念亡妻写出的诗词在外头名声那样好,谁听了不说一句情根深种纳兰明珠真要给他找个继室,这名声不就断了”不过,他又说,“他不肯娶继室,又没有后嗣,那拉氏一族早就把宝压到次子纳兰揆叙身上了,只是外人不知道,还当纳兰性德是嫡子,往后肯定会继承纳兰明珠的势力,所以钻尖了脑袋想要给人塞继室妾室。”

    庆复却问他“女人是不是都会喜欢这样的人”

    明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那可不我隔壁六十岁的大娘听了纳兰性德的诗词都喊着要嫁给他呢。”

    庆复“倒也不用这么夸张。”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纳兰性德。

    云秀不知道他们说什么,正在悄悄和云佩说话“怎么看着纳兰侍卫身体不大好。”

    “是不大好。”怀念亡妻,心中郁郁,本就伤肝,长时间下来,身体能好才怪呢。云佩偏头问她“怎么看你对他颇为关注的样子”妹妹十四岁进宫小选,真要算起来,今年也快十七了,难不成动了春心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要是云秀真的喜欢纳兰性德不太合适,且不说年龄上的差距,那拉氏绝不会让纳兰性德娶继室,纳兰性德又深爱亡妻,感情上不会有好结果。

    她蹙紧了眉,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底下轰隆隆的捶鼓声响起。

    声音的间隙里,云秀凑过来说“我才不喜欢他呢,我也不喜欢别人,我就喜欢姐姐,要永远陪着姐姐。”

    云佩无奈“整日里就会说胡话,谁年纪大了不嫁人呢”她不是现代人,当然没法理解云秀这个想法。

    可云秀说“要是碰不到喜欢的人,我宁可一辈子都不嫁,自己养活自己,还能给姐姐当一辈子的大宫女。”她怕姐姐再唠叨自己,连忙说“姐姐,咱们继续看布库吧”

    底下都是满洲贵族出身的勋贵子弟,个个都是斯文人,摔起布库来那叫一个赏心悦目。云秀看着庆复走上场,与他相比较的那个侍卫她不认得,不知道是哪家的,却能听见僖嫔在旁边提起庆复。

    她仿佛是故意和云佩说的,还微微侧身朝着她们这个方向“那是佟贵妃的庶弟佟佳庆复,真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三等侍卫了,往后有佟贵妃照顾着,绝对前程似锦。”

    云佩听到这句话神色一动,询问地看了云秀一眼。

    云秀自然之道她想问什么,点了点头。

    云佩就坐回去了。她就说这名字怪耳熟的,果然是隔壁那个小子,只是,他住的宅子怎么会和自己家里挨得那么近呢

    她想不通,还在她不是那种会和自己为难的人,想不通就不想了,扭头和妹妹说起“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她这话说的并没有特意放低了声音,倒是让僖嫔听见了。她脸都快绿了,心里头痛骂云佩,不愧是宫女爬床的人,脸皮子厚得很,拿儿子换嫔位,还这样奉承着佟贵妃,连亲儿子的情分说丢就丢。

    她选择性地遗忘了云佩的受宠。

    底下庆复和对手的布库已经到了尾声。实在是他的对手和他的差距太大,庆复不过略微动了动手,就已经快要胜利了。那对手可能还不太服气,想要使一招扫堂腿将他绊倒,结果庆复纹丝不动不说,还真这他下盘使力、上盘不稳的机会,直接把他摁倒在了地上。

    下台的时候,他朝云秀看了一眼,见她看着自己微笑,心里头那一点微妙的不爽快立马就没了,又怕自己看她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给云秀带来麻烦,他看了一眼就立刻撇开了头,朝着相反的方向又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

    布库很快就结束了,云秀期待的纳兰性德根本没有下场,人家是科举出身。不过,布库也只是骑射之前的热身活动,谁也没用全力,都知道接下来的骑射才是重点。满清最重视的就是骑射,往年有不少因为骑射功夫好而受到重用的人,所有的人都翘首以盼。

    这事儿就和云秀她们这些嫔妃没什么关系了。等到所有人都出发了以后,她们这些后宫的嫔妃就可以暂时回行宫休息去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去篝火晚会就行。

    云秀也终于如愿以偿地骑上了那匹小马内务府估计提前打听了她不会骑马,挑的马就跟哄小孩儿似的,矮矮的马儿,四条腿才到云秀的腰下面,还有一双又大又萌的圆眼睛,看上去就很无辜。

    小太监还给了她一把方糖“这匹马好哄的很,姑娘您喂一把糖它就听话了。”

    云秀试探着把那一把糖塞到它的嘴下面,果然,小马乖乖地探过头把糖块嚼进了肚子里,然后蹭了蹭她的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看着她。

    云秀都不忍心骑马了。

    可她一直没动,小马却好像着急了,拿脑袋拱她,不过就算是拱也是轻轻地拱,示意她坐上去。

    云秀扶着小太监的手上了马,等她坐稳了,小马就载着她慢慢地往前走。慢慢悠悠的速度,一点也不会不舒服。

    这是一匹被彻底驯服的马,温顺而乖巧。云秀骑着马走了一圈就下来了。

    云佩问她怎么不骑马了,云秀摇了摇头“我想看姐姐骑马。”从姐姐入宫以后,她就再也没骑过马了。

    云佩就笑。

    内务府给她牵过来的马是一匹纯白色的马,只有尾巴上有一小撮黑色的毛,不像云秀上马之前要哄小马很久,她立刻就能翻身上马,马本来要挣扎的,可被她拽住了马绳,轻轻一提,一夹马肚,它就控制不住自己一般窜了出去。

    这可把内务府的人吓了一跳。他们知道云佩会骑马,可没想到她这么野啊康熙叫他们准备马的时候也只是交代了要一匹温顺的成年马,可再温顺的马也是有烈性子的,可能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让马进入暴怒的状态。

    娘娘可真大胆。

    可娘娘也是真的会骑马。

    前些天下过了一场雪,地上的草早在秋天的时候就枯了,只剩下一点儿雪化了的泥泞,混着灰色的败草,被马蹄碾过。咴聿聿的马嘶声在这一片荒芜的草地上响起。

    僖嫔和端嫔刚刚换过了衣裳,才刚走出来帐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了马嘶声,再抬头,看见穿着一身红色旗装的云佩正扯着马绳从她们眼前呼啸而过。

    那样大胆而热烈,是她们这些久居宫廷的女人再也没法释放出来的天性。

    康熙带人出了林子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骑马的云佩,他看了一会儿,才嘀咕“不是说好等朕带着她一块儿骑吗”

    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带着人匆匆离开去看这场围猎的结果。

    云佩跑了几圈就停下来了,她把马绳丢给小太监,轻轻吐出来一口憋闷了许久的气。

    云秀满眼放光地跑过去“姐姐几年没骑马,技术还是这么好”

    云佩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明明是你自己太害怕了一直不敢学,等你学上几年,你也能这样骑马。”

    “唉,我还是算了吧,我不行。”云秀火速摇头,她一上马就好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怎么可能学会骑马。

    她不想,云佩也不强求。

    倒是远远地看见了好几个嫔妃聚在一块儿,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布贵人也站在里头,正拉着冬韵的手,冬韵激动坏了“乌雅母妃好厉害”

    云秀蹲下去逗她“冬韵要不要学骑马”

    冬韵迟疑了一下,迅速点头“学”

    布贵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心里想,冬韵以后肯定要抚蒙的,能学会骑马也好。

    思绪未停,就听见康熙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朕的公主就是硬气。”他伸手把冬韵抱起来,“既然说了要学骑马,以后疼了累了,可不许来和汗阿玛撒娇。”

    冬韵搂着他“冬韵才不会撒娇,冬韵要乌雅母妃教冬韵骑马。”

    康熙摇头“你母妃不行,回头汗阿玛给你找最好的骑射师父。”

    他看一眼行礼的嫔妃们“都散了吧。”

    僖嫔瘪瘪嘴,虽然不乐意,还是走人了。

    康熙把冬韵交给布贵人,扭头问云佩“怎么不等朕”

    云佩怔了一下,说“奴才太久没骑马了,心里高兴,就没忍住。”

    康熙点点头,显然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反而说“走,上马,朕带你去个地方。”

    云佩疑惑,还是顺从地上了马,正好身上的衣裳没有换,等上了马,她转头去看云秀,想叫她也跟着一块儿,可云秀不会骑马。

    她只是犹豫了一下,康熙就看出来了,扭头对身后的侍卫说“庆复,你带着她。”

    下一秒,庆复就朝云秀伸出手。

    云秀愣住,下意识地把手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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