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长大

作品:《以你为名的夏天

    王潍上课的时候公布了张澍平安醒来的消息, 班上气氛顿时松快了许多。

    侯骏岐在后排佯哭“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有人喊道“可能因为在微博社死了这辈子都不会看手机了吧。”

    班里一阵低笑。

    大伙纷纷偷瞄盛夏。

    盛夏也想起他那些树洞,什么“她怎么这么可爱”,属实羞煞人了。

    “那我们可以去看他吗”齐修磊喊道。

    王潍“过几天吧, 最近他还不能正常进食, 都是输些营养液, 说话都没力气,别去打扰了。到时候也别那么多人,三四个代表就行。”

    还不能进食

    盛夏在心底暗骂自己太粗心。

    他伤到了腹部啊,她怎么也没问问呢

    那天他还和她说了那么多话。

    今晚再去一定要让他少说话才行, 最好不说话。

    下午一放学,盛夏就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却被风风火火跑过来的陈梦瑶给拦住了。

    这会儿走廊人来人往, 大伙都好奇地看着她们。

    陈梦瑶一把将盛夏拉到连廊僻静处, 开门见山“你知道他在哪个医院吗, 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盛夏呆了呆, “我为什么一定会知道呀”

    “你爸爸不是,不是那什么, 南理最大的人物吗”

    呃, 这个形容。

    “可以告诉我吗”陈梦瑶很急切,“我前阵子去东洲了,最近在封闭集训, 才看到消息,怎么会这样, 他还好吗”

    盛夏“没有危险了,你先放心,就是现在在恢复,不适合探病。”

    陈梦瑶忽然直勾勾盯着盛夏的眼睛“你骗我。”

    盛夏

    陈梦瑶“你跟我说你们没有在一起, 我说过,如果你们在一起了,要告诉我的。”

    “真的没有在一起”

    陈梦瑶“真的你保证。”

    盛夏“嗯。”

    陈梦瑶“可是,他们都在说,他是以为,书店里那个女孩子是你,才冲过去救人的。”

    “不是,”盛夏坚定地摇摇头,“他出现在那里,是因为我,但是,无论里面坐着谁,他都会冲过去的。”

    陈梦瑶稍怔,目光有些许黯淡下去,“我看到他微博了。”

    盛夏抿抿唇,不接话。

    “但是,你不是要出国吗”陈梦瑶道,“只有你们还没在一块,我还是之前那个态度,如果你再有什么消息,可不可以告诉我”

    盛夏“这个可以。”

    同是担忧他的人,她可以理解。

    陈梦瑶“那我们加个微信吧”

    “好”盛夏拿出手机调出微信二维码,“叮”的一声响起时,盛夏想起书包里背着的,女生们写给张澍的信,还是犹豫道“那你可能会比较辛苦。”

    “添加了,通过一下,”陈梦瑶指了指她手机,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嗯”

    “他现在,可能比较喜欢我,你会比较辛苦”盛夏喃喃,又重复了一遍。

    盛夏的微信出现在好友列表,陈梦瑶抬眼,看到女孩十分真诚的眼神,她呆了呆

    怎么会有这种憨子

    这情敌当得有点没劲。

    陈梦瑶忽然笑了“那是我的事。”

    然后她又不客气地转身走了,没有道别,显得不太礼貌。

    盛夏习惯了,看了眼新添加的好友,陈梦瑶的头像是她自己,朋友圈封面也是自己,自信飞扬,确实漂亮。

    盛夏来到医院,还是一位值班民警带她去的病房。

    听说楼下有记者,盛夏倒是没看出来谁是。

    当日被救的女孩是位听障人士,这个消息又一下子引起了许多媒体的关注,由于案发地两公里外就有派出所,许多不良媒体阴阳怪气往这上面引导,最近花里胡哨的报道太多,处理不好会引发舆情,所以一切都是慎之又慎。

    盛明丰说等风头过去,市里会有表彰。

    这会儿正是饭点,路过其他病房能闻到饭菜香,唯独张澍的病房,冰冰冷冷,还隐约传来呼痛声。

    盛夏整个身体发麻,从小窗看过去,床帘拉着,严严实实看不到什么。

    他低沉而隐忍的闷哼声断断续续传来,盛夏紧拧着眉,问身边的民警“这是在干什么啊”

    “可能在换药或者检查”

    盛夏扒在门上的手也跟着收紧。

    半晌医生拉开帘子,交代了几句话离开了。

    病床上,张澍额头细细密密全是冷汗。

    他喘着气,缓缓平静下来。

    等医生们都走了,盛夏进到病房里,护士姐姐正在给张澍挂点滴,瞥见盛夏,打趣道“楼草,你的牛逼里题来了啊”

    盛夏想起班里同学说,张澍社死了,好似,确实有点。

    她自己对那句“我要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这辈子都牛逼里题”印象深刻。

    要不是念了好几遍,她真不知道“ity”这个后缀还能这么音译。

    确实有那么一点,神经兮兮。

    张澍睨护士一眼,虚弱又强势地说“差不多得了”

    护士低笑不再惹他,把他的手放好就出去了。

    路过盛夏身边还说“有人从中午就开始问,有没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过来啦”

    盛夏羞赧地移开视线。

    楼草。

    看来这几天在医院,和护士姐姐们处得不错。

    他总是这样的,在哪里气氛都不会僵,即便他并不是一个特别热情的人。

    这种神奇的吸引力,大概就是天生的。

    “坐”他见她呆呆站在那也不过来,叫道。

    盛夏还是坐到昨晚的凳子上,又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想着来看他,可又总是无言以对。

    “疼吗”她也没点新鲜的了。

    张澍猜想她刚才是听见了,这回索性坦然点头。

    “那怎么办啊”盛夏想起自己受伤的时候,他那么细心,还去找医生,“可以打止疼药吗”

    “已经打了。”他声音已经低得有点听不清。

    盛夏抬眼看一袋又一袋的药水。

    “都是营养液吗”她问着,低头,“你别说话,点头摇头就可以。”

    张澍忽而一笑。

    露齿的笑。

    虽是病容,盛夏还是感觉阳光四处铺洒开来。

    他摇摇头。

    盛夏一句“那都是什么”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他不能回答太多话,那她也不能说太多。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对望。

    “苏瑾姐呢,是回去了吗”

    张澍点点头,“晚上来。”

    “喔,那谁照顾你呀护工吗”

    张澍点点头。

    又沉默了。

    张澍专注地望着女孩,她提溜着眼绞尽脑汁找话题的模样实在有趣。

    她也没办法,以往都是他话多。他不说话的时候,还有个话更多的侯骏岐。

    “挂了止疼药还是很疼吗”她又回到最初的问题,大概这就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了。

    张澍想了想,皱眉“很疼。”

    盛夏下意识问“那怎么办才好”

    张澍闭了闭眼,似乎在认真思考,“你夸我几句,就好了”

    他睁眼,满眼期待。

    盛夏懵了懵“夸你啊”

    “十个吧”他近乎气声在说话。

    盛夏有点没听清,耳朵凑到他脑袋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和脖颈,倏然令人一阵轻颤。

    他说“十个优点,我”

    盛夏直起身,有点茫然而无奈地看着他,耳垂开始泛红

    怎么能有人如此坦然地让别人夸自己啊

    “你学习好。”

    张澍嘴唇微抿,点点头,表示认下了。

    “嗯”

    她有点为难,面对面夸人,怪怪的。

    可是这短暂的犹豫却被让张澍愉悦的表情冷沉下去

    他有那么难夸吗

    他这么优点,这么难找吗,啊

    盛夏“聪明”

    张澍的脸色更不美好了。

    “有什么、不一样”他声音大了些,“敷衍”

    “没有没有,”盛夏摆摆手,一脸真诚,“聪明和学习好是不一样的,学习好只是一个外在表现,聪明是方方面面的,是有大智慧的”

    张澍嘴角的笑意几乎控制不住。

    “嗯,还有呢”

    盛夏“两个了,你感觉好点吗”

    张澍点头。好个鬼,他腹部疼得像要撕裂开了。

    盛夏继续想“细心。”

    “嗯。”

    “有格局。”

    “嗯。”这不和聪明一样算了,她文化人大道理好多。

    “善良。”

    张澍“嗯。”怎么都是品质类,可不可以肤浅一点

    “勇敢。”

    张澍连“嗯”都懒得回答了。

    盛夏掰着手指,“6个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瞥一眼他已经不耐烦的脸,低头快速列举“长得高、长得帅、力气大、唱歌好听会打架子鼓”

    诶11个了。

    其实她还想说篮球排球打得好呢

    打住。

    真令人耳热。

    女孩低着头,想把自己埋进面前的被窝里。

    呜,长得帅力气大什么的,好像暗恋狂哦

    张澍整个懵了,心底的狂喜真的冲淡了疼痛。

    唱歌好听会打架子鼓

    良久,她都没有抬起头。

    张澍伸手扯了扯她面前的床单,“你在哪里听到我唱歌的”

    “微博啊”她抬头,低声答。

    张澍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僵,尴尬住了。

    也是,全网都看到了他的微博,她怎么会没看见。

    张澍“你喜欢听我唱歌”

    盛夏点头“嗯大家都喜欢的”

    张澍“帅不帅”

    盛夏

    “帅的。”继续低头,鸵鸟埋沙。

    半晌,她忽然想到,怎么变成他问她了,他不能说那么多话的。

    于是又抬头,说正事“我把你的一模卷子拿过来了,还有答案解析,不过你现在只能躺着,估计也没法看,先留在这里吧,你能坐起来了再看吧。”

    卷子被她整齐地折叠在文件夹里,放好后,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沓信封。

    张澍疑惑地看着她。

    盛夏“这都是同学们给你写的”

    “同学们”

    张澍看一眼花里胡哨的信纸,猜也猜得到是什么同学写的。

    八成是情书。

    别人给他写的情书,她这么坦然地收集起来,还要拿给他看

    她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张澍“你知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盛夏摇头。她没看,怎么会知道。

    但大概能猜到一些。

    张澍“不知道你敢拿给我看”

    张澍的心情瞬间don到谷底。

    所以,她这么百依百顺,只是因为他刚从鬼门关回来

    盛夏没察觉他的变化,一边继续掏,一边问“你是现在看还是一回再看我先给你放这吧。”

    张澍

    盛夏再抬头时,对上一双无语至极的眼眸。

    很轻松就能看出他不高兴。

    她直觉是和信封有关,于是把信封也都摞在床头柜,不再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她该走了,不能打扰他太长时间,她也还要去恒信大厦上课。

    “那个”她感觉自己挺失败的,来看望病人还把人弄不高兴了,“我得先走了,我晚上还有课。”

    什么课他不用问。

    都跟了她好几天了,他能不知道吗

    盛夏看他眼底的光彩荡然无存,自然知道,留学这个话题是他们之间最不可说的话题。

    然而现在还没有过终审,她不能再塞给他不确切的消息,万一失败,她必然还是要出国的,那之前的撕裂又要重演一遍。

    至少先过终审。

    望着他颓丧的眼睛,她却说不出半句安慰。

    盛夏起身,“这几天可能就没办法过来看你了,等你再好一些,我再过来。”

    “盛夏。”

    她被叫住,停步,听见他似乎在说“你是可怜我吗”

    “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他稍微扭过头,目光因为平躺,失去了平日的强势,虚声说,“再见。”

    盛夏迟疑地离开。

    一步三回头。

    为了不让盛夏整天往医院跑,王莲华又恢复了每日接送。

    而盛夏晚上要去机构上课,自然瞒不住了。

    王莲华沉默了有半个小时,最后终于忍不住,怒道“你的未来我这个做妈的是不配插手了对吗你和你爸干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你不要以为之前撒过的慌我一个都不知道你放在床底下的礼服哪里来的之前不是说学校花钱租的吗怎么没退回去这风格这价位,我不用看也知道是邹卫平的手笔”

    “还有张澍,他们夫妻俩是不是都默认你们现在就可以谈恋爱了,哈我养大的女儿,他们来做表面好人你是不是很还很感激就我天天管着你,我是那个棒打鸳鸯的毒妇,是吗”

    “桩桩件件你都是瞒天过海你们三个才是一家人对吗,合起伙来瞒我这个外人这么久了,我也是看你学习很刻苦,很辛苦,才隐忍不言,哈,这倒好,路都已经铺好了,现在和将来是用不着我这个妈了,是吗”

    盛夏杵在沙发上,巍巍站起来。

    母女俩各自以泪洗面。

    “妈妈,不是这样的,不是的”盛夏解释,“我想等自己能确定留在国内的好大学,再告诉你的。”

    王莲华“那留不下来怎么办”

    盛夏沉默。

    实际上,她毫无办法。

    如果最后不能考上河清大学,盛明丰注定要和王莲华狠狠吵一架。

    她也好乱。她也不知道。

    为什么想要平衡这么难

    为什么她只是想要每个人都快乐一点,最后却让每个人都这么痛苦

    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明明就解决不了。

    就像张澍,她明明不能让他真的开心。

    她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到底是哪里开始出了问题

    盛夏感觉自己像一团非牛顿流体,没有核心,难以定义,揪着乱成一团,散开摊成一片。

    “妈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妈妈”她终于,脱口一句埋怨。

    为什么没有人记得,她也才十七岁。

    王莲华激动的情绪因为盛夏的抽泣声而消弭了些许。

    她怎么能不明白,盛夏是最懂事的孩子,当前的局面已经是极尽努力后的结果。

    王莲华终于肯真正承认自私的一直是她自己。

    她的苦难,怎么也不该转移到孩子身上。

    王莲华颓然坐到沙发上,问“盛夏,你愿不愿意,去跟你爸爸妈妈没有说气话,只是觉得他能给你更多。”

    “不要”盛夏扑倒在母亲膝上,整个埋进母亲怀里,“我不要,妈妈,我只想跟着你,我还要好好毕业找份好工作,好好孝敬你,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和爸爸说,我不出国,妈妈你别不要我”

    “不是的,好孩子,”王莲华捞起盛夏,“是妈妈错了,刚才不应该说那些话,其实出国是对你而言最好的选择,是妈妈自私了,你爸总是和我作对,我情绪激动一时脑子没转过来。我们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别意气用事。”

    家里除了隐隐的啜泣声,没有一点别的声音。

    夜里,盛夏躺在自己床上,听见隔壁母亲房间隐隐传来怒吼。

    她知道,他们在吵架了。

    她听不清,但每一个顿点和音节,都敲击着她脆弱的心脏。

    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争吵声停止没过两分钟,盛夏接到了盛明丰的电话。

    “爸”

    “我之前就说,要早点跟你妈说,”盛明丰叹气,“你也别怪她,她只是脾气拧,冷静下来她会知道怎么对你好的。”

    “嗯。”

    盛明丰“你为什么不想出国”

    “我想学汉语”她累了,她只想长话短说。

    盛明丰叹气“你考虑过以后吗,学汉语,然后呢”

    然后呢

    “爸爸是男人,但不想给男人辩解,男性成熟晚,也许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晚”盛明丰仍旧是叹气,“就像我和你妈妈,我们在大学认识,彼此都觉得再也没有谁,比对方更适合自己,可是结果呢你也看到了”

    “在这一点上,我和你妈妈保持一致,你们太小了,别被情感冲昏了头,做任何决定,一定要是为了自己。”

    “我对你妈,是有亏欠的,她希望你留在她身边,我也能理解,但是学业是人生最重要的选择,甚至大于婚姻,爸爸希望,你能慎重。选择大学、选择专业,不单单是功名利禄的考量,但也不能完全不考虑

    “学汉语不是不好,但你要学的是古汉语,这方面我不太了解,你能跟爸爸讲讲吗”

    “古汉语”盛夏缓缓坐直,“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我不知道它未来对我有什么用,但如果我能对它有用,就算是我的功名。能用我的笔,我的研究,让更多人接触到、喜欢上,我会觉得是最有成就感的事。”

    电话那边沉默,盛明丰似乎在思量。

    半晌,温和地说“爸爸先了解了解,你也不要着急做决定,留学那边,也还是先抓紧,5月就考试了”

    盛夏颓然望着天花板。

    比起王莲华的声嘶力竭,盛明丰的温柔刀更让人无所适从。

    温和,却不容置疑。

    “早点睡吧”

    “爸。”盛夏叫住父亲。

    “还有别的事吗”

    盛夏“爸,我能不能自己做一次决定呢”

    长久的沉默。

    盛明丰声音仍旧温和有耐心“都别草率,都好好考虑考虑。”

    这就是没戏了。

    “晚安。”

    一场战火终于平息,硝烟却还弥漫。

    王莲华看盛夏还是看得很紧,不允许她频繁往医院凑。

    盛夏已经差不多一周没去。

    而她在qq里给张澍留言,问候他的身体情况,都没有收到回复。

    真的是因为“社死”后再也不想看手机了吗

    不过她也能理解,遭逢大事,手机里一定塞满了问候,他只有一只手能用,一一回复会很累,厚此薄彼也不行,索性一视同仁。

    大家也都谅解。

    可是,又过了几天,就连张苏瑾都已经回店里忙活了,他还没有丝毫音信。

    盛夏想着,要不,下午偷偷翘体育课去看他吧再偷偷回来,母亲也不会发现的。

    她这么打定主意,吃饭胃口都好了不少。

    对面的侯骏岐看着手机,忽然惊叫一声“卧槽”

    盛夏疑惑地看着他。

    侯骏岐喜悦溢于言表“哎,澍哥说我可以去看他了”

    盛夏也高兴“真的吗,他怎么样了,能坐起来了吗”

    “没说呢,不知道,你听语音”

    侯骏岐点了公放,张澍的声音传来“不过来看爸爸吗,是不是不孝韩笑他们呢也不关心爷爷死活了”

    盛夏略无语,男生之间的辈分还真是奇怪。

    值得高兴的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不再羸弱,声音不大,但中气有了。

    侯骏岐问“我现在就叫他们一块,你去吗”

    “当然”盛夏的话卡在喉咙,瞥一眼安静的手机,和没有一点回应的聊天框,眼底的光黯淡下去,“你们先去吧”

    上次她过去,他后来好像不开心了。

    他能回复侯骏岐的消息,却没有回复她。

    应该是不想她去的吧

    算了。

    侯骏岐以为盛夏是顾虑她妈妈那边,安慰道“我们给你拍视频。”

    盛夏

    “好。”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