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9章 今日必将胡问静逐出京城

作品:《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

    对于胡问静在朝廷上公开谄媚司马亮, 贾南风怒不可遏。假如胡问静依然是一个谯县的小百姓,或者说吏部的九品小菜鸟,那么胡问静的所作所为毫无问题,小人物想要往上爬, 最快的捷径当然是抱大腿了, 毫无底线的阿谀奉承只是无数谄媚方式中的一种,潘岳石崇等人不就曾经毫无底线的奉承贾充吗大缙朝靠谄媚奉承权贵发家致富的人数之不尽, 贾南风从小就是在阿谀奉承之中长大的, 丝毫不觉得阿谀奉承权贵有什么错了, 可是问题在于胡问静不是九品小菜鸟,而是大缙朝的重臣了对,胡问静也是重臣了大缙朝一共只有十九个州,胡问静掌管了其中一个州, 这都不是重臣还能是什么别看朝廷中官位比胡问静高的多得是,很多是虚衔啊,尊贵是尊贵了,毫无权力啊,胡问静这个荆州刺史怎么看都是真正的朝廷重臣。

    贾南风恨不得咆哮了, 一个朝廷重臣在朝会之上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无底线的谄媚某个王侯, 这是何等的无耻她虽然知道胡问静肯定没有背叛贾充和司马炎, 不然两人早就联系她了, 胡问静肯定是埋伏到敌人当中的我方潜伏人员,可是就算是卧底也要讲节操啊,这么没有节操以后怎么见人

    贾南风气得脸都青了,只觉这胡问静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发财立品都不懂吗不管以前起家的时候手段多么的龌龊,发家之后都要彻底的洗白, 为什么胡问静就学不会呢

    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厉声骂道“胡问静终究是年轻了,以为凭借无耻和阿谀奉承能够从底层爬到了刺史之位,这无耻和阿谀奉承就是世上唯一的正途了,一点都不懂得随机应变”她身边的人都是跟随她多年的老人,个个忠诚可靠,也不怕有人将她的言语传了出去,何况现在还有人在乎她说了什么吗

    贾南风气呼呼的想着,很想出宫去看看胡问静,你丫就没有一丝的长进吗可是她已经是“太后”了,完全没有以前作为太子妃时候的自由,以及权力。她已经不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贾南风心中又是一阵凄苦,都怪父亲啊,若不是父亲一直说胡问静是个机灵人,她早就将自己毕生所学的阴谋诡计人情往来尔虞我诈交给了胡问静了,不求胡问静能够到达她这般的境界,至少能够学个分吧,那就足够胡问静一身享用不尽了。

    “唉。”她长长的叹息,只觉时局变化太快,当时父亲对胡问静的定位就是给她和太子刷军功的悍将而已,一个悍将要脑子干什么

    贾南风喃喃的道“这回可坑死了自己了。”她怎么都不信胡问静是有脑子的,几次办成了大事多半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了。她埋怨了许久,终究发现埋怨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收回了心神。这些时日,那个贱婢生的儿子数次想要见她,都被她拒绝了。又不是她生的,她何必理他。可是,司马炎对那个贱婢生的儿子非常的好,时常带在身边。贾南风冷哼一声,逊位的皇帝而已,难道还想复起若是没有她贾家支持,司马炎怎么可能复起她又想到了胡问静,必须想个办法与胡问静见上一面,让她机灵些,当了大官就要有大官的尊严,扮演小丑那是小芝麻官的工作,大官只管看着小丑笑就行了,若是自己扮小丑只会被人轻视。

    贾南风重重的点头,心中想好了说辞,只要说胡问静扮小丑只会被司马亮司马攸等人轻视,给的好处就少了,胡问静有很大可能就立刻改正了。假如这个理由还不能说服胡问静,那么贾南风还有最后一句名言“男人都是贱狗,要钓着他们才会得到更多的好处。”这句财富密码一出,就不信胡问静不会立刻眼睛放光。

    汝南王府中,司马亮愤怒的咆哮着“朝中诸公何以如此欺本王”其实他心中并不怎么生气,又不是第一次被否决了提案了,都输麻了,谁在乎被多否决一次可是这次的提案是给胡问静增加军队编制,他若是不愤怒,不震怒,不咆哮,胡问静很容易觉得他不尽力的。

    胡问静跳脚“朝廷否决汝南王殿下的提议,是妒忌汝南王的智慧,是联合起来扼杀大缙最优秀的人才”

    一群司马亮的手下斜眼看胡问静,真是无耻啊,急忙跟着叫,妒贤嫉能,朝廷都是废物等等。

    司马亮很是舒心,胡问静来了之后好像那群笨蛋手下也机灵了些了。他看着胡问静慢慢的道“朝中诸大臣多为碌碌之辈,有问静助本王定然可以将这些国之蛀虫尽数一扫而空,还我清明世界。”司马亮想过了,有很多人反对他,不妨事啊,他可以干掉了张华就能干掉更多的人,只要胡问静每天干掉一个朝中大臣,他很快就能登基为帝的。

    胡问静用力点头“为汝南王效力是下官的荣幸可是下官一穷二白,荆州一无所有,汝南王殿下是不是可以给些钱粮”看来任命官职和增加军队编制是不行了,但是至少要搞点粮草和人口。

    一群司马亮的手下看着胡问静满口为司马亮效劳是荣幸,一转身就索要其他好处,佩服极了,人果然不能有节操啊。

    司马亮皱眉,缓缓的摇头“粮草刚调拨过,想要再要只怕不合适。”荆州的灾民再多,朝廷也不能一次次的给粮食,以为朝廷的粮食是石头里长出来的实在不行让那些贱人饿死好了,哪一次大灾没有贱民饿死

    “至于人口”司马亮摇头,从长江以南抽调人口充实中原是国策,想要反其道而行充实长江以南,那是想都别想,他若是提出来只会显得他愚蠢,凭白送给那些王侯们嘲笑。

    胡问静怒了“一群王侯竟然敢嘲笑汝南王必须发飙啊”司马亮点头,那你快去发飙干掉那些王侯和文武百官“问静果然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也。”要是胡问静勤快些,一天干掉十个朝廷官员,到月底他就能登基了。

    胡问静站着不动,使劲的瞅司马亮,司马亮莫名其妙,不是说要发飙吗,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胡问静盯着司马亮的眼睛,认真的道“殿下,皇帝不差饿兵,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不给好处就想我干活,做梦去吧。

    司马亮盯着胡问静,心灵深处的鄙夷不可抑制的翻涌了出来,低贱之人就是低贱之人,完全不懂得高贵的门阀众人的谦让和礼仪,上位者不能给与的东西下位者不能提要求

    他淡淡的警告胡问静“做人莫要太贪心,你好好的跟着本王,本王不会亏待你的。”这种话其实很低级,司马亮以前是绝对不会对人言的,门阀贵人讲究的是意会,小小的一个动作,一个挑眉,一个抽搐嘴角,对方就要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哪里有把话说得这么直接的呢门阀使用下位者什么时候说得这么直白了,对下位者考核了三年三年又三年很奇怪吗下位者敢不答应,上位者立马就翻脸呵斥了。可是司马亮认为这种高级默契是不能放在胡问静身上的,荒野之民怎么会懂得上流社会的规矩呢。他只能用这最无聊的低级言语无奈的警告胡问静了。

    胡问静呆呆的看着司马亮“没好处,你是谁啊”

    司马亮呆住了,这辈子没人这么和他说话过。

    一群司马亮的手下只觉胡问静简直是神啊,竟然是说到了他们的心里去了,没好处,你丫是谁啊嘴上却厉声怒喝“休得放肆”拿眼角打眼色,快走,快走要是司马亮发飙了大家不好下台。

    胡问静潇洒而去,司马亮终于缓过神来了,大怒掀桌“胡问静”一群手下安慰司马亮“胡问静已经被我们骂走了”司马亮大怒“为什么不杀了这个贱人”一群手下呆呆的看着司马亮,杀胡问静你脑子没病吧

    司马腾向洛阳所有豪门大阀和朝廷官员发了请柬,三日后将在东海王司马越的府邸宴请宾客,却只字不提原因是什么。

    有人困惑不解“司马腾这是要干什么”这个时候大宴宾客肯定是有深刻的目的的,可是怎么都想不到司马腾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司马越造势

    有人消息灵通,哑然失笑“听说司马腾放话有妙计可以将胡问静逐出京城。”众人轰然大笑,司马腾太拎不清了,这种胡言乱语也说得出口。

    有人笑着“且去看看也好。”众人点头,闲着无聊看看热闹也好。

    三日后,司马越的府邸中挤满了宾客,洛阳赶来看热闹的门阀子弟和官员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在加上各自带来的仆役和保镖之内,来客至少有千人,东海王府邸立时被挤得满满的,走到哪里都是人。

    一群年轻的门阀公子和贵女聚集在花园的一角,人人不屑的说着胡问静在朝会之中责怪司马亮不够爱惜身体时的无耻谄媚模样,只觉世上最无耻最卑鄙最不要脸的人非胡问静莫属。

    某个贵女笑着道“我还以为胡问静有什么了不起,原来不过如此。”一群贵女笑着,以前看在太子妃贾南风的面子远远的见过胡问静几次,当时就觉得胡问静这个人垃圾的很,既不懂的宴会的礼仪,也不懂得说话做事的规矩,没有一件事是符合“礼”的,若是出生在洛阳的门阀之中只怕此刻已经被教养规矩的先生打死了。

    “待会啊,我一定要去见见贾太后。”有贵女抿着嘴笑,将“贾太后”三字说得特别的大声。一群贵女用力点头,望着稍远处板着脸的贾南风。以前在太子妃贾南风面前卑躬屈膝还不是因为她是未来的皇后,如今太子妃贾南风嗖的一下就越过了皇后,光速成了太后,可是这太后实在是不值钱,而贾南风的太尉老子也同时没了权力,贾南风的两个光环同时消失,此时不去好好的消遣一下贾南风更待何时

    不远处,一个贵公子低声道“听说司马腾要将胡问静赶出洛阳”其余贵公子笑了“正是。”司马腾一定是在吹牛,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将胡问静赶出京城,哪里轮得到司马腾动手。

    刘希岭笑道“你们太高看了胡问静了,我一点也不觉得东瀛侯司马腾是在吹牛,驱赶胡问静离开京城而已,又不是夺去了她的官职,又有什么难的”

    其余人笑着道“希岭莫要胡说。”他们知道为什么刘希岭很是鄙视胡问静,张华是他的姑父,胡问静羞辱了张华,他自然要把胡问静当做仇敌。

    刘希岭笑道“怎么到现在你们都没有想到怎么将胡问静驱赶出京城吗”他拿出一根紫色的长萧在手中盘旋着,嘴角露出了矜持的笑容。“以刘某看,这司马腾只怕与我想的是一样的。”他看了一眼四周,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众人皱眉,哪里明显了

    远处,司马腾傲然站在门口迎接贵客,脸上带着得意和自信的笑容“等着瞧吧,看我分分钟干掉了胡问静。”

    听见司马腾吹嘘的人客套的微笑着,司马腾原本一直自称“本公”的,可惜“东瀛公”的爵位因为贾南风在并州遇到了胡人作乱而被降爵了,这“东瀛侯”虽然也是贵人,但司马腾羞于出口,便改口用了“我”自称。

    一群客人互相看了一眼,司马腾与胡问静原来是老冤家了啊。

    有宾客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寻找着,很快找到了穿着华丽的服装的汝南王司马亮,再往司马亮身边寻找,竟然没看到胡问静,心中微微有些惊讶,胡问静也太不会抱大腿了,身为打手就要紧紧的跟随老大,哪有独自出场的道理。

    司马亮注意到很多人看着他,瞬间就理解不是他霸气侧漏引人注目,而是奇怪胡问静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司马亮冷笑几声,故意大声的与周围的人说笑,心里气极了,就因为没有给胡问静好处,胡问静就敢给他脸色看了好大的狗胆等登基之后一定要和胡问静算这笔账

    司马攸也看见胡问静没有跟在司马亮身边,微微皱眉,转头看了一眼卫瓘,卫瓘的眼神之中也满是困惑。胡问静最近的行为太诡异了,卑躬屈膝轻浮无比,只会咋咋呼呼,对大局丝毫没有正面影响,完全不像是她一贯的为人。能够在一两年内从乞丐到荆州刺史的人怎么可能只会毫无下限的公开谄媚胡问静的反常行为之下一定是在谋划什么,可是究竟在谋划什么呢,司马攸和卫瓘竟然毫无头绪。

    司马攸嘴角带着微笑,不时与身边与他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心里却只想着胡问静。他很确定胡问静没有背叛司马炎和贾充,胡问静的目标一定是挑拨司马家的王侯们内讧,然后或者因为王侯们怒火万丈意见不同无法协调,选不出一个皇帝替代司马遹,最后不得不维持现状,继续让司马遹做傀儡,或者干脆一拍两散,从此大缙朝就没了终生皇帝,皇帝轮流做,大家都有份。

    因为对胡问静而言这两个结果才是最好的结果。

    胡问静年纪轻轻已经是封疆大吏,这违反了朝廷的潜规则,不论是哪一个皇室替代司马遹成了终生皇帝,第一步就是要将胡问静明升实降,提拔到了朝廷的六部衙署之中吃闲饭。只要与司马炎好好沟通,换一个司马炎信得过的人接受荆州刺史的职务,司马炎难道还会翻脸吗况且等一个成年的终生的皇帝登基之后谁还怕了司马炎司马炎难道会因为胡问静而硬杠新皇帝吗司马炎要的只是子孙后代平安富贵,胡问静只是他达成目标的手段而已,司马炎没有任何理由硬挺胡问静的。

    所以,新的终生制皇帝的登基之日就是胡问静回到京城每天闲得晒太阳之时。

    司马攸确定胡问静不是笨蛋,一定会知道这一点,那么胡问静想要保住自己的荆州刺史的地位必须尽力阻止新的终生制皇帝的产生。

    一群为了当皇帝而互相倾轧的皇室子弟没空去考虑荆州刺史的去留,一群需要依靠外力尽快排队轮流当皇帝的皇室子弟不会去毫无意义的得罪荆州刺史。

    司马攸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水,东海王府的茶水质量还不错,唇齿留香。他回想旧事,在当年玄武门之变后胡问静提出皇帝轮流做的谬论之后他只以为胡问静尽力在为司马炎的利益谋划,没有进一步从胡问静的角度深思;当胡问静成为荆州刺史的时候他才发觉胡问静竟然是司马炎一方的人中唯一的获利者,这皇帝轮流做竟然很有可能是胡问静长久做荆州刺史的护身符;等前几日看到胡问静回京,且用垃圾手段对付张华的时候,司马攸心中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胡问静早就想到了她会成为司马炎的托孤大臣,会有机会染指一方诸侯,会有机会利用朝廷皇位“空悬”的机会坐稳了荆州刺史。所以胡问静才会到了荆州之后就强势清洗荆州门阀,所以胡问静才会匆匆回京攀附司马亮却不怎么用心,只是敷衍了事,甚至帮着倒忙。

    周围有人与司马攸打招呼,司马攸微笑着随意赴宴,那人很机灵,发现司马攸无心交谈,立刻退开了。司马攸没有心思去与那人寒暄,他飞快的再次沉入了对胡问静的分析之中。他确信自己已经看穿了胡问静的底牌,可是为什么就是看不透胡问静在朝会上的无耻谄媚的目的呢

    胡问静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降低自己的品格和名誉的。身为一方诸侯回京支援司马亮,按照常理这“救星”般的援兵应该桀骜不驯才对,必须司马亮小心翼翼的哄着,唯恐“救星”翻脸;按照胡问静的性格更应该是猖狂到所有人无法正视,仰天大笑三声,直接在朝会上开打什么的。

    可为什么胡问静偏偏反其道而行,竟然竭力丑化自己呢司马攸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

    越是想不明白,司马攸越是不安,胡问静究竟在布置什么阴谋诡计他转头看了一眼卫瓘,注意到卫瓘的身后跟着几个肌肉鼓鼓的汉子。司马攸微微一笑,卫瓘也是担心胡问静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护卫,他也安排了护卫贴身保护啊。

    有宾客在人群中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胡问静,很是困惑,他与司马腾很熟悉,直接问道“可请了胡问静,胡问静可会来”

    好些人停下了交谈,一齐望了过去。若是胡问静不到他们就回去了,平时996累死了,休息日就想好好的在家躺一会,谁有空跑到司马腾这里喝酒。

    司马腾笑了“放心,胡问静一定会到的。”他送请柬的时候也担心花了大力气结果胡问静根本不跳坑,反复的与胡问静确定过了,胡问静一定会来的。

    东海王府邸的门口一阵骚动,司马腾笑了“看,应该是胡问静来了。”

    众人望去,果然看见几十个人的簇拥下,一个女子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进了东海王府邸。

    一群官员看着那丑陋的灰色衣衫一秒钟就判断出了那一定是胡问静“果然是胡问静来了。”这洛阳,不,这大缙朝也就只有胡问静才会穿着丑陋的服装跑老跑去,赴宴也不知道换一身衣服,胡问静身后那些随从的衣服都比她漂亮华丽。

    有人冷笑着“胡问静爱财如命,不肯花钱买衣服,她只有上朝穿的官服和平时穿的灰布衣服,今日总不能穿着官服来赴宴吧”其余人哈哈大笑,这只是嘲笑胡问静而已,当不得真,只看那胡问静的妹妹打扮的漂漂亮亮就知道胡问静还是肯在衣服上花钱的。

    有贵女不屑的冷笑着“你们男人啊,一点都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其余贵女点头,却不继续说下去,只是鄙夷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为什么不穿漂亮的衣服当然是想要用丑陋的衣服吸引别人的目光咯。在一群穿的漂漂亮亮花枝招展的美女当中怎么才能突出自己绝不是穿的更漂亮更华丽,而是穿的极其的丑陋啊这年头男人都是贱狗,看到穿的漂漂的女孩子都不懂得珍惜,就喜欢那种穿的最难看的、更像是仆役衣服的女子,以为那女子是多么的毫不做作和清纯,疯狂的跪舔。

    一群贵女恶狠狠的看四周,那些贱狗果然都盯着胡问静,只觉委屈极了。自己光是化妆就用了一个多时辰,挑衣服又是一个时辰,花了两三个时辰才美美的,却被一个啥化妆都没有的心机女表比了下去,真想大声的嚎叫啊,啊啊啊啊啊可是想要也学胡问静穿最丑的衣服,丝毫不化妆,却又觉得自己的自尊和教养完全做不出来。

    胡问静进了东海王府,随意的看了一圈,立刻找到了贾南风,顺便看到了坐在她不远处的司马遹,淡定的跑过去打招呼“好久不见。”顺便就坐下了。

    贾南风肝都疼了,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你现在是卧底二五仔吗距离我远一点”心里想着是不是大声呵斥怒骂几句就能洗清了胡问静是卧底的嫌疑

    胡问静也压低了声音,凑过脑袋,道“完全没关系你想啊,这不就是台面上笑嘻嘻,背后恨不得捅刀子吗别人肯定以为你我现在恨不得对方死呢。”

    贾南风一怔,有道理啊,那就放心了,飞快的道“你不该来的,今天是一个针对你的陷阱。”

    胡问静大笑“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贾南风脸都黑了,这么大声干什么

    胡问静大摇大摆的转头看四周,很多闻声转头看胡问静的人立刻转回了头,就这匆匆一瞥,好些人注意到了贾南风脸色发黑,心中雪亮。胡问静真是太没品了,竟然跑去嘲讽贾充和贾南风了。有人低声骂着“背主之贼”有心拿这点攻击胡问静的节操,可惜这“背主”二字有些打司马家的脸,只怕一个字都提不得。

    贾南风定了定神,问道“谧儿怎么样贾午呢还有,我爹怎么还不回洛阳”

    远处,一群宾客看着胡问静和贾南风鬼鬼祟祟的聊天,好些人心中期盼着,扯头发,抓脸,吐口水

    有人却转头看司马亮,胡问静与贾南风公开会面不算什么的,司马家几十个王侯为了皇位眼睛都红了,还不是在公开场合之中互相客客气气的,但是司马亮就在这里,胡问静却跑去与贾南风撕逼,压根没和司马亮打招呼,实在是不讲规矩啊。

    有人对司马亮道“汝南王对胡问静过于放任了。”当人马仔的就要时刻围着老大转,这点都不懂怎么做马仔的。

    司马亮笑而不语,心中更是怒到了极点,胡问静这是用当众打他的脸表示心中的愤怒吗不杀胡问静誓不为人

    司马腾见胡问静到了,完全不理其他宾客有没有到,直接开始伟大的计划。他咳嗽一声,站了出来,朗声道“今日春光明媚,诸位才子佳人都在,不如我等举行一个诗会,以诗会友。”

    东海王府邸内上千个宾客呆呆的看着司马腾,老子跑到你这里赴宴就是为了以诗会友,你搞毛啊

    有人反应极快,大声的叫好“好如此晴朗之日,若不写诗,岂不是辜负了大好时光”一大群人终于反应过来,用力的点头支持,终于明白司马腾的赶走胡问静的办法是什么了,那就是用诗词歌赋打脸啊。

    胡问静懂个的诗词歌赋,若是在上千人的宴会之中写不出一个字,或者写出一首垃圾打油诗,然后被上千人大肆的批评,鄙夷,嘲笑,讽刺,胡问静只要还是个人就必须羞愧难当,掩面哭泣而走,从此不敢跨进京城半步。

    “写诗写诗”一群年轻人大声的叫着,看胡问静的眼神充满了挑衅,能够当众打四品官的脸的机会可不多,今日说什么都不能错过了。

    刘希岭看着周围兴奋的贵公子和贵女们,笑了“看,我就知道是写诗词歌赋。”他进了东海王府之后就发觉了,东海王府邸中所有宾客都被安排到了花园之中,这实在是不符合“宴会”的规矩,官员和王侯应该在大厅中闲聊风月才对,只有诗会等等场合之下才会让宾客都在花园之中。如此一想,刘希岭立刻发现对付胡问静真的是简单无比,只要拿出豪门大阀之中最普通的诗会就能把胡问静的脸打得砰砰响,绝对可以秒杀只会砍砍杀杀写小黄文的胡问静。

    他负手而立,冷笑着看着胡问静,有本事在诗会上继续写小黄文,哦,淫诗啊,量你也写不出来。

    司马腾冷冷的看着胡问静,然后转头看四周的王侯们,我说秒杀了胡问静就是秒杀了胡问静,只是你们笨没有想到而已。他不屑的扯动着嘴角,自从倒了大霉被降爵之后,他苦心阅读兵法,深深的记住了一句话,那就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这句烂大街的言语谁都知道

    司马腾心中冷笑着,知道和读懂是两回事,以为天时地利人和就是下雨下雪或者占据一个险要的地理位置拉着一群忠心度爆表的手下与敌人开打哪有这么简单

    司马腾望着远处依然与贾南风聊天的胡问静,天时地利人和讲得是要在有利的情况之下与敌人开战。所以

    司马腾嘴角露出了微笑,诗会就是绝对有利的环境。胡问静绝对不可能会写诗只要看那二十四友艳行记的目录就知道了,胡问静哪怕会一点点诗词也不会写成这种烂目录了。

    好些司马家的王侯和官员们同样理解了司马腾的用意,不就是用诗会暴露胡问静是个文盲,然后抓住文盲属性玩命的打击吗这里上千人一齐集火在胡问静的文盲属性上,怎么都能把胡问静打得颜面无存了。

    司马干微笑着,举杯一饮而尽,胡问静有可能会写诗的,哪个识字的人不会写几句歪诗也有可能胡问静猜到了今日的局面,早就找枪手写了上佳的诗词,可是没关系,这里有上千人想要借着诗词打脸胡问静,胡问静除非写出了绝世佳作,还找不出一丝的抄袭的破绽,不然一定会被所有人贬低的体无完肤。

    司马越微微皱眉,胡问静多半不会在乎被人贬低成文盲的,区区文盲怎么可能让胡问静感到羞愧他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司马腾,这种垃圾手段应该早点告诉他,偏偏还要故作神秘,什么都不肯说,他现在怎么补救

    司马越看着周围的人,忽然有了办法。胡问静不要脸,可是大家可以逼她要脸啊。朝廷衮衮诸公都在这里,只要众人言词一致,还怕胡问静敢不要脸

    花园之中,一群仆役开始安排案几和笔墨。贾南风担忧了,这回胡问静要出丑了。胡问静一怔“为什么我要出丑了”贾南风瞬间懂了,胡问静早有准备,安排枪手写了几百首诗词,待会袖子一翻就有一首绝妙好诗可以拿出来抄袭。她尴尬的看着胡问静,这没用诗词很是考验人生经历和文字功底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写诗人的特点,胡问静若是敢抄袭分分钟就被打脸。

    胡问静笑了“以为我不会写诗开玩笑,胡某写绝世好诗肯定写不出来,一天写个几百首诗词就像吃饭一样容易。”

    这几句话无关机密,胡问静说话的声音就没有刻意压低,立刻被几个故意靠近她们的听见了。

    一个年轻贵公子大声的道“胡刺史说她一天写几百首诗词就像吃饭一样的容易。”四周的人哄闹着,胡问静真是不知道怎么死啊。

    胡问静转头看四周“是啊,胡某就是这么说的,等会就写给你们看。”扭头看那宣扬她言语的贵公子。

    那贵公子挑衅的看着胡问静“这是你亲口说的,你自己也承认了,我可没有瞎说一个字。”摊手,得意的笑,你自作孽不可活,怪谁

    附近的贵公子贵女们笑着,就是,是胡问静亲口说的,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何错之有

    胡问静点头“来人,把他的牙齿全部打掉了。”金渺立刻带着十来个人一把扯住了那贵公子,那贵公子大惊“你们想要干什么”胡问静的手下根本不理睬,只是一拳一拳的打他的嘴,片刻之间就那贵公子的脸上鲜血四溅,好几颗牙齿掉了下来。

    周围的人呆呆的看着,有人愤怒的道“住手你怎么可以打人”“他犯了什么错你怎么可以打人”

    胡问静抬头看天“胡某是荆州刺史,他算老几,敢偷听胡某的言语,敢挑动他人针对胡某胡某今日治他一个不敬朝廷命官,谁有意见胡某没有杀了他,已经是胡某不想玷污了这花园中的明媚阳光。”

    一群贵公子贵女震惊的看着胡问静,完全不敢相信胡问静竟然这么嚣张跋扈不讲道理。远处,却有一群同样年轻的贵公子和贵女同情的看着。

    有人道“那些人就算没有亲眼看到胡问静打任恺父子,也该听说过啊,怎么没有脑子呢”他们见到胡问静进来就躲得远远的,绝对不靠近胡问静身边十丈。

    有人摇头叹息“一代新人换旧人,江山代有白痴出。”有人敢挑衅胡问静很奇怪吗每年都有新贵崛起,每年都有无数门阀贵公子贵女到了可以参与宴会的年龄,每年都有人记性不好,每年都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一群司马家的王侯和官员注意到了胡问静又打人了,盯着司马腾,要不要插手司马腾坚决的假装没有看见胡问静打人,谁知道胡问静是不是发现诗会对她极其不利,所以故意制造事端,扯开话题呢坚决不要给胡问静脱身的机会。再说了,一个后生小子敢当众拿言语挤兑挑衅荆州刺史,被打死了都是活该。

    花园之中,一群王侯和官员聚集在一起讨论诗词的主题以及谁做评委,一个贵公子被打得满脸是血,已经晕了过去,可依然在被狠狠地打嘴,胡问静淡淡的与贾南风说着话,一群老油条贵公子贵女幸灾乐祸的笑着。

    一群记性不好或者不通事务的年轻贵公子贵女惊恐的看着周围的平静如水,终于知道了一件事,别以为家中有人哄着就忒么的把自己太当回事,放在朝廷大佬面前只是一块烂肉而已。

    有司马家的王侯在人群中看到了陆机潘岳等人,建议道“不如让二十四友评定。”二十四友都是文坛才子,各有华丽篇章,绝对够资格评论他人的诗词,而且二十四友与胡问静的过节不是一般的深,不抓住时机好好的修理胡问静都说不过去。

    有人冷冷的看着二十四友,二十四友以前是抱着贾充的大腿的,与胡问静的纠纷属于内讧性质,如今贾充完蛋了,胡问静背叛了,物是人非,二十四友是继续抱着贾充和司马炎快要完蛋的大腿不放,还是跟着胡问静去抱司马亮的大腿是敌是友,何去何从,二十四友必须当众给个交代。

    陆机听着众人推荐他做评委,完全没有想过深刻的理由,只是惭愧的摇头“王大哥在这里,哪里轮到我做评委这个评委非王大哥不可。”

    周围的人知道陆机嘴中的王大哥是谁,大惊“什么王敞在这里为何不见”四处的寻找,怎么都没有看到王敞。

    陆机笑道“王大哥不就在这里吗”在人群中穿梭几步,从一张案几下揪出了王敞,笑道“王大哥又喝醉了”

    王敞瞪陆机,王某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要把王某揪出来

    陆机完全看不懂王敞的眼神,笑道“王大哥才高八斗,胸怀天下,评判诗词自然是最佳人选。”

    周围无数人真心点赞“有王兄在此,那是妙极了。”“若是王兄下场,我等还哪里敢献丑王兄当坐在主席上。”“今日能得大缙第一才子指点,真是三生有幸。”

    王敞脸色都黑了,坚决拒绝“王某才疏学浅,何德何能可以评判诸位大才的诗词王某其实一个字都不认识的还扯快放手”

    胡问静远远的望着,惊讶极了,没想到她就去了一趟荆州,大名鼎鼎的废二代王敞竟然是大缙第一才子了看陆机潘岳以及周围的人的表情,完全不是讽刺啊。

    花园中有数人大声的欢呼道“大缙第一才子不当评委,谁敢当评委”有人开始大声的背诵诗词“予观夫武威胜状,在祁连山。衔远山,吞大河,浩浩汤汤”

    胡问静目瞪口呆,不是吧怎么这么熟

    贾南风眼睛放光,低声道“王敞深藏不露,其实惊才绝艳。”

    花园中无数人应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胡问静悲愤了“这年头盗版也有盗版”当日王敞鄙夷她一定是盗版,她心虚没敢大肆宣传,没想到王敞反而拿去占为己有了,王八蛋啊

    贾南风没空理她,情不自禁的跟着无数人一齐背诵王敞的绝世佳作“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四周欢呼声起,王敞王大才子的绝世之作不论读多少遍都觉得有新的感悟啊。

    花园中一群女孩子尖声叫喊“王敞王敞王敞”更有女孩子努力的将瓜果扔向王敞。

    一群贵公子又是佩服又是羡慕妒忌恨的看着王敞,却无奈极了,有这片绝世之文在,谁能超越了王敞

    胡问静怒目捋袖子,今天非要打死了王敞不可

    陆机和一群人努力的拉扯王敞“王大哥快来这里坐下。”“王兄莫要谦让。”

    王敞绝望的透过人缝,与胡问静四目相对,两人隔空相望,眼神一经接触,纵然这里美女如云,帅哥如海,纵然隔着数千人,纵然这里欢声笑语莺歌燕舞,纵然白云飘飘阳光普照,两人唯有深情的无声的凝视,没有情意绵绵,没有诗情画意,唯有杀气和即将到来的生离死别惨不忍睹。

    王敞又是恐惧又是羞愧更多的是委屈和愤怒,极力的挣扎,对着胡问静大叫“我是冤枉的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花园中无数人欢笑着,王大才子最喜欢开玩笑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