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1. 名声太差!皇帝也无法与臣子解释 穷步……

作品:《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

    宁静的草原之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古怪的鸟鸣, 淅淅索索的声响中,数千人从深深的野草之中站了起来, 惊恐地看着四周。

    有人压低声音道“快走快走”数千人急急忙忙地向前方小跑,可只跑了里许路,几乎所有人都无力地放缓了脚步,只能慢慢地前进。

    这些人是从太康城中逃出来的鲜卑人,有的是慕容鲜卑,有的是段氏鲜卑,有的自己也搞不清属于哪个鲜卑, 互相之间的语言都不怎么共通,很多时候反而要靠洛阳话加手势沟通,但是没人觉得怪异,或者说有些习以为常。鲜卑这块巨大的地盘之上的游牧民族经常性的互相吞并,同一个部落之间语言不通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要时间长了,占人口多数的主力部落的语言就会成为通用语言。这几乎是所有游牧民族的人从出生记事就习以为常的事情, 不论此刻他们这几千人来自哪个部落, 说何种语言,在未来他们就会是一个部落的人。

    领头的鲜卑人跑了几步, 见身后的人都走不动了, 有些焦虑,用力挥手“不能停, 快点”其余鲜卑人努力加快速度走了几步,很快又慢了下来。他们已经逃亡了三天三夜了,这期间除了野草,他们几乎没有吃过其他任何东西。固若金汤的太康城毫无征兆的陷落,所有人都没有做好逃亡的准备, 能够在逃出城池已经是走了大运了,什么食水、衣服、武器、牛羊、帐篷,统统都没有。

    “我们必须继续向前。”领头的鲜卑人低声道,“汉人就在背后追杀我们”

    数千逃亡的鲜卑人悲伤又绝望的点头,那些该死的汉人锲而不舍的追杀他们,落后的鲜卑人已经尽数被杀了。

    有鲜卑人浑身发抖,低声喃喃地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被杀”不论是幽州还是草原,人烟稀少,万余人的城池已经是个繁华的城池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几十万人口的大城池,甚至可以说一辈子见过的人都没有在太康城中见到的多。他不懂得怎么形容人口众多,也不会数数,只能用质朴又枯燥“这么多”形容心中的惊恐。

    有鲜卑人低声呵斥“不要说了闭嘴”太康城就是地狱,到处都是鲜血、尸体和火焰,他们再也不想回忆。

    走了大约十几里路,众人又渴又饿又累,眼看就要倒下了。一个鲜卑人忽然仰起了头,惊讶地道“水前面有水”好些鲜卑人悲伤地看着那人,前方一眼看去都是碧绿的草原,有个的水,这人一定是干渴地快死了,所以产生了幻觉。有一个鲜卑人凄凉地看着那人,慢慢地道“望梅止渴”他读过几年汉人的书籍,知道望梅止渴的套路,可是此刻用这一招有个用。

    那产生幻觉的鲜卑人却不理会其余人的讽刺和怜悯,小步向前方奔跑。

    无数鲜卑人悲哀地看着那人,只有那么一点点体力竟然还要奔跑,只怕很快就要吐血而死了。有鲜卑人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若是那个产生幻觉的鲜卑人死了,是不是可以吃了他的血肉这个念头过于疯狂,可以吃两脚羊,怎么可以吃鲜卑人他急忙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人群中,有几十个鲜卑人站定了脚,闭上眼睛仰起头,感受着吹在脸上的凉风。周围有一群鲜卑人期盼地看着他们,不时有人问道“真的有水吗真的有水吗”

    更多的人无力又绝望地看着他们,以为只是疯了一个,没想到这么多人都疯了,人怎么可能感受到前面有没有水呢

    那几十人渐渐地睁开了眼睛,眼睛中满是惊喜“有水前面真的有水”周围的鲜卑人不顾一切地大声欢呼,跟在那几十人身后向前小步奔跑。

    有鲜卑人看着数百同伴疯了,内心悲凉,只想痛哭,在幽州生活得好好的,忽然之间一无所有,这人生怎么就这么艰难呢

    数千人无精打采的缓缓前进,又走了几里地,忽然有人惊愕地指着前方,大叫道“看有条河真的有条河”

    数千人一齐望向远方,远方地平线上一条细细长长的白色线条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水真的有水”数千鲜卑人齐声大叫,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体力,疯狂地向前奔跑。

    小河中,已经有数百人在河水中大声地欢笑,数千人什么都不顾,以前所未有的气势冲到了小河边,疯狂地跳入了河水之中。有人埋头在河水之中痛饮,有人躺在河水之中狂叫,有人使劲地泼洒着水花。时节已进入夏,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有些炎热,好些女子衣衫单薄,却跳在河水之中肆意地大叫大笑,完全不在意薄薄的衣衫被水湿透之后曲线毕露。

    “呜”悠长的号角声陡然响起。

    小河中数千人脸色大变,惊恐地看向四周,数百人从一处草丛中冒了出来,厉声大叫“杀光胡人吃光胡人”

    那数千人看着那些拿着刀剑,长着鲜卑面孔,穿着鲜卑衣衫,汉语都说不利索,却喊着“杀光胡人,吃光胡人”的鲜卑汉人,浑身发抖,大叫着四散逃跑。

    数百人追在身后肆意的屠戮,只是片刻间就将那数千人斩杀了大半。

    一个头领大声地道“砍下头颅带回去”数百人大声地应着,有人一边动手砍头,一边笑着“有这许多军功在,我乞伏鲜卑以后再也不是鲜卑人了。”另一个人摇头,什么鲜卑人啊汉人啊,在他心中根本不在意,他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有口饭吃,若是运气好能够娶妻成家。

    数里地外的草丛中,数千人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直到那些乞伏鲜卑汉人离开许久,这才有人低声道“向那些人的反方向走”数千人猫着腰,不敢出声,紧张又警惕地向反方向而去。

    有人敬佩地看着头领,若不是头领机灵,死得就是他们了。

    那头领带着众人快步向前走,心里却知道这次纯粹是运气,他们的队伍没有那么饥渴,因此没有为了河水发狂,很快注意到了背后有人奔跑靠近,还以为是汉人追来了,这才急忙原地趴下,就因为这胆小的举动却让他们避过了杀身之祸。

    “以后远离河水,远离树林,远离一切可能是陷阱的地方。”那头领心中发誓,他们不是在迁移,不是在逃亡,他们是落在无数猎手追逐圈中的野兽,任何一个水源和栖息地都会有猎手布置的陷阱。

    草原深处有一个巨大的营地,密密麻麻的帐篷数都数不清,但此刻无数人聚集在一起静静地听几十人说话。

    “太康城破五六十万人惨遭屠戮有胡人背叛汉人一路追杀”

    营地中的所有人脸色惨白,有人慢慢地软倒在地,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幸福。

    “若不是跟随殿下到了草原,我此刻已经死了”好些人嘟囔着,对司马家的感恩和忠心瞬间就上了几十个台阶。

    祖逖心中冰凉,司马越安排大量汉人和胡人妇孺离开太康城向西的时候,他其实觉得多此一举。祖逖参与了太康城的建设,很清楚太康城的防御之强。太康城不仅仅有二十丈厚的泥土高墙,还有几千口水井,大量的蟑螂和蚯蚓养殖场,哪怕大楚的军队围城,祖逖认为他也可以依仗城内的几十万人反杀胡问静。

    胡问静原来草原,后勤补给一定会有巨大的问题存在,他只要带数千骑兵烧毁胡问静的粮草,胡问静难道还能继续围城

    祖逖只是看在将有几十万鲜卑人到达太康城,城中只怕容纳不下的原因上才勉强与司马模带着二十余万人离开太康城的,心中既有鹊巢鸠占的不满,也有对司马越想要借着太康城再一次吞并几十万鲜卑人的鄙夷。

    此刻,祖逖看着浑身是血的报信人,这些人绝对可靠,带来的消息绝不会错。他忽然无比的佩服司马越,原来这才是狡兔三窟,万事必须有后手

    张轨大声地道“留下三千人接应东海王殿下,其余人立刻跟随平昌王殿下启程向西。”

    平昌王司马模缓缓地点头,胡问静一定会追上来的,他们只能继续向西。他大声地道“所有人向西”然后欣慰地看了一眼张轨,还好张轨冷静果断,不然说不定他就会留在这里误了大事。

    张轨微笑着鞠躬行礼,心中认定了自己没有算错卦,卦象显示大利西方,他必须一直向西才会发达。

    “向西向西一路向西”张轨大声地下令。

    一连串的命令之中,营地中混乱无比。有人叫着“小心,不要跑了一只兔子”有人提醒着“别挤跑了蟑螂怎么办”有人皱眉喊着“来几百个人,把这片地上的野菜都挖了,不能浪费了”

    二十余万人的营地飞快却又缓慢地开始变化,终于慢慢地向西方挪动。

    司马模回头望着东方的太阳,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这会不会是他今后的人生中距离中原最近的一次了

    草原的另一侧,段务目尘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他身边只有区区百十人。杀出太康城的时候有数千人跟随着他的,但是他仗着马快,一路疾奔,最终只有这百十个骑兵跟上了他。

    段务目尘大声地下令“拿蜜水来”他快渴死了。

    一群鲜卑骑兵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吭声。

    段务目尘大怒,举着鞭子恶狠狠地抽打身边的骑兵,厉声喝道“叫你们拿蜜水来,你们听见了没有”他原本不是这么暴躁的脾气,但是三天来他只喝了一些河水,吃了半块肉铺,华丽的衣衫撕碎了,名贵的玉佩失落了,镶着宝石的刀子也掉落了,美丽的汉人女奴也不见了,忠心耿耿的大军失散了,庞大的地盘没了,他能够向世人炫耀的一切东西都成了泡影,他怎么能够不暴怒不暴躁

    坐在地上的百十个骑兵恶狠狠地看着段务目尘,死灰般的眼睛中冒出了怒火,有人厉声道“只有血水,安有蜜水”

    段务目尘一怔,陡然响起这一句话是三国时期袁术死前的言语,心中无限的悲凉和惶恐,他也要死了吗他也像袁术一样要兵败身死了吗段务目尘慢慢地退后一步,恶狠狠地看着一群骑兵,颤抖着问道“你们也要背叛我吗”他的声音陡然又变得暴怒“我是你们的单于谁敢背叛我就杀了谁”

    百十个骑兵中有人深深地叹息“最后一点情分也没有了”

    众人缓缓地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段务目尘,有人红了眼睛,厉声道“杀了他砍下他的头交给胡问静,我们就不用死了。”

    段务目尘盯着这个红了眼睛的骑兵,认得是跟随他出生入死,对他忠心耿耿的护卫,他惊恐地喝骂“没想到你也敢反叛我你不记得当年你和你爹娘快要饿死了,是我给了你家一只兔子吗”

    那红了眼睛的骑兵只是叫道“杀了他”

    百十个骑兵缓缓逼近段务目尘,段务目尘一边后退,一边厉声道“杀了我,胡问静就会放过你们你们拿了我的人头去见胡问静,胡问静就会放过了你们杀光胡人,吃光胡人啊胡问静不会放过一个鲜卑人的,胡问静只会杀光所有胡人你们知道石勒吗石勒被胡问静抓了,想要带着所有羯人投靠胡问静,然后呢石勒被胡问静吃了”

    段务目尘只是略微知道石勒被胡问静杀了,什么投降胡问静,被胡问静吃了之类纯粹瞎说,他只想以此让这些手下能够悬崖勒马,不要杀了他。

    百十个骑兵脚步一滞,胡问静很凶残的,说不定真的不在意他们献出了段务目尘的首级。

    一个鲜卑骑兵缓缓地道“你说得对,胡问静要杀光胡人,吃光胡人”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段氏鲜卑的人我是汉人,我叫张三,我是平州人张三。”

    其余百十个鲜卑骑兵的脸上一齐绽放出灿烂的光芒,有人咧嘴笑道“我是汉人,我是李四,我是平州牛家村人李四。”

    段务目尘缓缓地后退,厉声道“这种小花招也想骗过胡问静吗你们敢杀了我,胡问静一定会杀了你们你们唯一的就会就是跟随我收拢残部,东山再起”

    百十个鲜卑骑兵中有人大声地道“杀了他”有人叫道“砍下他的脑袋,吃了他的肉”百十个鲜卑骑兵中原本还有人犹豫不决,虽然兵败,虽然不知道未来的逃亡的道路几乎注定了死亡,但是何必杀了段务目尘呢,段务目尘是单于,给他们每一个人富贵的生活,他们是不是可以放段务目尘一马但听了“吃肉”二字,所有的善良和善意尽数消失不见。

    “杀了他,吃了他的肉”百十个鲜卑骑兵一拥而上,乱刀砍下,段务目尘立刻浑身是血,凄厉地叫着“不要杀我,不要吃我”他很快倒在了地上,眼前红红的一片,仿佛看到那百十个鲜卑骑兵砍下他的血肉而食,弥留之间,他用微不可闻地声音道“报应啊”

    吃人者,人吃之。吃不光汉人女子,杀了抛弃在河流中,堵住了河水的食人魔段务目尘的血肉同样被人吃得干干净净。

    太康城内五六十万胡人逃离城池的人超过了三十几万,城内死伤的胡人总数大约有十数万人,投降的数万鲜卑汉人虽然卖力的清理尸体,但太康城内依然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

    胡问静捂着两个小不点的眼睛逛了一圈,微微有些后怕。她只是稍微透露了一些另一个世界的种植和养殖经验而已,没想到司马越就能举一反三,竟然懂得养殖蟑螂和蚯蚓了。

    “也不怕吃死了”胡问静愤愤不平地骂着,心中对聪明人充满了戒备。司马越能够从集体农庄不择手段的压榨劳动力、挖掘所有生产力中别出蹊径,更进一步,那么她不经意之间透露的火器火药会不会引起更大的变化

    “咦,姐姐你胆子这么小”小问竹惊讶地道,没想到姐姐竟然怕血怕蟑螂,不然手怎么会发抖。

    司马女彦乖乖地道“问竹姐姐,我也怕。”她紧紧地牵着小问竹的手,蟑螂真是太可怕了。

    胡问静一怔,自嘲道“我真是太胆小了。”她简直是史上最胆小穿越者,不但没敢大力点亮科技树,见到土著智商满点都会发抖。

    胡问静歪着脑袋看向天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胆小而感觉到羞愧。“本座是不是该开始研究防弹衣了”她眨着眼睛,搞定火枪之前先搞定防弹衣会不会太超前了

    “来人,记录。”

    “朕和长公主的贴身护卫增加到一千人。”

    “朕将要踏入的地方必须有一百人反复检查。”

    “朕的御驾百丈之内不得出现百姓。”

    “设置副车二十辆,护卫、装饰与朕的御辇同。”

    胡问静傲然看太阳,就不信这样还能有人顺利的刺杀胡某。

    文鸯匆匆而至,道“陛下,回凉和炜千已经率人追杀,但草原广大,逆贼司马越、慕容廆、段务目尘等人只怕会侥幸脱逃。”胡问静只堵住太康城的南门,任由鲜卑人从其余城门脱逃的手段确实很容易瓦解城内胡人的斗志,但是有利有弊,大量的鲜卑人逃亡之下,埋伏截杀的大楚士卒完全不能保证杀了司马越等人。

    胡问静无所谓“爬虫而已,不足挂齿。”她笑了笑,畏惧科技不受控制威胁自己的安危是一回事,畏惧敌人又是另一回事了,她一路行来何时畏惧某个敌人了凡是敢与她为敌的,杀了就是。

    文鸯松了口气,可以派人通知回凉和炜千回来了,这两个家伙为了搜寻司马越等人几日几夜都不曾睡觉了。

    胡问静看着长街上的尸体和鲜血,道“这里的位置其实不错,田地很肥沃啊,这城池建得也不错,留下两万人在此生活。”文鸯和一群人听着“生活”,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没有把这里当做军事要塞,只想利用这里的耕地了,军中大可以留下一些体弱或伤残的人。

    胡问静淡淡地道“以为朕想要在这里修养生息你们猜错了。这个城池的战略价值比你们想得大多了。”

    她带着众人上了城墙之上,眺望四周茫茫的草原,道“这里一直不是我华夏传统土地,但是如今有了一座城池,有了耕地,有汉人在此种地为生,不用三十年,这里就是我汉人的地盘,越来越多的城池将会建立起来,阡陌相通,鸡犬相闻。”

    胡问静挥手“朕知道草原之中适合耕种的地方少之又少,汉人更喜欢待在适合耕种的中原,但是朕不管,朕要把人口逐渐迁移到这里,朕要把这里变成第二个中原腹地,朕要蚕食这茫茫的草原。”

    文鸯低声道“陛下为华夏开疆拓土自然是好事,只是草原中的胡人数不胜数,这蚕食之计只怕耗时良久。”

    胡问静笑了“老文啊,你不如直说中原空虚,战火连天之下,我大楚此刻不知道有没有两千万人,上好的中原的田地都没人种植,蚕食草原是不是太激进了。”

    文鸯坚决否认“微臣没说,只是陛下说得,不要诬陷微臣。”

    胡问静微笑“老文啊,你会下围棋吗”

    文鸯小心地道“略通一二。”

    胡问静道“天下如棋,所谓金角银边草肚皮,朕为什么要将重心放在草肚皮上朕要将重心放在金角银边上。”文鸯看着胡问静,陛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疯了

    胡问静笑道“朕上一次没有解释清楚朕的战略,结果差点坑死了自己,这次朕会详详细细地说清楚。”

    文鸯重重点头,胡问静狗屎一般的“金角银边草肚皮”必须解释清楚,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胡问静道“我华夏文明的重心一直在中原,每逢中原强大,则四处扩张,能够阻挡我华夏文明扩张的唯有难以逾越的地理和气候。比如东面南面的大海和瘟疫,西面的高原和崇山,北面的荒漠和寒冷。”

    “这西面,东面,南面已经是我华夏的天然屏障,根本不担心有人打过来,我华夏人过不去的地方,外族也过不来。”

    文鸯道“陛下已经突破了大海。”

    胡问静笑了笑,道“其实还没有,朕只是取了个巧,沿着海岸线航行,远远达不到真正进入大海的程度。”

    “但你说得对,这科技在缓缓地发展,朕能够从大海之上占领其他国家,其他国家也会从大海上占领我华夏。所以朕提前一步布局大海。”

    “这华夏的北面却不同,阻隔我华夏人进入北面的草原和荒漠的原因是两个,第一个是不适合耕种,第二个是气候寒冷。”

    “所以我华夏人历朝历代一直是北守南攻,宁可与瘟疫斗争,也不愿意去北面。”

    胡问静笑着“不能种地的地方夺下来也守不住,迁移百姓也无法生存。”

    文鸯点头,不觉得历朝历代错了,守地首先要“守人”,人口无法守住的地方根本无法“守地”。

    胡问静认真地道“所以,我华夏但凡有外地入侵必然来自北面。”她没有提千余年后有敌从海面而来,这太遥远了,说出来文鸯也不会信。

    文鸯点头,北面的游牧民族不停地换名字,东胡、匈奴、鲜卑、高句丽、羯,不论哪一个游牧民族为主,最终都会进攻华夏。

    胡问静缓缓地道“就因为不能种地,所以打下来依然只能还给游牧民族,只能隔三差五的被强大的游牧民族打。”

    “游牧民族强大了,打中原;游牧民族没有吃的了,打中原;游牧民族吃饱了,打中原;天气冷了,游牧民族打中原;天气热了,游牧民族打中原。”

    “好一个吃饭睡觉打中原,凭什么”

    “朕受够了”

    胡问静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很温和,却让文鸯打了个颤。

    “只有百日做贼,岂有百日防贼中原不可能永远不内乱,永远强大,若是那一日中原内讧,天灾人祸横行,这草原之上的游牧民族会不会杀入我华夏,华夏皆左衽,从此成了胡人的奴隶”

    文鸯认真地想了想,世事无绝对,未必不会有如此极端的情况。他缓缓地点头。

    胡问静道“朕要改变这个局面”

    “朕想到的办法就是金角银边草肚皮。朕要迁移百万以上的人口到北方的草原,能种地的地方种地,不能种地的地方放羊。”

    “草原人可以放羊,为什么汉人就不可以”

    “朕推动集体农庄养兔子,这是接近种地,还是接近放羊”

    胡问静严肃地道“朕其实可以将司马越等人尽数围杀在这太康城的。”

    “朕能够用大势逼迫拓跋鲜卑反水,何时破太康城只看朕的高兴,朕为何不能在四处埋伏更多的人手,做足了准备,将司马越等人一网打尽”

    她微笑着“司马越派司马模带二十万人金蝉脱壳离开太康城,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文鸯瞬间懂了,失声道“陛下故意放他们走,是想要他们去极西之地陛下的向西方略是真的”天下知道胡问静想要逼迫司马越等人征讨极西之地的人多如牛毛,但几乎所有人都怀疑这只是一个驱赶司马越和胡人的借口。司马越到了极西之地关胡问静事草原如此之大,司马越随便找个地方苟且,难道胡问静还能找得到

    胡问静笑了“不错,朕的极西之地攻略是真的,西面有大量的胡人,有强大的胡人国家,迟早为华夏之患,朕既然知道,朕当然要为华夏灭了这隐患。只是朕的极西之地攻略在今日之前大局虽然为真,逼迫司马家王侯向西的计划都是假的。司马家的人哪有这么好控制,这征讨极西之地的方略终究是要自己动手。但如今司马越等人再无选择余地,朕就要以假为真,借司马越等人之手消耗西方的力量。”

    胡问静微笑着,她走了狗屎运了,司马越竟然能够联合大部分鲜卑人,正好成为她手中的刀“司马家的王侯也好,鲜卑人也好,在太康城破城,几十万鲜卑人被朕屠戮过半之后,此刻只有两条路,要么向北,要么向西。”

    “向东是不可能的,司马越和鲜卑人只要有脑子就该知道平州就在东面,东面的白山黑水必被我大楚所取。”

    “可是向北越走越冷,那是死路。唯一的路途就是向西,不少胡人从西而来,回归西方又有何难”

    “司马越和鲜卑人一路向西,所过之处是为了粮草也好,是为了弥补自己的人口损失也好,是为了找向导也好,势必将一路上遇到的所有游牧民族的人口、粮食、牛羊掠夺一空。”

    “如此,这草原上至少可以有百十年的安稳。”

    “影响人口的因素是三个,卫生、粮食、空间。朕有集体农庄在手,朕计划不断地从海外吸收人口,朕在五十年内就有把握将人口翻上五倍,百十年后大楚的人口将会是如今的几十倍。”

    “朕要用庞大的人口占领所有气候适合人类居住的空间,这草原上哪里还有游牧民族放牧的空间”

    胡问静微笑着,信心十足。她提高了女子生育年龄,提高了女性人口比例,有了更充足的粮食,有了青霉素,有了公平的法律,有了先进的耕种器械,未来还会在全国强制执行高标准的卫生条件,她就不信大楚朝的人口寿命依然只有三十岁,人口爆炸将会很快出现。

    她盯着目瞪口呆的文鸯道“朕等彻底平定了南面,朕会亲自带领大军西征。”

    “朕要在西面的敌人强大之前先把他打趴下了,然后永远不让他有站起来的机会。”

    “而你”

    胡问静盯着文鸯,严肃地道“你的任务就是扫荡整个草原,将不愿意成为汉人的胡人尽数杀了。”

    文鸯缓缓点头,尽管胡问静的大战略他还是不认同,但他至少知道了胡问静的全部目的。他小心地问道“将司马越等人驱赶到西方真的会顺利司马越会不会在西面的草原潜藏如同这太康城若是司马越在深入草原数月之地甚至年许之地建立城池,只怕我大楚虽然强大终究鞭长莫及,会不会养虎为患”

    太康城距离中原不算太远,胡问静依然不敢拖延时间围城,用诡计速战速决,若是在深入草原半年以上的地方有一个新的太康城,只怕胡问静征讨新太康城的难度将会如登天一般。

    胡问静微笑道“所以,朕已经决定派回凉一路追杀,不给司马越等人停留驻扎的机会。直到司马越到了想都不敢想的西面,那时候就算司马越停下来建立城池或者国家,朕也不在意。以司马越的人口无论如何无力向东杀回中原,他不论再努力吸收胡人,只会成为朕挡住西面的蛮夷进入东面草原的棋子,为朕争取大量的时间。”

    文鸯皱眉道“极西之地有些番邦,微臣也略有耳闻,但是这些番邦一直与我中原没有战火,唯有生意往来,陛下主动进攻极西之地,会不会发生极西之地原本不想与中原为敌,却因为司马越等人而绝对与中原势不两立”他没敢说好战必亡或者穷步黩武之类的言语,但是意思就是这个。在文鸯看来胡问静纯属瞎折腾,极西之地的胡人再多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招惹大楚。大缙朝人口已经少得可怜了,经历了战火和排斥胡人之后,大楚的人口数量更是垃圾中的垃圾了,一心内政,休养生息尤嫌不够,怎么可以一心向外扩张

    胡问静大笑道“若是极西之地的国家开始发兵攻打我大楚,朕就走了大运了仅仅这遥远的路途就拖死了那些极西之地的国家。”

    文鸯看着胡问静,眼神深邃极了,你知道路途遥远的足以拖死极西之地的国家,就没有想过会拖死自己吗

    胡问静看穿了文鸯的担忧,但是她毫无办法。她还能对文鸯说什么

    告诉文鸯极西之地有大量的高品质的铁矿,与极西之地的铁矿相比,中原的铁矿就是铁渣文鸯会问,陛下何以知道。然后她就无言以对,什么听胡人说的,什么古老传说,什么生而知之,什么神灵托梦,文鸯都不会信的,在文鸯看来名声烂大街的胡问静随口能说几百个谎言,撒谎极西之地有高品质铁矿只是小意思,没说极西之地有几万个露天金矿银矿那只是因为吹牛太大骗不了人。

    告诉文鸯极西之地的胡人在未来会强大无比,欺压中原,统治世界文鸯一定笑得头都掉了,只见过拿着骨箭骨刀,羡慕中原的繁华,从西方向东方迁移的胡人,什么时候见过胡人更发达了

    胡问静没有任何办法合理的向任何人解释她的战略意图的正确性和重要性。

    胡问静看着文鸯离开,心中非常感激落后的邪恶的帝皇制度,统治者一意孤行的事情也就在帝制下才能行得通。

    “能够作为一个皇帝,能够成为一个昏君暴君真是太好了。”胡问静感慨万千。

    小问竹和司马女彦悄悄地打眼色,猛然扑在了胡问静的背上大叫“姐姐才不是昏君暴君呢,姐姐最好了。”

    并州。

    破碎的泥土高墙之后,一个匈奴悍卒厉声大吼,一刀斩杀了一个大楚士卒。他大声地叫着“汉狗过来受死”

    四周大楚士卒厉声叫嚷“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奋力冲了上去。

    那匈奴悍卒毫不畏惧,连杀数人。

    “汉狗没有回回炮,你们谁都打不过我们匈奴勇士”那匈奴悍卒自信地大叫。

    刘三娘拎着狼牙棒大叫“都让开,让我来”她飞快地攀爬泥土高墙,很快到了那匈奴悍卒身前。

    那匈奴悍卒看着身高八尺的刘三娘,冷笑一声,他所在的位置高,大楚士卒仰攻不力,纵然力气与他相同也会被他居高临下轻易斩杀。

    “来啊,汉狗”那匈奴悍卒厉声叫着,一刀砍向刘三娘。

    刘三娘举起狼牙棒格挡。

    那匈奴悍卒几乎想要大笑,位于下方的人怎么可能格挡住劈砍他用力砍下,料想一刀之下那汉人女将就会手臂一软,狼牙棒被劈落,然后他就能顺势砍中那汉人女将的身体。

    “当”清脆的金属相击声中,刘三娘微微一晃,奋力踏上一步。

    那匈奴悍卒冷笑,小觑了这个汉人女将。他双手握刀,用力一刀砍下,厉声喝道“去死”

    劲风呼啸,刀锋砍在了狼牙棒上,发出更大的声响,刘三娘又是微微一晃,再次踏上了一步。

    那匈奴悍卒大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汉人女将,为什么又被格挡住了他咬紧了牙齿,奋力跳起,然后借着身体下落的力量,一刀砍下。

    “当”巨响之中,刘三娘依然只是晃了一下,一步就跨到了泥土高墙的顶部。

    那匈奴悍卒咬牙,一口气又是砍出了十几刀,手臂都酸软了,可刘三娘甚至都没有晃一下。

    “你你”那匈奴悍卒指着刘三娘,难道这个汉人女将是妖怪

    刘三娘举起狼牙棒,厉声道“你打了我这么多下,轮到我打你了”

    狼牙棒带着呼啸砸向那匈奴悍卒的脑袋,那匈奴悍卒微微屈膝,然后猛然全身发力,一刀砍向了落下的狼牙棒。

    狼牙棒与长刀相遇,仿佛没有受到一丝的阻碍,继续下落,在那匈奴悍卒惊恐的眼神之中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噗”那匈奴悍卒脑浆四溅,扑地而死。

    刘三娘厉声叫道“杀”冲入了匈奴士卒当中,所过之处鲜血四溅。

    几十丈外,一段泥土高墙彻底坍塌,金渺率领一队骑兵从缺口杀入了匈奴人的军营之中。

    林夕注视着战局,匈奴人已经崩溃了,她指着某个方向下令道“你们从这里杀过去,截断匈奴人的退路。”

    一支大楚士卒领命而去。

    林夕负手而立,匈奴人的营寨陷落之后,她就能与白絮在晋阳城外会师了,晋阳要么投降,要么屠城。

    至此,并州的陷落再无悬念,唯一的疑问是能不能抓住刘渊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