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第 21 章

作品:《穿成年代文天才反派亲妈

    初夏在那堆药里扒了扒, 找出来水银温度计。

    她连把温度甩下去的力气都没有,教着岑淮安做,她需要给自己测一温。

    不出她所料,385c, 高烧。

    初夏找出来退烧药, 对岑淮安说“安安,帮我倒半杯水。”

    暖水瓶就在屋里, 岑淮安立马下床, 短袖都顾不得穿,赶紧倒了半搪瓷杯水, 小心地端到初夏面前。

    初夏扶着床想坐起来, 可浑身无力, 起得很吃力。

    岑淮安见状,立即把搪瓷杯放床边的桌子上“妈妈, 我扶你。”

    他爬上床,使出吃奶的劲拖着初夏往上提。

    这个动作太滑稽,初夏忍不住笑,差点没又倒下去。

    不过她还是顺着岑淮安的力气,自己努努力, 扶着床坐起来。

    靠在床头上,初夏吃了一片退烧药。

    退烧药的药效没那么快起作用, 她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起床做饭。

    “安安。”

    “妈妈。”初夏这一生病,岑淮安对初夏的隔阂完全想不起来了,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妈妈快点好。

    小孩子就是这样,他再恨自己的妈妈,也都是想要重新得到妈妈的爱。

    有爱才有恨。

    初夏的嗓子也不舒服,她说话还是很虚弱“我口袋里有零钱, 你拿上去家属院门口买点包子。”

    现在市场开放,早就有脑子灵活的人推着三轮车卖吃的,特别是纺织厂门口、家属院门口。

    都知道这些工人手里有钱,会买的人也多,所以天天都会有人在附近摆摊。

    不止有卖包子的,还有卖油条、馄饨、豆腐脑的。

    只不过岑淮安人小,买汤汤水水的,端回来容易烫到。

    现在没有后世包装严实的塑料盒,买豆腐脑、馄饨要么在那里吃,要么自己端碗过去盛,从家属院门口回来距离不短,不安全。

    岑淮安拿上钱就要往外跑,初夏叫住他“穿上衣服。”

    初夏脑子里昏昏沉沉,岑淮安跑出去后,她重新躺下去闭上眼,只想睡觉。

    家属楼不隔音,外面做饭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小孩子吵闹的声音,她都能听到。

    初夏就在这种环境里,迷迷糊糊,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那些声音都像隔着一层,听不真切。

    她好像听到了李大姐在问岑淮安她去哪了。

    岑淮安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她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直到李大姐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开,她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哎呦,这烧得有点厉害。”李大姐的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又摸摸她自己的额头,一拍大腿说“得去找医生看看”

    初夏摇头“我刚刚吃了药,睡一觉看看,不行再看医生。”

    她知道自己身体啥问题,发烧很正常,去看医生也是吃一样的药。

    李大姐点头“也行,那厂里我帮你请个假。”

    在这个家属院住的人,基本上都是纺织三厂的职工,李大姐和她丈夫也都是在里面上班。

    “好,麻烦你了。”

    “麻烦啥,邻里邻居的。”

    李大姐站起来,招呼一旁的岑淮安说“走去我家盛点汤,光吃包子哪成,还是得喝点热乎的。”

    岑淮安没动,从篮子里端出来一碗豆腐脑“我买豆腐脑了,妈妈,你喝。”

    李大姐看着岑淮安,疼得不行“哎呀,初夏你这儿子太疼人了,我闺女儿子加起来都不如他,真想抱回我家去。”

    初夏笑了笑“那不行,他是我儿子。”

    李大姐离开了,初夏问岑淮安“豆腐脑提出来沉不沉有没有烫到自己”

    “没有,妈妈,你快喝。”

    岑淮安够不到初夏,他踩着小板凳,用勺子舀了一勺喂她,居然没有洒一点。

    “我自己喝,去再拿个碗。”

    初夏把豆腐脑倒了半碗给岑淮安,她自己努力喝了半碗。

    包子实在没什么胃口吃。

    吃了饭还得吃药,中药一天都不能断,不然功亏一篑,治疗效果大打折扣。

    初夏晕晕乎乎从床上下来,岑淮安刷完碗回来,就看到妈妈扶着脑袋,摇摇晃晃往外走,看起来就像要摔倒了。

    他吓得瞪大了眼睛,把碗往桌上一放,赶紧跑过来用身体努力去撑住她。

    “妈妈,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他不想妈妈乱动,只想她好好睡觉,病赶紧好了。

    “我得煎药。”

    这时候初夏就感受到了家里只有一个大人的不方便,安安可以做些简单的事情,但煎药她哪敢让他去做,太危险了。

    “妈妈,我会煎。”岑淮安仰头望着初夏,嘴巴抿着,眼神坚定。

    他之前看过妈妈熬药,不难。他不愿意让妈妈受累,如果妈妈不同意,他就不喝药了。

    初夏拒绝的话到嘴边咽了下去“那我坐旁边看着你煎吧。”

    岑淮安不用初夏动,他很快把一个带椅背的凳子搬到门口,还往椅背后面塞了个他的小枕头。

    “妈妈,你坐这里。”

    然后给初夏端过来搪瓷杯,里面有冷得刚好能入口的白开水。

    初夏是第一次享受到五岁小孩儿的照顾,挺新奇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受。

    就像干涸的小河里,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暖流,流淌到四肢百骸,涨得嘴里都是甜的。

    她坐在椅子上,对岑淮安说“先把煤火炉子下面的口打开,让火升起来。把药放进砂锅里,倒三碗水。”

    屋里有个木桶,初夏提不了一桶水,一般都是提半桶方便平时做饭用。

    岑淮安也是从那里面舀水。

    今天早上没提水,里面的水不多了。

    火还没升起来,岑淮安提着木桶要去水房。

    初夏整个人现在都是晕乎乎的,不过她也一直注意着岑淮安的动作“安安,你去干嘛”

    “水没了,提水。”

    “你提不动,等我好了我去提。”

    “我能。”岑淮安提着桶跑去了水房,他很聪明,不用水桶接水,就用水瓢接,接一瓢再倒水桶里。

    够半桶,他提了提,能提动,他把水瓢放桶里,两手提着水桶,一走一晃,咬着牙使劲往家里走。

    初夏看着走廊上用力得脸都涨红的岑淮安,没有去帮他。

    等他终于把桶提进屋里,初夏问他“这么沉,为什么非要提呢”

    岑淮安看着煤火炉子里的火说“我觉得我可以。”

    初夏笑着说“逞强。”

    但岑淮安就是这性子,只要他不在错误上犯倔,其他的没什么。

    初夏并不知道岑淮安想的其实是只要他把水提了,妈妈就不用提水了,就可以好好休息养病了。

    岑淮安看火起来了,把砂锅放上去,倒水,搬个小凳子坐一边看着砂锅。

    初夏告诉他,大火把水烧滚,然后小火慢熬,只要砂锅里的水三碗煎成一碗就可以了。

    岑淮安把初夏的话记得牢牢的,眼睛也一直看着砂锅不离开。

    药熬好时,初夏让岑淮安用毛巾包好砂锅,小心点端下来。

    “很好。现在倒碗里,让它凉一凉。”

    接着继续煎初夏的药,岑淮安看着火,没有一点不耐烦。

    还时刻注意着初夏,看到她搪瓷杯里的水没了,就马上起来去给她倒。

    初夏的身体已经开始出汗了,需要补水,最好是电解质水。

    但这会儿哪有什么电解质水,初夏就让岑淮安在水里给她放了些盐和糖,比喝白开水好些。

    喝了药,换煤球。

    初夏发现,五岁的小孩子,也能做很多事情。

    她看着岑淮安给煤火炉子换上新的蜂窝煤球,把旧煤球连同炉渣堆一个铁皮桶里,回头满了就把那些煤渣都提出来倒了,最后把煤火炉子封好。

    一步没有错,甚至比她做得还要仔细,收拾得干干净净。

    初夏更困了,她打了个呵欠,脸上看上去一片疲惫。

    “安安,你能自己去育红班吗”

    岑淮安摇头,抿着嘴说“妈妈,我今天不想去上课。”

    “为什么”初夏坐在椅子上,眼睛老想闭上,语气也很轻。

    岑淮安没说理由,他“噔噔噔”跑进屋里,拿出来一年级的课本说“妈妈,我可以自己在家看书。”

    初夏没有力气思考了,就迷糊糊地想在家也好,去育红班要穿过一条马路,不安全。

    然后她就躺床上睡觉了,让岑淮安乖乖自己看书,不要随便跑出去。

    不用初夏说,岑淮安也不会跑出去,昨天的后果太严重了,他能记心里一辈子。

    岑淮安一开始坐在里屋里看书,看一会儿就要起来趴到初夏头边上,伸出去小手在初夏头上摸摸,再在自己额头上摸摸。

    感觉一直都很烫,妈妈又一直不醒,岑淮安看不进去书了。

    本来妈妈教给他的东西他都背会了,就是重新从头看。

    他站起来,刚想跑出去找医生,又记起来妈妈说的不让他乱跑。

    那怎么办呢岑淮安急得咬指甲。

    他看到楼下家属院的爷爷奶奶坐着说话,他跑了过去。

    不出家属院就不是乱跑吧。

    岑淮安一向不爱和外人说话,性格是孤僻的。

    但这时候,他主动喊平时见得最多的陈奶奶,问她他妈妈发烧了怎么办

    陈奶奶爱占小便宜,但不是丧尽良心的小人,别人有难她也帮,但是不能让她出钱。

    听说初夏病了,她问岑淮安“吃药了没”

    岑淮安“吃了。”

    “那没事啦,等退烧就行了。你要是想快点退烧,用毛巾打湿了放这里。”陈奶奶指了指额头,“热了就换。吃了药其实不用那么”

    陈奶奶的话还没说完,岑淮安就语速很快说一句“谢谢”,飞快地往家里跑了。

    看着跑远的岑淮安,陈奶奶眯缝的眼睛都瞪大了些“哟,这野小子都会说谢谢了,初夏真的变了,会教小孩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