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61 章 魔鬼的猎物11

作品:《万人迷在邪神的乙女游戏[人外]

    敏锐如贺兰铎,自然是在郁姣表现异常的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向上蹿下跳的原苍后,他长身鹤立、侧目而来,浅色的睫羽垂下,冰清玉润的一张脸微敛。

    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这副端方君子的模样落在郁姣眼中,却成了巨型蟑螂张牙舞爪地凑近。

    “”

    郁姣甚至清晰看到它的那棕色的壳、腿上根根竖立的刺以及微微阖动的体节。

    郁姣闭眼。

    心说这原配丈夫打小二的诡计当真恶毒至极现在她看都不想看这几人一眼。

    不行。

    郁姣咬牙。

    绝不能让喻风和称心如意。

    她当机立断,求助贺兰蟑螂

    “他又来纠缠我了。”

    嗓音飘摇轻颤。

    纤长的细指揪住他的衣摆,指尖绷紧,泛着可怜兮兮的薄白,衬着殷红的眼眶,更显楚楚。

    无人知晓,郁姣藏在帽子下的脸,面如土色。

    这似乎是她最艰难的一次演戏只见,对面那只巨型蟑螂状似疑惑地摇摇触角,两只复眼幽幽望来,它口器抽动,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整只虫骤然炸开来

    湿滑细密的白色虫卵迸射,溅了郁姣满身满脸。

    皮肤上似有真实的黏腻凉意。

    郁姣懵了,下意识尖叫一声,避之不及地后退。

    头脑嗡鸣。

    耳边炸开无数交错的怒吼,宛如修罗地狱里怨愤的嘶吼嚎叫。是祂在说

    你、在、找、死

    她要沉坠了。

    “郁姣。”

    如一道清明的音钵,撕开了混乱迷蒙。一双沉稳的手握上她颤抖的双肩。

    “不怕。”

    吐字奇异的语调似圣洁的吟诵,是令人安心的箴言“没事的、没事的。都是幻觉。”

    “”

    郁姣逐渐平静下来。鼻尖嗅到了熟悉的药香,这才发现她被贺兰铎半扣在怀中。

    正欲抬头,白玉般修长的手捂上她的眼睛,他嗓音清雅“先别看。交给我来解决。”

    他招来侍者,低声吩咐了几句。

    郁姣沉沉吐出一口气。

    没想到幻觉加重竟然会对她的精神造成这样大的影响。

    看来,她求助贺兰铎的行为惹恼了死鬼丈夫。但这正说明了她决策的正确性喻风和一定忌惮着贺兰铎的某些手段。

    这会儿,不少宾客都被动静吸引。

    只见,天启教团的司铎大人正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半揽着主教夫人,抬手将她的头压向胸膛,垂坠的繁琐服饰如一道结界,将纤弱的女人完全纳入其中。

    众人神情古怪地望着几乎抱在一起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腹诽

    这、这喻主教才驾鹤西去没多久

    吧而且这么多人呢,在这般正式的场合,不管事出何因,是不是有点有伤风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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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铎拿起匕首,眸光幽沉地盯着那株血色藤蔓,一肥头大耳的富商大惊“司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贺兰铎不答,用动作表明意图。

    漫不经心地垂着眼,手握匕首,刀锋在藤蔓上比比划划。

    “司铎大人不可啊生命之树日渐衰败,我们就指着这株含有神力的血藤滋润生命之树的树根呢。”

    这下,政商名流们皆坐不住了,为维护共同的利益,他们七嘴八舌道

    “是啊是啊,贺兰大人快放下刀吧。今日圣餐仪式的重点不就是滋养生命之树么”

    “这颗生命之种也是在您主持的仪式下发芽生长的,您伤害之举究竟意欲何为啊”

    “贺兰司铎难道是想违背我神的旨意么”

    “难道司铎被那些弑神教的异教徒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么莫不是要背叛天启”

    有人口不择言。

    矛头悉数指向贺兰铎。

    他依旧一手揽着郁姣,一手持着匕首,神情自若、风仪玉立。

    闲适得像是准备给情人切水果。

    在愈发凝重紧张的氛围中,他轻笑一声,抬起笑意盈盈的清润双眸,“各位误会了,我并非要伤害生命之种,事实正好相反”

    他扬声,义正言辞“我要为衰弱的生命之种赋予生机,以期唤醒伟大的生命之树。”

    闻言,众人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那血色藤蔓蔫嗒嗒的,很是萎靡不振的模样。

    “司铎大人真有办法”有人狐疑。

    贺兰铎温声道“昨日,是喻夫人深入棺椁、感动真神,才令生命之种发芽生长。今日,夫人再度受到真神感召得此回复生机的讯息谁还有异议”

    他眼尾一扫。

    质疑者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喻夫人不愧为主教夫人哈厉害厉害。”

    “哈哈哈那倒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贺兰大人见谅啊,我们这也是一心为教团着想嘛,心急了。”

    贺兰铎微笑着跟他们你来我往地“哪里哪里、不敢不敢、放心放心、交给我吧。”

    顺利解决反对声音后,贺兰铎神情不变,看也不看那蔫坏的藤蔓,抬手凌然将匕首刺入其中。

    噗嗤一声。

    “”

    郁姣只觉身体蓦地一松,似乎有什么阴寒的东西被抽离走了。

    反观血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注入生命力一般,奇异得泛着润泽的红光。

    原本还心有疑虑的人彻底安心,还想着这喻太太果真被真神另眼相待

    “这下,”

    在众多虔诚祈祷的声音中,贺兰铎凑到郁姣耳边

    温声道,“你不用再担心那个老不死的再给你施加幻觉了。”

    这老狐狸说话办事总是滴水不露。

    他一顿,似真似假地叹道“也怪我,那天和原苍光顾着挫这分身的锐气了,没想到竟让他趁机溜出一道元神跑来骚扰你。不过”

    他忍不住抿唇轻笑,唇珠几乎蹭上她的耳畔,显得亲昵调笑。

    “我很好奇,方才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鬼样子,竟把你吓成这样。”

    郁姣沉默。

    回忆起烂肉、蟑螂和卤蛋。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并不是郁姣潜意识中他们二人的模样,显然是喻风和主观恶意的展现。

    或许,在喻风和眼中

    聂鸿深老东西;

    贺兰铎脏东西;

    而原苍

    脑中浮现那颗跟其他幻觉的恶心气质格格不入的卤蛋,郁姣做出推论

    原苍蠢东西。

    将这个推论告诉贺兰铎后,他一手握拳抵在唇边,笑得不能自已,半天没直起身子。

    似是笑累了,他弯下腰,将下巴搁在郁姣肩上缓息。

    停顿一瞬,他款款抬眸,径直对上一双深邃冷然的鹰眸。

    聂鸿深不知看了多久。

    幽紫的眸光一错不错,被抓包也毫不退让,只是五指把着杯口,抬手啜了口涩然的酒液。

    贺兰铎弯着唇,亦是寸步不让,继续着这场当事人郁姣毫不知情的修罗场他微微侧脸,一边如挑衅般盯着对面,一边轻声在郁姣耳边说话。

    姿态近乎耳鬓厮磨。

    聂鸿深一杯酒已然到底。

    “”

    正在看时事新闻的喻冰辞分出一缕注意力,对此锐评“幼稚。”

    嗒。

    聂鸿深将酒杯搁上桌面,顺势收回视线,转而含笑看向名义上的妻子“嗯”

    喻冰辞摘下平光眼镜,“聂鸿深,虽然我们早有协议,不许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但我必须提出谁都可以,就她不行。你别招惹她。”

    聂鸿深挑眉“为什么”

    喻冰辞“因为我喜欢她。”

    “”

    聂鸿深“”

    这话乍一听很炸裂,但一想到是从喻冰辞口中说出的,聂鸿深便一点也不惊讶了,他虚心请教“什么意思”

    他知道喻冰辞的喜欢另有含义。

    “你知道的。”喻冰辞复又戴上眼镜,“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他当然知道。

    聂鸿深双手置于膝盖,靠着椅背阖眸休息,黯淡的日光将他深邃的轮廓勾勒得晦暗嶙峋。

    被衣袖遮挡的手上沉缓地转着一串灰扑扑的珠子。

    良久,就在他以为喻冰辞已经投入工作时,忽听她轻描淡写道

    “我答应过她一件事。”

    不知过了多久,圣餐仪式还未开始,郁姣实在等烦了,尤其对这虚情假意的无聊社交场感到厌烦至极。

    好似这场圣餐重点不在“餐”

    dquo”

    。

    这些“虔诚”的天启信徒们互相倾吐信仰、面对镜头倾吐信仰、独自一人时也要做样子倾吐信仰。

    话题度较高的人都被记者团团包围,他们成了“信仰浓度”最高的地方。

    也有几个记者想采访她,但好在都被浮生和侍卫挡走了。

    郁姣总觉得时间过于漫长了,抬头一看太阳竟还没走到正中央。

    “eeven,现在几点了”

    耳上的饰品蓝光一闪,只有她能听见的男中音道“报告夫人,现在是耀时七点四十五分零八秒。”

    郁姣搞不懂这个世界的计时规则。等到实在无法忍受饥饿了,她起身朝餐桌走去。

    在无数正在“倾吐信仰”的声音中,她冷不丁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原苍少将,您作为国防军第十一军团的军长,也是神国历年来最年轻的少将,您屡立战功、仕途光明,好像已经忘记您的另一重身份天启圣子。”

    “请问您是否考虑放弃继承教团主教这一职位,而是选择继续在军部锻炼晋升”

    记者极力掂着脚尖,将话筒递给原苍的下巴。

    这位大爷也不说低个头或是弯下腰,甚至连话筒都不接。就这样大喇喇地站着。

    他刚被忍无可忍的贺兰铎从防护罩外叫了回来,从生命之树上下来后,他紧急在飞行器里消了个毒,便披上军部的长制服赶来接受采访。

    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犀利。

    原苍挑眉。

    他今天难得穿了正装。和那政客富商华而不实的作战服不同,他的作战服是经受过厮杀洗礼的正统战衣,穿在身上显得威风凛凛、飒然利落。

    粗硬的长发披散,泛着如电丝般的橙红耀光,肩上的军装制服如一袭廓然的披风,胸前一溜儿亮闪闪的勋章。

    活脱脱一风华正茂响当当的小将军。

    只听这位小将军回答道“我可是嘶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就是很乖”他耳上的耳钉蓝光一闪,似乎是eeven提醒了一句。他一拍手掌“对妈宝男。”

    郁姣“”

    “我是妈宝男,当然得听妈妈的话啦”

    他开朗道。

    记者“啊”

    原苍“妈妈让我继承家业我就继承家业,妈妈让我继续打仗我就继续打仗。”

    说着,那双黑巩膜白瞳孔的眼睛一亮,捕获到了他倒霉路过的娘。

    好大儿朝郁姣抛来一个飞吻“妈,我都听你的”

    郁姣扭头就走。

    试图赶在被记者包围之前逃离莫名其妙母子情深的现场。

    走得有点急,脚下一滑,重心一个不稳

    电光火石间,她只注意到脚下踩

    到的是一摊透明的黏液,泛着星星点点的荧紫,看起来诡异极了。

    浮生和侍卫来不及上前,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在直播镜头前摔个狗吃屎时,一只温厚的大掌扶住她的腰,将她平稳捞起。

    “小心,”

    dquo”

    郁姣回身,对上一双紫罗兰色的双眸,宛如沉郁的潭水。

    她一顿,礼貌地道谢,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匆忙赶来的浮生面色微变,连忙找借口拦住随行侍卫,将空间留给聂鸿深和郁姣两人。

    聂鸿深的手在半空滞了两秒,这才缓缓收回。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轮椅扶手,目光压在她身上,似静默的审视和估量。

    两人相对而站,沉默半晌。

    待到摄像头带着蹦跶的原苍一齐转到其他地方后,他手上动作一顿,语调不经意道“你最近跟贺兰铎关系不错”

    是一种明知故问、居高临下的审问。

    郁姣亭亭立在他面前。

    随意地拨了拨精致打理过的长发,淡声回应“这不是聂先生的意思么”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实验品z0。不惜一切代价的意思是,用你在总部学过的所有东西,情报侦查、心理分析、窃听监视、潜伏格斗以及,色诱。”

    “这是先生的原话。”

    “”

    聂鸿深笑了“好。很好。”

    郁姣并不多看聂鸿深一眼,也不去分析他每一个停顿以及微笑的深层含义。

    对于这种眼高于顶、心机深沉的家伙来说,彻底的无视是比费心的讨好和撩拨,更为好用的招式。

    所以她在礼貌道谢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来到餐桌旁认真挑选食物,丝毫不去解决那道有如实质的目光。

    忽而,自对面的餐桌打来一道目的性极强的阴影。

    郁姣抬头望去,眸光一顿。

    是喻冰辞。

    她一到来,仿佛也将冷寂的空气一齐带来。

    “”

    面对她,郁姣心中总有种歉疚感尤其刚刚自己还在谋划如何攻略下她名义上的丈夫。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淡淡善意,但自己却因攻略任务而不得不

    喻冰辞捡着点心,头也不抬道“你不用对我抱歉。”

    心思被说中,郁姣诧异一瞬。

    盛完点心,喻冰辞丢开食物夹,掏出根烟,用一只掉漆的旧打火机点燃,她吞云吐雾“我跟那家伙是协议夫妻。现在呢,则是即将反目成仇的合作搭档,的关系。多的我不便多说。”

    她眸光扫来。

    “我想,我们应该都有秘密。”

    她双颊瘦削,长眉压眼,是和喻风和如出一辙的端肃古典,抬眸望来时,没有喻风和的阴冷沉郁,而是一种淡薄和疏离。让人忍不住追寻。

    “我知道你处境困难,如果哪天你想杀了聂鸿深、喻风和或是其它什么人,”

    她用最平淡无奇的语气说出最耸人听闻的话,“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嗯,就这样。”

    作为谈话的收尾,喻冰辞将方才挑出来点心装盘递来,郁姣下意识接过,“你为什么”

    “哦对了,”

    她打断郁姣的话“皎家不是好相处的。他们家族极为护短,非常注重家族成员之间关系。”

    “喻风和那家伙二婚,在皎家看来是一种对亡妻的侮辱,恨屋及乌,她们可能会对你有敌意。今天来者不善,你要小心。”

    语毕,她摁灭了烟,转身离去,被等了半天的记者再次团团包围。

    郁姣低头,这才发现,盘子里都是她爱吃的点心。

    端着点心,郁姣坐到空桌上,一边吃一边回忆来的路上和eeven套到的关于皎家的信息

    皎家历代从事艺术,家族成员众多,分布在音乐、绘画和演艺圈的各行各业。

    她们有着被神明眷顾的容貌,家族里的男男女女个顶个的漂亮。

    不仅漂亮,情商还高,极为注重文化礼仪培训,是当之无愧的当代贵族,跟不少政商名流都有联姻,人脉极广,在场一大半人都跟他们家或是沾点姻亲、或是缘分一场。

    皎家。

    也被许多人戏称为皎交际花。

    这个花名调侃意味居多,事实上,还真没多少人敢惹皎家的人。

    正如喻冰辞所说,皎家人脉势力广、还极为护短,一旦被记恨上,脱层皮都是轻的。

    明着落皎家脸面的人,这些年来,应该只有一个喻风和了。

    喻风和的前妻皎红月。

    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据说容貌才情皆是皎家中的佼佼者。

    因为和圣经中圣女的形象非常相似,深受神国国民的追捧和迷恋。就连那些打得不可开交的众多教派,在面对和她相关的议题时,都会统一战线,称她是“神明时隔千年降下的又一次赐福”。

    只可惜,自她猝然离世后,有关她的所有影像都被不知名的势力抹去了,她成了神国不可提及的白月光。

    听了太多关于皎家和皎红月的事迹,郁姣不由打起精神来待会应该有一场硬仗要打。

    圣餐仪式即将开始,皎家还未出现,看样子是要给喻家和天启教团一个下马威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人群发出一阵低呼,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只见一架嫣红靓丽的飞行器大摇大摆地降落在生命之树仪式场外。

    舱门打开,似乎有人下来了,可惜围观的人太多了,郁姣压根看不清来人样貌。

    “郁姣是谁”

    一道骄横清亮的嗓音响起。

    唰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郁姣直达线”。

    这些人一个个眼眸晶亮、跃跃欲试,就差喊打起来打起来了。

    郁姣眸光再一扫,明明白白看到贺兰铎坐在高台之上,用茶杯遮掩唇畔的笑意,一幅事不关己、隔岸观火的模样。

    原苍则手肘散漫地搭在一尊小神像上,对她做出无声的口型“老妈加油”

    heihei

    dquo”

    复述时,浮生虽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依照上司的命令,特意给这次和意思添加了重音。

    郁姣“”

    记仇的小气男人。

    她叹气,拍拍点心渣站起身来,迎上那位手插细腰、一脸怒气的漂亮女孩。

    eeven在郁姣耳边介绍道“夫人,这位是皎白霜小姐,皎家嫡系二小姐,皎红月的亲妹妹。”

    皎白霜好似进入战斗状态的斗鸡,提着裙摆气势凛凛地朝郁姣飞速走来,“你就是郁姣啊我看着也不怎”

    她嗓音弱了下去。

    走进瞧见郁姣红肿的眼睛,她瞪大了双眸,磕磕巴巴“你、你还真因为那负心汉死了而每日以泪洗面啊瞧这好好的眼睛都哭肿啦”

    郁姣“啊”

    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皎白霜神情复杂,恨铁不成钢道“你真傻啊为个朝二暮四的男人值得吗他以前还对我姐姐一副情深义重、痴心不悔的模样,在我姐姐后,他竟然只伤心了十年就娶了你”

    她嘟嘟嘟嘟倒豆子似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不是说皎家的人情商都很高吗这家伙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该说不愧是行二么看着是挺二的。

    但郁姣不讨厌。

    “白霜,”

    这时,一道雍容华贵的好听嗓音悠悠响起,“不得无礼。”

    只见一位美妇人施施然走来。

    eeven再次介绍“皎含香,皎红月和皎白霜的母亲。人称皎夫人。”

    这位皎夫人盘着一丝不乱的发髻,身着得体的礼服,一举一动皆透着优雅,拿腔拿调道

    “白霜,我说过多少次了,交浅不言深,你愿意说,别人未必会愿意听。”

    听着是在规训自家孩子,但实际并没有多少谴责之意,倒像是先发制人、止住旁人的话头,并暗戳戳地在这儿点她呢。

    郁姣了然。

    看来这位才是难搞的重头戏。

    皎夫人再次出招“就算她听得了一时,但江山易改,本性”

    冷不丁对上郁姣的眼睛,皎夫人一时间愣在原地,暗讽的话音戛然而止。

    “你、你”

    她美眸睁大,微微闪动,竟似有泪光。

    郁姣简直一头雾水。

    摸不清来找茬的这一大一小为何反应一个比一个出人意料,但多说多错,她只垂眸颔首,道“皎夫人。”

    不仅郁姣一头雾水,围观众人也是糊里糊涂不是,怎么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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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皎夫人当场拉住郁姣的手“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皎白霜插嘴“母亲,这傻恋爱脑名叫郁姣。”

    皎夫人竖眉“闭嘴,我怎么教你的,怎么可以当着人家好孩子的面如此失礼”

    皎白霜“”

    啊不就是你教的吗你私下不也喊她傻子恋爱脑吗

    皎白霜迷茫。

    面对皎夫人殷切的目光,郁姣谨慎回道“你好,皎夫人,我叫郁姣。”

    “郁皎哎呀小姑娘,我们可真有缘分,名字里有个皎字。”

    皎夫人笑得温柔婉然。

    郁姣心知她是误会了,正要解释,哪知忽听咚一声巨响

    被这古怪的“寻仇”戏码吸引注意力的众人这才发现,生命之树有一截枝干竟摇摇欲坠,径直砸落,将防护罩砸出个大窟窿

    得亏大家都围在这边看戏,那边空旷,这才没伤到人。

    “不对啊防护罩材质特殊怎么会被一截树干砸开”有人惊诧道。

    更是有人反应迅速:“快大家穿上防护服快避到飞行器里去防护罩破裂,污染因素马上就会填充这一层,到时候我们就都完了”

    话音未落,刺耳的警报声同时响起,eeven那音色独特的机械音播报道“污染值213468,警告警告污染值已突破常值请尽快避难重复请尽快避难”

    人们如梦初醒、当即尖叫着逃难,然而连接飞行器的通道门竟然卡住了,不放过哪怕一个人离开这片危险的空间。

    原本顶层是尊贵地位的象征,此刻,却成了最先遭难的索命符。

    那一截干枯的树干直挺挺地躺在地面,如死去多时的尸体。

    “神罚是神罚神明厌弃我们了”有灭世派主张的教徒崩溃哭嚎道,“我们都要异化成堕落种了”

    然而,更糟的情况出现了。

    无数窥伺已久的眼睛一亮堕落种宛如嗅到血腥气的狼、循着味就过来了。

    灰沙翻腾、黑海涌动。

    一时间情况急转直下

    饶是天启教团的人安排大家有组织的防御和逃生,也没有几个人有心思听了。而精于战斗的国防军战士因为突袭的堕落种数量过多,无暇顾及每一个求救的人。

    名利场现在成了阿鼻地狱,富商权贵们推搡、哀嚎、怒吼,尽显人间百态。

    “嘶”

    郁姣倒吸一口凉气,不知被谁撞倒在地,扭伤了脚腕。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

    只见,一只鱼类堕落种双目泛红,锁定了她。

    它扑闪着鳍翅,大张着满是尖牙的嘴巴,涎水直流地朝郁姣俯冲而来

    郁姣撑起身子,拾起一根断裂的金属卡在它大张的嘴当中。

    那泛着莹莹紫光的涎水滴到她衣襟上,臭不可闻。

    她的手已然开始颤抖,一人一怪僵持不下。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皎夫人急得团团转,一推身边的皎白霜,“快去帮帮她呀”

    “啊哦”

    皎白霜变戏法似的从蓬蓬裙里拔出大刀,一个跳跃加翻滚,劈手便将压着郁姣的虫子扇飞。

    血红的汁液毫无阻隔地溅了郁姣一脸。

    遮面的帽子在仓皇间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皎白霜将那只鱼扎死,气恼回头“你还愣着”

    话音宛如被掐断的火线,兜头浇了一盆凉水般。她神情怔然。

    哐当

    手上的刀竟然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郁姣的脸,喃喃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