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75 章 魔鬼的祭品25

作品:《万人迷在邪神的乙女游戏[人外]

    金丝雀

    瞥了眼脚腕上的金色锁链,郁姣倒是没有太担心,毕竟这家伙此前说过不会杀她。

    但可能会让她生不如死。

    那把名为穹窿地心的金权杖正抵着她下巴,冰冷坚硬。正如他这个人。

    高高在上地端坐于高座,苍白的手握着权杖,像握着一把决定生死荣辱的王剑,沉黑的眸子如几千光年外的星辰,冷峻睥睨。

    “直说吧,”

    郁姣冷淡的神色中带着不耐,直截了当“你想怎么折磨我。”

    她全身都湿透了,没了金饰的装点,轻薄的祭服严丝合缝地贴着肌肤,勾勒婉约的线条、透出浅淡的肉色,宛如一幅仙露明珠的水墨。

    可惜藏家不识货。

    “折磨你”

    喻风和漫不经心地重复道,好似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片时,他唇畔勾起,“怎么会。”

    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浮现的笑容,就像沉寂的潭水被打破平静、猛然扬起的浑浊。是很突兀的。

    像菜鸟雕塑家的第一件人像作品,饱含心血的恐怖谷效应。

    冰冷的权杖顶端顺着郁姣的脖颈缓缓下移,像一场居高临下的爱抚。

    称得上暧昧的举动,话语却是冷峭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权杖轻蔑地点了点郁姣的胸口。

    “你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令人心驰神往、无法自拔的瘾吧”

    那双形似凤尾丝兰的黑眸中的鄙薄犹如令人无所遁形的射灯,“以为谁都想跟你沾上关系么。”

    “”

    不是。天知道郁姣可真没这么想过。

    她感到一阵荒谬的无语你喻风和不一直一副要折磨我的架势么。现在这瞧不起人的宣言又是在搞什么

    喻风和冷哼“未免想得太多了。”

    郁姣“”你才是未免想得太多了的那个吧。

    说话这样毫不客气的他,不还是做着和他口中的没什么两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她,像一条甩不掉的狗。

    郁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看这家伙硬撅撅的模样,显然是讲不通道理的。她恹恹垂下眼睛,传递出“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的消极态度。

    “”

    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寒气越发渗入,郁姣有点冷,不由颤抖了一下。

    因喻风和还拿着权杖对郁姣指指点点,那轻柔的力道仿佛也通过这个媒介传导给了他。

    祂骤然一顿。

    远超凡人的目力将所有细节定格、放大。他猝不及防、被动地看着她。

    面色皓白,嘴唇血色惨淡,黑压压的睫羽垂下,和长发一样被水濡湿成一缕一缕的。整个人好似一件上了釉的黑白瓷器,脆弱沉抑。

    “”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

    心口不一,喻风和心虚似的猛然收回手。

    仍旧面色冷硬,神情不屑,冷哼道“你又开始了。”

    他一副绝不让你诡计得逞的样子,催动翻涌的黑气卷向郁姣。眨眼间,她身上的水汽消失得一干二净,白色的祭服又恢复了圣洁。

    郁姣浑身清爽。

    且不论这人的出发点是什么,她的确舒服许多。

    还没来得及给他好脸色,只听一声冷哼“你以为我会像那三个色眯眯的蠢货一样么。”

    清风高节的喻风和一拢袖子,痛斥道“况且,那三个下贱的家伙也并不是真心对你,他们只是馋你的身子。”

    “”

    得,又开始了。

    金权杖凭空悬浮而起,怼在郁姣的眼皮上。

    “贺兰铎喜欢的只是你这双和皎红月相似的眼睛。被你注视时,他怀念的是十多年前的时光。”

    随着喻风和冷冷的话音,金权杖在郁姣身上各处点了点。

    “他喜欢看着你用这副和皎红月相似的皮囊做出皎红月不会做的事情,以满足他那下贱的快感。这种人面禽兽最容易翻脸无情,你最好别指望他。”

    “”

    “你也别被原苍现如今的苦情模样蒙蔽了,以为他就多么喜欢你。”

    金权杖唰的上移,直指郁姣的眉心。

    “他至多拿你当皎红月意志的延续。充其量算一个难得的载体。当你和他的大义冲突时,你看他会放弃哪一个。”

    “”

    “聂鸿深就更不要脸了。他压根不喜欢你,你在他眼中连赝品都不算。”

    金权杖在郁姣的身上划了个叉,喻风和掀起唇角

    “你不会真信了他那包容且深情的伪装吧别傻了,你只是一个被他利用来和我作对的工具罢了。不离他远点,小心成为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喻风和一边操纵着金权杖指指点点,一边用戳心窝子的话解说。

    他本人的双手则拢在宽大的袖中,看起来宛如建在高山之巅的檀木神龛似是连间接触碰她都万般嫌弃。

    他的话没对郁姣造成任何情绪波动,她心下冷静地思索喻风和对这三人实在很了解。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和预测基本正确。

    这三人一个比一个卑鄙不假,可他喻风和又是什么好东西

    郁姣很是看不惯他自诩清高的样子。

    她忽而握住那根不住晃动金色权杖、打断了他的拉踩。

    盈灰的眼眸眯起,敷衍地顺着他的话道“是是是,他们喜欢的都是皎红月而非我,皎红月是天上明月,我就是地上的鱼目。”

    柔软的话语似自轻自贱,也在酝酿着下套。

    “毕竟”她倏忽一笑,话音一转“就连满腹经纶、德才兼备的喻家长子都为了皎红月放弃家族事业,一个无神论者转投天启教团。还真是痴情啊。”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丝

    波动。

    喻风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耳畔的碎发无风自动。

    见状,郁姣不怕死地拉了拉权杖,面上含笑、动作轻柔,像是一个亲昵的玩笑。

    凌厉的破空声起。

    权杖顶端忽而变形,好似被无形的卷笔刀削得极尖。

    转眼之间,那泛着金色冷光的尖端猛然刺来,堪堪停在郁姣细嫩的脖颈处,仿佛她微微加重呼吸就会血溅当场。

    透过笔直的金权杖,郁姣的视线对上那双幽寂沉穆的黑瞳。讥讽、鄙夷、厌恶、压抑和一些复杂难辨的情绪一齐传递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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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嗓音清甜轻悠,话音落下时,手上却猛然用力、指甲深深陷入柔嫩的伤痕。

    果不其然,喻风和的脖颈上亦是出现了相同的伤痕。

    尽管瞬间便会愈合,但因为郁姣在这边反复抠挖伤口,他那伤口宛如卡顿的电子画面般,时而出现时而隐去。

    祂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疼痛了。微弱得令人感到屈辱。

    他眯起幽邃的黑眸。

    下一瞬,金色牢笼延伸出几条锁链,簌簌地束缚住郁姣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自残行为。

    她被限制了行动,白皙脖颈上的伤痕宛如一朵糜烂的石榴,却还在笑。

    那刺目的血色令祂想起一双同样糜烂艳丽的红眸。

    他掀起眼皮,与面前这双盈灰的眼瞳对视。

    “你以为这样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么”

    嗓音平平,似是在挖苦她的天

    真弱小和可怜。

    郁姣歪歪头,猜测道“应该就像给大象挠痒痒吧”

    “但是,”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只要以足够快的速度贯穿我的心脏,哪怕是你,也来不及自愈吧”

    “”

    空寂的黑暗中,唯有两人被耀耀金光照亮,下方的水波以两人为中心,幽幽涤荡开来。

    高座之上,喻风和周身出现了几道游鱼似的黑气。繁复的衣袍和发丝一齐浮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郁姣。

    郁姣回以盈盈一笑。

    她现在很开心,总算找到了办法能压制这讨厌的死鬼了。虽然不知缘由、且是以她的生命为代价,但无所谓。

    她已经有些厌烦了在这见鬼的游戏中以命搏命,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

    喻风和垂下眼帘,拢了拢袖子,淡淡道“你或许不清楚,我,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了。”

    话音落下时,竟附着来自深渊般的嘶吼鸣动。

    黑气裹挟着尖利的权杖,骤然飞来、对准郁姣。

    “我改变主意了。”

    喻风和抬眸,眸中翻涌着暗光。

    “折磨你,或许的确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凌厉的破空声。

    尖锐的金刺宛如切开蛋糕一般,划破郁姣白色的祭服,划出一点的艳红的血色。

    喻风和黑色的衣袍亦是在同样的位置晕开一抹深色。

    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抬起,黑色的长指甲对准郁姣。遮掩在耳畔的碎发如海浪般越发剧烈地腾涌,像是有什么即将破水而出的匿伏暗物。

    他漫不经心,如指挥音乐般轻点

    金刺从郁姣胸口直直划到腹部。

    伤口并不深,只是看起来可怖,他显然收着力道,像逗弄老鼠似的带着高高在上的戏谑。

    郁姣神色始终淡淡。

    明明双手被金链高高束起,脖颈和身体上的伤痕骇人,却丝毫没有被羞辱感,也不显得多么弱势。

    血液顺着起伏的酮体滑落,嫣红和皓白碰撞出凄厉的哀艳感。

    她低垂着眼,竟带着股圣洁的意味,受苦受难的女神像。

    染血的衣衫摇摇欲坠,袒露大片肌肤和血痕。白衣和皮肉裂开时,像破茧。

    她抬起清寒的灰眸“你是这个名为神明的乙女游戏中,所谓的神明吧。”

    终于,轻薄破碎的衣衫不堪负重,彻底撕裂、缓缓滑落。她带着血淋淋的伤痕和寒凉透骨的目光,几近赤裸地展现在祂面前。

    “”

    不知是一针见血的话语还是动心骇目的画面,令祂的动作和心绪煞然停顿。

    “”

    郁姣弯唇一笑。

    藏在衣物间的五行串珠兀自亮起,金色的那颗破碎湮灭。

    趁面前人怔忪的功夫,郁姣指尖微动,束缚着她双手、脚腕的金链连同金笼、权杖宛如被烧

    化的金水,

    缕缕流淌汇集于她手中。

    失去金笼的支撑,

    郁姣从半空落下,她借势跃起,带着破碎飞扬的衣衫和血珠,径直扑向对面端坐在高座的男人。

    两人本就相距咫尺,这一下,距离更是在瞬息间缩短。

    眼看她即将得逞。

    未曾料到的变故令喻风和瞳孔骤缩,下意识便要撕碎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下一刻,生生止住了杀意若是不小心弄死她,就不好办了。

    就是这犹疑的瞬间,几缕金色出其不备,似蛇一般缠绕而来,竟化作手铐桎梏住他双手。

    郁姣眯眼一笑。

    恰从半空跌入他怀中。

    似坠落的星火,又似索人性命的妖鬼。

    几近、身躯染血的女人伏在祂的身上,宛如艳鬼般勾着唇、遽然举起手。聚集的耀金形成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凌厉地挥下

    自她刚进入这方奇怪的空间,就在朦胧间意识到她得到了片刻操纵耀金的能力。

    忍耐到此刻,终于逆转局势、一击即胜。

    锋利的刀刃光华夺目地刺入祂的胸膛。

    “”

    感受到不可抗的阻力,郁姣挑眉。

    只见,匕首没入了一个尖端便无法再往下了。

    不意外。

    无所谓。

    郁姣拔出匕首,再次迅猛挥下,啪啪三下。

    黑红的血液溅射。

    插一个血洞回本,多插两个都是赚。

    喻风和沉了脸,金色手铐瞬间崩裂。

    苍白的手甫一获得自由便梏住郁姣的脖颈。她脱力,匕首砸入水中。

    “你在找死。”

    他咬牙道,恶狠狠得像是要从郁姣身上啃下一块肉。苍白的大掌收紧,但显然还压着力道,没置她于死地。

    “怎么会,”

    郁姣故作无辜地眨眨眼,在他的桎梏中,从嗓子眼挤出甜甜蜜蜜的话音“我只是想帮我们试验一下,看这共感是双向还是单向的。”

    “”

    她乖乖巧巧地一笑,垂眸瞥了眼自己光洁白皙的左胸。

    “根据实验结果来看,可以得出结论,是单向的呢。”

    “”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喻风和缓缓道。掐着她的脖子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昂起头,视野被那张冷厉阴沉的面容占据。

    浓黑英气的眉毛微挑,“哪怕对你造成的伤害会反噬在我自己的身上,但你以为,一介凡人之躯能跟我抗衡么”

    扼着郁姣脖颈的手微动,大拇指仿若怜惜地摩挲她下颚细嫩的皮肤。

    他勾起黯淡泛紫的薄唇,吐露残忍的威胁“让你痛不欲生的办法多的是。”

    被她一激,祂的神情生动多了,人气十足,活像吃了不计其数的变态反派,融会贯通了。

    郁姣伏在他怀中,被掐着命

    脉还噗嗤笑出声,眉眼弯弯像在情人怀中撒娇的娇俏少女,“别那么生气嘛。”

    因为缺氧,她面上升起酡红,宛如被酒精浇灌一般醉人醉己。口中断断续续地说着似真似假的甜蜜话语“我当然相信老公的雷霆手段啦。”

    喻风和面无表情。

    “少说恶心的话。”

    “好吧。”

    郁姣状似委屈地瘪瘪嘴。

    指尖微动,水中的匕首再度软化,金线如蛇一般游走而上,顺着喻风和的裤腿蜿蜒钻入。像讨好的小动物。

    他皱眉,冷斥“别做小动作。”

    “不让做小动作”

    郁姣眼睫微阖,盈灰的眼瞳蒙着一层水雾,显得很是狡黠,“那大动作总可以吧”

    话音落下,灵巧的手乍然向喻风和摸索而去,打了个他措手不及。

    “”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人气的面容再次变得空白。就连扼着她脖颈的大掌都在震骇之下,放松了力道。

    郁姣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力逐渐回笼。

    装乖卖巧的神色猝尔消散褪去,她恶狠狠地呲牙一笑。

    跟他掐她脖子一样,她投桃报李,使出最大力气掐了回去。

    “”

    只可惜神明的身体强度不是她能撼动的。

    郁姣遗憾地捏了捏,发现的确完好无损。

    “你”

    那双冷厉的黑瞳微微睁大。

    宕机的大脑终于启动成功。

    “寡廉鲜耻”

    喻风和震怒之下,大手一挥。随即,郁姣飞了出去,感到熟悉的眩晕袭来,心知这是要被他踢出房间了。

    她反应迅速,电光火石之间,给喻风和抛去一个飞吻,飞速道

    “老公你真是个贞洁烈夫,那就让我为你的守节之路助一臂之力吧。”

    谐戏的话音听起来阴阳怪气。

    不待喻风和反应过来,她已然消失在此方空间。

    “”

    “”

    旷寂的黑暗内,唯有祂一人。

    感受到胯间诡异的冰凉,喻风和那张本就冷硬青白的死人脸越发铁青。

    郁姣方才声东击西,趁他不备暗中操纵耀金钻进他的衣袍,弄出了个贞操裤。

    “”

    在漫长的岁月中,祂第一次感受到了,比杀意更为怒涛激涌的情绪。

    根据喻风和一览无余的阅历和意识,祂知道,其名为羞恼。

    咔嚓、咔嚓。

    那私密的金饰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彻底灰飞烟灭。

    喻风和捏紧拳头,咬着牙一字一顿

    “郁、姣。”

    被怒火浸透的话音宛如火山喷发、山穹崩塌似的轰然巨响。

    可祂不知道的是,在人类世界的规律中,毁灭之后,该有新的东西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