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8. 068 “你要是真喜欢我,那我们就试……

作品:《反派养大男主后(女尊)

    “让你躺着休息, 你怎么起来了。”何叶柔声说落元宝,伸手搀住他的胳膊往后院扶。

    元宝眼睫落下,轻声说, “我找冰粥。”

    他手脚冰凉捂不热被窝,这时候冰粥的用处就体现了。元宝刚才在后院唤了好几声, 可能是声音太小, 没把冰粥叫过来。

    “我替你找。”何叶作势扶他回去。

    元宝犹豫一瞬,扭头朝刘长春看过去,“师父,姐姐她真的要去京城吗”

    怎么这么突然。

    他为什么不知道。

    “对,昨天半夜才决定, 你今个不舒服可能没来得及跟你说。”刘长春只当岁荌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 还没跟元宝讲。

    可元宝却不这么想。

    师父并不知道昨天下午在药房里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醉酒那夜他偷偷吻了姐姐,更不知道他对姐姐有超乎亲情的想法, 所以只觉得姐姐去京城没什么,就跟寻常外出一样。

    但是这未免也太赶巧了, 让他很难不多想。

    昨天半夜才临时起意去京城, 说明不是提前就打算好的。

    是他逼得姐姐不得不离开吗。

    是因为他的原因吗。

    元宝想过岁荌可能不接受他, 不过不怕, 他跟姐姐日久天长还有许多时间慢慢让姐姐爱上他, 只是元宝没想过岁荌会离开。

    她要是不在,他就是有再多的心思又有什么用呢

    昨天说好要给他答复的。

    骗子。

    元宝浓密的长睫缓慢落下,遮住眼底晃动的泪水。

    他转身往后院走, 随着扭头动作,盛在眼里的泪顺势从脸颊滑落。

    “你看外头这天还阴沉着,指不定待会儿还要下雨, 你回去好好躺着别再受寒。”何叶说话时抬眼看元宝,正好看见他哭了。

    何叶一惊,连忙伸手摸他额头,关心询问,“可是太难受了”

    元宝说不出话,只轻轻点头。

    他一闭眼低头,眼泪流的更凶。

    对啊太难受了,他从来没觉得这么难受过。

    因为姐姐不要他了。

    这比刀剜在他胸口还难受。

    “我去让你师父给你开点药,”何叶道“至少能缓解一下疼痛。”

    元宝见何叶往后走,伸手拉住他的袖筒,哽咽着说,“冰粥。”

    就这还没忘了猫。

    “行行行我记住了,这就给你找来,你快自己回去躺着。”何叶抬手抹掉元宝脸上的泪,“乖孩子,听话。”

    元宝慢慢松开何叶的衣袖,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他心想,他不是乖孩子,乖孩子怎么会这么离经叛道的喜欢上养大自己的姐姐。

    乖孩子怎么会被人丢弃在路上,就这还不够,还要把他推进水沟里。

    乖孩子才不会逼得姐姐远走京城就为了躲避他。

    元宝手指攥着胸口衣服,慢慢蹲在地上,双手改成环抱双腿,脸埋在双臂里。

    那他不喜欢了好不好,他不喜欢的话,姐姐是不是就不会走了呢。

    他学乖,比以前还乖。

    他很聪明,他可以装得特别乖特别听话,只要姐姐别去京城。

    只要她别走,让他做什么都行。

    元宝蹲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慢慢听到前堂里刘长春跟何叶四处唤冰粥。

    元宝愣怔着抬起头,满脸泪痕朝后看,“冰粥”

    冰粥怎么了。

    元宝扯着袖筒胡乱擦掉脸上的泪,起身朝外走,问,“冰粥怎么了”

    “这”刘长春道“刚才我还看见它在桌子旁边的圆凳上睡觉,怎么一眨眼功夫,好好一个猫就不见了。”

    何叶皱眉,朝大开的木门看了眼,担忧道“会不会是跑出去了”

    “不能吧,我刚才在门口坐了半天呢,没见它出去,哎呀”刘长春懊恼地抬手一拍脑门,迎上何叶跟元宝的视线,皱巴着白胖的脸,说,“方才杜锦儿来拿药,有几味药咱们铺子里没有,我就去对面抓了。”

    刘长春底气不足,开始心虚,讪讪道“不会是趁我出去的时候,冰粥溜出门了吧”

    现在下过雨,满街都是湿漉漉的鱼腥味。冰粥虽小但贪嘴,平时那鱼养在莲花缸里它都要蹲在缸上伸爪子往里捞,现在闻着这鱼味,不得馋疯了。

    说不定真就趁她不在的时候,自己跑出去了。

    “元宝别急,咱们在家里再仔细找找,”何叶看元宝脸色更难看了,连忙拉住他的手安抚他,“冰粥可能在哪个犄角旮旯睡着了呢。”

    刘长春跟着说,“对对对,如果家里没有咱们再出去找。”

    元宝木讷地点头,人抚着桌沿才勉强在桌边站住,哑声应,“好。”

    刘长春跟何叶又仔细找了一遍,哪里都没见着那抹黄色的身影。

    刘长春还去对面的长春堂问了,说有没有看见冰粥,几个伙计都讲没见着。

    “那八成是跑出去了,”刘长春一抹脸,招呼上长春堂的伙计跟学徒,“你们把手里的活都放下,出去找找冰粥,就那么大一只小橘猫,记得自己的名字,咱们出去后四处喊喊看。”

    文元向来机灵劲十足,连忙分队,“你们两个去南边,那边有鱼铺子,有人趁下雨卖鱼,你们去看看。你们两个去西边,往河那边找找,还有你们几个”

    她们分队出去没找多久,就有人感觉头顶一颗豆粒大小的雨滴掉在脸上,不由伸手摸了一把,“好像要下雨了。”

    文元也感觉到了,心里越发着急,“那快点找,猫要是淋死了,小掌柜不得哭死。”

    几人大街小巷的喊,但就是没有猫回应。想来也是,那猫头一回跑出去,到了陌生环境肯定害怕,不是熟人呼唤根本不敢应声。

    刘长春也出去找了一圈,见下雨了才回来。

    她想的是万一文元她们找着了呢。

    “如何”何叶迎上来问。

    刘长春摇头,“我没见着,我回来看看有没有消息。哦对了,元宝呢”

    “元宝回屋了,”何叶急得满头细汗,“元宝好像有心事,昨天一夜都没怎么睡着,拉着我问大宝十一三岁时的事情,说他那时候年纪小,好些都忘记了,想再听一遍。”

    “可能是昨夜冻着了,今天起来就有些迷糊,说头脑昏昏沉沉的,”何叶扶着桌沿坐下,满脸心疼,“他这身体还没好,冰粥就丢了。这冰粥要是找不回来”

    “怎么能找不回来,”刘长春安慰夫郎,“别担心,这么多人找呢。”

    刘长春突然想起什么,问,“让人去朝家喊大宝了吗”

    “没呢,”何叶眼里燃起光亮,昂脸看刘长春,“大宝知道冰粥去哪儿了”

    “她哪有这个本事,”刘长春说,“但她知道怎么哄元宝不哭。”

    刘长春让人去朝家喊岁荌,还没走到长春堂就看见岁荌回来了。

    岁荌进药铺发现里面只剩一个空青,惊诧到退回来仰头看头顶匾额,再次抬脚进去,纳闷道“我这药铺里的人呢”

    “去找猫了,”空青解释,“留我看店。”

    “找猫”岁荌一愣,“冰粥”

    空青还没说话,就见对面的刘长春掌柜提着衣裙抬脚大步走进来,接了岁荌的话茬,“对,冰粥趁我没注意跑出去了。我让她们去找,现在还没回来。”

    岁荌脸色一变,转身就往永安堂走,“元宝呢”

    这么大动静,肯定瞒不过元宝啊。

    “在屋里休息呢。”刘长春跟在她身后。

    “不可能,”岁荌直接越过前堂进入后院,伸手一把推开元宝房间的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了然地轻声叹息,“我就知道。”

    何叶慢岁荌几步过来,看到元宝没在房间里吓了一跳,“我元宝呢”

    他诧异,“我看他进去的啊。”

    岁荌解释,“冰粥丢了,他肯定坐不住,定然是出去找猫了。”

    “我去找元宝。”何叶就要往外走,岁荌拦了一下。

    “下雨了,您跟师父在家里等着,我去把他跟猫带回来。”岁荌随手拿了把油纸伞,撑开后快步消失在慢慢密集的雨雾里。

    雨水从开始的豆粒变成了雨珠,从一颗颗落下变成一串串落下。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

    文元没办法,只能带人先回来。

    真就是奇了怪了,这么多人,怎么就找不到一只猫呢

    尤其是文元回来后,听说小掌柜丢了,心里更似见鬼

    猫那么小找不到就算了,但小掌柜那么大的一个人,按理说也不应该没见着啊

    她们回来取了蓑衣斗笠,又开始出去找人。

    “都喊大声点。”文元说。

    猫不知道回应,但小掌柜听见了声音肯定会回应。

    但文元完全没想到元宝跟猫一样,都没出声。

    元宝是最先找到冰粥的。

    小冰粥头回溜出门,到了陌生的地方就不敢再走了,它四处咪咪却没人理它,它想回去又不知道走哪条路。

    正好路上有个人拎着鱼往前走,冰粥眼睛放光,盯着那摆动的鱼尾巴,下意识跟过去。

    只是人家进了家门把它留在外面。冰粥蹲在这家人门口,惦记着鱼,迟迟没离开。

    元宝趁何叶没注意从永安堂跑出来,他站在路边看了下,观察到很多人都是拎着鱼从西边过来,然后往东边走。

    元宝沿着方向一路朝东走,提着衣摆四处低头看,“冰粥,咪咪。”

    小猫受到惊吓肯定四处躲藏,所以得低头找。

    因为元宝的咪咪一字,还把巷子口里的野猫唤出来。

    元宝也是运气好,没找多久,就在一户人家门口看见那抹橘色身影。

    幸亏冰粥嘴馋,没吃到鱼就没离开,否则它要是受惊乱跑,元宝估计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它。

    元宝松了口气,蹲下来,柔声唤,“冰粥。”

    小冰粥耳朵抖了抖,转身看见是元宝,立马颠颠地跑过来,边跑边竖起尾巴嗲嗲地叫,“咪”

    好像在控诉说它没吃到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冰粥拿脑袋蹭元宝小腿。

    仿佛在问他你怎么才找过来啊。

    元宝只是笑,也不凶它。

    毕竟猫都是不讲理的。

    元宝伸手把它抱起来,脸上是笑,声音却是哽咽的带着庆幸的哭腔,轻轻说,“你怎么,怎么能乱跑呢。”

    冰粥只是蹭着他的脸“咪咪”。

    元宝想站起来回去,可惜才起到一半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差点栽回地上,他胃里一阵阵难受想吐,不得已又抱着冰粥蹲回去缓缓。

    下雨了。

    雨滴搭在元宝鼻尖上,微凉,带着点沉甸甸的力道。

    元宝愣怔着抬头看。

    灰蒙蒙的天上开始掉雨滴,雨水落在他脸上,坠进他发丝里。

    “我会出来找你,”元宝喃喃问,“姐姐会不会出来找我呢。”

    应该会吧。

    元宝抱着一丝希望,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听见文元她们的声音后,抱着冰粥挪动几步,掌心盖着猫头,连人带猫缩成一团,蹲在那户人家门口的柴火堆旁。

    就等等。

    等上半炷香时间。

    如果她没来,那就再等半炷香。

    元宝没等来岁荌,只等来了大雨。

    雨越下天越沉,原本还算明亮的天这会儿灰蒙蒙的宛如天黑。

    元宝把冰粥塞怀里抱着,安静地捡了根木棍当作拐杖撑着地勉强站起来。

    回去吧,师父跟师公会担心的。

    元宝神情麻麻木木,雨水顺着发丝跟眼睫落下,他脸上湿漉漉的,眼眶跟鼻子通红,唯有下唇发白印着几颗牙印。

    摇摇晃晃站起来,元宝抬眼看着昏黑的天跟漫天的雨,心里一片茫然。

    他明明记得路,却抬不起脚。

    他像是被人丢弃在雨中的狗一样,知道那条路能回家,又知道回去也无用。

    回不去了,因为他的原因,他跟姐姐可能回不去了。

    元宝抱着猫蹲了回去,右手垂在身侧攥紧那根木棍,指甲深深地掐着树皮,好像这样才能缓解他胸口的疼痛。

    那里像是缺了一块,但如果真的缺失了,又怎么会这么疼呢。

    元宝已经感觉不到雨落在身上了,他衣服湿的差不多,长发不是贴在脸上就是贴在背上。

    他眼睛朦胧,里面蒙着水雾,像是在看着地面的水坑但眼神又没聚焦。

    冰粥小声的“咪咪”,好一会儿元宝才慢慢回神。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他面前被雨水溅起水花的水坑这会儿一片平静。

    元宝仰头看天,原本灰蒙蒙的天被一把水青色的油纸伞所取代。

    他怔怔地昂着脸,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这好像是他的伞,因为他觉得那把土黄色的油纸伞不好看,姐姐亲自扯的布,给他做了把水青色的,上面还有他亲手绘制的墨竹以及他跟姐姐的名字。

    岁荌找过来的时候,元宝抱着猫几乎缩成一团,一人一猫在这阴沉沉的雨雾里,像是被世界所遗弃,小小一团,无人注意。

    四处都是屋檐,他却蹲在雨中,像只被主人丢弃的狗,没了半分躲雨的,也没了生存的意念。

    岁荌没来由的胸口闷堵揪疼,气元宝胡闹淋雨,又心疼他淋坏了自己。

    岁荌想起元宝出水痘那次,他被刘长春判定为天花的时候,岁荌感觉自己也被判了死刑。

    她好像也不在乎天花是否有极强的传染性,而是就这么沉默地抱着元宝,听他在她怀里每一次吃力的呼吸。

    那是岁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头一回把人放在心里。

    她那时候想问元宝我才刚开始喜欢你,你怎么能死呢。

    那晚岁荌坐在元宝房中守了很久,久到她把所有能想起来的神佛都在心底求了一遍,她想,只要元宝能好,以后他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她也给他摘。

    后来元宝不仅好了,这几年还慢慢长得那么优秀。从五岁儿童,到十三岁少年。

    岁荌看着不远处那个身影,感觉漫天雨水快要将他淹没,他单薄清瘦的肩,被雨压得往下沉。

    跟小时候不同,五岁的元宝能融进雨里,劝自己忍下。而十三岁的元宝却跟大雨对抗,执拗的不肯认输。

    岁荌撑着伞站在元宝身后,没说什么,只是将伞无声往前挪动,尽数遮在他头顶。

    岁荌想,他又不是要月亮,他只是想要她而已。

    她什么都舍得给他,何况区区一个自己呢。

    “怎么不回去”岁荌见元宝侧身惊诧地看过来,轻声问他,“累了”

    元宝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别开视线,扭头看着面前的水坑。

    “姐姐要走吗”元宝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语气平缓地说,“什么时候出发呀”

    他想问的应该是“为什么没告诉我”。

    但元宝忍下了。

    元宝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资格问,乖巧的弟弟应该不会问这么多。

    岁荌走到元宝面前,蹲在地上看他,“过两日,今天你不舒服就没急着告诉你,我想等确定了时间再说。”

    “姐姐真好,”元宝笑着抬脸看岁荌,眼眶通红,笑得甚是好看,轻声说,“我还以为姐姐会悄无声息的离开呢,原来姐姐会告诉我。”

    他眼里全是水,眼底比头顶天色还要昏暗无光。

    岁荌下意识皱眉,想抬手帮他擦掉眼泪。

    元宝身体微微后仰,急忙眨巴眼睛,将眼泪挤掉,笑盈盈跟岁荌说,“没事姐姐,元宝没哭,元宝只是只是眼睛里进雨水了。”

    他抬手抹,“你看,擦掉就没有了。”

    岁荌抿唇,在元宝抬手的那一瞬间,攥紧他的腕子,用力一扯将人拉到怀里,松手抱住。

    她单手揽着他湿漉漉的后背,下巴轻轻搭在他头顶,低声唤,“元宝。”

    岁荌一开口,元宝眼泪又掉下来了。

    他往前跌进岁荌怀中,将脸慢慢埋在她怀里,额头抵着她肩膀从无声到有声,哭起来,“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了。”

    他哭的好委屈。

    所有强装的坚强在这一刻瞬间土崩瓦解。

    “我都知道找冰粥,你怎么不来找我。”

    “我要是被人捡走了怎么办。”

    “你怎么能不要我。”

    岁荌也不跟他讲道理,就让他发泄一顿,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元宝哭了不知道多久,最后是冰粥在两人怀抱中间被挤到快喘不上气,才咪咪着探头挣扎出来。

    元宝摸了摸猫脑袋,冰粥以为他要把自己放出来,正要高兴呢,就见元宝抽着鼻子又把它的脑袋摁回去。

    冰粥,“”

    被这么一打岔,情绪断掉,元宝也哭不出来了。

    他拿余光看岁荌,岁荌屈指给他擦泪,“不哭了”

    元宝点头,“嗯。”

    “那回家吧,”岁荌问元宝,“抱你好不好”

    元宝以为像小时候那样面对面抱着,结果岁荌的小臂穿过他的腿弯,手搭在他背后环着他的后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挂我身上,那是抱小孩的抱法,”岁荌让元宝抱着猫撑着伞,目视前方轻声说,“抱男子,应该这么抱才对。”

    元宝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眼睛直直地看着岁荌。

    是他会错意了吗

    岁荌解释,“我去京城不是为了躲你,我说给你答复就肯定给你答复,怎么可能逃避呢。”

    “去京城是因为朝老太太跟我说了一件事情,这事挺复杂了,回去我慢慢说给你听,”岁荌垂眸看元宝,他眼里亮晶晶的,又是那个小狗模样,她不由一笑,“好不好”

    元宝连连点头,“嗯嗯,好。”

    忒好哄了些。

    岁荌见他眼里有光亮,心情都跟着明朗起来,“我本来今天去朝家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带你一起去,不是想扔下你自己跑。”

    岁荌颠了下怀里的重量,哼哼道“我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养了八年的小狗,怎么舍得不要了呢。”

    元宝抬眼看岁荌,犹豫了一瞬,轻声问,“那答复”

    岁荌停下脚步,垂眸看他,认真说,“你要是真喜欢我,那我们就试试。”

    元宝怔住,眼睛慢慢睁大,握伞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伞往岁荌身后倾,伞柄差点撞岁荌额头上。

    岁荌往后仰,元宝立马手忙脚乱地把伞拿好。

    他耳朵发热,脸慢慢变红,一时间不太敢相信,“真、真的”

    “嗯,”岁荌继续往前走,“我现在对你可能不是那种感情,得慢慢转变,你不能急。”

    她笑了下,垂眸看元宝,看他红红的眼尾,看他亮晶晶的眼睛,看他抿紧的粉润薄唇,看他满眼是她。

    岁荌说,“我觉得我肯定会喜欢上你。”

    因为她的确有点子变态在身上。

    元宝没忍住,仰头亲在她唇瓣上,又缩着肩膀窝她怀里,“那我再多努力一点。”

    “嗯,加油。”岁荌稳稳抱着他往永安堂走。

    出门的时候满天大雨,回来时依旧。

    只不过急匆匆的出去,慢悠悠的回来。

    刘长春是看着岁荌撑着一把伞出的门,如今见她再回来,伞下多了一人一猫。

    “找回来了,猫跟人都找回来了”刘长春一拍大腿,眼眶都红了,大声通知,“让她们回来别找了,人跟猫都找回来了。”

    何叶从元宝手里接过伞,眼睛是湿的,明显哭过,他没说什么重话,只是催促岁荌,“快抱屋里,我给他擦擦身子换身干净衣服。”

    元宝看着何叶,心里一片愧疚,“对不起师公。”

    “说什么胡话呢。”何叶抹了把眼敛,鼻音有些重。

    刘长春伸手从元宝怀里把冰粥接过来,举起来问它,“跑哪去了家里人担心死了知道吗今天罚你只吃馒头,不给你鸡蛋吃。”

    冰粥好像也知道自己错了,只小声咪咪不敢反抗。

    刘长春把猫又抱回怀里,心疼地摸摸揉揉,“还好还好,没淋湿。”

    岁荌将元宝打横抱进屋里,小声问他,“看见了吧,师父眼里只有猫。”

    元宝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岁荌把他放桌子上坐下,捏他脸蛋问,“我都没问过猫,现在知道谁最疼你了吧”

    怎么这么笨呢,还得她明示,以前的聪明劲都去哪儿了

    元宝身上全湿了,何叶去打水给他擦洗,现在只能凑合着坐在一边。但元宝没想到岁荌把他放在桌子上。

    元宝双腿自然垂在桌边,伸手拉着岁荌的衣襟,趁她自卖自夸的时候,忽然将她微微往下一拉,昂头挺腰亲在她唇上。

    湿漉漉的吻。

    岁荌垂眸看他,两人眼神对视,都是不闪不躲。

    岁荌有点点的不好意思,元宝的喜欢太过于直白热情,搞的她像个腐朽的老古板一样,莫名羞涩不适应,总觉得进展太快了。

    岁荌双手捧着元宝的脸拉开一点距离,清咳两声,“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他月事都没来呢,她也得先适应适应这个转变后的关系。

    岁荌想了想,低头轻轻吻在元宝微热的额头上,“应该先从这开始。”

    不是上来就亲嘴,多流氓

    元宝感觉姐姐的吻轻的像是蝴蝶在他额头上停留了一瞬,是种很珍惜他的感觉,让他心里一阵酥酥软软。

    元宝眉眼弯弯,伸手捂住额头,然后拉住岁荌的衣襟,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又迅速偏头在她唇上吻了一口,问,“我学的好不好”

    他这次亲嘴之前,是先从额头开始,严格按照岁荌说的顺序来的。

    岁荌,“”

    岁荌伸手抵着元宝的鼻尖,拉开两人的距离,沉默了一瞬,“学的很好,下次别学了。”

    过于无师自通,她怕她沦陷的过快。

    两人在屋里说话,外头刘长春拿着毛巾擦猫,抬头时看见何叶失魂落魄走过来,还很纳闷,随口问,“给元宝洗完澡了”

    何叶这才回神,微微摇头。

    他走到刘长春面前,单手遮唇,小声说,“我刚才看见大宝在跟元宝亲嘴。”

    刘长春抽了口气,“哦嚯”

    昨个晚上不是还犹豫呢吗,现在就亲上了

    何叶见她这副表情,觉得找到了相同感受的人,抚着胸口说,“是不是很吃惊这两人怎么能亲上了,还亲了两次”

    刘长春,“也不是那么吃惊。”

    何叶伸手拿扫帚,喃喃自语,“是大宝低头亲的,我看的清清楚楚。你说是不是她逼的元宝”

    刘长春连忙放下猫,把何叶手里的扫帚夺下来,斟酌着说,“我觉得吧,很有可能,十有,大概也许是元宝主动的。”

    何叶,“”

    何叶,“”

    啊这

    何叶慢慢坐下,开始双标,“元宝主动的啊。”

    那好像就不算逼迫了。

    何叶已经开始劝自己,“她俩要是成了,好像,好像还挺不错哈,这样元宝就不用嫁出去了,我也不用舍不得了。”

    刘长春跟着点头,把冰粥又捉过来,一脸满足,“对头对头,这样元宝的嫁妆就不用便宜别人喽。”

    要她说,还是岁大宝这只貔貅有本事啊,这下连人带嫁妆都是自家的了。

    半点都不用便宜外人。

    刘长春说,“你在这儿坐一会儿,让她们再亲亲。少年人嘛,很正常。”

    何叶刚想同意,就想起来两个孩子浑身还湿着,“下次吧下次吧,这次别冻着了。”

    何叶端水过来的时候神色还挺不自然,没成想元宝跟岁荌倒是坦坦荡荡。

    岁荌揉了下元宝的脑袋,“我去洗澡,洗完再来看你。”

    元宝乖巧点头,“我等姐姐。”

    这种场景,何叶几乎天天看见,甚至更亲昵的都有,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代入两人的关系,何叶有些恍惚。

    他感慨起来

    俩人还挺甜的。

    所以他怎么之前没往那方面想呢

    何叶不愿意承认是自己老了,思想跟不上年轻人,他最后一跺脚,总结出来

    都怪刘长春没告诉他。

    嗯,晚上罚她好好说说这事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