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5.第 215 章 一力降十会

作品:《七十年代妇女主任

    “小枫, 你这么做,不太好。”

    省城,轴承厂招待所里, 赵棉听完赵枫的做法, 温和地表示她的不赞同“我们希望你们即将缔结的婚姻受到最好的祝福,如果不完美,最起码不要掩饰太平的水面下藏着暗流。”

    “小兰是你想要明媒正娶的姑娘,不是吗”

    赵枫着急, “我当然想好好娶庄兰,但是姐, 你没看见她父母对她的态度,我实在气不过”

    赵棉微微蹙眉, “不要在小兰面前贬低她的父母, 小兰很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但你要成为她最亲近的人,你口中说出来的话, 做的事, 很容易会给她带来二次伤害。”

    庄兰本来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闻言赶紧道“我知道赵枫是为我好,我没那么脆弱”

    赵棉轻轻摇了摇头,“不管赵枫的本意是什么,不管你是不是脆弱, 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不好的。”

    他们离开庄家的时候, 赵枫还很得意他为庄兰出了气, 可大姐却不认可他的行为

    赵枫有些委屈。

    庄兰想解释“姐”

    赵棉对着她时,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她, 眼神如同一汪水。

    庄兰说不下去了。

    赵棉本身并没有不容人解释的态度传递出来,可她太美好,好像在这样的赵棉面前,怎么说都是狡辩。

    庄兰跟赵棉接触的时间太少,每一次直面都是温柔暴击,完全没有抵抗力。

    赵枫不一样,赵枫姐控,可他控习惯了,当弟弟还是有小脾气的。

    他怕伤赵棉的心,不能跟赵棉争吵,等赵棉走了,才对庄兰嘟嘟囔囔道“我姐就是太善良了,这么善良,肯定容易被欺负。”

    庄兰赞同地点头。

    “我二姐肯定能理解咱们,她脑子灵活,而且她不是一直说,为了达成目的,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不影响什么吗”

    赵柯说过是说过

    庄兰迟疑几秒,点头。

    但有人不赞同,他们就不可避免地怀疑自己,真的没问题吗

    两天后,两人回到双山公社,第一时间去公社办公室找赵柯。

    赵枫调整措辞,没再当着庄兰的面儿说庄家夫妻的不好,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跟二姐赵柯讲了一遍他和庄兰在庄家发生的事儿,然后期待地看着赵柯,等着表扬。

    期间,赵柯一直没打断他,他说完,也没出声儿。

    男人不管多大,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自尊心格外强。

    他认为他做得很好,期待姐姐们的表扬,但一个两个,似乎都不是这样。

    这跟赵枫的设想有差别,他明亮的神情一点点收起来,抿着嘴,倔强地与她对视。

    庄兰也不由地露出忐忑之色。

    赵柯好笑,“这么紧张做什么心虚吗”

    赵枫不承认心虚,“我以为你跟大姐一样,也觉得我做得不对”

    赵柯挑眉,“姐说什么了”

    赵枫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讲道义的,姐人好,就对谁都好,要吃亏的。”

    “人不是事事都要争个亏赚的,当然,你想要维护小兰这个出发点,绝对是好的。”

    出发点好,那是什么有问题

    赵棉的善良是有边界的,她不是毫无底线的容忍。

    赵枫的维护方式,庄兰可能很感动,可赵柯和赵棉作为女同志,站在庄兰的立场上看赵枫的行为,会有些不适。

    主要是既视感太强了,不过赵枫肯定不是那种人,不会贪那点钱。

    赵柯以前做事偶尔也会用些非常手段,以恶制恶有些时候,确实是一个快捷有效的办法。

    但那是以前,人随着身份和经历的转变,会自主或不由自主地发生思想上的转变。

    赵柯并不想斥责赵枫,也不想打击赵枫的真心,她就很认真地说“赵枫,你不是个普通的男同志,你是个军人。”

    赵柯也没落下庄兰,看向她,“你努力地摆脱家庭和世俗的枷锁,是进步青年,是很多同志的老师和榜样。”

    两人露出几分惴惴的神情。

    “你们连吃带拿,吵架骂仗,这都是小节,现在呢,你们是要骗钱吗”

    一句话,粉碎了所有美好的外衣,一针见血地揭露本质。

    赵枫和庄兰羞愤地无地自容,可仍然有不能消除的委屈,难道要放任别人贴着吸血吗难道只能忍受欺负吗

    赵柯看出来,笑着问“是不是觉得我变得没意思了”

    她的衣服更规整更干净,头发也一丝不苟,发丝不再那么肆意自由。

    这不是因为她受到了束缚,相反,她的灵魂更浑厚了。

    不同的社会身份,承担不同的社会责任。

    而有些职业不同一般,它们就是有更高的使命和责任,要能够让社员们信任,必须得展现出足够值得信任的精神面貌。

    不是绝对的强制,更多是靠严格的自律和他律。

    说起来似乎很严肃很辛苦,可能有些人会觉得不公平,违背人之常情,所以也会有个别同志背离信仰。

    赵柯坐在曾经段书记坐了很多年的椅子上,双手微微交叠,搭在桌子上,态度端正,“不管我的私心是什么,我选择坐在这儿,就得严格约束自身,饱含对国家和社员们的热爱,维护公理和秩序。”

    信仰有力量,能带来正向的指引和洗濯。

    树不修理不直溜,赵柯的语气丝毫不咄咄逼人,“你们都是好同志,我希望你们都有更光明的前程,基石就要稳。”

    庄兰羞愧,“对不起,赵主任”

    赵枫也蔫头耷脑。

    “不要跟我道歉,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是批评打压你们。”

    赵柯看着庄兰,真诚道“如果我扫兴了,别介意,家庭问题确实没法按照绝对的是非对错来评判,你们其实已经做得很好,只是看着你们这么优秀,就忍不住对你们有更多的期待。”

    就像小孩儿考了九十五分,兴冲冲地来求表扬,家长直接一句“你为什么没考一百分”,确实很扫兴很失落。

    但赵柯说到这里,两个人心头没多少阴霾,就是兴头没了。

    赵柯私底下当然也不会一直端着,点完人,语气一变,对赵枫嫌弃道“嫁妆走过场,婚后再反口,你不怕庄兰父母骂你骗婚吗咱家到时候脸往哪搁”

    赵枫小声顶嘴“你不是说你的面子不重要吗”

    “但我没说我不会嫌弃你丢人啊。”

    姐弟俩一拌嘴,最后一点点不愉快也跟着消弭。

    “刚刚还说呢,我们优秀,有期待。”

    赵枫学她说话的语气,还转头让庄兰给她作证。

    庄兰干笑。

    赵柯故意没好气道“少在那儿挑字眼儿,你俩都门口站着去,好好想想问题,别在这儿打扰我工作。”

    赵枫和庄兰排排站在赵柯办公室门口,罚站。

    赵枫小声提议“要不然你说我我说你”

    庄兰点头,低声说“我们做的事情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我们想得不够深入,而且咱俩是对象,本来就有互相督促的责任,我没做好”

    “停”赵枫俩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不是说对方吗你怎么还检讨起来了这事儿主要责任在我,我是男人”

    庄兰不满,“责任的大小还分男同志女同志吗赵枫,你这样的思想觉悟,不应该。”

    有些东西,根植在多年潜移默化的影响和成长教育的经历中,时不时还会冒出来。

    赵枫举起手,“我反省,我保证。”

    办公室里,赵柯的声音忽然传出来,“分开站着,别说小话。”

    俩人赶紧停止说话,分开在门一左一右,贴墙站得笔直。

    程干事拿着文件过来,瞧见当门神的俩人,笑呵呵地打招呼“在这儿凉快儿呢。”

    赵枫和庄兰尴尬“”

    大冬天的,凉快儿啥,他人也太坏了。

    程干事笑得欢,“你们忙着,我进去了。”

    赵枫和庄兰目不转睛,不看他。

    办公室门没关,俩人能清楚地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不由地悄悄看向里面。

    程干事年纪比赵柯大,在公社的资历比赵柯老,可他们好像直接跨过了对赵柯的不信任,直接进入到了新的工作组合中。

    她真的是公社书记了

    庄兰和赵枫对她过去的印象彻底刷新,崇拜油然而生。

    怎么能这么快调整位置和心态,进入状态呢

    许久之后,俩人对视,他们确实还有很多不足,还要继续进步。

    程干事汇报完工作,出去后没多久,赵柯重新叫两人进来。

    这一次,赵枫的神色谦虚内敛了不少,庄兰也面容沉静。

    赵柯问“想出什么了”

    赵枫和庄兰对视后,俩人一人一句地做起思想汇报。

    还挺默契的。

    赵柯看俩人一本正经的样子,皮下兴味盎然,皮上严肃认真。

    等他们说完,赵柯不做评价,直接问庄兰她父母的联系方式。

    随后,赵柯拨通了庄家巷子口供销社的电话,直接提庄兰父母的名字,“麻烦转告”

    另一头,赶巧庄父庄母下班走过,供销社的服务员立马喊他们接电话。

    赵柯听见,便止了话。

    庄父庄母疑惑地走近供销社,庄父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庄母头跟着靠近电话筒听。

    片刻后,话筒里传出一道冷静、疏离的女声“二位好,我是赵枫的二姐,赵柯”

    一句自我介绍,庄父庄母全都睁大了眼睛。

    或许是知道赵柯是名人,是公社书记,又或者是脑子里已经留下了“赵柯不好惹”的印象,似乎有一股压迫感隔着电话,仍然扑面而来。

    俩人不受控制地露出几分诚惶诚恐,“你您说,您说”

    赵柯客气道“关于赵枫和庄兰的婚事,赵枫去拜访,可能传达得不够清楚,方便的话,约个下班时间打电话可以吗我们全家想跟未来亲家正式认识,并且谈一谈。”

    庄父立马答应“行行行,我们都行,看赵同志您方便。”

    双山公社,办公室里,赵柯没有纠正他们过于尊敬的称呼,也不刻意热情亲昵,干脆利落道“那就后天,这个时间,我会再打电话过来。”

    庄父庄母答应后,赵柯礼貌道别,挂断电话,抬眼时,眉眼间带着些许威压,“两年未见,庄兰衣锦还乡,一个照面,就该让邻里父母意识到,物是人非了。”

    “你们把他们看得太重了。”

    赵枫和庄兰面面相觑。

    她只是一通电话,就牵着庄父和庄母走,而他们,装腔作势、狐假虎威地不上不下,搞了这么一出,反倒麻烦。

    后天,余秀兰和刘三妮儿以及余家的两个舅舅舅妈都来到公社,赵建国下班也转过来。

    赵家给予庄兰最大的尊重。

    他们谈私事,还是赵柯这个公社书记相关的私事,去别的地方打电话实在不方便,但也不能上班时间公器私用,所以赵柯挑了下班时间,又提前压了几块钱在会计那儿。

    电话接通后,谈话依旧是赵柯主导。

    庄家那头三口人,赵柯家这头人多,赵柯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引导大家介绍。

    她说到谁,谁就吱声叫人,整个过程完全不乱,甚至都没有话压话的情况。

    不过相比较赵家人的自在,庄家三口人声音明显强自镇定。

    赵柯没寒暄,两方人彼此认识后,就直接进入主题“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庄兰,非常乐意她成为我们新的家人,我们会尽可能地给庄兰我们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不过”

    庄家人注意到她停顿,立即道“赵同志,您说。”

    赵柯看一眼赵枫和庄兰,随即道“我们两家都是根正苗红的工农兵无产家庭,思想觉悟要高,结亲是结成革命伙伴,也是战友,以后他们要共同进步,更好地建设国家,婚礼和彩礼钱,一定要有,但搞奢靡攀比的坏风气是绝对不允许的。”

    庄家夫妻讷讷地应声,“诶,是、是是”

    赵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讲“我们家出五十块的彩礼钱,我大姐给庄兰置办结婚的衣服,我个人额外给庄兰五十块钱,用于他们两个小家以后的生活开销,按照我们公社的条件,这个标准不低了。”

    她说话间,那头有些窸窣嘈杂。

    赵柯猜测,可能还有别人,但她没问。

    那头确实有别人,庄家夫妻接到赵柯电话这事儿,供销社就传出去了,好几个邻居借着买东西,在小小的供销社转悠。

    虽然三百变一百,但一百块钱的彩礼,何止在乡下不低,在市里都相当高了。

    邻居们不受控制地发出声音,羡慕地看着庄家夫妻。

    “我们不要求嫁妆,但我相信,作为父母,女儿出嫁,该有的体面,两位肯定也不会吝啬。”赵柯以退为进,“之前的钱,我问过庄兰的意见,如果因此影响到父母的基本生活,她心里不安,我们家也不能心安理得,所以她会邮寄回去。”

    庄兰应声“是。”

    另一头,庄父庄母当着邻居们的面儿,进退不得。

    都知道他们给了嫁妆,现在他们哪好收回来,可是赵柯现在说可以退,他们要是不退,以后还怎么借口要回来

    庄父庄母笑不出。

    庄毅根本不敢出声,只一个劲儿地揪父母的衣角,钱那是他们家的钱

    电话里,赵柯疑惑的声音响起“喂”

    庄父笑容勉强,“不用退,不用退,我们去不了,庄兰就用这钱置办嫁妆吧。现在不影响什么,以后有什么困难,都是一家人,两个孩子也不会眼瞅着。”

    “老话说,救急不救穷,你们真有急,庄兰和赵枫不会坐视不管。”

    有些话别人不好说,需要一个地位高有话语权的人说。

    亲缘不好断,但赵柯可以直接给他们划下道,而且是庄兰和赵枫管,不连到赵家其他人。

    庄父庄母“”

    果然不好惹。

    最后,赵柯把名义上的彩礼钱降下去,嫁妆钱也光明正大地留下来。

    而赵枫答应的三百块彩礼,并没有真的反悔,只是赵棉和赵枫都要结婚,赵家手里紧,额外那两百块,就暂时写了张欠条,改成私下给庄兰。

    这件事儿过去,就是婚事了。

    按照当地习俗,弟弟不好在姐姐之前办婚礼,之后宜嫁娶的好日子,赵枫又来不及,最后俩人商量,他们年纪也不大,先不办婚礼,选个好日子在赵枫回部队前领结婚证,等赵棉回来,简单摆个酒,正式改口,庄兰可以名正言顺地住进赵家准备的新房。

    几天后,赵棉打电话回来,她和方家人买好票,定下回赵村儿大队的时间,不日将归。

    赵棉的婚礼进入倒计时。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