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82 章

作品:《全无限流玩家氪金养我

    平常人侧头,多多少少会受到脖颈的阻碍,没办法完全正侧过来。可梁母却不是这样。

    她的脑袋几乎平行地从门旁伸过来,瞪圆的眼睛,望着房间里的人阴恻恻地笑。

    就像谷云法师说的那样。

    像这种不会主动攻击人的精神伤害,对于弥什来说,威胁几乎为0。

    她看向另外两人,梁砚行虽然是第一次直面灵异,但因为对象顶着一张他妈妈的脸,所以比起恐惧更多是愤怒。

    值得庆幸的是,罗凡德终于见到灵异了。

    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昔日人头灯笼的阴影再度袭来,憋了半天,憋了一句“好丑。”

    弥什推了推梁砚行的肩膀,说“你跟她说话,看她什么反应。”

    别搞到最后,发现梁母只是梦游,恐怖副本突然走进科学了。

    梁砚行点点头,咽了一下口水清嗓,说“我真的不吃晚饭,母亲怎么还不去睡觉,现在已经十二点多。”

    侧着的人头没有反应,依旧在笑。

    笑容瘆人。

    她缓缓缩回脑袋,门板一寸寸吞没她的笑容。

    她的瞪眼的眼睛毫无着点地同时落在二人身上,无论是谁,都觉得自己正和她对视看到这,大家已心知肚明。

    门外的女人不是个正常人,

    于是在梁母即将完全退出房门之前,弥什一个健步,伸手猛地抓住梁母的头发。

    欸,等等。

    弥什伸手后就后悔了。

    她这算不算是当着梁砚行的面打他妈

    虽然她们猜测对方顶着一张梁母的脸,但不到副本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猜测是否准确。

    于是现在事态忽然变得棘手起来了。

    房门内,弥什像个泼妇一样,抓住了梁母头顶的头发,也因为如此,梁母缓缓后退的头颅被拉出了一大截。

    藏着阴影底下的五官被迫暴露,龇牙咧嘴的,以极近的距离瞪着弥什。

    忽然,弥什察觉有些不对。

    梁母有那么高吗

    按理说人在侧头的时候,应该比正常的身高矮一个脑袋才对,可是梁母的脑袋角度特别高。

    弥什抓着她头发的手,被迫高高举起,仿佛抓住了一个身高有两米的巨人。

    “弥什,让开”

    身后忽然传来梁砚行的呼唤,还有“嘎吱嘎吱”的跑步声。

    弥什下意识侧开身体。

    下一秒,一支尖锐钢笔直接插进梁母的眼睛里。

    她瞪圆的眼睛发出“啵”的一声爆破,组织物混着鲜血从眼眶喷涌而出,染红了半张脸。

    与此同时,她发出巨大的喊声,贯彻整间豪宅。

    “啊啊啊,好痛”

    梁母的脸,发出了梁母的声音。

    浸满血的脑袋在空中剧烈疯狂地挣扎,血不要钱地往外流

    ,地上撒了一圈又一圈血点子。

    看到这一画面的弥什都惊呆了。

    她刚刚还在想,自己抓长辈的头发是不是太过分了,谁想到梁砚行比她哈还要果断决绝,竟然用钢笔笔尖对准梁母,活生生戳瞎了她的眼睛。

    女人痛极了,脑袋大幅度地颤动。

    为了防止梁母逃跑,弥什死死抓住她的头发,结果她动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撕拉”

    像是胶布从皮肤上撕开的声音响起。

    转眼,弥什手里只剩下一大坨头发,还有发根连着的破碎头皮。

    从弥什手里逃脱的梁母,立刻消失在门后。

    弥什二人连忙追出房间,走廊却已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跑得那么快”罗凡德演绎了一出什么叫拔剑四顾心茫然,拿着两把刀四处看,不敢相信就短短几秒钟里,梁母就已经逃走了。

    “欸咦”

    弥什嫌恶地丢开手里的头发,成团的头皮掉咋地上,发出蛋糕奶油面掉落的“啪嗒”声。

    “因为她不是用脚逃跑的。”梁砚行的表情凝重,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耳朵,解释道“没有高跟鞋的声音,也没有逃跑的脚步声。”

    这条走廊笔直,不仅没有藏身的角落,而且房间只有梁砚行一个卧室。

    普通人类没办法在几秒的时间里完全离开,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不是人。

    弥什看向梁砚行,问他“现在怎么办”

    不是她没有主意,而是事关梁砚行家人,决定权应该交到梁砚行的手上。

    好在,梁砚行不是那种因为感情一叶障目的俗人,他仅用了几秒钟,就下定决心。

    “现在就去我父母的房间,我母亲究竟是不是鬼,看她的脸就知道了。”

    “好。”

    几人立刻动身,朝梁家父母的房间走过去。

    才刚走到那层楼的楼梯拐角,就听到奇怪的吸气声,看到了那儿亮起的微弱烛光。

    弥什和梁砚行对视一眼,纷纷加快脚步,朝梁家父母的主卧跑去。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明显就是梁家父母的背影。

    他们似乎正在小声说着什么,而刚刚的吸气声居然是梁父发出来的。

    到房间门口,弥什和罗凡德就不方便进去了,梁砚行只能独自一人轻手轻脚走进去。

    “父亲,母亲。”

    他放轻声音喊了一声。

    梁父应声转过头来,眼睛都是红的,他侧身的时候露出了被他挡住的、坐在床边的梁母。

    梁父的手无措地捂在梁母的脸上,因为看不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手心里摸着的女人,满脸满身都是血,头顶一直到后脑勺的位置头发都空掉了,头皮缺少了一块,血肉模糊。

    但最值得瞩目的,还是她残缺的脸。

    梁母的右眼肿得很高,眼皮底下已经没有眼

    球了,只剩下一坨血肉模糊的肉团。

    “砚行啊,你来的正好,你帮我看看你母亲怎么哭了”

    梁父惊慌失措地帮梁母擦掉脸上的液体。

    原本是温馨美好的画面,可落入梁砚行和站在门口的两人眼中,却有种微妙的惊悚感。

    dashdash一无所知的盲人擦拭着妻子的眼泪,诧异妻子的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却不知道,他的满手满身,包括他们刚刚睡过的床满目鲜红。

    他擦拭的液体压根不是眼泪,而是鲜血。

    梁砚行就这么站着,看着微弱烛光下浑身鲜血的父母,一时间难以开口。

    最后还是弥什率先开的口dquo伯父,伯母脸上都是血,你在擦着伯母的血。”

    梁父闻言顿了顿。

    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收回手,放在鼻端轻吸了一口房门打开,煤油灯味道散去后,血腥味才慢慢显现出来,在空气中暗暗流淌。

    这下不仅梁父闻到了,连站在门口的几人都闻到了。

    梁父却没有因此撒开怀住梁母的手。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低声说着,将身旁的妻子拥之入怀,低声安抚。

    梁父看不见,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妻子的模样有多么瘆人,却让梁砚行难以再忍受下去了。

    梁砚行颤抖的手指指着梁母,喊道“父亲,您身边的女人有问题。”

    “你怎么说话的,读那么多书,连基本的礼仪道德都不记得了吗,什么叫这个女人”掌管多家企业的梁父气势惊人,即使是盲人也威严万分“她是你的母亲”

    “她不是我的母亲”

    梁砚行连母亲都不愿意叫,更不愿意承认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她刚刚跑到我房间里,装神弄鬼吓人,父亲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别胡说八道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梁父居然想都没想,直接否认梁砚行的话。

    他说“你的母亲一直在房间里,我很清楚。”

    “你在说什么”现在轮到梁砚行、弥什等人迷茫了,梁母脸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梁砚行大吼“她脸上,头上的伤都是我弄的,你现在跟我说,她一直在房间里没离开”

    “我很肯定。”

    梁父将梁母护在怀里,只身面对亲生儿子的质疑。

    而处处透着诡异的梁母,只需要安安静静坐在男人怀里即可,她甚至连话都不用说。

    梁父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说“我今天晚上一直没睡着,跟你的母亲低声聊了很久,她一直在我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至于你说的伤”

    梁父顿了顿,说“是我弄的,我没想到我将你母亲伤得那么严重,还以为她只是哭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当着大家的面,撒了一个能被轻易戳穿的谎言。

    “好。”梁砚行气笑点点头,说“那你告诉,你是

    用什么伤到母亲的脸”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梁砚行冲着自己眼瞎的父亲,逼他说出他是如何“无意”伤害到自己的妻子。

    梁父睁着一双毫无焦点的眼眸,扭头看了妻子一眼,他的嘴唇颤抖,却好半天没有说话。

    “说啊”

    梁砚行提高音量,情绪激动地催促道。

    房间内静谧的空气已能说明情况,梁父被质问后哑口无言的样子,仿佛铁证如山的证据,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梁父在包庇梁母。

    许久,梁父才像找回自己的声音一样,说“是煤油灯。我想尝试自己给煤油灯加油,结果一不小心掀翻了灯,它好像砸下来掉到你母亲头上了。”

    话音刚落,刚刚还很愤怒的梁砚行瞬间哑口无言。

    他看向床铺。

    悬挂在窗边的煤油灯确实掉了下来,尖锐的铁角戳穿床单,上头还有血的痕迹。

    似乎还真的有点像梁父说的意外。

    梁砚行从煤油灯上收回视线,垂眸看向那已经双鬓花白的父亲。

    从他有记忆开始,父亲就很倔强,他总是不承认自己的眼盲会影响生活,凡事亲历亲为。

    估计刚刚的沉默也是,他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的眼盲,才让煤油灯掉落下来砸到妻子,可偏偏被亲儿子逼问出来。

    也因为如此,梁父的神色瞬间垮了,刚刚还据理力争的大家长,转眼变成了眼盲、只能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的糟老头子。

    连直挺的腰背也弯了下来,佝偻着肩膀。

    梁砚行抿了抿唇,有些看不得自己的父亲露出这个模样,于是说“对不起。”

    梁父没有回答,只是摆摆手,让他们快点离开房间“给附近的圣玛丽亚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派外科医生来家里。尽快。”

    梁砚行沉默了,退了几步。

    他扭头看弥什,表情里全写满歉意。

    在这一瞬间,他为家人屈服了。

    也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己背叛了为他出生入死的朋友们。

    摇曳的烛光中,弥什却没有因此生气,她走过去将梁砚行从这种为难的境遇中拉了出来,然后对房间里相拥的两位长辈说“伯父,你知道下午伯母送过来的饼干,是用动物的头做的吗”

    “或许从小眉喂伯母吃头的那一刻起,你的妻子就不是你的妻子了。”

    弥什知道梁父打定主意要护住梁母了,于是她没有提梁母脸上的伤,而是说起头的事情。

    “小眉”梁父摇头,说“不是小眉喂砚行母亲吃头,而是砚行母亲本来就爱吃头,小眉只是太宠她,所以才都买回来”

    一直沉默的梁母也说话了。

    “有人爱吃内脏,有人爱吃各种脚,就会有人爱吃头,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五官相通,眼睛受伤后,她说话的时候口水泡都带着血。

    配合这句话一起看,就像她刚刚啃完人头,当

    着目不能视的梁父面前冲外人耀武扬威。

    弥什闻言,嘴唇紧紧闭上,不再说话了。

    得。

    又推翻了一个线索。

    不过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惊悚了,以至于二人都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

    他们并肩站在房门口,沉默地看着梁父抱着梁母,不知他们离去若无旁人地问“疼吗那个灯砸到你脸上,砸伤哪里了”

    梁母平静回复“砸到眼睛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竟然看到梁父眼眶有泪,堂堂淞沪商户之首居然因为妻子受伤而落泪。

    看到这一幕后,二人对视一眼,默默退出房间。

    刚走出主卧,弥什就开口了。

    “他在说谎。”

    她不是反问句,而是陈述句,表示她早已知道梁父正在撒谎。

    “可父亲知道她受了什么伤。”梁砚行气弱地回复。

    今晚发生的事情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在一个极短的时间里,先后发现父母都有问题。这两人都是梁砚行曾经最崇拜佩服的对象啊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玩文字游戏。”弥什一点儿都不相信梁父说的鬼话“我觉得是梁母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煤油灯,他听到煤油灯掉下来的声音,所以才扯这样的谎。”

    “兴许吧,但已经无人在意了。”

    是啊,已经无人在意了。

    因为任谁都能看出,梁父非常信任梁母,并对亲儿子说的话不屑一顾。

    如果梁砚行不知情,恐怕还蒙在鼓里,欣喜于恩爱的父母,和家人一起快快乐乐迎接自己即将到来的生日,可他知道了,就注定要站在家人的对立面。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连笑容都消失了。

    “先休息吧。”

    弥什看了一眼时间。

    从看到梁母开始,一直到刚刚退出房间,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再过不久,天就该亮了。

    而副本也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间。

    玩家们和备受打击的梁砚行都得休息了,谁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临分开前,弥什问梁砚行“你什么时候生日”

    “两天后。”

    弥什点点头“知道了。”

    这段没头没尾的话,没能引起罗凡德的主意,甚至连心神不宁的梁砚行也没放在心上。

    他们在天亮前分道扬镳,各自回房间睡觉休息。

    第二天

    叫醒众人的不是白昼日光,而是“叮呤哐啷”铁锤的声音。

    梁砚行拉开落地窗帘,弥什从窗户往下望去,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一群工人站在花园里,梁父扶着眼睛缠有绷带、戴着帽子的梁母,站在一旁给工人做监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梁砚行连衣服都没穿戴整齐,急匆匆打开落地窗,拦在工人面前。

    经过一晚的安抚,梁父的状态好了许多,大家长的气势再次回来了。

    他肃着一张脸说“这个下水道不干净,馥馥、妍琼还有你都因为这个下水道,变得神神叨叨,不像个人了。”

    “我要把这个下水道填平,这样,我们一家就能重回以前的日子了。”

    只剩下一只眼睛的梁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靠在梁父身上。好一副恩爱的模样。

    如果下水道死的女人不是梁母的话。

    梁砚行看着自家正经的父亲和怪东西恩爱的模样,气得脸都红了。

    还没等他开口反驳,一道瘦弱的身影冲到下水道那儿,用身体挡住下水道口。

    是梁妍琼。

    工人的铁锹差点砸在她瘦弱的身体上,幸好及时拐弯,只是落在她旁边的泥地里。

    点点泥点飞溅出来,带着鸟粪的腥臭,全都沾在梁妍琼的脸上。可她这位矜贵的小姐,不仅没有介意,还像乌龟一样死死扒在下水道口不愿意离开。

    “妍琼”

    梁砚行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看到自家乖巧温柔的妹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抬起脸上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自己的母亲,说“你个魔鬼。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抓花你的脸,我恨你就像恨我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