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48 章 一只狐狸精

作品:《家兄嬴政

    赵姬心头咯噔一声,觉得嬴政是有所指,怕是听说了甚么。

    赵姬装傻充愣的道“哪里藏了甚么是母亲有些许的头疼,准备着早些歇息。”

    嬴政道“母亲,政儿方才听说,楚国的成小君子被你请过来了,有没有这个事儿”

    “啊、啊是呢,”赵姬打了一个磕巴,支支吾吾的道“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成小君子说有事,喝了一杯酒便走了。政儿,你们没有碰上么真是不巧,就刚走呢。”

    嬴政眯起眼睛,自然不相信赵姬的说法,赵姬却揉着额角道“政儿,母亲头疼的厉害,需要歇息了,你先回去罢。”

    成蟜被绑在榻上,怎么也挣扎不开,他眼神越来越迷离,吐息也越来越急促,因着五感放大的缘故,外面的对话声听得清清楚楚,赵姬显然是在搪塞嬴政,若是嬴政不进来,自己便危险了。

    成蟜努力看向腰侧,大傩伥子玉佩掉在榻上,他使劲一拱,“啪”一声脆响,玉佩从榻上掉了下去,脆生生的摔在地上。

    外面的嬴政立刻听到了响动,沉声道“母亲,内殿里是甚么声音”

    “声音没、没有啊”赵姬还想装傻。

    嬴政却不给她这个机会,道“若是刺客便不好了。”

    说罢,直接大步闯入内殿,“嘭”一脚踹开殿门,一眼便看到衣衫凌乱,被绑在榻上的成蟜。

    “成蟜”嬴政跨步上前,一把拽断绳子,将成蟜的衣裳合拢,又将自己的披风摘下来裹在成蟜身上。

    他做完这一些列动作,这才冷眼看向赵姬“母亲不是说成小君子离开了么”

    “这这”赵姬眼看事情败露,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嬴政本想与赵姬讨个说法,但怀中之人滚烫的厉害,仿佛随时都会燃烧一般,吐息也十足紊乱急促,嘶哑的道“好好难受难受”

    嬴政看着成蟜酷似幼弟的面容,没来由心窍一紧,一把将成蟜打横抱起来“母亲,儿子明日再来要个说法。”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朗声道“叫医士去路寝。”

    “是是王上”

    嬴政抱着成蟜,几乎是一路跑回的路寝,医士已经在等待了,立刻上前来诊脉。

    “难难受”成蟜的汗水滴答滴答往下流,不停的呢喃着。

    嬴政将两个半块玉佩全都接下来,放在他手心里,让成蟜握着,急切的道“医士,成小君子如何”

    医士回话道“回禀王上,小君子只是食用了一些助兴的补药,其实本不碍事儿,只是小君子身子骨脆弱,这些大补的药材对于小君子来说,过于猛烈了一些。”

    嬴政想起腊祭那日,自己也饮了助兴的酒水,不过并没有甚么大事,后来洗了个冷水浴便好了,毕竟这样的药是补药,并非毒药,根本不需要解药这种东西。

    嬴政立刻道“还等甚

    么准备一些冷水来给小君子沐浴。”

    “这万万不可啊”医士劝阻道“小君子的身子是自打娘胎中带出来的不足之症,冷了热了都会要命,更何况是这隆冬的天气洗冷水啊,万万使不得,使不得的”

    嬴政道“那要如何”

    医士感觉到了秦王的不耐烦,硬着头皮道“其实也不难,只消让小君子发泄出来,或者等补药的药效过去,便便大好了。”

    嬴政脸色黑漆漆的,这说了等于没说,摆手道“下去罢。”

    “敬诺”医士如蒙大赦,赶紧调头便走,退出了路寝宫。

    成蟜握着玉佩,平日里暖洋洋的玉佩,此时感觉凉丝丝,甚是舒服,他无力的将玉佩贴在脸上,呢喃道“舒服热还是好热”

    嬴政瞥斜了一眼在榻上微微挣动的成蟜,因着成蟜的不老实,雪白的衣衫散乱开来,若隐若现的勾勒着成蟜纤细的身形,里袍已然被汗水打湿,微透的贴着成蟜的身子,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风流韵味。

    轰隆

    嬴政一瞬间想到了昨晚的梦境,在梦中成蟜化为绕指柔,紧紧攀着自己的肩背,乖顺的仿佛一只小猫。

    嬴政眯起眼目,嗓音沙哑的道“都退下。”

    “是,王上。”

    寺人与宫女退出路寝宫,在殿外伺候着,一时间,整个路寝之中只剩下成蟜与嬴政二人。

    嬴政一步步走过去,坐在榻牙子上,目光深沉的凝视着成蟜。

    成蟜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努力睁开眼睛,双眼水光潋滟,颤声道“难受救我。”

    嬴政沙哑的道“方才医士的话你也听到了,忍一忍。”

    “难受”成蟜似乎甚么也听不进去,颤抖的伸出手,握住嬴政的掌心。

    两个人手掌交握的一瞬间,嬴政的眼神深沉,仿佛可以翻起滔天的巨浪,低沉的道“那你要寡人如何”

    “帮、帮我。”成蟜喉咙急促滚动,想要抓紧嬴政的手,却没有力气。

    嬴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如何帮你”

    成蟜焦急不已,微微摇头,鬓发蹭得散乱,生理泪滚滚的落下来,顺着白皙的面颊,纤细的颈子,滚入被汗水湿透的衣领之中。

    成蟜张了张嘴唇,平日里粉嫩的唇色变得红润起来,轻声唤道“哥哥”

    嬴政的吐息陡然沉声起来,仿佛一头食人的野狼,猛地将成蟜的腕子压在榻上,对上成蟜无助渴望的眼神,沙哑的道“成蟜,你的确有些本事。”

    成蟜迷迷糊糊,感觉自己混混沌沌的,刺目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皮之上,稍微抬起手臂,登时“嘶”抽了一口冷气,只觉的腰背酸疼,甚至牵连着难以启齿的地方微微刺痛。

    咯噔

    成蟜猛地睁大眼目,他昨日是中了大补药,并非是饮醉断片儿,排山倒海的记忆清清楚楚的回荡在成蟜的脑海中,仿佛惊天动地的海啸一般。

    成蟜的面颊越来越红,捂住自己的脑袋,昨天都发生了甚么亲情变质自己因着中药的缘故,竟然主动攀着嬴政的肩背抵死缠绵。

    虽然对于成蟜来说,嬴政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真正的哥哥,可是成蟜还是有些心理负担的,站在嬴政那面看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故意假装成他弟弟,勾引他的心机婊了

    嬴政会怎么怎么看自己

    “醒了”一声低沉的嗓音从身边传来。

    成蟜吓了一跳,他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压根儿没有发现身边有人,而这个人,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嬴政本人aaaheiaaahei

    嗯aaaheiaaahei”成蟜尴尬的点点头,稍微一动,又牵扯到了酸疼的身子。

    连忙下榻,一板一眼的作礼道“秦主恕罪,蟜多有唐突,冒犯了秦主。”

    嬴政慢条条的坐起身来,将自己里袍系上,淡淡的道“小君子也知昨夜唐突于寡人,看看,把寡人咬的。”

    成蟜顺着嬴政指的一看,嬴政的脖颈上竟然有一处新鲜的咬痕,何止是咬痕,他的肩膀上,还有手臂上,还有几道抓痕,都是成蟜昨夜无意留下来的。

    倘或现在有条地缝,成蟜一定立刻钻进去。

    成蟜头一次觉得自己嘴巴笨,磕磕绊绊的道“蟜蟜并非有意唐突秦主,只是昨日昨日不小心着了道,还请秦主恕罪。”

    他说着,因着膝盖发软,险些一头栽在地上,嬴政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成蟜,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成蟜下意识搂住嬴政的脖颈,只觉自己这个举动何其的熟悉,无错,昨夜自己便是如此攀着嬴政索求的。

    嬴政将成蟜放在榻上,道“楚人派你前来,不正是做这档子事儿的么怎么,小君子难道是头一次”

    成蟜咬了咬嘴唇,缄默不语,别说是这辈子了,上辈子他体弱多病,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是头一次。

    嬴政本是随口一说,却见成蟜的脸色有些古怪,不由一愣,随即眼神深沉下来,低声道“还真是头一次怪不得如此青涩。”

    成蟜听他说的如此自然,面色不由自主的发烫,饶是他冷静镇定,此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尤其身子还有些酸疼,总是提醒着成蟜昨夜的缠绵与疯狂。

    嬴政眼看着成蟜青涩的反应,想到昨夜成蟜哭咽着低唤哥哥,心窍里莫名升起一股火焰,几乎将嬴政冷静的理智灼烧殆尽。

    嬴政轻咳了一声“一会子叫医士来看看。”

    “不必了”成蟜连忙道“蟜无事了,王上,蟜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等等”嬴政拦住他“去何处”

    成蟜眼神发凉,道“秦主留下蟜,无非是想要蟜替秦主掌握楚派与外戚的平衡,昨日里赵太后挑事儿,蟜虽不才,也算是楚人,若是华阳太后听说了这件事情,必然不会给赵太后痛快。蟜也是为秦主分忧,这不是赶着去给华阳太后通风报信么”

    分忧嬴政一笑,成蟜说的好听,是给自己分忧,其实呢还不

    是为了报仇。昨日赵姬那么阴他,想必按照成蟜那有仇必报的小心眼子,是想仗着华阳太后的面子给自己撑腰了。

    嬴政想到此处,突然一顿,按照成蟜的性子

    成蟜是甚么样的性子,加上昨夜的缠绵,嬴政与成蟜见面也才二四天,成蟜到底是个甚么样的性子,按理来说嬴政根本不清楚才对,但不知为何,嬴政便总是将眼前的成小君子,与自己的幼弟重合,把幼弟的性子,代入成小君子。

    成蟜见他不说话,作礼之后转头便跑。

    “再等等。”嬴政第二次拦住成蟜。

    成蟜焦急的厉害,心说怎么还等啊,发生了昨夜的事情,实在太尴尬了,不跑等甚么呢。

    嬴政将半块大傩伥子玉佩放在成蟜手中,上下打量着成蟜,道“便是再急,衣裳总得整齐罢”

    成蟜低头一看,更是无地自容,自己只着内袍,袍是这个年代内衣的称谓,而且这内袍还被撕扯出一个大口子,从肩膀裂开,简直香肩半露,若是跑出去了,岂不是被整个蕲年宫的人看笑话

    成蟜硬着头皮换了衣裳,一刻不耽误,飞快的离开路寝宫,往华阳太后跟前而去。

    华阳太后正在叨念成蟜,没想到他便来了。

    “蟜儿啊,你这精神头怎么不好是不是想家了,昨夜睡得不安稳”

    一旦提起昨夜,成蟜的面容便微微尴尬,幸而恢复的很快,十足懂事的道“回禀老太后,并非是昨夜睡得不安稳,而是而是唉,这事儿说出来,平白给老太后添堵,还是不要说了。”

    “说”华阳太后道“可是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老身给你做主”

    成蟜支支吾吾半天,这才道“其实是赵太后,昨日平白拦下来蟜,非要请蟜去饮一杯酒水谁知,那酒水”

    华阳太后一听,瞬间明白了,就赵姬的斤两她还是清楚的,当即气愤的道“然后呢”

    “幸而王上赶到的及时,”成蟜道“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也是蟜无能,才招惹了这么大的事端。”

    “不赖你。”华阳太后松了口气,道“是那个赵姬没有分寸,已然是做了太后的人,竟如此不安分,不检点,真真儿是丢光了我王宗的颜面岂有此理”

    成蟜还在暗搓搓的拱火儿“不是蟜说些甚么,便是蟜再落魄,也是楚国的若敖成氏,不是么如今有老太后在跟前儿,赵太后她竟还是如此肆无忌惮,怪不得外面传得风言风语,说甚么难听的都有,都传到楚国去了。”

    “都传到楚国去了”华阳太后气怒的道。

    “可不是么”成蟜尽职尽责的拱火儿“可难听了,唉,算了,太后您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听这些污言秽语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华阳太后使劲拍着案几“来人啊摆驾,老身现在就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检点的赵姬摆驾”

    “太后,”成蟜道“您消消气儿,不要气坏了身子。”

    华阳太后道“此事你不要管,昨儿个你受了委屈,今日便好生的歇着,万事都有老身给你撑腰,绝不让一个外人将你欺辱了去”

    说罢,华阳老太后风风火火的离开寝宫,去找赵太后干架去了。

    成蟜看着华阳太后硬朗的身子板背影,挑唇一笑,拍了拍手道“打罢打罢,打得越凶越好。”

    成蟜完成了使命,本想立刻回去告诉嬴政这个好消息,楚派和外戚打起来了,但刚踏出两步,身子隐隐约约的痛楚,让他猛地想起昨夜的事情,连忙停住了脚步。

    自己现在不能去见嬴政,见了面说甚么装作无事发生

    “还是等老太后和赵太后闹完,下午再去复命罢。”成蟜这么给自己找借口。

    他往回走,准备去看看自己的便宜弟弟胡亥,走到一半,突然被人拦在半路,抬头一看,成蟜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惊讶的道“楚公子”

    是熟人,七年不见的老熟人。

    公子文治

    公子文治乃是昌平君公子琮的弟弟,如今昌平君在朝堂中做国相,公子文治的性子比较“顽劣”,因此至今没有入仕。

    公子琮知晓弟弟的秉性,不入仕便不入仕,也是衣食无忧,不惹事儿便好了。

    七年过去了,公子文治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和七年前几乎一模一样,还是如此的不稳重。

    成蟜难得在蕲年宫中见到了老熟人,笑着打招呼道“成蟜见过公子。”

    “你就是成蟜”公子文治抱臂,上下打量着成蟜。

    不知是不是成蟜的错觉,总觉得公子文治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善,甚至仿佛在审视一头哦不,一只狐狸精。

    公子文治脸色刻薄的道“姿色也就是一般般,上不得大雅之堂,就是你,连续两日都在王上的寝宫中伏侍还挺有一手的”

    成蟜“”

    成蟜的感觉没有错,公子文治的确不友善,当即握住大傩伥子玉佩。

    公子文治这个成蟜,不只是名字与幼公子一模一样,长得也有八分相似,不不,七分,六分最多五分

    公子文治一个落魄成氏的子弟,竟然跑到王上面前来行嬖邪之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公子文治看他这个精神头萎靡的模样儿,昨日没少换着花样讨王上花心,今日小公子我空闲,便收拾收拾这个嬖宠

    成蟜“”

    “咳咳”成蟜读心了几句,半块玉佩对于他的消耗有些过大,体力不支,实在无法继续读下去,但不用继续读下去,成蟜已然明白,公子文治怕是对自己有误会。

    “楚公子,”成蟜微笑道“其实楚公子似乎对蟜有些成见,蟜的确是跟随使团而来,但并非是来邪嬖秦主的,而是”

    “哦”公子文治打断了成蟜的话头,轻蔑的道“不是来行邪嬖之事的那你没有与秦王上床么”

    成蟜“”

    公子文治又道“昨儿个路寝宫,那谄媚之声喊得整个蕲年宫都听到的人,敢情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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