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 二去王府

作品:《认错人后她懵了

    翌日清晨。

    与上一次不同,淮乐这次去郢王府朗日晴曛。

    风和日丽,这几日上京的天是慢慢变的,雨是慢慢下、也是慢慢停。

    不似塞外的天候,风沙漫天,枯木残骸,常年闻不到花香。

    上京这样的风候锦食,能养育出那些俊俏的娘子郎君不足为奇。

    不过在塞漠,也能生出别样的桀骜风骨。功绩赫赫的郢王,是漠北卷沙中少见的俊美面容,生有极有攻击力的清冷之姿。

    今日来,淮乐带了楚式微的玉佩,只是还没等她拿出玉佩,门口的侍卫便已经恭恭敬敬地招呼她和玲珑进去了。

    “乔娘子来了,速速去传报一声。”上次拦下她们是侍卫长一改昔时态度,毕恭毕敬地接待。

    淮乐与玲珑相视一眼,茫然入内。

    “乔娘子慢着台阶,可莫要摔了。”侍卫长引淮乐入府。

    “大人,我自己进去就好。”淮乐觉着别扭,如此悉心照顾,像极了她在皇宫被宫人们前拥后护的时候。

    “小若娘子说了,若是乔娘子来了,必定要好生招呼,不可半点懈怠。”侍卫长一边说,一边快半步在前头带路。

    “大人还真是恪尽职守。”玲珑干笑两声。

    “不必客气,娘子唤我名字就好,属下凌声。”侍卫长笑道。

    凌字辈的侍卫,看来是皇宫里出来的。

    宫中凌字辈的侍卫自幼苦学武术,不论拳脚功夫还是刀剑皆是精通,品阶才能高出寻常贴身侍卫。这样的侍卫,没想到没有贴身照顾郢王,反倒在郢王府看门,实在屈才。

    凌声似看出二人的疑惑,解释道,“郢王殿下武学过人,不喜带太多人随身,殿下出门,有小若娘子和卯卯娘子相伴足矣。”

    淮乐颔首,“原是如此。”

    凌声口中郢王的两个侍女她是见过的。小若是那日在府上带她去见楚式微的,卯卯是那个在皇宫里驱车的哑女。

    二人似乎不是简单的侍女,行姿利落,与一般女娘不同。

    “上次言语多有冒犯娘子,小若娘子已经罚了我们,下次见了娘子我们绝不再犯娘子如果有什么吩咐,日后直言便是,属下在所不辞”凌声道。

    淮乐出乎意外,“那日你们受罚了吗”

    “说不上罚,小若娘子只是让了我们抄写宫礼百遍,免得失了郢王府颜面。请娘子放心,现我们已将仪行熟记心中,再不会有招待不周之事发生。”凌声坦然道。

    闲话间,已到堂厅。

    小若迎上来,说不上雀跃恭敬,也非敷衍,有府上管事风范,“娘子来了。”

    “皇兄让我今日来取东西。”淮乐道。

    “娘子进去吧,殿下正在里面。”小若说罢,看向玲珑。

    玲珑扫了她一眼,对自家小姐道,“娘子去吧,我就在此等候。”

    淮乐点点头。

    正堂内,亭瞳光熙正好。

    架台上的青瓷瓶内摆放了两支芍药花,柔美勾人,浅香纠缦。

    屋内安静,淮乐踏入时,气息不自觉慢下来。

    “皇兄”

    郢王府华贵,装潢典雅生穆。淮乐走了两步,屋内所设一览无遗,唯独不见楚式微的身影。

    方才小若分明说了郢王就在里面。

    淮乐上前,记得来郢王府送玉佩那日,她将玉佩放在了书案上的史书下。

    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摆放整齐,那本史书还在。

    淮乐拿起史书,翻了两下,史书被赤朱圈点做了不少笔记,就是不见玉佩踪迹。

    看来玉佩应是在郢王手中。

    淮乐将史书放回原处,却看见压在最底下的一本文书,她见过宫里朝臣的文书,是在东宫见过的。

    文书中勾金边的是密文。

    而书案上这本压在最底下的正是勾金边的文书。

    盖的是东宫的私印,难道是和太子有关

    想到关乎东宫,淮乐犹豫片刻,素指触向那本文书,书页稍硬,淮乐简单翻看,大致内容是要去青州的时辰与途径何地,以及所行的真正任务。

    越往后头看,越是要紧之事。

    淮乐心下一惊,这是朝政要密。

    朝中政务后宫不得干涉,有一次皇后干政被皇帝罚了禁足,淮乐足足三月不能与她见面。

    关于要密文书的,泄露一分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淮乐叫自己的胆大妄为吓到了。

    太子和郢王真的要去青州,所行真的是为了接南疆皇室回京处置。

    淮乐还没来得及看完,身后的一道冷声吓得她手中的文书滑落在地。

    “看够没有。”

    文书落地,书纸被风吹着翻页,发出了了轻响,几张夹在书页里盖了官印的书信被吹散,淮乐慌忙蹲下去拾。

    要去捡最后一张时,淮乐伸手碰到了楚式微的手,楚式微先一步捡起那张书信。

    楚式微起身,淮乐紧跟着站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脸色。

    楚式微拿过她手中已经被弄得混乱的文书,随随丢在书案上,靠近淮乐,“所以,你接近本王真的是另有所图么”

    “皇兄是什么意思”淮乐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今日不是他让她来的吗

    能有何所图

    她来,只是为了取回玉佩。

    淮乐看了文书,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今日所来郢王府也没有想过要做什么,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要做什么。

    一时风平浪静,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天候实属不错,窗外的光不燥不闷晒,落在淮乐脸上,一双鹿眼里含着藏不住的慌惧,像被堵了去路的小兽。

    淮乐退一步,楚式微逼近一步,他挡住了光,身影笼罩着淮乐,黑暗似要吞噬她一般,极具逼迫之感。

    “真是皇后授意”

    身后是书架,淮乐无路可退,小声解释,“不是皇后娘娘没有让我接近皇兄。”

    她声音又轻又柔和,微微颤抖着。

    从一开始,淮乐就没有想过接近楚式微,倒是他,这段时日一直主动做一些过于亲近的事。他说她也就罢了,怎么到现在,还要诬陷太子和皇后。淮乐听不得这些,不愿给太子和皇后招来事端。

    淮乐后悔了,郢王不是个好相处的,她不该和他走的那么近。

    “若是我有什么目的,便让老天”淮乐没办法了,举手起誓,急于自证。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淮乐唇瓣很软,与那夜缠绵的吻一样温柔。

    虽说是捂嘴,但他的手碰到了她的唇,有些不真实的触感,淮乐双眸微睁,心跳一滞。

    每次与楚式微那些不刻意的肌肤接触,她总是失态的手足无措。

    还未等淮乐反应过来,楚式微移开了手,淡然得犹如无事发生,“好了。”

    淮乐的话说完后,楚式微没有再为难她,转身落坐在书案前。“过来。”

    淮乐上前,楚式微拉她的手臂让她坐在身侧。

    刚刚淮乐还要起誓,胡言不吉利的话,以证与他亲近不是为了什么目的。名门望族们每每怕人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为了清白总是先想到起誓。

    不必起誓,知道她有想要证明的心了。

    “皇兄”淮乐与楚式微开口,总有些纠结困难,说出的话都要深思熟虑,害怕下一刻会惹他不悦。

    “嗯。”楚式微应了一声。

    淮乐心有余悸,继续解释道“昨日在司徒府,皇兄说让我今日来取玉佩。我以为玉佩还在书案上,看文书也是”

    淮乐顿住,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难道要说她以为与太子有关所以生出了好奇之心吗那岂不是坐实了楚式微方才多虑的猜想,届时他以为她真的是太子派来打探底细的。

    没想到他如此多疑,既然担心她是别有心思,他一开始就应该远离她才是。

    “玉佩本王已经给太子了。”楚式微道。

    “真的吗”淮乐半信半疑,她没有生气,想见到楚子揭本非易事,如今楚式微已经归还玉佩,算是帮了她。

    不过他是何时归还的

    “这样的玉佩,以后你有一块就够了。”楚式微只道。

    郢王府的权势不输东宫。

    楚式微看着淮乐的脸,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他手指扶着书案,习惯性让猎物在可捕捉的范围内,思忖到可能惊着她,有些生硬地靠近。

    淮乐先是不解,后轻易避开,出声打断,“谢谢皇兄。”

    楚式微收回手,坐了回去,脸色比方才要阴沉些。

    “今日叨扰皇兄了,淮乐先回去了。”淮乐觉着对方开始面色不对,一心想着快些逃离。

    “慢着。”楚式微叫住准备起身的淮乐,从书案一侧的暗格中取出一只玉盒递给淮乐。

    淮乐稍作踌躇,接了过来。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

    “皇兄这是给我的”

    “我帮你戴。”

    淮乐原是没有要收下的意思,听到楚式微这句话即刻脱口而出,“不必了,我自己来。”

    楚式微伸手示意淮乐将耳坠拿来,他不是询问她的意思,他就是要为她戴。

    楚式微是皇子,随心所欲惯了,一直以来没有人敢违逆。他可以对她好,但他耐性有度,淮乐三番两次地扫他的心意,总会烦。

    淮乐不得不递上耳坠,她先动手卸下了自己的耳坠,小心收起。

    不知是此刻无反抗之力没有安全之感,还是第一次让男子为自己佩戴耳坠不习惯,淮乐心跳如鼓,异常惶恐不安。

    有些意外的,楚式微的动作很轻,指尖碰到耳朵,细细痒痒,淮乐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袖。

    淮乐余光有所察觉,楚式微似乎在认真地帮她戴耳坠。

    “本王看看。”

    耳坠戴好的比淮乐想象中要快,戴完后楚式微看了看,从他一贯不变的凤眸里,淮乐看不出什么,忐忑依旧。

    淮乐没有问他到底如何,还是想着回去的事,“谢谢皇兄,今日来得匆忙,来日回礼。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

    “嗯。”楚式微见淮乐急着要走,没有多留。

    等淮乐走出两步,楚式微提醒道,“若是让本王发现你把玉佩留下,下次再见面,本王再难有现在这样好脾气。”

    淮乐脚下一顿,身子僵住,一番挣扎后,转身走回去拿藏在书案文籍下的玉佩。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