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2章 意料之外

作品:《无论魏晋

    建邺城里, 东宛宫中。

    天刚刚下了雨,一名少年行色匆忙地进入一处内宛,还未进门, 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猛烈咳嗽。

    曾经的东晋太子司马绍来不及脱履, 便直直入内, 就见父亲撑在榻上,几乎咳地要昏迷过去。

    “父、父王, 你怎么样了”司马绍急忙上前给他顺气, 好半天, 才见司马睿的咳嗽平息下来, “我已请了大夫, 他等会就将过来。”

    司马睿挥挥手“一点老病,如今家中沦落, 还是莫要再惹人注目了。”

    司马绍叹息一声“父王你的身体要紧。”

    司马睿无奈地摇头“都到这个境地, 吾若早些去了,也多省些麻烦。”

    司马绍转移话题道“父亲,吾欲居家迁去北方,回琅琊旧地, 你看如何”

    “嗯”司马睿皱眉道, “可是有人为难你了”

    “并无, ”司马绍苦笑道,“然如今城中诸世家, 皆视我等为蛇蝎,若久留于此, 难免不生事端啊。”

    历来, 王朝遗民都是最大的靶子, 一遇到谁人有反心, 便会拖着前朝血脉出来竖旗,不说汉献帝楚义帝这些古人,前两年,不还有司马邺那个倒霉蛋被强行立为皇太子么

    尤其是如今女帝还在建邺,他们一家人便活得心惊胆颤,就怕哪个家族想不开,前来私会他们司马家复辟。

    “依你之见呢”司马睿虽病重,也懂得这些道理。

    “听闻再过些日子,女帝便将起驾回蓟城,若如此,不妨与王驾同行,一来表示归顺,二来也离开江南这是非之地。”司马绍小心地看着父亲,目光有些忐忑,低地道。

    “不必试探,”司马睿长叹道,“吾已再无称帝之心,你此阳谋,也算可行,便如此吧。”

    女帝虽然一直没对他们司马王室做什么手段,只是闲置不顾,但却不可能真将他们留在江南,留下隐患,起驾之时,必会处理他们,与其如此,不如主动示好,像吴王一家那样,在没有什么牵连的北方安稳生活。

    儿子担心他还想留在南地,却是多虑,他当这皇帝一年,就已经去了半条命,不是权臣就是强帝,还落个亡国之君的名声,他都四十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折腾的。

    司马绍顿时轻松起来“父王英明。”

    两人又说了一会私话,司马绍起身,让父亲好好休息,便去了妻子那里。

    他的妻子庾氏正在婴儿床前缝些小物,见夫君前来,立刻起身相迎。

    司马绍一边小声抱怨她行礼的习惯还没改过来,一边走到婴儿床前,逗弄自己刚刚满月的女儿。

    “家兄先前来过,”庾氏小声道,“你没遇到他吧”

    “未见,他必是走的角门,可不是躲着我,”司马绍轻蔑一笑,又安抚妻子道,“你不必忧心,北地物产丰盈,道上的水路也不怎么颠簸,兴男虽才百日,却也健壮,必不会有事。”

    “嗯,这便好,只是,”庾氏迟疑了一下,才小声道,“我闲来算了算,家中大小老幼,主子便有六十余,大小婆子、门房、侍卫,加起来有六百多人,这路上用度倒还是其次,但蓟城里,若购要购得六百余人的大宅,还得要二十万银钱,加上那边物价,每日菜蔬、衣物,这只出不入,怕是难以维持啊”

    她还拿了一个账本,递给夫君。

    “咱们宫廷中的财物还有不少,坚持数年都可,先前吾友王悦建了只海船商队,我也曾入过一股,养家大可不必担心,”司马绍认真翻看着账本,一边安慰她,一边困惑道,“倒是夫人,为何对这蓟城物价如此清楚”

    庾氏道“从这书里。”

    说着,便拿了一本被翻得有些破损的书籍,上边写着数字与家账演算北方出版社,其中以蓟城物价为例,细细写着记账之法,还洋洋洒洒地的在封底标注这些是北方人都要学的东西,感谢汇编的那些作者云云。

    “夫人真是聪慧。”司马绍笑了笑,想起这是王悦当年人北方捎带来的书,考虑起路上认真学学。

    庾氏应了一声,悄悄把书放到一边。

    她其实看的并不是这一本,而是北地高官崔鸢一本叫蓟城所见,其中粗写了北方她在北方遇到的各种风土人情、本地物产。

    如今的世家妇人,是敢妄想女帝这种才华地位的,但却免不得羡慕崔鸢,期待若是自己换位而处,能出何等成就。

    毕竟,崔鸢当年也是她们见过,且多有书信往来的姑娘,做的事情,也都是凡人之属。

    她本来是当太子妃,如今失却权位,却也没有太多的遗憾。

    毕竟,南方妇人,有几个不期盼能去北方一见风光。

    养尊处优,贵妇们谁都不缺,但是

    庾氏想着书里那自由而肆意的文字,那是她们终身不可得见到的自由。

    不是随心所欲的自由,而是,可以此身能由己做主,不必被家族、恩义、婚约摆布的自由。

    她又看到女儿那天真无暇的脸颊。

    吾女兴男,或许,去了北地,哪怕你没有了王室尊荣,一样可以肆意自在吧

    315年9月,魏瑾离开建邺,乘船返回蓟城。

    建邺挽救者无数,送行的人一直众城外排到城中。

    而她也没有走直线,而是势巡视了沿途州府,尤其是在徐州时,接收了晋朝最后一股力量,那便是祖逖周抚二人的军队。

    至此,以太行山之左的吕梁山为界,黄河秦岭以东,都已经落入她的版图。

    在行至洛阳一带时,本地的豪强望风来投,已与空城无异的洛阳终于又在她经过时有了些人气。

    她想称帝的话,在南北交通不便的情况下,纵横勾连南北的洛阳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眼前这个情形,洛阳已经被匈奴人又烧了一次,暂时不怎么适合当都城。

    于是便接见了这里的豪强李矩,顺便收编了这里。

    李矩倒规矩的紧,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他纠结乡里在这洛阳一带抵抗匈奴多年,其中艰难只有自己知道。

    他只有一个请求,便是想要在魏瑾旗下,于将来收复关中之时,能效一份力。

    魏瑾没有拒绝他,同意了他的要求。

    毕竟在历史上,这个李矩也算是和西凉的张氏一样,有孤忠之名。

    但也有点感慨。

    在晋帝败后,王旗转易,这些民间的忠勇之士再没有一点投机的心思,来她手下时,已经没有办法再如当年那般,一个地方待不顺心,便能随意带兵投奔其它势力。

    现在,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她收编起来,自然也不必如原先那般嫌弃麻烦,从而不理会了。

    她让人占据了新函谷关,原本的函谷关因为黄河的水土流而失去了原本的防卫能力,占据了这里,也不必担心匈奴再来侵犯洛阳,可以安心发展生产,等到民生恢复了,匈奴灭亡,便可以在这里称帝了。

    大约也就一年时间便差不多了。

    至于匈奴就更不必担心,他们一天天都在恐惧自己何时打过去,听说都已经在讨论迁都之事了。

    在逛了洛阳后,她便顺水路回到蓟城,这里已经是临近冬月,河水都将要结冰了,若非她坐的汽船,还真没办法这么快就回都。

    她回蓟城那天,全城欢呼,比过年还热闹。

    民众都已经知晓她剿灭晋室,一统南北的伟业,处处可见他们喜大普奔的神情。

    这种荣耀让人上头,别说魏瑾了,连玩家都抗不住。

    不过再劲爆的话题,聊了几天后,也会平息下去,北方政权在收服南方后,又开始盘起来,仿佛进入冬眠阶段,默默消化着的南方的大片土地。

    南边她主要控制的军权,本地宗族的却没有大肆打压,因为南方的开发困难,要是把这些宗族取缔了,只凭借官府,积极性就会大大下降,但宗族在那些未开化的贫瘠之地,却会竭尽全力,因此这是他们将来的根基,至于开发出来以后几十年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呢

    确定了治政方针后,魏瑾准备起了今年的新年。

    她以为今年差不多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南方平定,草原安歇,辽东开发已上正轨,江南也在为出海大做文章,那些家伙应该找不到更多事情来麻烦她了。

    但在腊月初八的时候,她正喝着秘书精心准备的腊八粥,就又收到一封让她头疼万分的书信。

    这封信是从万里之外的交州发过来的,来信的人是那位远去了欧陆的严姓玩家,信里只提着,说南越的林邑国,想请求归于女帝治下。

    林邑国原来是交州一部分,位置是南越之地,但在东汉年间,当地被印度的婆罗门教收服,当地的太守自立建国,当时东汉正是董卓搞事的时候,自然无力收复这样遥远的地方,没有奈何,便听之任之了。

    后来东吴之时,这林邑国想把整个交州占据,但遇到东吴的大将,这才退回南越之地,安静生活,直到如今。

    怎么突然会来一个这书文。

    魏瑾于是立刻去网上查了这位大佬又干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她这些日子忙于南方,还真没顾及这位在欧陆搞出什么东西。

    然后她发现,这位因为宗教方面的观念,和君士坦丁一世大帝起了冲突,被对方下狱要求到认错为止,然后没有一点情义的他以认错为由,无情地背刺了大帝,在一番绝地求生的逃亡后,他在红海边上了要广州的海船,顺归船来到了林邑国,正好,那里新国王范逸沉迷修建园林地产和珠宝享受,扣了他们的商船,,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