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愚蠢

作品:《红楼之庶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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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会如此”

    这一声疑问,同样发生在宗人府中。

    听到左宗人顺承郡王刘浩的质询后,见孙子贾蓉跪在地上颤抖,贾敬如遭雷击般,不敢置信的颤声大喊道。

    他虽修道,却非是因心性无为而修,反而是由于心中有大欲望,欲求长生不死,永享富贵而修。

    纵然修道期间,贾敬其实也未曾真正断绝过红尘事,不然小惜春又从何而来

    所以他的心性,远没有真正修道之人的淡然境界。

    因而这出惊变的人伦惨剧,让他痛入骨髓

    儿子欲图奸淫孙媳,孙子杀死儿子

    贾敬连呼气都觉得困难,似有人狠狠掐着他的脖子。

    贾蓉一言不发,顺承郡王却也不给贾敬多话的机会,沉声道“贾蓉,实情到底如何,你还不从实招来若是还不招,本王就以弑父大罪,转呈忠顺王爷,再上告陛下,判你凌迟处死千刀万剐之刑”

    贾蓉闻言,唬的魂儿都要飞了,哪里还记得贾琮的叮嘱,将事情经过一股脑的说出。

    最后,贾蓉满脸涕泪的磕头道“王爷明鉴,王爷明鉴啊小人只是听闻妻子惨叫求救,上前推了把,老爷就自己倒下”

    “畜生啊”

    贾敬闻言仰天悲叹,这一刻真真是求死而不得。

    顺承郡王面无表情的听完贾蓉所言后,再冷冷瞥了眼痛不欲生的贾敬。

    虽然分不清他是真痛苦还是在做戏,顺承郡王觉得也无所谓了。

    勋贵府第中,腌臜是非事本就多,不下于天家。

    扒灰的事虽然爆出来的少,可在宗人府中看到过的,却不知凡几。

    夺爵的勋贵乃是宗室家族,几乎都发生过这样的事。

    可弑父之人,却极罕见。

    当年武王极怒之下,挥军杀入太极宫,最终都未走到这一步

    若是贾蓉能硬咬着不松口,只说贾珍是喝酒醉死,那宗人府也不会强逼。

    可惜他只一诈,贾蓉就将一切都倒了出来

    或许,贾敬悲痛欲绝的不只是儿子之死,更悲痛有这样一个废物孙子

    等一旁笔帖式将贾蓉所言记录完毕,顺承郡王刘浩一挥蟒龙袍袖,看也不再看贾敬、贾蓉爷孙二人,对一旁属官道“押下去,等待宫中旨意。”

    属官忙命持戈御林将瘫软在地的贾敬、贾蓉拖了下去。

    左司理事刘呈祥看着贾敬此刻恍若朽木的模样,厌弃的瞥了眼。

    贾家一个黄昏勋贵家族,对寻常人或许还是庞然大物,可对宗人府

    便和眼前这位散发着腐朽气味的贾敬一样,日暮西山,不值一提。

    这样的混帐,还敢和他拿大。

    其实今日本无贾敬之事,只是刘呈祥极不喜此人猖獗,故将他一并带了回来。

    对于宗人府来说,只要带回贾蓉,是不是稍带上一个贾敬,无关紧要。

    总而言之,扒灰弑父之罪已落实,贾家宁国一脉

    完了。

    宁国府,宁安堂。

    贾代儒、贾代修、贾敕、贾效、贾敦等人,与贾政平坐。

    虽然他们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到了宗人府丝毫不给宁国体面,在大祭治丧之日,将贾敬、贾蓉传唤至宗人府问话,可见事情绝不会小。

    代儒、代修二老倒没别的心思,他们只是关心,贾蓉不在的时候,谁来当孝子

    大丧期间,总不能没有孝子。

    贾敕、贾效、贾敦等人心思虽都不单纯,但殊途同归,终究还是落在谁当孝子上。

    因为若是贾敬、贾蓉果然坏了事,回不来了,孝子便是承嗣人

    贾家二十房,在京八房,除却荣宁二府外,还有六房。

    而其中宁国一脉又有三房。

    贾敕便为宁国一脉三房老大,他对众人道“无论如何,先选个人来当孝子罢。要我说,珖哥儿是他们这一辈里最长的,就让他来当吧。”

    贾珖为其子。

    贾效闻言却冷笑道“焉有兄弟给哥哥当孝子的道理岂不让人可笑这话不通的很。”

    贾敕闻言一滞,道“那就让贾菱当罢。”

    贾菱为贾珖之子。

    贾效却又笑道“贾菱在那一辈,又非最长了。要我说,就该让贾菖来当这个孝子,他才是艹字辈最年长的。”

    贾敦却摇头道“不妥不妥,贾菖非宁国嫡脉。”

    贾效闻言面色登时涨红,怒视贾敦。

    贾菖为其孙,贾敦说贾菖非嫡,岂不也是在骂他是小娘养的

    贾效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来,咱们三房又有哪个配当这个孝子当年先祖宁国公共有四子,除了代化公,只另一子为嫡”

    说至此,三人面色都微微一变。

    那一支虽然快死绝了,可毕竟还没绝,还有一人在。

    贾代儒缓缓开口道“就是贾蔷吧”

    贾敕、贾效、贾敦三人面色一变,贾敕笑道“老太爷,蔷哥儿虽为宁国嫡脉,可是可是他年纪太小,又无父兄。有什么事,连个帮衬的也没有。又没子嗣,他若再有个闪失,总不能再选孝子吧”

    贾效、贾敦二人连连附和道“极是极是。”

    贾代儒、贾代修还要说什么,却听贾琛阴阳怪气道“说到底,这是宁国一脉的事,两位太爷还是哼哼,不要管的太宽才是。”

    贾琛为贾敦之子,他这般无礼,贾政等人原以为贾敦会厉声训斥,不料竟连一丝反应也无。

    贾代儒、贾代修见状气的白须颤抖,贾政亦是皱起眉头,勃然大怒道“放肆”

    贾琛忙跪下磕头请罪,贾敦则不疼不痒的骂了两句。

    毕竟是人家儿子,贾政也不好管教太狠,只能撂开手。

    贾代儒、贾代修见此,叹息一声,摇摇头起身离去。

    宁安堂上气氛怪异,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的怦然心动,也能看出彼此的敌视和防备。

    这是一座国公府的家业啊

    虽然到了这一代,往下也没两代好传承了,可再如何,对他们来说,也是金山银海。

    岂能不动贪念

    贾政坐着也是为难,他也猜得出这些人的心思,可他又有什么法子

    就算强说什么,怕他们也不会听。

    贾琛虽说的放肆,却也不无道理

    说到底,这确实是宁国一脉的事啊。

    正无可奈何时,就见贾蔷、贾菱、贾菖进来。

    贾政皱眉道“不在外面迎客,你们进来做什么”

    贾蔷躬身道“回太爷的话,不是我等偷懒,实在是自宗人府的人走了后,再无一人登门啊。”

    贾政等人闻言,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明白必是那些人家在观望,看看贾敬贾蓉到底会落个什么结果。

    反正丧期有七七四十九日,迟几天上门也不相干。

    贾政知道不能再内讧下去了,否则贾家的脸面都要丢尽。

    他想了想,难得拿一回主意,沉声道“蔷儿先当孝子,至于其他的事,等办完珍哥儿的丧事再说。”

    他一发话,贾敕、贾效、贾敦等人虽犹不服气,却也不敢说什么了。

    贾政虽不可怕,可贾政身后还有一个老祖宗。

    若得罪了那位老祖宗,那才会坏事。

    因此三人纷纷附和起来

    贾政不喜这些市侩之辈,叹息了声,起身返回荣国府。

    大明宫,上书房。

    暖心阁内,御案后,崇康帝看着忠顺王呈上来的折子,眉头紧皱,沉声道“贾蓉果真如此说”

    忠顺王须发皆白,但身形魁梧,他躬身道“老臣岂敢欺君”

    崇康帝看了这位皇叔一眼,又瞥了眼殿内另一年轻王爷,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他也没想到,贾蓉如此草包废物。

    出乎意料啊。

    推了一把

    这等话,焉能承认

    纵然只是无心之失,也绝不能往身上揽。

    无意弑父,那也是弑父

    贾家难道就没个明白人教他么

    这个蠢货

    崇康帝心里生起恼火

    如此一来,他就是想加恩于贾家都难。

    原本他只准备敲打宁国府,再转过来侧压荣国府。

    可如今

    棘手了。

    “叔王,按律,贾家该如何判罚”

    崇康帝看着忠顺王,试探问道。

    他不信,忠顺亲王看不出他为何意。

    只是

    忠顺王却面无表情道“回陛下,按律,贾蓉虽无意弑父,但贾珍毕竟死于他手。所以,纵然凌迟可免,但死罪难逃。”

    崇康帝闻言,脸色登时一沉。

    一旁站着的年轻人,头上带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

    他见崇康帝撂了脸色,忙笑道“老王爷这话却是说偏了,贾蓉虽有过失,但绝不到弑父的地步啊。贾珍吃酒吃的连伦常都不要了,那个紧要地步,贾蓉难道还能置之不理他只是将贾珍拉开,却没想到贾珍自己没站稳摔倒了。且贾珍是死于醉酒,和贾蓉什么相干”

    忠顺王闻言,看向这个年轻人,淡淡道“北静王虽和贾家有旧,却不可强行为其洗白。贾蓉自己都已认罪,北静王又何须多言”

    这个年轻王爷,正是开国功臣四王八公中的北静郡王一脉,新承袭王爵的北静郡王水溶。

    四大异姓郡王中,唯有北静郡王当年功高,数度救太祖于危难间,因而至今犹袭王爵。

    其余三大王府,却只能承袭三代,到了水溶这一辈,就要降等了。

    水溶虽只是郡王,但因为祖上功高,所以在宗室亲王面前也有体面,并不惧怕忠顺王刘隆。

    水溶对崇康帝笑道“陛下,贾蓉那小子我是知道的,胆小之极,被人一唬,别人让说什么他就认什么。再加上为人至孝,以为贾珍之死与他相关,所以”

    水溶话没说完,就听忠顺王沉声道“陛下,老臣不知,若此十恶不赦之罪都能寻借口逃脱罪责,天下还有何公正可言”

    崇康帝刚因水溶之言缓和下来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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