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第 18 章

作品:《权臣养崽失败后

    说话间,萧让已下朝,拎了只紫檀木屉笼进来,屉笼并未盖紧,罩着的布巾底下传出几声哀怨的猫叫。

    云歇听见自己的猫叫,立即过来,迫不及待地就要掀布,却被萧让按住了手。

    因为昨晚那个诡异的梦,云歇现在不想和萧让有任何肢体接触,急急抽手,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看这是我的猫”

    萧让眸带歉意“相父,你的猫出了点意外”

    “什么”云歇顿时慌了,“严重么”

    “并无大碍,”萧让把探出来的猫头无情地塞进去,从案前抽出一张宣纸,“按个手印,我就让你看。”

    云歇急得六神无主,胡乱扫了一眼,是个附加条例。

    甲方虽不再追究过往恩怨,但系“逐一释放”乙方亲朋好友。

    云歇见他耍赖,瞬间怒了“你玩儿我呢”

    萧让早料到他的反应,从袖口抽出上次写给云歇的约定展开“我上次写的便是逐一释放,是相父并未瞧仔细。”

    云歇掠了眼,的确如此,不由得咬牙切齿,谁能想到那种时候他还能暗中给自己下套。

    布巾下猫又凄惨地叫了声,云歇瞬间没了底线,磨牙道“好。”

    “还有一条,人未释放完前,随叫随到,没问题就按了。”萧让笑意渐深。

    云歇这会儿也懒得想他为什么明明故意输,又偏偏弄出个附加条例,只觉自己昨晚刚升腾起的那点小缱绻都白瞎,是喂了狗。

    他一颗心全系在他的宝贝猫身上,屈辱又自暴自弃地按了个手印。

    拿捏云歇并不是件很难的事,因为他软肋太多,且总不吝啬于暴露,一只猫便可以令他缴械投降。

    萧让收好宣纸“你做好心理准备。”

    云歇面色沉痛,心下暗恨上萧让“少废话。”

    萧让暗笑揭开,囡囡立即扑向云歇,却因为身子太笨重,脚底一滑,扑在了桌面上,委屈直叫。

    那是只通体雪白的猫,毛柔顺光滑,脸秀气又乖觉,一双蓝绿色的眼天真又娇滴滴,像个含苞待放的少女。

    云歇心绞了下,提着两只前爪把她抱起,直蹙眉“怎么胖成这样”

    囡囡从不暴饮暴食,是只非常爱美要身材喜欢炫耀的猫。

    萧让没忍住挑了下嘴角。

    囡囡扑腾两下,肚上雪白毛跟着晃了晃,露出了胸前变大的小点点和肥嘟嘟的肚子。

    云歇愣了下,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直到黑如锅底“你把我猫搞怀孕了”

    “我瞧它太寂寞,”萧让瞥了气急败坏的云歇一眼,“所以给她找了个伴。”

    云歇想着有只丑东西趴在自家小美人身上咬她脖子欺负她,瞬间心疼坏了,怒气冲冲地怼了回去“谁说她寂寞了你这么武断强权,问过她意见了么”

    萧让眨巴两下眼,似乎颇为委屈“她都对着我的手那个了。”

    “好几次。”萧让幽幽补充,暗示地摸了摸自己修长莹白的指和那一截惹眼的手腕。

    “”云歇老脸猛地红了下,没想到闺女这么不争气,仍死撑着,语气里却已没了底气,“我不管,她是我的猫,这事儿你别指望我原谅你。”

    云歇抱着猫掉头就走,结果小家伙被萧让养熟了,趴在云歇肩头小眼睛还不住往萧让身上瞟,云歇发现这点,瞬间气到炸毛,赌气地手动扭回她的头。

    萧让刚要偷笑,云歇却觉得自己这么走了太逊,陡然转身,冷笑着放狠话“你最好把那只丑东西给我藏好了,要是让我见到他,我一定阉了他泄愤。”

    萧让微颔首,莞尔笑,觉得这猫和猫主人,倒是有个七八成像。

    云歇知道萧让还他身份是件工作量很大的事,所以虽然着急,却也并未催促。

    萧让为使他放心,极大度地送了他几张人皮面具,先叫人护送他出了宫,表明他不再拘着他。

    临走前云歇问他准备如何对世人解释,萧让只轻笑,眼都没抬“用相父最不屑的法子,还请相父拭目以待。”

    云歇家被抄,府邸还在,朱红漆大门上贴着封条,显得冷清。

    云歇嫌烦,叫护卫藏匿好,准备在府邸附近找间客栈先住下。

    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相貌平平无奇,衣着又寡淡质朴,极不惹眼,像个进京赶考的文弱书生。

    进去时正值饭点,三三两两的文人小酌着聊天。

    “真没想到,朝廷这一翻旧账,十二年前的新科状元谢亭”

    云歇听到这个名字,身形猛地一僵。

    “朝廷下了多少封文书叫谢亭上任,结果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竟凭空消失了这在当年简直是骇人听闻”那人压低声音,义愤填膺,“可如今朝廷这么一查,竟是云相所为,难怪”

    “我当时也有所耳闻,谢亭狂妄倨傲,不愿为奸佞卖命,这才惹恼了云相,招致祸患,身消神陨”

    云歇嗤笑了下,这要是换他当年的脾气,保不准要同他们吵上一吵,他现在倒是越发懒,得过且过。

    他可没杀谢亭,谢亭也没死。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也被萧让翻了出来,云歇暗暗头疼。

    第二日,云歇一大早就听底下在兴奋议论。

    “昨晚傍晚据说有人看见了凤凰还有人捡到了凤凰翎这会儿已经呈送皇宫了吉兆啊”

    云歇没太在意,毕竟他信唯物主义。

    结果第三日,底下又在兴奋议论。

    “城北周家,竟然凭空挖出那么大一棵灵芝祥瑞啊”

    云歇隐隐品出点味儿来了。

    第四日,凛寒之地,仙鹤齐飞。

    第五日,冰河乍破,锦鲤横游。

    第六日,第七日

    吉兆纷出,帝京百姓沸腾了,齐齐昧着良心朝皇宫方向拜服,赞穷兵黩武、高压治国的萧让是千古难觅的圣君,文功武治,业载千秋。

    云歇其时正趴在客栈二楼窗前,嘴角微微抽搐,感叹权力能指鹿为马的好处。

    第二日天未亮,云歇被一台小轿请回了宫。

    灯火通明的寝宫,萧让一身华贵锦服,面庞如玉,风流又俊美,他两指攥着跟凤凰翎把玩,带着点儿讨赏邀功的意味,笑望云歇“有什么要问的么”

    云歇问“那个凤凰”

    “风筝。”

    “”云歇又问,“那个灵芝、鹤和鱼”

    “我叫人放的。”

    云歇早已猜到,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那那个冀州一带的紫气东来”

    萧让笑了“我派了护卫连夜出宫,早上城门一开,便佯装赶了一夜路,快马加鞭大汗淋漓进来,高喊冀州”

    云歇呆了“所以压根没人看到”

    萧让丢了凤凰翎,无辜摊手“不然呢三人成虎罢了。”

    萧让叹气,从案前走下来,一边服侍云歇更衣一边垂眸道“迷信是害人,但它好用,我可耐着性子铺垫了七日,让儿真想相父。”

    他毫不避讳地诉说思念,羊脂白玉般的腰带被他握着,云歇头皮一阵发麻,指尖战栗。

    这个神经病。

    “待会儿还请相父配合演一出戏。”萧让替云歇换了衣裳。

    萧让感慕上苍仁德垂爱,第八日在皇宫中祭天。

    荒废已久的祭坛下,群臣侍立两侧,用眼神飞速交流着。

    “这几日真是活见鬼”

    “陛下不是最不信这些的么”

    “信总比不信好这才震慑得住臣民”

    “那待会儿”

    “跪啊往死里夸”

    群臣们达成一致意见。

    萧让上完香,望着雾气氤氲的祭坛中央,微不可见地挑了下嘴角,开始念一早写好的祝文。

    群臣面面相觑,陛下的语气着实敷衍,这还能再不走心一点么

    有离圆台远的,狐疑道“这祝文我怎么记得和一年前那篇一模一样”

    “快别说了”

    萧让念完,倏然停顿,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朕如今得此天赐,实不该再生妄念,只是”

    “只是那一事,实难忘怀,还请上天垂怜。”

    这变故令群臣呆了,陛下有什么可求的

    萧让轻叹“相父于朕有恩,教朕读书识字为人处事,朕本欲日后报之,却未承想他他竟呕心沥血、英年早逝。”

    祭坛底下是齐刷刷的玉笏砸地声,众朝臣呆若木鸡。

    陛下提了云相七月以来第一次提云相,却是这种场合

    之前沾沾自喜以为站对了队的李御史登时脸色煞白,浑身抖如筛糠。

    对于朝野上排挤诬陷奸党的行为,陛下从未正面表过态,他们权当是默许才敲锣打鼓、如火如荼的进行,可如今陛下却说

    说云相于他有恩,他惦念着他,思日后报答

    一时之间,吓得魂飞魄散的不在少数。

    云党之人听闻云相之名,瞬间眼眶发红,紧紧攥住双手,丝丝咬着牙关,恨不得生啖萧让之肉。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云相就是他杀的

    萧让何其道貌岸然,云相死了他都不愿放过他,还要让他们憋屈地感恩戴德,让世人夸他宽厚仁爱。

    祭坛下各人心思搅动,祭坛上萧让继续道“朕只盼能与相父梦中相聚,以慰思念,若得上天垂怜,还望告知相父转世,朕自当思以报答,若是得以得以”

    “相父”萧让话音未落,倏然惊喜地喊了声,像个天真稚气的明艳少年。

    这一声却喊得群臣头皮一寸寸炸开,有人忍不住悄悄抬眸望去,登时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周司徒”

    “王侍郎”

    众人有所感召般,纷纷朝仙气飘飘的祭坛上望去,霞光千万,远方似乎有茫茫仙音传来,旭日初升,雾气悄然退散,祭坛中央现出一片洁白如云的衣袂来。

    那人长身玉立,衣袂翩跹,楚腰纤细,身姿绰约风流,洞天雪月般绝丽的容颜由隐约到清晰,带着神圣不可侵犯,庄肃又邈远,像是下凡的绝世仙君。

    “云云云云”李御史目眦欲裂,指着台上,“云”了半天,似乎看见云相冲他微微一笑,终于扛不住了,两眼一翻,身体一挺,倒了下去。

    此等神迹,“扑通”、“扑通”的晕倒声却不绝于耳。

    祭坛底下突然成了乱葬岗,群臣东倒西歪,排了个整齐,太监纷纷上来,哼哧哼哧地把人一个个抬下去。

    台上云歇暗嗤一声,朝那几个呆成雕塑的云党眨巴了下眼睛,还未来得及高兴,萧让却扑了上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云歇的脑袋被按在萧让肩膀上,瞳孔倏然放大,浑身僵硬如铁。

    大庭广众下,萧让他他竟然抱了自己。

    萧让眼里划过得逞,又娴熟地变回那个沉静自矜又腼腆乖巧的自己,笑得极甜蜜,带着浓浓的思念,哑声道“相父,你你回来了,让儿好想你”

    云歇抵着萧让胸膛的手刚要推他,却被反握住,他只听萧让低低提醒“相父莫要忘了,都是戏。”

    云歇瞬间不动了,只觉喉咙发干。

    萧让笑意渐深,修长白皙的指穿过云歇乌黑如墨的柔软长发,一遍又一遍,在底下硕果仅存的人的眼里,那叫一个师徒情深、君臣恩重,只有云歇背后侍立着的承禄才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禄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老脸一阵发烫发臊。

    陛下另一只手搭在云相纤细的腰上,正一点点往下,揉触。

    云歇单薄的脊背逐渐绷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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