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医馆(一)

作品:《与你三生(清穿)

    一夜细雨,待到天明时云开雾散,天蓝的如洗,干净透明阳光毫不吝啬的洒进房间,混合着微带湿润的空气,淡淡的泥土馨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清爽

    “格格”懒洋洋的眯着眼,墨迹的小脸恍恍惚惚中清晰起来,“格格该起身了”

    我哼哼一声算是表示我听到了,舍不得被褥中的温暖,扯着被子想再懒一会。墨迹推推我,俯着低声道,“格格你快起来吧爷都在前院儿召了不少粮道盐道的官儿了呢格格”

    “哎呀,知道了什么时辰了”墨迹三催两不催,我有些烦躁的掀起被子坐起,拨拉几下头发但眼皮还是沉重的厉害我打着哈欠心下奇怪着,赶路的那段时间一天顶多睡七八个时辰,精神也很好,怎么见到他心里安宁了,就懒了这么多

    墨迹边递给我衣服边嗔笑着,“都快午时了格格你够能睡的”

    “啊都这个时辰了墨迹你怎么不叫我啊”手才穿过一个衣袖,一听此时已是日头正中,脸一下红了,“快快帮忙呀”

    “格格我怎么没叫你啊你就跟刚才一样哼哼唧唧的,抱着被子不撒手”墨迹一脸委屈的过来帮我扣扣子,小嘴噘的能挂个油瓶,“别说我,爷还过来了一趟呢怎么叫都不动爷实在是没办法了瞧你睡的实,就说让你多睡会”

    “好啦好啦我冤枉你了成不”瘪瘪嘴一弹墨迹的脑门,笑着催促道,“赶紧帮我把头发一梳他人呢”我从衣服中甩出头发,说着就站起找梳妆台,结果,这屋子应该是胤禛的卧室哪里来的梳妆台

    墨迹探手从衣带中掏出个篦子,在我诧异的眼光中很轻柔的将我的头发梳通手脚麻利的挽了个发髻,简单的簪上玉簪略作整理,左右看看笑道,“好啦。嗯爷应该在前面呢吧刚爷来说,格格你要是起了,就到前面找他”

    “哦。”我点头,扯平衣角抬头看着墨迹问道,“对了。爷没为难你们吧有没有受什么罚我是说,没把你们关起来吧”

    墨迹摇摇头,“没有。”看我满眼的怀疑,她一跺脚笑道,“哎呀格格真的没有爷那会儿是很生气,但是也没为难我呀你放心吧,要是真受了罚这会能这样站你眼前快过去啦好像爷找你有什么事儿呢”

    耸耸肩,能有什么事儿夜里突如其来掌心的青紫,恰如过眼云烟,浓烈的紫色在瞬间涌起更在瞬间消失胤禛惊讶的捧着我的手,足足盯着近两个时辰也再不见紫气我安慰他说,可能是有点冷。可他一脸凝重根本就不相信折腾到东方发白,我坚持不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手一直被他宽厚温暖的大手攥着

    丁香花开,零零落落,却又香气扑鼻。缤纷落英飘落至水池中,与绿色池水相应成章,美轮美奂串楼复廊逶迤曲折,延伸不断。典雅的一排漏窗,透过漏窗是一大片竹林,竹林茂密、幽深,呈现生机勃勃的春天景象。拐出复廊,眼前出现一座通过嶙峋的山石、磅礴连绵的贴壁假山,把建筑群置于山麓池边,并因地势高低而点缀厅楼、山亭,错落有致,蜿蜒盘旋。假山边盛开着牡丹芍药,与复廊的竹林相辅相成别具一番趣味。

    我边走边看,暗暗咂舌小小一座驿馆也装饰的婉约俏丽,处处彰显着人工雕琢后的美整个驿馆环池而建,却布满各式游廊复廊,足足饶了一大圈,方到前院的正屋上书涵海厅三字。

    高福儿并着两名蓝衣长袍的长随立在门边候着,一眼瞧见我赶忙躬子,低低的说道,“玉主子爷还在见扬州粮道,请玉主子随奴才移步偏厅等候。”

    我点头,跟着高福儿拐过墙角,进入一间垂花四面厅。四下看看,很是简单的摆设,就几张椅子,刚刚落座忽的听到胤禛的声音。我起了好奇心,寻到声音的源头,拉开门缝一瞧,竟然是和涵海厅相通的

    胤禛未着朝服,随意的一件海青府绸袍子腰间系着墨黑扭丝带,脸色冷凝的坐于主位,手边的桌上摆放着各式点心。客椅上右首端坐一人,这人补服褂子,收拾的齐齐整整,规矩甚至是忸怩的低垂着头

    “寇明,爷问你,爷要的粮食三天内可发的出”胤禛如鹰般犀利的眼眸扫视左边雪雁补服蓝顶子的官员,手指无意识的敲击桌面。

    那人像是拿捏着刚坐下,欠着身站起回道,“回四爷的话,卑职也正在为这事儿发愁呢粮食有的是现成的,全是现筹,街市上一斗粮三钱,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安徽、海关这边的银子都未过来,这饥荒不好打求着四爷多催催海关还有”话儿说了一半,寇明瞄着胤禛的脸色,身子欠的更低些,好看的:。

    “海关那边爷已经催几次,那边问题不大,不过是借银,早早晚晚终归还是由户部出银子。”胤禛皱着眉,拈过一块糕点在手里,却不吃,纤长的两指慢慢的把玩着,“安徽河工漕运要用多少民工,花多少银子再从安徽挤怕是挤不出什么”

    “是爷明见但现在确实没有银子,一下子凑不出十万石粮要不,四爷您将库底的存粮全部运走,大约能有五六万石吧。余下的卑职等海关的银子运来”

    胤禛抬手止住,站起身淡淡的瞥寇明一眼,橐橐踱了两步,眼睛瞟向我偷看的地方,唇角了然的一翘。倏地背过身,沉声道,“扬州也有数万饥民,你运走余粮岂不更难非得买粮不可”

    “这”寇明一时欠着身,不知该怎么回话,“是否当让扬州府出些银子”

    胤禛转着拇指上的扳指,半晌没说话。

    寇明苦笑一阵,自己摇摇头道,“也就是说说而已。谁家每个各自的营生前月扬州府师爷还拿着府台的印子问卑职借说已经周转不开卑职一打听,压根儿不是那么回事,他是给”寇明脸上一红,自觉话说得过了头,低头装作抿茶掩了过去。

    “怎么打算让爷猜你的话谜”胤禛倏忽冷冷一笑,蹑着步子越走脸色越冷,“你不必说了爷都明白你的难处但寇明你别忘了,你是拿的是国奉吃的是国饷的朝廷命官你别事事指着安徽,各地儿有各地儿的事儿,银子非得扬州出不可”

    “是是是”寇明揩着脑门上的汗,连声的应着,“卑职谢四爷体谅卑职感激不尽”

    胤禛踱回原位坐下,眉头扭在一起,声调冰冷冷道,“罢了你尽心办差爷自然关照着你。你回去知会扬州府,就说四爷说的,扬州地界儿不允许再饿死一人要舍饭,开粥场。你听仔细饭,一日两舍,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凉饭团子要手拿着能吃。爷这些日子就在扬州,他若是办不来爷先用钦差身份生剐了他记着,民为国本,防民之变甚于防川下去吧”

    寇明喏喏连声,胤禛说上一句,他答上一句是。待胤禛说完,他已是满脸大汗,如遇大赦般的却步退去。

    “四哥”寇明退到一半儿,十三阿哥哐一声推门进来,瞧着寇明酱紫的脸,高声道,“哟这又是怎么了老寇啊你又惹着四哥生气了”

    “是是。卑职办差不力卑职办差不力”寇明边退边欠着身,在十三阿哥惊异的眼神中退去。

    十三阿哥一甩辫子,大分着腿在胤禛身侧坐下,甩开扇子可劲儿的扇着,边扇边抱怨着,“四哥你说说这才四月天儿,就热的这么邪门哎要是有冰镇西瓜就好喽”

    胤禛回了脸色,淡漠的瞟了眼弟弟,挥挥手道,“就让你办那么些事儿就叫苦玉儿出来吧”

    听到他叫我,忙拉开门蹦跳着到他身边,“被你发现啦什么时候知道我来了的”不喜欢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故意说些俏皮话儿逗他开心

    “嗯你一进偏厅我就知道。”胤禛环着我的腰,拉过我的手翻开细细的看了一阵儿,“真是个懒丫头睡到这个时辰饿了么高福儿,吩咐厨房,把菜端上来”

    “啧啧”十三阿哥咂吧着嘴摇头,一副吃不找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要我说啊,以后四哥要是心情不好就得玉嫂子你来哄你瞧瞧,你这一出现四哥立马喜笑颜开”

    胤禛不置可否的一笑,正要开口,十三阿哥先问道,“老寇过来还是粮食的问题海关还是压着银子不放”

    “不是。”胤禛抬眼瞄了下我,面色一沉,“我没有料到阿哥们的倾轧牵扯到众多江南官员,。这个寇明是个明白人,不愿卷进来扬州府啊,富得流油的地方,还要问粮道借银子周转不开全是胡扯淡想着怎么给上面呈上冰敬炭敬,巴结上司,阿哥好爬的再高些整天想着这阿哥那阿哥,哼违了我的令,照样让他身家性命难保”

    我还是头一次听胤禛说粗口,可没一点想笑的意思,完全能体会到他此时的心情拉起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万岁爷曾说过,江南表面而看起来歌舞升平一片祥和,但底下却是暗潮涌动,就得老四去最合适”

    十三阿哥快速的看我一眼,抿抿嘴问道,“皇阿玛说的是。我琢磨着,八哥九哥在京里恨咱弟兄俩牙痒痒吧对了,昨儿银子总数出来了,我给你放到书桌上了,你看了么”

    “嗯。跟挤脓包似的不到二十万两银子够干个什么”胤禛松开我的手,转脸隔着窗纱看着窗外,“老十三,就河工那一块儿,最少还差八十万两我先见了安徽藩台何亦非,跟我回了一堆空话。说什么,河工单凭一省之力断难修复四爷您管着户部,从户部拔根汗毛都能调来七八十万”

    “四哥你怎么说”十三阿哥来了兴致,挪挪身子靠过来。

    胤禛咬着牙嗤笑,“我让他死了那条心今年收了通省火耗银子,想从盐商哪儿再把火耗扣回来最后吃亏的还不是朝廷我看昨儿我出个面还是有效果,先把扬州这边的事儿解决,不行我再去趟安徽会会那帮盐狗子”

    “嗯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托着下巴回忆,以前看过雍正怎么处理盐商,过于专注的想没用留意到胤禛和十三阿哥极快的交换了个眼神,“从衙门里出牌子,堵截漕运。走旱路要路钱,走水路要桥钱反正收多少你们定,收够就成了再不济随便定个罪名,拐着弯儿让他拿银子赎人。干嘛这眼神看我”

    “呵呵”十三阿哥干笑一声,抬抬手指指我,“合适么不怕捅到皇阿玛哪去了”

    “不会啊”我摊摊手,“你想,要是再决次口,路不就断了桥也没了,他们拿什么去运盐自个没事吃盐啊咸的慌”

    胤禛交握着手,视线飞快的在我脸上一扫落在地板上铺的地毯,“玉儿说的有道理。可以试试说到底,漕运不是我胤禛一人或皇阿玛的事,是得让他们知道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

    “行”十三阿哥站起身,迈开步子往饭桌边走,“四哥你有什么吩咐就交代,不过,我跑了一上午,能用膳了吧”

    “呵”胤禛展颜一笑,也立起一手勾住我的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说起来,你跑了一上午,结果是什么”

    十三阿哥眼睛一直盯着来来往往上菜的长随,先给自己斟了杯酒小口啜着,“结果就是没结果”

    “什么意思”胤禛蹙紧眉头,面上挂满不悦。

    “嗨那老头,死犟哟就差我把他抬来了人家死咬着,没上门诊病的惯例不管你是谁还说就是当今万岁他也这么着真枉我好话说了一箩筐”十三阿哥一盅灌下,边倒第二杯边说,“而且,老头说了,申时一过,恕不坐诊”

    胤禛转怒为笑,拉着我落座,“倒是个有性格的老头儿不过,指不定是真有本事”

    “我说”眼珠在他和十三阿哥间转来转去,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你们说话可不可以不打哑谜说的是什么和什么啊”

    “这是什么地方”城南繁华街市上杵立着一间破烂到摇摇欲坠的土坯房,成鲜明对比的是邻家店铺的豪华和排在门口超长的人龙胤禛将我从马车上抱下,脚刚着地,就惊得合不拢嘴用壮观诡异形容绝对是不为过的

    胤禛扬眼看过去,蜿蜒近百米的队伍真是蔚为壮观,从衣着打扮来看八成是平民,好看的:“走吧”胤禛环着我的肩将我轻轻一掼,扭头对十三阿哥说道,“你也一齐去吧。说起来你不是熟面孔”

    十三阿哥呵呵一笑,迈开长腿先分开众人挤了进去。

    浓重的中药味直呛鼻,光线不是很充足,还有很重的发霉味道胤禛不由掩住口鼻,浓眉不住的纠结在一起。十三阿哥哂笑道,“四哥,就这地儿,弟弟我可是耗了一上午”

    “没人请你耗一上午”突兀间,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极重的恼怒传出,“不是说了吗老朽不为达官显贵诊病您几位,请回吧”

    “哎哎老头儿别给脸不要脸啊”十三阿哥痞劲儿一下上来,一步过去从阴影中揪出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小衣衫褴褛的老头儿来“早起爷忍着,你也别把爷当好欺负的惹急了爷,小心爷拆了你这破庙”

    “老十三够了”胤禛一甩袖子,冷气四溢,十三阿哥不由怯了下来,讪讪的丢开老头儿的衣领胤禛一步上前,深深做了个揖道,“老先生,我替弟弟给您道个不是了。我知道您有您的规矩,但内子实乃让我放心不下,还望您行个方便”

    十三阿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冲过去拽住胤禛的胳膊,几乎用吼道,“四哥你疯了这老头算什么你是金枝玉叶费得着你给他行礼他真有外人说的那份儿能耐还两说呢不行咱回京找家里的大夫看不比这老东西强”

    “就是就是”老头儿阴沉沉的笑着,拍着巴掌看似疯疯癫癫的说道,“老朽当不起您的礼你赶紧的哪来的回哪去”

    “老十三”胤禛拉下十三阿哥,深吸一口气道,“回京还得几个月你不懂老孙今年年初给我说过,我当时没太当回事看来他所言不虚啊”胤禛再施一礼道,“老先生,万望您施以岐黄药术”

    老头儿蹒跚着踱到胤禛身边上下打量一番,鼻孔中哼了一声,“成啊后面排队去过了未时老朽就回屋睡觉了”

    “你这个老东西来呀”十三阿哥气的面孔扭曲,大吼一声,齐布琛带着七八人拨开屋外好奇又惊恐的人群冲了进来。十三阿哥阴测测的笑道,“好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老东西爷早上就给你说了的,别等我四哥来了还不是抬举来呀,把这老不死的给爷捆回去”

    胤禛脸色也是忽阴忽晴,我明白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遇匆忙跑到胤禛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求道,“好了胤禛我没事的咱回去吧啊”

    没想到,那老头儿一眼看到我,顿时变得健步如飞,一眨眼的功夫蹿到我眼前

    “丫头这冷脸男人说的是你”苍老但又有些尖锐的声音实在的不好听,我缩在胤禛身后,抬头看了眼胤禛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老头直起身,对着门外的人群喊了声,“好了今儿就到这儿了都回吧都回吧明儿再来”说完,干枯似爪的手一把钳住我的手腕将我硬生生的从胤禛身后拽出,“过来来这边坐下”

    胤禛抬手止住欲保护我的齐布琛,给十三阿哥使了个眼色两人背着手跟着进来。

    我苦着脸打量或许被称为诊室的地方,临窗盘着个大炕,炕上脏乱不堪,被褥什么的像是花卷般的胡乱揉在一起,黑漆漆油腻腻的堆着老头儿连鞋都不脱直接跃上炕盘腿坐下,拍拍炕桌要我坐下把手担在不知糊满什么东西的桌上我求救似的望向胤禛,他点了下头,无法只好依着老头儿,乖乖将手担上。

    粗糙如砂纸般的手指按在我手腕处,屏息倾听着半晌,他扳开我的掌心,上下左右足足端详了有五分钟,在胤禛开始释放冷气时才放下。又问了些我每个月月事方面的事,折腾了我个大红脸,结结巴巴的一一回答最后,在得知我前年受过伤后,竟要查看我的伤口,没等我说话,胤禛一个箭步过来抱住我,双目满是怒火

    “别生气嘛,其他书友正在看:”老头儿嘻嘻一笑,措措鼻子,与他疯疯癫癫的行为相反的是他那双散发精明光芒的眼睛,突然,老头儿正色观察我和胤禛,很长时间,他咧嘴笑笑,指着胤禛道,“丫头先出去我和你得说些事瞧你的脸色,休息的时间估计少得可怜”

    “去吧。”胤禛闻言一怔眯了眯眼,面孔上写满冷峻,见我征求着看他,嘴角翘起,“齐布琛,带玉儿出去。达楞在外面么好生的护着”

    待我噘着嘴不大乐意的出去,老头儿瞟了眼在门口堵着不动弹的十三阿哥,一改刚才的怪异,严肃的问道,“怎么你也想听”

    十三阿哥一翻白眼,什么话都没说

    “他是我至亲的弟弟,无碍的。”胤禛和十三阿哥交换个眼神,只觉自己的心被攫起老高,面上竭力平静的问道,“你有什么是不能让她听的拿我做幌子她到底怎么样”

    老头儿笑的别有深意,面皮上的沟壑在光的阴影里显得阴气森森

    沉重如石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撞击着胤禛的耳膜

    “以她现在的身体,撑到今日方表现出来已是很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解释玉儿滴问题

    各位

    新年快乐哟每天都会快快乐乐的

    新年期间某晓还是会保证更新滴

    再次感谢每一位亲,与你三生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各位的支持,我早就打退堂鼓了

    万分感谢鞠躬

    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继续支持偶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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