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9章 极是艰难

作品:《长门好细腰

    仆女们正在收拾,外院有人来传,说大郎君来了,还带了客人。

    在信州,温行溯身边除了申屠炯、杨圻等兄弟,便只有北雍军破信州时,他从大牢里捞出来的那些人。

    莫非是冯家人来了

    冯蕴想着,便叫小满来,“替我补妆。”

    她寻思不能在冯家人面前落了下乘,肯定要精精神神地见人。

    裴獗听了,捞起辟雍剑便出门。

    冯蕴看得诧异,“将军做什么去”

    裴獗“练剑。”

    冯蕴轻唔一声,没有管他,这人精力旺盛,去发泄发泄也是好的,免得晚上又来缠她。

    一行人出现在春酲院,温行溯骑马,身边跟着辆马车,随从七八个,浩浩荡荡驶入院子。

    马车帘子一撩,仆女相扶,佳人盈笑。

    不是濮阳漪又是谁

    “阿蕴。”濮阳漪跟冯蕴熟悉起来,看到她在门口,瞟一眼温行溯就冲上来抱她。

    “我来看看你。”

    她有什么可看的

    冯蕴瞥她一眼,没有拆穿她的小心思,笑嗔。

    “早知是平原县君,就不打扮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相携往里走,温行溯默不作声地跟上,一同入得花厅。

    仆女奉茶上来,三人围坐慢饮。

    濮阳漪打量一眼周围。

    “这宅子收拾得很是舒适,阿蕴你很有眼光”

    冯蕴笑道“我没有收拾,全是大兄以前布置的。”

    濮阳漪看着静坐的温行溯,心下微热。

    沉稳端方,儒雅风华,这温将军不仅长在她的审美上,宅子陈设也合她心意。

    可就是距离感太强。

    他会保持温和,但不给热量

    这样一個男人,她有些唏嘘。

    好郎君难找啊。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温行溯没有吱声。

    冯蕴将他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大兄今日见到陈夫人了可是她说你什么了”

    今日陈夫人也在鸣泉,冯蕴看到她把温行溯叫走,看这脸色,母子俩又闹不愉快了

    温行溯抬起头来,双眼温柔。

    “让我娶妻。”

    他笑容浅淡而疏离,看不出是喜是怒。

    是人都要成婚的,温行溯这岁数也该成家了。

    其实冯蕴也是这么想的。

    但陈夫人的性子,断断不会依着温行溯的喜好来,挑媳妇肯定要挑世家女,对她和家族有利的

    想想自己,再看大兄,冯蕴真是觉得濮阳漪是大兄的良配了。

    她慢慢倾身,替温行溯斟满热茶。

    “大兄是怎么想的”

    温行溯垂下双眸。

    “随缘。”

    濮阳漪没有看他,在温行溯回答前,一颗心怦怦乱跳,一直屏着呼吸,在他回答后,暗暗吐口浊气,觉得自己又行了她不就是温行溯的缘分吗

    “温将军,我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温行溯唇角微抿,“县君请讲。”

    濮阳漪道“温将军或许觉得男子以家国为重,情爱都是小事,但我是过来人,最是明白”

    又暗自咬了咬牙,直视着温行溯说。

    “夫妻无情恨更长,毁一生。”

    温行溯面色微变,眼神里浅浅掠过的忧郁,被濮阳漪迅速地捕捉到,又迅速的消失,然后露出一个微笑,朝她礼貌地拱手。

    “温某多谢平原县君提醒,已牢记于心。”

    濮阳漪扯了扯嘴角,尴尬的一笑,说不下去了。

    温行溯又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去,眼里的情绪隐藏得很好,说“告辞”的时候,还朝濮阳漪温和的笑了笑。

    只是

    当他转身的时候,濮阳漪看到那双眼一片冰冷,比方才看着更为遥远

    她走不入他的心。

    这让她变得有些沮丧。

    冯蕴却在温行溯走后,直接相问。

    “县君对我大兄,仍有兴趣”

    濮阳漪眼白乍现,“可是他对我没有兴趣。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了,我想扭也扭不动啊”

    冯蕴侧目,看那个逐渐消失在庭院里的影子,默默叹口气。

    “那你过来,不会真是只是想要看看我吧”

    濮阳漪眯起眼睛,懒洋洋地笑“想看的人,也不跟我看啦。那只能看你喽。”

    冯蕴微微抿唇一笑,低头饮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随口问

    “出行信州,我可记得你是带着任务来的。怎么,今日李太后没有让你相陪”

    “她啊”濮阳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气添了些笑意,“吃坏了东西,这两日身子很是不适,不愿意让人陪着,我便得了个舒服自在,不用成天跟着她,看那张清水脸,好似欠了她钱似的”

    跟冯蕴熟了,濮阳漪很敢说。

    冯蕴笑了一下,“太后殿下哪里不适”

    濮阳漪摇头,“谁知道呢常看她作呕,脸色难看得很,不过倒是可以问问我大叔公,他给太后把脉的。”

    她的大叔公是太医令濮阳礼。

    坐了约莫盏茶的工夫,濮阳漪便带人离去了。

    冯蕴回房,屋子里除了大满和小满,没有旁人,鳌崽在炉火边趴着打盹,一身皮毛洗得干干净净,最近伙食改善,它好似长了膘,健壮了,更显油光发亮。

    “崽”

    冯蕴靠上去,细想一下方才的小插曲,抚着鳌崽的毛,一边看书,一边思考。

    裴獗在院子里练功。

    透过一扇镂刻精湛的花窗,可见他挺拔的身影在夜色里朦胧隐约,辟雍剑在他手上仿佛活过来一般。一招招,一式式,如蛟龙出水,矫健而凛冽,人剑合一,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他好似不知疲累。

    一遍,又一遍。

    是有多少精力发泄不完

    裴獗进来的时候,冯蕴已洗好坐在妆镜前,青丝微垂,寝衣半褪,她歪着头,侧着脸,在对镜检查脖子上的痕迹,整个人柔软得不可思议。

    “怎么还不睡”他问。

    冯蕴没有回头“身子不舒服。”

    裴獗身子微微一僵,慢慢走近,看镜子里的她。

    “怎么了”

    冯蕴飞起一眼,“你说呢”

    裴獗垂眸,视线落在她颈下的红痕上,眼眶微微一热,一把将人揽在身前,探了探额头,不见发烫,这才低下头看她眼睛。

    “哪里不适可要让濮阳九来看看”

    “不用”冯蕴踌躇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就是有些心慌气短,别的没有什么。那阵子吃姚大夫的药,觉着还不错,离开安渡,许久没找姚大夫了,恐是犯了心病”

    花溪长门院的邻居,姚儒大夫,此人裴獗知道。

    他没有多说什么,掉头出去。

    再回来时,告诉他,“我吩咐人去安渡,临夜将姚大夫接过来。”

    冯蕴呀一声,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霸道”

    裴獗深深看她一眼,黑眸深沉,带着明显的审视,却没有多问半个字,拿上换洗的衣裳便去了净房,也不唤钱三牛去侍候,自己洗一洗出来,冯蕴仍在妆镜前,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走过去,“睡吧。”

    冯蕴看他沉着脸,身上也绷得厉害,朱唇一挽。

    “将军,我有一事相问”

    裴獗平静地道“你想去便去,不用我同意。”

    冯蕴愕然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将军以为我想说明日的宴请”

    裴獗侧头看着她,没有说话,脸上却写着“难道不是”

    这表情,看得冯蕴微微掀唇,“我是想去,但肯定不是为了见萧呈”

    又将双手环在他的腰上,仰头而视,“这不是怕你被李太后强留吗”

    裴獗看她装模作样,突然弯腰将人拉起,端起她的下巴,便用力吻下来。

    冯蕴话还没有说完,有些不情愿,轻轻捶打他。

    门没有闩上。

    大满和小满随时可能进来

    男人却有些浑然忘我,一直吻到她喘不过气来,这才将人打横抱起,放在软榻上,激烈纠缠。

    起初,她还有些理智,很快就软了身子,十指胡乱地穿过他的头发,不受控的轻颤

    “要你。”

    她不说要我,而是说要你,那种占有性的,带点恣意的情绪,让裴獗双眼浅浅眯了起来。

    “不是不舒服”

    “有解药就好了。”她将头贴在他的脖子上,没什么力气的摩挲,见他不动,又生气的咬了一下。

    很娇气,咬人也不痛,裴獗却让她撩得受不了,安抚地亲了亲她,“等着。”

    这回他倒是很自觉,无须她催促便合上门找来了布条,也不怎么折腾她,便将早已偾张发狂的野兽放出丛林,山间戏水,密涧纠缠。

    可是,准备不充分的苦果很快便来了。

    这次很是艰难,冯蕴浑身绷得直抖,眉头紧蹙着,不停打他。

    “快好了,就快好了。”裴獗低头安抚般吻她,额头浮汗,好片刻才狠下心,在她小兽般低低的骂声里,一鼓作气

    冯蕴娇浅地叫了一声,双手无力地垂下,不再抓扯他了,身上却烫得跟什么似的。

    “我好似真的发烧了。”

    “嗯”他双眼赤红,确实让她烫得不行。

    今夜的女郎格外情动,那温度好似要将他融化其间,紧咬不放,他不自觉地抖了两下才克制住,一直到她仰着脖颈再次失神地尖叫,打他,骂他裴狗,这才压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又欲又狠地疯狂给她。

    “腰腰”

    冯蕴含糊地应着,听到他喘,抖得不成样子。

    “裴獗你要死了,这么”

    她的嗔骂让他堵在口腔,只剩哑哑的呜咽。

    灯火昏黄,视线渐渐模糊。

    在那潮水般的冲击里,冯蕴脑海里意识全无,只看到那一柄放在榻边的辟雍剑,冰冷的银光里,似有无穷的力量,插在心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