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6

作品:《折剑

    人谈论罗浮山弟子实力,良云生提出冰鉴集会由天宫院主持,自己不愿去。

    “往届冰鉴集会我便没有参加,也不差今年这一届。”

    他怕叶长岐多想,只说自己后续会同其余剑修去天门问道。到时候九州剑道大能云集,天宫院怎么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抢人,除非他们不要脸。

    这时三人终于想起抱剑坐在角落休息的路和风。叶长岐倒不是有意冷落他,他知自己欠了对方一次邀约,只跪坐在他一侧,正要开口。

    许无涯却笑眯眯地说“气什么,大师兄如今归来,你什么时候不能找他切磋不就是先你一步接下大师兄的邀约吗至于一直生气。”

    路和风只觉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裂,一手握着流光剑鞘,将剑鞘重重地立在地上,铛的一声响,他抬起眸,凶狠地警告对方“许无涯,今晚别睡太死。”

    众人休养一日,第三日出发荆州。

    出发前一晚,良云生给叶长岐送去了新的衣物与储物法器,他前脚刚离开瞻九重,路和风后脚便踏入室内,带伤的手里拎着一把崭新的乌黑剑鞘。

    良云生只数落他“师弟,以后下手别太重,至少别光往无涯脸上招呼。”

    翌日,罗浮山山脚处,叶长岐与良云生早早候在那闲谈,他们身边拴着三匹高大的骏马。

    梁州与荆州相隔万里,行路需月余。

    以防叶长岐刚重生灵力不稳,他们没有选择御剑而行,而是先骑马出梁州,之后再选择其他交通。

    叶长岐高冠束发,一身官黄作底、白纹镶边的锦缎长袍,锦袍内搭领口极高,直接遮住了那道横贯脖颈的疤痕。右腰坠有一枚药囊,是枚储物法器。左侧则悬挂着入鞘的将倾。

    “大师兄云生师兄”

    两人看向走下来的路和风与许无涯。

    路和风换了一身黑蓝的干练衣袍,足蹬锦靴,手持流光剑。许无涯脸上的伤已经被成堆的丹药治好,此时一身天青色的流云广袖,萧疏清举,丰采高雅。

    良云生不由得打趣他“原来是无涯师弟,师兄一时眼迷,还以为是某位风行九部上的音修大能。”

    许无涯对此调侃习以为常,拱手笑道“师兄猜得不错,无涯正是一介音修。”

    叶长岐与良云生失笑。

    路和风嘴角噙笑,心情倒也不错“你最好是。等到冰鉴集会,我买样乐器予你,若是弹不出来,便将你按在集会上揍。”

    “你非要拆我台”

    路和风牵着自己的那匹马,纵身一跃,跨上马背,居高俯视许无涯,只是眉宇间冷冽尽散,闻言一掀嘴角“自然。”

    他又抱拳同良云生作别“云生师兄,天门问道再会。”

    良云生温和地点点头。许无涯被怼得一哽,朝着良云生拱手作别,随后骑上骏马,不再同他答话。

    叶长岐作为剑灵重生以来,师兄弟相处和睦,又见门内剑修大能实力雄厚,新任子弟如雨后春笋,宗门可谓蒸蒸日上。虽然缺失了部分记忆有些遗憾,却不至于叫他忧愁善感。

    总之而言,称心快意,欣然知足。

    叶长岐想同旧时那般抚摸良云生的发顶,却碍于对方的鬓发齐整,怕揉乱了那如云的长发,只收了手,温柔地说“云生师弟,我走了。你一人留在宗内,别太操劳。”

    良云生指尖微动,握住他的手腕,最后还是克制住未放在自己发顶,只端详他“大师兄,一路珍重。”

    该道别的话早已说完,叶长岐翻身上马,跨坐在马上望向良云生背后的群山,目光停留在层云深处的罗浮山巅,他静静看了几息,收回视线。

    “云生师弟,早些回宗,”叶长岐牵着缰绳,笑着安慰他,“放心,师兄会给你带小玩意的,就像小时候。”

    这个习惯不知是何时养成的。

    也不知是谁开的头,宗内师兄弟总是在外出归宗后携带上各色小玩意,有精贵的名剑法器、典籍丹药,也有不知名的孩童玩具与美味的凡间吃食,林林总总、品样丰富,其余五个人或多或少都能得到自己欢喜的物件。

    叶长岐脖颈上的疤痕一疼。

    他思索着,原来是那个自己忘记的人开的头吗那位不知名的师父,也会送他这些无关紧要的礼物吗

    疤痕更疼了。叶长岐面不改色,双腿一夹马肚,引缰往前奔去。

    罗浮群山连绵,俯临梁州广袤的土地,路和风与许无涯正在前方笔直的大道上等他,叶长岐扬鞭策马,赶上去。

    “出发”

    身死之谜。无法痊愈的疤痕。缺失的记忆。以及那个人。前路茫茫,他却知晓自己终会找到答案。

    暮秋时节,梁州山水潇潇,花木荒落,万里明空,偶有黄鹄高飞。三人奔马在野,清爽的秋风拂面,十分惬意。

    这三人正是叶长岐等人。叶长岐同两位师弟一路走走停停,耗费十日出了梁州群山,终于抵达一处地势较平坦的原野,原野上有一条江河,江面宽阔,江水浩浩汤汤。

    天色渐晚,三人商量过后打算在原野上驻马休整。

    叶长岐选了一处平地生火,又牵马匹去江湾处饮水。路和风则在驻地附近走动,负责驱赶毒虫。他们虽然是剑修,不惧怕毒蛇猛兽,却不想自己休息的时候有外物打扰。

    许无涯则在袖里乾坤里寻了半天,最后翻出一卷金线,用沧海削了一段细长的树枝作钓竿。他将金线系在临时做的钓竿上,发现手中没有鱼饵,便负手走到路和风边上,笑着说“好师弟,借你流光用一用。”

    路和风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防备地盯着他,并没有交出剑,只问“做什么”

    许无涯说“师兄想钓鱼,没有地龙。”

    他居然想用流光去挖地龙。路和风只送他两字“快滚”

    许无涯最后又削了根木棍去翻地龙,路和风见他用沧海名剑削木棍,猜想那根鱼竿也是这么削出来,十分心疼沧海越龙庭,当即攥紧拳头走了。

    他怕自己再不走,又按捺不住暴打对方一顿。

    许无涯带着渔具走到叶长岐放马的江湾。叶长岐因跑马通身燥热,此刻脱了外袍,卷起自己内搭的领口,对着江面观察自己那道伤痕。

    这些日子里,叶长岐尝试过许多办法去恢复那道狰狞的伤痕,但无一成功。伤痕如同烙在他的灵魂上,无法抹除,无法忽视。

    叶长岐忍不住思索这道伤痕为何这么牢固,而当年的自己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自刎,以致于伤至入骨。

    “大师兄。”许无涯喊了他一声。

    叶长岐站起身,见他手里拿着的渔具,忍不住笑道“无涯师弟,江中鱼可不好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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