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作品:《国公夫人娇养手册

    阿秀这晚就睡在了前边, 被魏澜搂了一晚上。

    但阿秀觉得,今晚的魏澜很是奇怪,在后院时他只管花样百出的欺负她,到了他的地盘, 魏澜一直粗着嗓子训她, 不许她出声, 阿秀只好一边给他占便宜,一边自己捂着嘴, 倒好像做贼一样, 只是天底下哪有她这样窝囊的贼明明被人偷了东西, 还不能出声。

    魏澜是不想让寒生听见她的声音,她那边伺候的都是丫鬟, 男人不一样。

    阿秀是他的女人, 只能叫给他一个男人听。

    睡觉之前, 魏澜往手上倒了药膏,不甚怜惜地抹在了阿秀两边的膝盖周围。

    他刚刚看见了, 她腿上跪红了两块儿, 都是在祖母那边跪的。

    阿秀困怏怏的, 不知魏澜是在给她上药, 还以为魏澜又要折腾她,两边膝盖门板似的碾住他的手,闭着眼睛不依地哼哼“世子, 不要了, 明早还要砍柴”

    魏澜脸一板, 将人推一旁去了,各睡各的。

    阿秀这晚睡得特别香。

    其实每次魏澜欺负她后,阿秀睡得都会特别香,睡前全身懒散舒爽,睡醒精神奕奕。

    看到唤醒她的是海棠,阿秀有些恍惚,再看周围,的确是魏澜的房间。

    屋里点着灯,可见外面还黑着。

    “什么时辰了”被窝里暖和,阿秀抗拒起床,虽然嫁到魏家的日子并不安逸,可睡觉上头从来没有人管过她,太夫人那边每个月去三次请安便可,薛氏是继母,魏澜明说她不必去晨昏定省,阿秀便每日都睡到天亮才起来。

    海棠轻声道“刚过卯时,世子爷交代了,卯正出发,夫人快起来吧,洗漱打扮还要吃饭,半个时辰眨眼就过去了。”

    阿秀忙坐了起来。

    等下魏澜要赶车,早点出发,看到他赶车的百姓就少,如果因为她耽误了时辰害得魏澜被一大片百姓围观赶车,魏澜肯定要怪她。

    因为夫妻俩被皇上惩罚是件丢人的事,阿秀得摆出知错的姿态,今早海棠为她安排的妆容非常简单,白皙的脸蛋上只涂了一层润肤的芙蓉霜,胭脂水粉口脂蔻丹一样没用。阿秀的头发又黑又密,海棠用簪子定住,又给阿秀戴了一条苍灰色的头巾。

    阿秀今日穿的也是一身苍灰色的衣裙,朴实无华,不看她的脸,就是一身段妖娆的乡镇小妇。

    阿秀照照镜子,很快就适应了。

    如果她嫁的不是魏澜,嫁给别人后应该也是这样的打扮,只是颜色会鲜艳些,不必刻意太朴素。

    收拾齐整,阿秀去了客堂。

    魏澜一身锦衣卫指挥使的蟒袍玉带,端坐主位,俊美华贵、气势威严。

    阿秀瞄眼他的后面,心想那伤药挺管事的,隔了一晚魏澜居然就可以坐了。

    “摆饭。”魏澜冷声道。

    寒生去厨房传话,很快厨房便呈上了饭菜。

    砍柴是力气活,厨房体贴地给世子爷、世子夫人蒸了一锅肉馅儿大包子,还配了红烧肉这样的重菜。

    魏澜先动的筷子。

    阿秀马上夹起包子,专心吃了起来。魏澜养尊处优,从未干过砍柴的活,光靠他自己砍满一车恐怕要熬到天黑,阿秀昨晚就决定今天要帮忙了,那她就得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才不会拖魏澜的后腿。

    阿秀连续吃了三个肉包,每个肉包吃到最后剩的都是底下一圈面,阿秀便夹了红烧肉放在面上,像吃西北的肉夹馍一样。红烧肉的油汁渗到面中,肉少了油腻,面多了荤味儿,阿秀都可惜厨房没做馒头,不然吃着更香。

    魏澜今早心情很差。

    他是武将,战场上再苦,那是荣耀,可是让他去砍柴,还要被百姓围观赶车,魏澜下不来这个脸。

    饭菜摆上来,魏澜味同嚼蜡,只想吃个包子了事。

    他吃得一脸杀人相,旁边阿秀吃得香滋滋,樱桃小嘴儿同兔子进食似的,明明动作也算秀气,可她吃得就是快,一个包子没多久就全部进了她的肚子。

    魏澜冷眼旁观,看着看着也被阿秀刺激了食欲,阿秀吃了三个包子,他吃了四个。

    桌子上一共端了八个包子上来。

    寒生在外面瞧着,差点就要示意厨房再端一盘去。

    幸好,阿秀吃饱了,魏澜也没有去拿那最后一个包子。

    “走吧。”吃饱喝足,魏澜离席道。

    阿秀跟着他走出院子,见他两手空空,忍不住问“世子,咱们不带饭过去吗”

    就知道吃

    魏澜冷声道“不必,午饭前能回来。”

    砍柴而已,魏澜不觉得自己需要一天的功夫。

    阿秀可没有这个信心,祖父是砍柴好手,一天不停歇也最多砍十来捆木柴,魏澜是新手,要装满一车怎么都要砍二十来捆才不会被惠文帝指责偷懒,两人这次进山,天黑前能回来阿秀就知足了

    不能直说她对魏澜的怀疑,阿秀想了想,停下脚步,低头道“我饭量大,中间不吃点东西难受,您让我带点吃食吧”

    魏澜看她一眼,没好气道“要吃什么自己去厨房拿,动作快点。”

    阿秀笑了起来,跟着寒生去了厨房。

    厨房有好几样食盒,大大小小都有,阿秀挑了一个四层的食盒,最底下一层放鸡汤,第三层、第二层都装包子,每层五个,最上面一层放菜,早上剩下的红烧肉、酱菜都塞了进去,满满当当的。

    装好了,阿秀对厨房管事道“幸好您早饭准备的丰盛。”

    厨房管事被夸得很是熨帖,世子爷不懂他的苦心,还好世子夫人懂,知道砍柴易饿。

    装满东西的食盒分量不轻,寒生主动替夫人提着。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魏澜见阿秀搬了这么大一个食盒,顿时猜到了阿秀的心思。

    她居然看不起他

    魏澜面沉如水地往外走。

    阿秀一路小跑随他来了国公府门外。

    门外停了一辆再寻常不过的骡车,车上摆着一堆绳子。

    寒生将食盒放到车上,正想给夫人摆好上车用的踩凳,阿秀自己爬上车了。这种拉货的平板骡车,后面的车板只比阿秀的膝盖高一点,哪需要踩凳子才能上。

    阿秀小时候常坐这种平板车,现在再坐,阿秀只觉得亲切怀念,丝毫没想到她现在是世子夫人了,应该以坐这种车为耻。

    坐好了,阿秀还很兴奋地抬起头,去看魏澜。

    魏澜眼里全是冰刀子,嗖嗖的往她身上飞。

    阿秀连忙低下头。

    魏澜阴沉沉地坐到骡车左前方的车辕上,一鞭子甩在大黑骡的屁股上,骡子便往前走了。

    路上没看到行人,骡车来到城门前,城门前居然很热闹了。

    周围镇上的小贩拉着粮食菜果猪羊进城贩卖,也有城内的商人、百姓要出城。

    百姓们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往往天没亮就起来了。

    见了人,魏澜反而不摆臭脸了,神色淡然,仿佛周围百姓的指点议论他全不放在心上。

    阿秀反而窘迫地很,不是觉得丢人,而是不习惯被人围观。

    早在看到城门附近的人群时,阿秀就抱着食盒躲到了魏澜背后,她几乎贴着魏澜的后背,右边有魏澜宽阔的背影当着,阿秀再将食盒放到腿上,她低下头歪过脸,百姓们便看不到她的正脸了。

    魏澜抿了抿唇。

    她若喜气洋洋地傻乐,他不高兴,现在她躲着不敢见人,魏澜心里照样不是滋味儿。

    自己的女人,魏澜也不想让这些粗野男人窥视打量。

    可他必须排队等待出城,这个时候不守规矩,传到薛太后耳中,薛太后又要去皇上面前参他。

    魏澜不怪惠文帝,他只记在薛太后的账上。

    刚想到薛太后,周围百姓突然朝他们后面望去,兴致勃勃地猜测“那是端王爷吧听说王爷也被罚了,哈哈哈,金贵的王爷与御前红人一起去砍柴,这真是京城几百年难遇的稀罕事啊,咱们皇上真是个妙人”

    “你小点声,王爷还好,那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指挥使,小心他听见,回头带人去抄你的家。”

    “那不能,皇上罚他去砍柴,为的就是让咱们百姓乐呵乐呵,他敢为这点小事去抄我的家,我就去告御状,咱们万岁爷圣明,不会偏袒他的。”

    那些议论阿秀都听见了,还听见他们说了很多魏澜办的案子,什么抄家什么砍头,说的魏澜比刽子手还可怕。

    阿秀看眼身边的男人,很是震惊。

    她知道魏澜是锦衣卫指挥使,但指挥使是做什么的,阿秀不懂,她进京时是个孩子,长大后养在深闺,父兄不曾与她聊这些。嫁给魏澜后,虽然魏澜喜怒无常动辄凶她两句刺她三句,可一想到夜里魏澜对她做的那些事,阿秀便也不是特别特别怕他。

    原来,魏澜办案时那么冷血无情吗

    光顾着听百姓们对魏澜的议论了,阿秀都没注意什么端王不端王的。

    等了一刻钟,终于轮到他们出城了。

    百姓们不怕魏澜追究,毕竟人太多了,魏澜难以记住他们谁是谁,守城的官兵却不敢露出任何取笑之意,例行盘问都没做,恭恭敬敬送阎王似的让魏澜的骡车过去了。

    出了城,路上行人少了起来,经过的百姓三三两两,没等他们猜疑车上一身华服的威严男子是谁,骡车走得快,已经过去了。

    阿秀放松下来,腰杆重新挺直,抱在怀里的食盒也放到了一旁。

    刚想挪远些,不靠魏澜那么近,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叫喊“魏澜”

    阿秀抬头,看见后面几十步外有辆骡车,赶车的男人马鞭子甩得飕飕作响,速度很快地追了上来。

    男人一身紫色蟒服,长得十分俊美,可他面带怒容,见阿秀看他,他狠狠地瞪了阿秀一眼。

    这就是端王殿下吧

    王爷啊,阿秀只在戏文里听说过的尊贵人物。

    阿秀不由地再次抱起四层高的食盒,缩到了魏澜身后。

    端王追得快,眨眼的功夫,两辆骡车就并驾齐驱了。

    魏澜幼时给惠文帝当伴读,一年四季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国公府,算是在宫里长大,他与端王、养在薛太后身边的端王妃袁紫霞都很熟悉。

    端王是惠文帝的胞弟,袁紫霞是薛太后一位远方亲戚家的姑娘,小时候进宫给薛太后请安,薛太后见袁紫霞小小年纪便出落得花般美貌,很是喜欢,自此留在了身边。

    百姓们敬畏端王、王妃这等皇亲国戚,魏澜根本不将这二人放在眼里。

    “魏澜,看看你做的好事,如果不是你乱出头,我也不必受你牵连”

    笨拙地赶着骡车,端王气愤地瞪着魏澜道。

    魏澜笑了,心平气和地看他一眼“如果王爷肯出三万两抢得华服,太后娘娘定不会说什么。”

    端王心中一虚。

    被皇兄责罚后,他回到府中只顾骂魏澜,袁紫霞似笑非笑地道“年初我花了一万两,皇上什么都没说,这次魏澜给他夫人花了两万两,皇上待他如兄弟,为何就要罚他定是有人要利用此事对付魏澜,皇上无奈,只好拉出你替魏澜挡灾。”

    端王立即想到了母后,皇兄那么宠信魏澜,只有母后抓着魏澜不放。

    现在魏澜说出真相,端王辩白不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袁紫霞在后面坐着无聊,见阿秀藏得严严实实的,她笑着问魏澜“怎么,你的夫人比我还重颜面,脸都不敢露了”

    魏澜回头看眼阿秀,没问也没管,女人们说话,他搀和是小气。

    阿秀自己放下食盒,朝袁紫霞尴尬地笑笑,道“那日都是我不好,抢了娘娘的心爱之物。”

    袁紫霞看着她朴素的打扮,无所谓地道“一件衣服而已,不提也罢,你怎么带了食盒”

    阿秀嗫嚅道“我怕饿。”

    袁紫霞笑了,觉得阿秀很有趣。

    端王讽刺地看了魏澜一眼,鄙夷魏澜娶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妻子。

    魏澜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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