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 我想吃彩鱼糖。”

    姚九末盘着腿坐在姚茜茜的房门外，敲门。

    姚茜茜翻身, 捂住耳朵, 继续睡。

    “茜茜”

    “茜茜”

    “茜茜”

    姚茜茜从床上翻下来，光着脚丫，啪地打开门, 眼神阴森森地盯着姚九末。

    姚九末仰头, 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撒娇地晃晃茜茜的裤腿。

    “茜茜我想吃彩鱼糖”

    “不行”

    姚茜茜冷酷无情推开他的脸。

    撒娇不管用, 姚九末改变策略，躺到地上, 围着茜茜打滚撒泼。

    “我要吃糖”

    姚茜茜抬脚，踩在他脸上，摁住。

    姚九末用巧劲从她的脚下躲开，坐起来, 抱住她的腿，不让她走。

    姚茜茜晃晃腿, 小脾气在爆发边缘, “放手”

    姚九末“不给彩鱼糖，不放手。”

    姚茜茜深呼吸, 在心里数羊。

    不能发脾气，事后会后悔。

    弟弟没童年，她应该宠着。

    姚九末抱紧她的腿，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 控诉。

    “茜茜偏心。”

    “四哥有大号甜点、大号冰沙。五哥有很贵很贵的架子鼓。八哥有白金钥匙扣。”

    “我什么都没有”

    姚茜茜“给你吃了彩鱼糖。”

    姚九末“五哥也吃了，你还给五哥攒钱买那么贵的架子鼓。”

    姚茜茜长长地长长地长长地吸一口气，再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呼出来。

    这是亲弟弟。

    漂亮的弟弟。

    别人都没有。

    呼，不能扔。

    姚茜茜压住脾气，拍拍他的头，给他讲道理。“小九，做彩鱼糖特别特别的辛苦，不仅要准备上百种材料，还要在糖锅里熬三个月，工作量很大，在这里做不了，需要一个大院子来同时熬十五锅，只能回镇里的家里做。”

    “时间不允许，地方不允许，材料也不允许。”

    姚九末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大笨熊瓷罐里还有六个。”

    姚茜茜“等你断药难受的时候再吃，好不好六个全留给你，谁都不给。”

    “好吧。”

    姚茜茜从电视柜上找到笔和纸，在上面画出九十九个格子，“彩鱼糖有九十九个味道，这是九十九个格子，你要是表现的好了，姐姐给你涂上糖果色，等涂满了九十九个格子，姐姐给你做彩鱼糖。”

    姚九末机灵“茜茜做一次有几个彩鱼糖全给我吗”

    姚茜茜“一次出二十颗彩鱼糖，给你一半。”

    姚九末“我要十五个。”

    姚茜茜“十二个。”

    姚九末“十三个。”

    姚茜茜捏捏他的脸蛋，默认。

    姚九末慎重地把九十九个格子纸饭粘在他的房门上，每次进门出门都能看见，能时刻提醒自己，要听茜茜的话，乖点。

    姚仲休端着两杯柠檬冷饮坐到茜茜身边，递给她一杯，看着小九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门口粘纸。

    耳边传来架子鼓的声音，小五在房间里敲茜茜新买的架子鼓。

    姚仲休“还有多少钱”

    姚茜茜“四百。”

    姚仲休“你太宠他们了。”

    姚茜茜“没有吧。”

    姚仲休笑而不语，仰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喝冷饮。

    姚茜茜打开组长建的节目群，人数近千人，包括所有的艺人和他们的经纪人。

    副总在节目群发布公告，确定录制时间，以及节目开场表演报名流程。

    组长向她求救。

    这档节目的方案设计中没有开场表演，布置运动场时没有布置舞台。

    原计划只邀请啦啦队在操场中间表演。

    节目因为推迟，撞上啦啦队参加国际啦啦操比赛的时间，只能另找团队表演。

    参加节目的艺人拒绝开场表演。

    没有舞台，没有灯光，没有专用音响，怎么表演也来一套啦啦操

    在什么都没有的表演现场，没唱跳的硬实力就是铁钉钉的丢脸现场，说不定会成为跟随一辈子的黑历史。

    他们宁肯不要这个表演机会，也不要去冒这个险。

    消息已经发布一周，没有人报名，再过三天是公告消息发布的报名截止时间。

    要是一个人都没有报名，多尴尬。

    组长苦恼。

    依弟弟们的身手，即使不唱跳，只简单地做几个他们打架时候的动作，就不会冷场。

    姚茜茜思忖了片刻，给了组长肯定的答案。

    三日后，报名时间截止，只有茜茜的九个弟弟报名。

    姚茜茜带上九个弟弟来公司的练习室内学舞蹈。

    姚茜茜把弟弟们放到练习室，提着蛋挞去找舞蹈老师。

    这两层楼属于艺人事业部，三个一线明星各自带着五个人等在电梯门口，互不理会。

    姚茜茜走过来，三位明星身后的经纪人和助理等人跟茜茜挤眉弄眼。

    他们相互之间不熟悉，却都和茜茜是好友。

    姚茜茜笑盈盈地跟他们招招手，从楼梯上楼。

    刚拿到最佳男主角的谢晨通过电梯门上的反光看见身后人的动静，问经纪人，“认识”

    经纪人“茜茜。”

    谢晨“原来她就是茜茜。”

    经纪人骄傲“超可爱吧。”

    谢晨“没看出来。”

    经纪人“你没跟茜茜打过交道，等你跟她成为了朋友，就知道她有多可爱。”

    谢晨“有机会，你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经纪人瞟他一眼，“我家茜茜忙的很，你想认识她，自己争取机会。”

    姚茜茜哼哧哼哧地爬楼。

    许凯看着舞蹈视频下楼。

    许凯停下“茜茜，这是去做什么”

    “我找冯叔给弟弟安排舞蹈老师。”

    许凯“冯叔不在，正在国外给安导演拍摄的电影做舞蹈技术指导。你也别费劲上楼了，我来教你家小孩跳舞。”

    姚茜茜“许叔不要任性，你还要参加地下舞蹈大赛的评委，没有时间教舞蹈。”

    许凯“呦，看来茜茜是做好了充足的调查工作，茜茜想请谁”

    姚茜茜摇摇头，“没有想请谁，我找冯叔就是问问，看看编舞部里的哪个老师有时间。”

    许凯“走，我来教。地下舞蹈大赛年年请我去做评委，早看腻了，今年就不去了。茜茜带我去看看你弟弟有没有天赋。”

    姚茜茜带着许叔下楼，自夸“我弟弟都超厉害。”

    练习室里，姚大封坐起来，“茜茜带人下来了。”

    姚季生踢一踢小九，小九醒过来，揉眼睛，伸懒腰。

    许凯做动作，让九人来跟着做，他需要了解九个小孩儿的基本功。

    姚茜茜放下背包，跟在弟弟身后跟着做。

    许凯拉伸，弯腰，手掌全部贴在地上。

    弟弟们轻而易举地做到。

    姚茜茜弯腰，使劲弯腰。

    脸红的像火，腰硬的像铁。

    手掌和地面的距离，如此地遥远，触不可及。

    一整面墙是个大镜子。

    许凯和九人看见茜茜的扑腾，忍笑。

    许凯假咳两声，一字腿拉腿筋。

    九人慢慢地拉筋，小九龇牙咧嘴地劈成一字腿，其他八人也逐渐完成。

    许凯挑眉，为九人的身体柔韧性感到惊讶。

    姚茜茜弯腰失败，坐到地上，继续努力拉腿筋。

    十个人等待着，好奇茜茜能不能拉成一字。

    姚茜茜憋上一口气，拉伸。

    腿拉成八字。

    痛痛痛。

    下不去了。

    姚茜茜放弃。

    两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足够她了解自个的实力。

    她不适合跳舞。

    姚茜茜坐到旁边，看着弟弟们跟着许叔做拉伸动作。

    一整套基本功下来，许凯对九个小伙子满意，走到练习室角落的桌子前，拿出两个小喇叭接上他的手机，播放音乐。

    “你们跟着我跳。”

    姚茜茜蹭地从地上站起来，模仿着许叔的动作跳。

    左脚拌右脚，摔了几次后，她抛开了许叔的动作，自我陶醉式地蹦跶。

    许凯看着茜茜欢快的小模样，忍俊不禁地录下来，发到他们几个编舞老师的讨论群里。

    从另一方面来说，茜茜跳的很好，这股欢乐劲儿感染了他。

    姚茜茜跳累了，静悄悄地离开练习室，坐电梯到十一楼，贴着墙根躲着副总，迅速地钻进休息室，拿上许叔和弟弟们喜欢吃的零食。

    副总听见熟悉的休息室开门声，笑着看一眼休息室的方向，拿起桌上的审批单慢悠悠地走到休息室门口，等着。

    姚茜茜出门，对上副总，心跳乱了一秒。

    副总“没吓到吧。”

    姚茜茜稳住，“没。”

    副总“拿这些审批单去财务领钱去，这些钱是你弟弟代替啦啦队进行开场表演的出场费，比啦啦队多了一倍。茜茜多督促弟弟们训练，争取把开场弄得热热闹闹的。”

    姚茜茜看见审批单上的数字，嘴角裂开，站直敬礼，铿锵有力“保证完成任务”

    副总“看来，茜茜对弟弟们都很有自信。”

    “昂”

    姚茜茜一手提着零食，一手甩着审批单，哒哒哒，欢快地跑向财务部。

    财务经理对茜茜招招手，“刚才去编剧部找你，你不在。快过来吃冰面，面快坨了。”

    姚茜茜把审批单放到月月姐手边，拿走递过来的冰面，端到凳子上，跪坐着，不紧不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财务经理在审批单上签上字，“吃出来是谁做的没”

    昨晚，他媳妇问了他这个致命问题，他吃不出来，盲猜，被他媳妇和他老妈联手说教了一晚。

    姚茜茜无任何迟疑，果断回答“嫂子做的。”

    财务经理“你怎么吃出来的冰面是酸的，我妈喜欢吃酸，我媳妇喜欢吃辣，酸的冰面肯定是我妈做的呀。”

    姚茜茜“嫂子是考虑到姨不能吃辣，才把面条改成酸的。面条咸咸的，嫂子喜欢在揉面的时候放盐，姨喜欢揉面的时候放糖。”

    财务经理恍然大悟，这个致命问题有解了。

    刘月忙完了部门月总结，把审批单放到保险柜中，“茜茜，给你现金，还是把钱打到你的工资卡上”

    姚茜茜笑盈盈“工资卡”

    姚茜茜把零食放到练习室，让他们跳累的时候吃，回来编剧部处理琐事。

    高效率地处理完手头活，姚茜茜托着腮，在办公桌上画九个弟弟的卡通画。

    组长出来办公室，“从这周起，节目全面启动，编剧部不打卡，不走正常工作点，你们做完手头活，该跟艺人联络感情的就去联络感情，该锻炼身体的就去锻炼身体。”

    “副总说了，咱们是明星体育赛不是明星选美赛，你们可以不化妆，但必须在这一个月里把身体练结实了，不能跑两步就喘不气晕倒。”

    组长话刚落，编剧部两分钟内，只留下了茜茜和组长。

    组长坐镇后方，不带队，不需要跟艺人联络，也不需要锻炼身体，老僧定定地坐在办公室里写剧本。

    姚茜茜把弟弟的卡通头像发表到网上，收拾背包下楼，悄悄地钻进练习室，等弟弟训练结束。

    九人体力好，许凯累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九人的额头只有一层薄汗。

    许凯大喘气“不行了，年龄大了，体力比不过你们。训练结束。”

    姚茜茜带着九个弟弟回家，路过自动取款机，取出来五千，一人给五百块钱的零花钱。

    “你们挣的钱在我工资卡里，等还完了欠款，然后再攒出了你们每个人的买房买车钱，我才能放心你们自己花钱。”

    九人美滋滋地拿着五百块钱去超市买东西，对茜茜的话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茜茜管着钱就行。”

    姚茜茜点头，在巴掌大的小账本上记上今日收入和支出。

    她管家。

    也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