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茜茜跪在祖先画像前聆听族长教诲。

    姚氏的传承得益于每个付出努力的族人。

    身为族长, 需以身作则, 勿自满自大，勿恃强凌弱, 勿骄奢淫逸。

    族长把第四十四任族长教导她的话再转述给茜茜。

    慈悲，友爱，和善, 勤劳

    族长诵读完姚氏族训，慈爱地拍拍茜茜的头, 语气轻松“有个得力的村长, 族长会轻松很多。族长最重要的事情是守好祖先们留下的书, 给迷失的族人引路。”

    姚茜茜眉眼弯弯。

    依山而建的族庙有三百三十三个台阶，三个幼童呼哧呼哧地爬到族庙门口，脸蛋红扑扑地坐到门槛上歇气。

    小灵芝摘下腰上挂着的水葫芦，喝一口水再塞上盖子，重新挂在腰上。

    元参照顾弟弟, 把他腰上的水葫芦摘下来，先让弟弟喝。

    小白术喝一半, 留一半给哥哥。

    姚茜茜留在族庙里抄写破损的古书, 三叔背着族长出族庙。

    三只圆滚滚的小光头站起来, 跟族长行礼。

    族长下来, 轻轻地拍拍他们光溜溜的小脑瓜, 笑问“谁剃的”

    小灵芝自豪地摸摸头，大声“光头凉快，茜茜帮我们剃的。”

    小白术奶声奶气地夸茜茜, “爸爸剃头疼，茜茜剃头不疼。”

    元参使劲点头。

    小灵芝看三叔身后，没有找到茜茜“族长，茜茜忙完了吗我们可以找茜茜出来玩吗”

    族长“你们找她做什么”

    小白术“吃鱼。”

    元参补充“七奶奶说，田里的鱼养肥了，可以捞鱼吃。”

    族长“茜茜在里屋抄书，听不到你们的声音，你们可以进去找她。”

    小灵芝点点头，懂事地保证“我们找到茜茜就走，不打扰祖先们休息。”

    族长笑呵呵“祖先们看见你们这么乖，一定会开心。”

    小白术“我的名字是曾爷爷起的。曾爷爷看见我，会认出我吗我长胖了。”

    族长笑呵呵地点头，“能。”

    三叔背上族长下台阶，笑声爽朗，“上个月，我给我家小子剃头，小子躲他姥姥家，死活不肯让人动他的头。昨晚，他一声不吭的跑茜茜家里排队剃头，剃头回来跟他妹炫耀，他的头是茜茜剃的。他妹在家里哭着闹着要去茜茜家剃头，我给她剃，她捂着头，只许茜茜剃。我娘回来，一进门看见两个小光头，笑的直不起腰。”

    族长笑了一路。

    村里的小娃全被茜茜剃成了小光头。

    有些家长还逗趣地给孩子换上僧衣。

    族庙里，茜茜手上抄写着古书，脑海中飞速地理解消化。

    小灵芝探头，看了看茜茜，缩回头，手指放在嘴前。

    嘘

    小白术捂嘴。

    茜茜在学习。

    他不能说话。

    小灵芝让开地方。

    元参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看一眼茜茜。

    眼睛余光看到三个胖嘟嘟的小光头，姚茜茜嘴角翘了翘，加快手上抄写的速度。

    她已抄完这本古书最精髓的部分，余下的是后人对这本古书的感悟，并不需要她耗费太多的脑力。

    元参捡起地上的扫把，费力地打扫院子。

    小白术和小灵芝头碰头地躺在刻着百草经的巨石上，分吃茜茜中午给他们的零食。

    姚茜茜抄完整本书，把破损的古书小心翼翼地放入木箱中封存，再把她抄写的这一本摆放到书架上。

    小灵芝最先看见茜茜，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再把小白术拉起来，从巨石上翻滚下来，扑向茜茜，一把抱住茜茜的大腿，爱娇地用脸蛋蹭一蹭。

    “茜茜，去抓鱼。”

    姚茜茜弯腰抱起她，“小灵芝的武学进步很大。”

    小灵芝被夸，笑开了花，晶亮晶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

    姚茜茜亲亲她肉嘟嘟的小脸蛋。

    小灵芝笑的更欢快了。

    小白术从巨石上爬下来，拽拽茜茜的衣角，张开手“茜茜，灵芝重，白术不重，抱白术。”

    姚茜茜笑着把小灵芝放到左胳膊上，弯腰一手抱起小白术。

    小白术捧脸，“白术香香，茜茜亲亲。”

    姚茜茜笑盈盈地亲下他的小脸蛋。

    小白术是个宠哥哥的好弟弟，看哥哥不吭声，着急的帮哥哥积极争取，“茜茜亲亲哥哥。”

    姚茜茜啄一下小元参的脸蛋。

    小元参批评茜茜“茜茜，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不可以随便亲男孩子的脸蛋。”

    小白术对着哥哥做怪脸，“哥哥不是男孩子，哥哥是小孩子，茜茜可以亲亲。”

    小元参生气，抱着胳膊皱着小眉头，盯着白术。

    小白术示威地捧住茜茜的脸蛋亲亲。

    小灵芝从口袋里掏出小手绢，给茜茜擦脸，“茜茜，我们喊上童子哥哥。”

    “好。”

    三只肉滚滚的小光头，姚茜茜抱着两只，身后跟着一只，不紧不慢地下台阶。

    路过神婆家，小灵芝和小白术大声地喊小童子去抓鱼。

    小童子从神像屋里跑出来，提起鱼篓跟上来。

    三叔送族长到家，看见自家小子带着他妹妹玩摸字游戏。

    “小子，吃不吃五香豆”

    大广角高冷，不瞥他一眼，“不吃”

    “茜茜送给我的哦。”

    小广白拖哥哥的后腿，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吃”

    三叔抱起闺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起茜茜，“闺女。”

    “诶”小广白吃着豆豆，还不忘呼应爸爸。

    “我去族庙里接族长下山时，碰见小灵芝他们。”

    小广白声音软糯糯地接话“灵芝姐姐给白白糖糖。”

    “对，就是给你糖果吃的小灵芝，小灵芝爬上三百三十三个台阶，喊茜茜去抓鱼。”

    小广怪地抓住了重点，看着哥哥，重复爸爸的话“灵芝姐姐爬爬，茜茜抓鱼鱼。”

    大广角心动，顾不上跟老爸冷战，“爸，你看着妹妹，我去抓两条鱼回来。”

    小广白扭着屁股要下来，“白白也去”

    三叔跟闺女讲道理“你还小，不能玩水，肚子会痛。”

    “不”小广白执拗地往哥哥身上扑。

    大广角跟妹妹商量“你还没有练功，力气小，无法战胜水怪。”

    “哥哥力气大大。”

    “哥哥需要保护茜茜。”

    小广白皱着小眉头想了想，妥协。

    “哥哥去吧，白白不去了，哥哥保护茜茜。”

    大广角哄好妹妹，提着鱼篓飞跑，转眼就没了身影。

    小广白闷闷不乐地趴在爸爸肩膀上。

    三叔见不得闺女这幅无精打采的小模样，“要不，爸爸带你去抓鱼”

    小广白摇头，“白白力气小，不能保护茜茜。”

    三叔“等你再长一岁，就可以跟着七爷爷练功。”

    小广白想提前跟着七爷爷练功“白白聪明。”

    三叔“再聪明也不可以，你的骨头还没有长好。”

    三奶奶从儿子手中接走小孙女，“这是怎么了”

    三叔喝一碗凉茶，“想跟着茜茜去抓鱼，被她哥嫌力气小。”

    小广白“奶奶，白白想力气大。”

    三奶奶“力气大做什么”

    小广白“抓水怪，保护茜茜。”

    三奶奶喂她喝两口水，逗她“茜茜和哥哥都被水怪抓走了，白白救谁”

    “茜茜”小广白回答的铿锵有力。

    三奶奶大笑，“不救哥哥的话，可就没人陪白白玩游戏了。”

    小广白“没关系，白白可以自己玩。”

    三叔也过来逗闺女“哥哥和茜茜，谁重要”

    小广白“茜茜”

    过来凑热闹的三婶儿好奇地问“爸爸和茜茜，谁重要”

    小广白“茜茜”

    三叔装模作样地垂着头消沉。

    三婶儿闷笑，“爸爸很伤心。”

    小广白安慰地拍拍爸爸的肩膀，“爸爸不伤心，茜茜太好了。”

    三婶儿忍笑，亲一口闺女光溜溜的小脑瓜。

    小广白挠挠头，继续安慰还在伤心的爸爸，“茜茜给白白吃豆豆、糖糖、糕糕、肉肉，茜茜给白白花花裙、小羊、娃娃，很多很多。”

    小广白掰着手指头数，数不完，最后模仿爷爷的话来教育爸爸“爸爸要向茜茜学习。”

    三奶奶和三婶儿大笑。

    大广角在七叔门口追上茜茜时，七奶奶正给茜茜拿雨鞋。

    小灵芝和小白术都找到荭荭姐小时候的雨鞋，穿上正好。

    姚茜茜穿荭荭姐去年买的雨鞋，雨鞋比她的脚大一号。

    脚胖。

    卡住了。

    姚茜茜尴尬，挤出来一个甜腻腻的笑。

    亲奶奶捏捏茜茜胖脚丫上的小软肉，笑的合不拢嘴。

    “原来茜茜的肉都长在了这里。”

    小灵芝点头，“姥姥给茜茜做的鞋子都圆圆的。”

    姚茜茜羞红了脸。

    七奶奶怜爱地揉揉茜茜的小卷毛，“等你七婶从外面回来，我让你七婶给你做两双合脚的小皮鞋。”

    姚茜茜的小耳朵白里透红。

    小灵芝和元参跟在茜茜身后，帮着七奶奶把雨鞋收拾到鞋箱里。

    七奶奶叮嘱小灵芝“看好茜茜，不要让她下水，茜茜的小身板没有你们结实，容易着凉生病。”

    小灵芝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会看好茜茜的。”

    五人来到七奶奶家的水田。

    小灵芝拽住茜茜的手，“茜茜，你站在这里等我们，不能下水，知道了吗”

    姚茜茜点头，笑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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