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祸害

作品:《相公太上进(穿书)

    喻砚走了。

    姜槿和喻粱三个回到小河村,严大夫的医舍躺满了伤员。

    从喻粱嘴里,姜槿知道此次接亲的七十二人中,有十八人死亡,七人受了重伤,还有二十四人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姜槿到医舍的时候,先是听到满屋子的呻、吟,然后就是严大夫具有穿透力的喊声,小徒弟喻唐忙得脚不沾地,在各个伤员间打转儿,村里的妇人也被抓来打下手。

    喻粱刚进门就急着喊:“严大夫,先过来给阿砚娘子看看,她中了毒!”

    话音一落,屋子里半数人的目光都转到姜槿身上,姜槿顿时如芒在背,下意识地抬头。

    “哟!这就是阿砚家的新娘子呀,长得果然漂亮,只是梁子,你的话可说错了,这堂还没拜呢,怎么能说是阿砚的娘子。

    齐大非偶,古人早就说了,像这种还未进门,就带一身血色的“贵人”,咱们可要不起。”

    姜槿沉默不语,她应该怼回去的,但势单力薄,又毒素未清,怼回去也只是呈口舌之利,只把妇人的话当成耳边风。

    不在意,便不放在心上。

    喻粱看看妇人,又瞧瞧姜槿,脸色尴尬。

    喻粱不是傻子,从喻砚对姜槿的态度上,就知道多满意这个媳妇,更何况喻砚走的时候还郑重地拜托他。

    要是喻砚知道姜槿刚进村,就被人为难,指不定会做什么,忙道:

    “二婶,你说的啥话,弟妹和阿砚的婚事经过双方父母同意,走了三书六礼,她就是阿砚明媒正娶的媳妇!”

    妇人,即被喻粱称为二婶的李氏,是喻砚二伯的妻子,平时最看不惯弟妹高氏,也就是喻砚的娘。

    对于高氏引以为豪的儿子喻砚,李氏也是厌乌及乌,平时故意下绊子使坏倒不至于,但推波助澜,看下笑话,还是很乐意的。

    显然,这次喻家最大的笑话就是姜槿。

    本来李氏还很嫉妒喻砚能娶官家小姐,但小姐带煞,未进门就克死一帮人,就不羡慕了,甚至庆幸不是他家儿子娶妇。

    只见李氏哼了一声,道:“你这种毛头小子懂什么,礼没成就没成,这种扫把星谁会要?不怕她把一家子克死?”

    这句话,李氏说的真心实意,想到自己也属于喻家这一家子,忙拿布在身上扫了扫,道:“晦气!”

    喻粱气笑了。

    姜槿看李氏一副多和她说一句话都会倒霉的样子,也笑了:“您这样怕是擦不干净,不如我给支个招?”

    李氏万没想到姜槿是这个态度,好奇地问:“什么招?”

    姜槿特诚恳地说:“擦不行,可以洗呀!你知道洗哪最管用吗?”

    李氏不禁接道:“哪?”

    姜槿:“嘴呀!”

    嘴这么臭,可不该洗洗。

    喻粱咧嘴一笑,暗地里冲姜槿举个拇指,本来还担心她会吃亏,如今看来是多虑了。

    李氏脸色一黑,知道被耍了,当即恼羞成怒,骂道:“你个小蹄子,黑心肝的,缺德的玩意儿……”

    姜槿淡定自若,悠悠地问:“小蹄子骂谁啊?”

    李氏顺口就接:“小蹄子骂你!”

    姜槿满意地点头:“嗯,不错,继续。”

    李氏:……突然不想说话了。

    喻粱憋笑憋的难受,其他人可不客气,哈哈大笑,和李氏相熟的人,不由地道:“喻力家的,你居然被个小娘子耍了,这些年日子都活到狗身上了吧。”

    李氏转而骂道:“呸!我再不济也比你强,怕蛇的怂瓜!”

    李开讪讪一笑,心里嘀咕:怕蛇咋啦,就许女人怕,不许男人怕?!

    不过怕蛇到底不够汉子,李开闭嘴,没再开口。

    看李开被怼,想起李氏曾骂遍村内无敌手的战斗力,其他人都偃旗息鼓。

    姜槿却给在场的人留下不好惹的印象。

    李氏环视一周,见无人再说,继续针对姜槿:“任凭你嘴皮子再利落,也改变不了你扫把星的本质。

    我可是听说,是你闹着半路休息,才让婚队碰上流寇,要是按照原定时辰走,早早地回来拜堂,能遇见流寇?能让十多个人无辜送死?能让大家伙遭罪受伤?

    喻家要是娶了你这样的扫把星,惹祸精,家还能成家?人还能好好的活着?”

    不管李氏原来的目的是什么,她的这番话却实引起在座许多人的共鸣,有那失去亲人的,当场哭了起来,也有激动的,站起来向姜槿冲:

    “都是你个扫把星,还我兄弟的命来!”

    喻粱眼疾手快地把人拦住,喝问:“你要干什么?!是流寇杀了你兄弟,冲个弱女子耍什么横,有种去杀流寇啊!”

    姜槿面对激动的人没有说话,她没法和他们说她是穿书的,知道有流寇才刻意避开停留。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严大夫开了口:“要闹事,出去闹,我这是医人的地方,谁敢闹,就给我滚出去,别想再踏进屋门一步。”

    见此,有些激动的人冷静下来,严大夫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大夫,他们的伤都等着他治呢,可不敢得罪。

    然后,严大夫又瞪向姜槿,不满地说:“不是要祛毒,楞在那像根木头似的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姜槿呆了呆,过了会儿才知道严大夫说的是自己,连忙走过去,只是刚走到半道就被一道声音喊住。

    “阿槿呢,我的儿媳妇呢?”

    来人形色匆匆,看着三十多许,穿着朱红色的喜服,一根银簪挽发,干净纯粹。

    高氏进门就见要偷溜的李氏,一把将人拦住,“二嫂这是要去哪,可看见我家阿槿?”

    李氏看着高氏宛若三十的脸,酸溜溜地,同是喻家媳妇,怎么高氏就那么好命,丈夫疼爱,儿子孝顺,四十岁的人,还像做姑娘时无忧无虑。

    指着站在中央的姜槿,李氏没好气地说:“不就在那儿。”

    高氏看见姜槿高兴地笑笑,然后疑狐地对李氏道:“你鬼鬼祟祟的,别是欺负了我家阿槿吧。”

    李氏撇嘴,一口一个我家阿槿,也不嫌肉麻,就你家阿槿那样谁欺负得了?

    李氏才不承认,刚才真有人向姜槿冲过去时,有点儿心虚,所以才想要偷溜。

    “谁欺负她,你去不去,我可听说你家阿槿中毒了。”

    高氏一听姜槿中毒,马上顾不得李氏,向姜槿奔去。

    姜槿就见高氏像一只回巢的小鸟,直朝她扑过来。

    “阿槿,你有没有事?”

    高氏抓住姜槿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她,最后将目光放在受伤的肩膀上,心疼地说:“是这里中毒了?别怕,我马上让严老头给你看。”

    说完,高氏又开始催严大夫。

    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姜槿:……

    这个婆婆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