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华……”文心被婉华激烈的反应吓到了, 蹲下身子把手轻轻搭在婉华因为啜泣不断起伏的背上，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太用力弄疼你了”

    婉华痛哭着摇了摇深埋着不愿抬起的头。

    文心往婉华身边挪了挪，温柔地把婉华揽进怀里, 无比自责地问道：“是不是不喜欢刚才那样啊那我们以后不要了好不好”都是她的错，明知婉华是怎样传统害羞的性子, 第一次就不该吻太深的。她刚才也不是没想过浅啄两下就放过婉华, 可是食髓知味, 亲吻婉华的感觉太过美好, 唇齿间是甜的，心里更是甜的, 她真的舍不得松开婉华。

    婉华挣脱文心的怀抱, 微微抬起头一抽一抽地打着伤心嗝道：“我没事。雁雁你不要过来”她嫌自己身上脏, 也怕文心靠得太近会闻到不好的味道。好在从文心的问话来看，她并没有弄到文心身上，文心完全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怎样丢脸的事。

    “好”文心难过地收回本来搭在婉华身上的手臂道：“对不起。你都说了不要我还……我还……”她说着说着自责地落下泪来。

    “真的没事”婉华见文心哭了心里很是不忍, 可她眼下自顾尚且不暇, 哪里顾得上去哄文心“我去洗个澡。你先回房睡吧”她神色疲惫地扶着墙站起身，低头支着发软的双腿走向浴房。

    文心起身拦住婉华的去路道：“不是才洗过么怎么又要去”她觉得洗澡什么的都是借口, 婉华只是想躲开她。可是以婉华现在这样的状态, 她怎么可能放放心心地让婉华一个人呆着

    “洗过就不能再洗了么”婉华急着换下脏湿的衣物, 急着洗去身上所有另她羞耻的痕迹, 语气有些不耐烦。

    文心见婉华似是有了火气，放柔了声音道：“当然可以。我陪着你去好不好”她心里其实很难过。如果婉华真的想再洗个澡，那肯定想洗去刚才她留下的味道和印迹。这样一想, 她更加不放心让婉华一个人了。上次盛哥儿的事后，婉华就是在洗澡的时候伤害的自己……

    “不用了。”婉华再次转过身想走。

    文心不折不挠地又一次跟了上去。

    婉华深吸了口气，抹掉羞愤的泪水，转身冷冷地望着对她寸步不离的文心道：“我刚才说不要了你不听，我现在说不用了你也不听。如果同你恋爱意味着我从今以后不能有任何独处的时间，那我觉得这样的恋爱不谈也罢！请你不要再跟过来了，真的很烦人。”

    文心这次终于没有再跟过去了。她满脑子都是婉华刚才冰冷的表情，和那句“我觉得这样的恋爱不谈也罢。请你不要再跟过来了，真的很烦人。”

    婉华是在跟她提分手么

    心口像被什么撕扯着，疼得喘不过气来。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一个眨眼就如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

    宅子很小，婉华在浴房里都能隐约听到文心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她换下脏掉的衣裤后，心情平静多了，羞耻感渐渐淡下去后，对文心的内疚感就越来越强。

    她凶了文心！不管是不是情急之下一时冲动，她都不该对文心说那么重的话。哪怕在那个瞬间，文心的寸步不离真的让她感觉到了窒息，可只要她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就会明白文心那么做都是因为不放心她。

    如果突然失控大哭的那个人是文心，她肯定也不会放心让文心独自呆着的。

    洗完澡出来晾衣服的时候，婉华没有在院子里看到文心。她看了眼点着灯的卧室，伤感地垂下了眼。

    文心背身睡在床铺里侧，泪水染湿了枕巾，也染湿了她手里的帕子。她本来颤抖着身子抽噎个不停，听到背后传来门开的“吱呀”声，赶忙用湿得可以拧出水来的帕子胡乱抹起了脸。

    婉华坐到床边，展开手里的热水巾子道：“雁雁，起来把脸擦一擦再睡。”

    “我会改的。”文心腾地坐起来，泪眼朦胧地望着婉华，瘪着小嘴隐忍地抽答地道：“婉华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你该怎么办……”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泪水如决堤的河，怎么也止不住。

    “谁说我不要你了”婉华蹭掉拖鞋，跪着挪到文心面前，温柔地帮她擦干净满是泪痕的小脸道：“我刚才在气头上，话说得太重了，不会不要你的。”

    文心抽噎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下次我说话你还听不听了”婉华还是有点气文心的。如果她说不要的时候文心放她走，她也不至于出那么大的糗。幸好量只有一点点，才没被文心发现。否则要是被文心知道她这么大的人了还忍不住尿裤子，她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听！”文心毫不迟疑地再次用力点了点头。不过她回答完又有些犹豫地道：“婉华，可是我不确定你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是害羞了口是心非。要是你口是心非的时候我也依了你，你可不许生气！”

    婉华别开羞红得滚烫的脸，嘴硬道：“瞎说。人家什么时候口是心非了”

    “好好好。没有。”文心开心地笑了。只要婉华不离开她就好，别的事她都可以依着婉华。

    夜很深了，婉华吹灭了床头的油灯准备睡觉。屋里的灯不止一盏，床头的灯灭了后光线只是暗了些，还是看得清彼此。

    婉华见文心躺着不动，丝毫没有抱着她睡的打算，脸上也还有淡淡的愁绪，笑着伸手刮了下文心哭得通红的鼻头道：“在想什么呢”

    文心扯过被子蒙住头，哽咽着道：“婉华，你会一直觉得我很恶心吗”

    “我没有觉得你恶心啊！”婉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将文心蒙住头的被子轻轻掀开一角，趴在文心耳边柔声问道：“雁雁，你是不是觉得我去洗澡是因为嫌弃你啊”她刚才那些反常的行为必须要解释清楚，不然文心会一直自责难过的。

    文心没有说话。</p>

    <strong></strong>    “不是的。”婉华没办法告诉文心真相，只得编了个借口道：“是你洗完澡不擦干身子就跑出来，把我身上也蹭湿了嘛我当时又生着你的气，就没细解释。”

    “真的么”文心缓缓从被子里钻出头来。

    “嗯。”婉华认真地点了下头。

    文心又试探着问道：“那你为什么生我的气啊”她觉得还是该问清楚，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想，否则很可能她想的和婉华所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比如她以为婉华又去洗澡是嫌弃她，结果完完全全是个误会。

    “生气你弄疼我了啊！”婉华随口胡诌道：“你太用力了，人家说不要了你又不听，后来就生你气了嘛”她不能说实话，但也不能让文心误以为自己是嫌弃她的亲吻才哭的。

    “只是气我弄疼你了么”文心欣喜地问道。话果然还是聊开得好，她以为婉华是完全接受不了深吻才委屈得大哭的。她伸手把婉华揽进怀里，心疼地道：“那我以后温柔一点好不好只要你说不要了我马上停。”

    婉华靠在文心怀里，害羞地点了下头。之前要不是那件糗事，她肯定早就迷失在与文心唇齿交缠的美好感觉里了。

    婉华正回味着之前那个吻，文心忽然用指尖固定住她的下巴，缓缓栖身吻了过来。

    文心靠近得很慢很慢，婉华随时可以推开她。

    可是婉华没有躲闪也没有拒绝，甚至闭上眼配合地微微仰起了头。

    这次文心吻得很轻，像羽毛从身上拂过似的。疼当然是不疼的，但是会痒。

    婉华觉得唇上痒痒，心里也跟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似的，难受得很。她忍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了文心挠痒痒似的亲吻，小声央求道：“雁雁……”

    文心还记得之前对婉华的承诺，立马停下来，摩挲着婉华滚烫的脸颊道：“不要了吗”

    “不是……”婉华有些难以启齿地咬着嘴唇道：“也不用……也不用那么那么轻的……”

    “……嗯。”文心心口一阵发烫，上前扶住婉华的后脑勺温柔又缠绵地吻了起来。

    夜里在晕黄的灯光下怎么亲昵缠绵都好，天光一亮，两个人就都不好意思起来。

    文心还好，不过微微红了脸，婉华简直羞得连抬头和文心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吃早餐的时候，婉华全程闷低着头。她匆匆吃完站起身道：“雁雁你慢慢吃，我先回房换衣服了。”

    “嗯。”文心望着门口婉华仓促逃开的背影，甜甜地弯起了唇角。婉华真的可爱死了，明明昨晚还央着人家大力一点，结果醒来就不认人了。

    婉华刚换好衣裳，门外就响起了文心的敲门声。

    “可以进来了吗”文心语气里都透着笑意。

    “嗯嗯。”婉华整理好衣领，走到书桌前一本正经地收拾起当天要用的课本来。

    文心走到婉华身侧，笑着将手里的冷水巾子递了过去。

    “我梳洗过了。”婉华低着头道。

    “不是给你擦脸的。”文心用食指轻轻勾起婉华始终羞低着的头，将冰凉的巾子放在她的唇上道：“敷一会儿消得快些。”

    “什么消得快”婉华不解地拿起书桌上的小镜子照了照，这才发现唇珠有些红肿。她根本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肿的，文心昨晚可着那一个地儿吸……她急得跺了下脚，气恼地轻轻锤着文心的胸口道：“坏雁雁。这下可怎么办我还怎么出门嘛”

    “没事没事。”文心大笑着把急得快要哭了的婉华抱进怀里道：“要有人问就说是早上喝的粥太烫了，不小心被烫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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