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暴君疯狂打脸:真香1

作品:《被迫嫁给仇敌以后[快穿]

    楚月朝的冬季是极为阴冷的, 寒风凛冽穿堂而过, 誓要将人也冻脱一层皮来,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神色匆忙的宫女太监面色焦急凝重,心头压着的那块巨石竟比清冷的冬天还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尚还在睡梦间,白厌离率领千军万马攻破皇城, 沉重锐利的军队踏碎了皇城的满室安逸, 鼎盛的楚月王朝终究断了最后一口气数。女帝白厌离身穿盔甲,一脚踹开了金碧辉煌的城门, 下令无论皇子公主, 一律格杀勿论不准放过。

    破碎的雪片轻慢落下,将皇城的朱甍碧瓦染得一片雪白,把血腥恐怖的人间地狱隐藏在银装素裹之中。

    王朝破碎,护国大将军云朔远在边塞, 只能眼睁睁看着新帝将自己捧在心尖尖的女儿抢进宫里为妃, 做尽了那些淫|秽之事。若早知白厌离心狠手辣不念旧情,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将她收留在府内, 为瑶瑶惹得这般祸事。

    华丽贵气的寝宫内,云瑶身戴沉重铁链,被宫女剥了衣裳,全身只罩了一层轻柔鲛纱, 床榻上的女子肌肤胜雪,娇躯美好无瑕,只可惜她双目紧闭, 饱满的樱桃唇冻得惨白,添了几分病弱娇柔之色。

    珠帘外的香炉袅袅升着轻烟,美人掩映其后,悬旎了几缕旖旎春色。

    大门被人恭敬推开,新帝沾满了雪的血靴踏入寂静的寝宫,她冷若冰霜的黑眸淡淡一扫,守在屋内的宫女们颤抖着身子纷纷畏惧地低下头颅,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白厌离挥袖径直走向床榻,宫女们动作小心地转身鱼贯而出,太监细心地掩好了木门。

    白厌离一步一步走近,床榻上的女子似有所察的睁开眼睛,眼神尚还有些朦胧和懵懂,一双含着秋水的眼眸明净透亮,哪里还有往日的娇贵气势。白厌离阴冷的眼眸滑过一抹狠厉,她毫不怜香惜玉地扣住女子的下巴,似笑非笑:“云瑶,最后你还不是落到了朕的手中。”

    白厌离手上用了力气,很快,指尖所触碰的地方便泛起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白厌离倏地松开了她,红唇狠厉的勾起:“曾经你施加在朕身上的痛楚,朕要你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直到你求饶。”

    “你不是最喜爱你那文武双全的表哥吗朕今日就叫人捉他回来,当着满朝文武将他剥皮抽筋,高高悬挂城门示众。”白厌离倾身在她耳旁轻轻说着,温热的呼吸落在她冰凉的肌肤上,惹得身下的人一阵轻颤。

    察觉到女子的畏缩和惧意,白厌离的指尖缓缓往下游走移动,挑开雪白娇躯上的那层轻纱,她长了薄茧的指腹慢慢的摩挲着如羊奶般凝白的肌肤,红唇邪气地翘起来,像在抚摸世间最珍贵有趣的宝贝。

    云瑶打了个冷颤,倏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守在外面的贴身丫鬟明月匆匆走进来,清秀脸蛋上满是关心。明月扶着云瑶起身坐好,用绢子点点按压擦去云瑶脸上的湿汗,声音关切:“小姐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无碍……”云瑶抬指轻轻揉按着胀痛的太阳穴,揉按了小会儿,梦中那股阴冷的感觉终于散去。云瑶浑身有些无力,她扭头看向明月,清艳的小脸扬起浅浅的笑容:“明月,什么时辰了。”

    “快申时了,小姐你饿不饿现在还未到食晚膳的时辰,奴婢去给小姐准备一些糕点吧。”明月看着云瑶冒冷汗的白皙脸庞,轻声询问道。小厨房里刚好新进了一批食材,小姐贪食,将军府里一有什么好东西都是最先送到小姐这处来,随后才送往其他各房。

    将军府男丁众多,最后才出了云瑶这一个小娇气包,纵然祖宗曾说云家无论男女都得从小习武,但将军却宠爱小姐,为了小姐生生改变了祖训,让小姐与其他世家的小姐一般学着女工和琴棋书画长大。

    只可惜云瑶却是被将军府的众人宠得太过骄纵了些,性子嚣张跋扈,倨傲不已。偏偏云瑶天资聪慧,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将军和几位哥哥听旨驻守边疆后,这将军府里就再没有人能管住小姐了。

    若非女子不能随意出门,小姐定然要与那些世家纨绔子弟结伴而行,上街当众调戏民家妇女,无恶不作了。

    云瑶脑子嗡嗡的响,她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去吧。”

    “小姐你先歇着,奴婢去去就来。”明月替云瑶穿好了衣裳,又帮她裹上了遮寒的披风,轻轻地退出了房间掩好房门,不让凛冽的寒风溜进屋子里来。

    云瑶转动眼珠打量着房间,床榻上的粉色纱幔被人卷到了两边,身上金银彩绣的被褥温暖轻软,隐隐透着一股女子身上的幽香之气。珠帘外的银龛香炉轻烟袅袅,与衾被上的香气有些类似,清甜干净。

    “你这次可真狠。”云瑶轻声说道,刚刚的梦境那般真实,若不是醒来时并未赤|裸着躺在皇宫的龙榻上,她都要怀疑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新帝冰凉的手指仿佛还停留在她的下巴上,毫不怜惜地扣住了她娇嫩的肌肤,让人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

    云瑶闭上眼睛小小地呼了口气,脑袋里的痛楚终于减弱了些。她靠在雕花床柱旁,红艳的嘴唇抿成了一根笔直的线条。

    “宿主,新帝白厌离手段残忍冷血无情,自她登基后,严刑厉法,并向周边诸国肆无忌惮地开战,只为一统天下,叫朝中众臣惴惴不安苦不堪言。还望宿主这次好生完成任务,避免新帝心中戾气横生,叫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系统道。

    “若是宿主不能在白厌离踏破皇城之前与她建立良好友谊,将军府将被满门抄斩,连宿主也不能避免被白厌离锁在深深寝宫里,沦为她身下玩|物的凄惨下场。”

    云瑶眨了眨眼睛,眸子里透露出点点迷惑:“前几天才夸你听话,这会儿就皮痒想玩死我了”

    系统怏怏地转移了话题:“白厌离现在就在将军府里,天气寒冷,宿主多关心关心她吧。”

    明月端着一小盘厨房刚刚做好的红豆糕走进来,她见云瑶已经下床坐好,赶紧放下红豆糕将屋里的碳烧得旺了些:“小姐可还觉得身子冷”

    “不冷了。”云瑶夹起一块红豆糕放进嘴里咬了小口,刚刚做出来的红豆糕有些烫,软绵沙糯,口中芳香四溢,甜度恰好适中。在寒冷的天气里吃着热乎的东西无疑是一种幸福,云瑶红润的嘴唇里呵了口热气出来,她随口问了句:“白厌离现在在哪儿”

    云瑶盯着冒热气的红豆糕,又小小地咬了口仔细吃起来。明月久久未答话,她扭头静静地看过去,明月的脸庞滑过一抹不自在,低下了头声音很细地说:“小姐,那个人……那个人正在柴房里关着呢。”

    “半个月前,小姐您说白厌离不识好歹,一生气就擅自将人关了进去,还说要饿死她,不准下人们给她送吃的。”明月抬起脸庞,指尖拽紧了衣角:“那些下人们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不仅不给白厌离取暖的碳火,还剥了她身上的衣裳,只给她留了件贴身的中衣。”

    “奴……奴婢看不过去,怕白厌离真被饿死了,小姐会被将军和老夫人责罚,就叫人悄悄的送了点吃的过去。小姐,白厌离是将军收养的义女,若是她出了什么差错,将军一定会责罚小姐的!”

    明月跪在地上小心地说着话,她只觉得耳边有脚步声渐渐走远,等明月抬起头一看,面前哪里还有小姐的影子明月赶紧从地上起来追上去:“小姐,小姐你去哪儿”

    云瑶停下脚步,提着裙摆,艳丽的脸庞上表情不是很好:“快带我去见白厌离。”

    “是,小姐请随奴婢来。”明月以为小姐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地领着云瑶走向柴房。廊下路过的婢女屈身问好,云瑶连正眼都没给一个,下人也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云瑶,等人走远后立即悄悄的议论起主子来。

    “大小姐又毒又坏,白厌离被她关了这么久,这会儿就算没有被饿死也被冷死了。”

    云瑶步伐匆匆,怪不得新帝踏破城门颠覆王朝以后,第一时间就将云瑶绑到了深宫之中。若是有人敢关她半个月不给吃不给喝,还不给保暖的衣裳,她也想千百倍的偿还回去,把对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数还给她,让对方也尝尝自己当初冰冷绝望的滋味。

    云瑶心神不宁地走着路,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在这以前,我还对白厌离做了些什么”

    明月迷惑地看了眼小姐,心里腹诽小姐做的事她自己应该最清楚才是。不过看到小姐脸庞上焦急的神色,她以为小姐是太过害怕了一时想不起来,明月垂下头:“很多。小姐你说她白厌离是个卑贱婢女所生的野种,连做下人都不够资格,更不配待在我们将军府里。”

    “小姐你还说白厌离长得一副狐媚相,跟她的那个母亲一样,惯会勾引男人,赖在将军府里不走,就是想要用美色勾引大公子,成为将军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明月小心地看着云瑶的脸色说。

    “上个月,小姐你还假借帮她梳妆之由,用银簪划破了白厌离的左脸,血淋淋的可怕极了。那时候奴婢都以为小姐你会被白厌离掐死了呢,幸好白厌离什么都没说,冷冷的看了小姐你一眼就走了。”

    云瑶听得脑子发晕,前身这一天天地都干了些什么禽兽事

    她听着明月的回忆前往柴房,简而言之便是:前身嫉妒白厌离的容颜和天分,又时常担心白厌离得了哥哥们的宠爱,抢了她的恩宠,便处处与白厌离不对付,一逮到机会就刁难捉弄白厌离,对她恶意十足。

    白厌离自五岁入将军府,如今已受了前身八年的欺负和。

    云瑶并不觉得白厌离现在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哪怕是表面功夫。实际上白厌离连看前身一眼都觉得厌烦,一双冰冷的眼眸每每看见云瑶都像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挪得飞快。

    柴房到了。

    明月小心地打开铁锁,她轻轻推开木门,一股阴冷发霉的味道立刻从里面传了出来,明月先一步踏了进去。云瑶站在门外,犹豫不决,她提着裙摆,咬了咬牙紧张地跟着明月进入。

    柴房不大,呈长方形,越往里走越是寒冷刺骨,浓郁的霉味和潮湿味充斥着鼻腔,引得云瑶胃里一阵翻腾。柴房里很黑,云瑶摸黑走到明月身旁停下,柴房小窗下的一堆干草上,灰蒙蒙的光线倾斜着落下来,照在背靠着墙壁盘腿而坐的女子身上。

    白厌离的脸庞很苍白,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病色的嘴唇干燥起了皮。她双目紧闭,睫毛浓密而卷翘,白厌离眉目深邃精致如画,光洁的额头莹白好看,鼻梁秀挺。脸蛋被饿得很消瘦,下巴尖尖的,一只手便能盖住她的脸庞。

    她身上的中衣沾了灰尘和污渍,单薄得根本不能避寒保暖。云瑶垂眼看向白厌离的双手,她的两只手冻得通红,有得地方青紫一片,冻疮顽固又肆意的长在她细长骨骼漂亮的手指上。

    即使是这副落魄的病弱模样,即使白厌离闭着眼睛,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可以预想见她睁眼时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只是白厌离左脸上的伤口凭白的破坏了这份精致细腻的美感。

    云瑶放缓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等如仙子般的人物。

    云瑶扭头看向明月,声音很轻地说:“你快去把我院子里的房间收拾出来,点上炭和香炉,再备好热水,叫人去请位大夫过来候着,我稍后就回来。”

    “小姐。”明月迟疑着看她,不肯离开,生怕自己一走,小姐又对白厌离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云瑶脸色一板:“本小姐的话你都不听了”

    刁蛮的小姐又回来了,明月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按照云瑶的指令去做了。明月走出柴房后,周围安静得可怕,云瑶蹲下身子,伸手贴在白厌离通红的手背上,掌心下的手指如冰块一样冰冷,冻得云瑶跟着抖了下身子。

    “厌离。”云瑶轻声唤她。

    白厌离呼吸很浅,她唤了一声之后白厌离毫无反应,云瑶生怕她出什么意外,赶紧伸手在白厌离鼻底下探了探。她刚刚挨近对方,白厌离倏地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目光如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云瑶的心脏。

    那是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桃花眼,眼睛细长,眼尾微微上挑,浓密的睫毛勾出一根妩媚的眼线来。随着白厌离的眨眼,漂亮的小双眼皮变得更加深邃,只是她看人时双眸古井无波,像看着死人一般看着云瑶。

    白厌离迅速地扣住云瑶纤细的手腕,将云瑶往旁边一甩,云瑶被白厌离砸到干草堆上。白厌离倾身压了过来,将云瑶扣在黑暗的角落里动弹不得,那双平静的黑眸很快染上了滔天的恨意,即使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也让云瑶从脚底窜起了一股寒意。

    鼻尖满是潮湿的霉味,云瑶受惊地僵在地上,任由白厌离压着自己。

    “厌离,我帮你叫了大夫。”云瑶口干舌燥,手腕被白厌离抓得有些疼,她不敢轻吟出声,两只眸子真挚地凝望着白厌离,有些求饶的意味在:“厌离,你先放开我。”

    “很疼。”她温声细语地说。

    “疼”白厌离冷冷地勾起嘴唇,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贴身挨近云瑶,用冰凉的指腹抬起素面朝天清艳绝伦的人儿的尖细下巴:“你也知道疼”

    云瑶眉心微微拧起,黑眸里染上了一层雾气,她含水的杏眼眨了眨,挣扎了几下却毫无用处。白厌离如何都不放开她,她将头扭向旁边重复道:“你先随我出去吧,我给你叫了大夫帮你看病。”

    白厌离将她拽得很紧,她任由身下娇软的身子软绵绵地挣扎着,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她身上冰凉,云瑶浑身却如碳火一般温暖,在寒冷的天气里,她下意识地想更靠近对方一些。

    恨不得剥了她的衣裳,将她裹进自己的怀里,当做炭盆一样贴紧了自己拼命地取暖。

    白厌离眸色深浅不定,云瑶挣脱不开,便任由她扣住自己。她悄悄地缩了缩露在外面有些冷的脚踝,白厌离察觉到她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随后松开了对方:“承受不起。”

    她起身又坐回了干草上,重新闭上了眼睛。云瑶从地上撑着坐起来,满头秀丽的青丝染上了一些草屑,她抬起手腕,白皙的皮肤上五个鲜明的指印清晰可见,显得有些狰狞。</p>

    “厌离……”云瑶放下手低低地唤了一声。

    白厌离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却并未睁开眼睛:“出去。”

    云瑶松怔地看着她,白厌离毫无血色的唇张了张:“再不出去,我今日便取了你的性命。”

    这么凶云瑶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残留的冰凉触感,她往白厌离那边凑近了点儿,声音含着认真:“你病了,我帮你请了太医,你随我出去看病吧。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罪。”

    她又看了看白厌离身上单薄的中衣,思忖片刻后,云瑶解下身上温暖的披风轻轻搭在白厌离的身上。白厌离倏地睁开眼睛,讥诮地看着她:“可是将军又要回来了。”

    白厌离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前身经常欺负白厌离,却总是在将军面前表现出姐妹情深的模样,等将军一走,前身便又恢复了歹毒的模样。

    白厌离对于她的心思再清楚不过,她伸手将披风扔到云瑶头上,云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手忙脚乱地将头上的衣裳扯下来,再次凑上前去用披风裹紧白厌离,声音温柔得更像是不怀好意:“听话。”

    白厌离干脆地换了个方向,云瑶看她冻得发抖的样子,心里焦急。她将披风搭在白厌离身上后,突然伸手抱住白厌离的腿弯,另一只手又搭在她的腰间,将人直接打横抱在了怀中往外走去。

    “你不听话,我只好这样了。”云瑶解释说。

    “你再如何跟我置气,也要等你的身子痊愈以后再说。”

    白厌离愣神了瞬,而后苍白的脸庞气得通红,她如利剑似的眸子直直看向云瑶:“我最后说一遍,放我下去,离我远些。”

    “否则今日就取我性命”云瑶勾唇浅笑,她恰好走到门口,门外明亮的光线落到她美艳精致的脸蛋上,白皙的肌肤像是在发着光。云瑶素有京城第一绝色的美称,即使是对她恨之入骨的白厌离,也不免看得失神。

    云瑶将她略微呆滞的模样收进眼底:“就凭你现在这副娇弱的身子,想取我的性命恐怕不是那般容易的。”

    白厌离又恼又羞,病色的脸庞有丝不正常的血色,莹白精致的耳朵变得通红,像要滴出血来。白厌离伸手紧紧掐住云瑶纤细的脖子,声音比冬日的太阳还要没有温度:“放开我。”

    云瑶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来,她停下了脚步,抱着白厌离站在寒风中与她对峙,谁也不肯先认输。云瑶一动不动,白厌离逐渐加重了力气,明月吩咐好事情后来接人,还未走近便看见小姐被白厌离掐住了脖子,她刚想叫一声,云瑶浑身一软双眼一闭,软绵绵地向地上倒去。

    白厌离离开云瑶的怀抱,正打算抬脚走时,明月大叫一声将她惊回神来:“白厌离!你干什么!”

    白厌离下意识伸手勾住云瑶的腰,精致漂亮的姑娘双目紧闭,脸蛋因为喘不过气憋得很红,她浑身软绵绵一动不动地靠在自己的身上,全然没有以往的骄纵模样。明月噔噔噔的大步跑近,一把将云瑶接了过去,她生气地瞪大了眼睛:“白厌离!你对我们小姐做了什么”

    “我们小姐一片好心,叫我为你收拾好了耳旁,又备好了热水,还差人去请了大夫进府为你看病。我们小姐对你这般好,你竟然不念旧情,还想致我们小姐于死地,你还有没有良心”

    明月到底力气小,扶着云瑶挪不动路。

    白厌离皱起眉头,眉眼间滑过一抹厌恶:“不念旧情念什么旧情”

    “如今我变成这幅模样都是拜谁所赐。”白厌离看人时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明月被她看得忍不住后退两步,心里怕得不行。白厌离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抬脚就走,若真要念旧情,云瑶死一万次都不能叫她解恨。

    明月气她狼心狗肺,偏偏她又抱不动云瑶,柴房偏远没有下人经过,她大声叫住白厌离:“你站住!我扶不动小姐,我命令你把我们小姐送回房间,否则……”

    “否则我就叫人克扣你的银钱和饭食。”

    白厌离回眸,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杀机骤现,明月心里怕得不行,但小姐的安危重要,她努力耿着脖子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害怕。明月用力瞪着白厌离:“你再不过来,我们小姐若是冻出了什么差池,等将军一回来我就向将军告状,说你如何如何的欺负我们小姐!”

    听到“将军”二字,白厌离终于有了反应。她冷冷地扫过明月,将晕过去的娇躯揽进怀中,轻松地抱起来大步往前走。明月捡起落到地上的披风,惊疑不定地跟在白厌离的身后。

    白厌离被关了这么久滴水未进,明明身子单薄瘦弱得风一吹就能倒,她怎么还能如此轻松地将小姐抱起来莫不是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都在掩藏实力韬光养晦明月下意识捂紧了嘴巴,畏惧地看着白厌离挺得笔直的背脊。

    冷风争先恐后地钻进骨子里,明月已经冷得不行,白厌离却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白厌离被明月强迫着将云瑶抱回房间轻轻放下后,退到了一旁,请来的大夫还未来得及帮白厌离看病,倒是先替云瑶看了起来。

    明月嫌白厌离在这里碍眼,又怕云瑶醒过来看见对方发脾气,她将准备好的厚衣裳往白厌离怀里一扔:“这是小姐叫我给你准备的衣裳,小姐心疼你,特意叫我把未穿过的厚衣裳收拾出来送与你,免得你冻出什么病来。”

    “你倒好,不仅不领情,还敢对小姐下手。”明月气势汹汹地瞪着她,白厌离却连眼皮子都不掀一下,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

    “从今以后,旁边就是你的房间,我们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你必须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赶过来听我们小姐的指令。”明月看着她说:“以后你都要对我们小姐言听计从,你若是哄得我们小姐开心了,小姐自然不会再刁难你。”

    大夫替云瑶诊完了脉,他起身回道:“这位小姐并无大碍,脖子处的红印过两日便会自行消掉。只是刚刚寒气入了体,或许染了些风寒,待小人开一张方子煎药喝下便可。”

    明月当即松了口气,她感激地看着老大夫:“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她说完后,想起小姐被白厌离掐晕过去前的吩咐,明月回身见白厌离还站在云瑶床边,她语气骤然一变,挡住了白厌离看向云瑶的目光:“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把大夫领到你屋里看病去,别在这里惹小姐心烦。”

    白厌离冷笑着,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来,一言不合地转身离开。明月仔细地吩咐大夫:“麻烦您帮她也看看,她许久没有吃东西了,又穿得少,身体很是虚弱,就劳烦您给她诊完以后开最好的药,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病根。”

    “是,小人知道。”

    白厌离一走,明月立马扑到床边看着云瑶哭起来,小姐脖子上的掐痕清晰可见,小姐从小到大就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今日白厌离下了如此的重手,简直禽兽不如。明月悲从中来:“小姐,那白厌离根本就是个心狠手辣阴险狡猾的老狐狸,你一心想帮她,她却这么对你。若不是奴婢来得早……”

    云瑶是被明月的哭声吵醒的,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云瑶扭头看向床畔的明月,她一心伏在床沿上哭,脸蛋埋进了双臂中,看不见表情,云瑶张嘴想叫她,又觉得喉咙干痛,火辣辣的,还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云瑶伸手推了推明月,明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抬起头来,松怔片刻后,她惊喜地唤了声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明月赶紧靠近了些:“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脖子还疼吗你要不要喝点水桌上的红豆糕已经凉了,奴婢再叫小厨房给你做一份!”

    “小姐你还未食晚膳,大夫说这两日你最好喝点小粥,奴婢先前已经叫人做了,奴婢现在就去小厨房看看他们有没有做好。”明月不等云瑶搭话,飞快地跑出去帮云瑶问起来。云瑶看着她轻盈的背影,红唇勾了勾,明月虽然有些没头脑,心地却是善良的。

    什么都想着她,不管是否正确,只要自己说一,她就从不说二,认认真真地完成好吩咐。

    云瑶抬指摸了摸脖子上被白厌离掐过的地方,有点疼,手腕上也红红的,红色的指印颜色变得淡了些,却依旧有些触目惊心。她轻轻摩挲着白皙娇嫩的肌肤,眉心微微拧起,白厌离是因为这件事才离开将军府的吗

    她不知道白厌离现在如何了,只能等着明月回来问她。

    白厌离看完病后,将大夫送出了府,一路走过,将军府的下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毫不在意,面色如常,俨然已经习惯了。送完大夫回来,屋里用木桶装好的热水已经有些凉了,她毫不在意地脱下了身上沾满了污渍的单薄中衣,迈动长腿跨了进去。

    清洗完身子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云瑶送给她的衣裳上面。她面无表情地抓过来穿在身上,云瑶身为将军府的大小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布料更是保暖厚实,温暖不已,毛茸茸的软毛扫在脸上,也如碳火般温暖不已。

    身上的衣衫带着股淡淡的幽香,像是云瑶屋子里有点甜腻的熏香,又像是云瑶身子上清幽的体香,就如刚刚在柴房里挨得很近时她身上争先恐后钻进鼻尖的气味,干净清爽,是千金小姐们素来高贵的味道。

    白厌离眼中滑过一抹厌弃,微红的指尖随手抓起一件厚实的袄子搭在身上。

    白厌离在将军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大将军常年不在家,云瑶常年欺负她,没有人替她做主,也没有人替她撑腰,哪怕受了委屈也无处可说。白厌离没有什么新衣,也没有什么新鞋,吃穿用度都被上面的人克扣了去,过得比府里的下人还要不如。

    每一天都生不如死,而冬天是最难熬的季节,不过到现在她也都习惯了。就算不习惯,也会被逼着习惯。

    白厌离坐在案桌前,缓缓地闭上眼睛,那十七日的绝望和冰冷深深地刻进了她的骨子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有朝一日,她定要云瑶哭着跪下来向她求饶,她倒要看看,那时的云瑶还会如何的神气,如何高高在上地欺负她。

    木门被人推开,云瑶率先进入,明月跟在后头,不情不愿地端着一盘上好的吃食。小姐也真是的,白厌离都差点将她掐死了,她还对白厌离这么好。

    云瑶示意明月把白厌离的晚膳放下,再示意明月到屋外等着自己,明月却是万万不敢了,生怕小姐又出什么差错。白厌离冷冷地看过去,明月脖子一缩,后退几步守在门口。

    “厌离,我叫厨房给你做了些饭菜,你尝尝。”云瑶将碗筷摆好,看向白厌离。白厌离一动不动,她迟疑片刻,夹起一块肉来送到白厌离的嘴唇边,白厌离偏头躲开,目含讥诮:“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云瑶动作微滞:“你先吃点东西。”

    白厌离冷淡地看着她,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我白厌离就算饿死在将军府,我也不会再吃你云瑶送来的一口东西。同样的伎俩玩一次就够了,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云瑶恍惚想起,上次前身在饭菜里下了药,就为了看素来清冷的白厌离失态满脸酣红的模样。云瑶说不出话来反驳,那件事确实是这具身体干的,她没办法不承认。

    白厌离又想说话时,脑子里突然出现一道机械的声音,系统面无表情地说:“吃了这顿饭,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助你踏破京城报那国仇家恨,登上帝位。”

    白厌离呼吸一滞,这个声音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从她进入将军府开始,这道声音便时常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在无数次绝望痛苦的时候咬牙忍耐了下来,得以韬光养晦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培养自己的势力。

    她面色阴晴不定。

    云瑶深知白厌离还在生自己的气,她绞着手指小声地说话,声音十分没有气势:“这次我真没有在饭菜里偷偷下药了,你饿了这么久,身体又很虚弱,不吃饭怎么能行”

    她抬眼看向白厌离,一双含水的杏眼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白厌离内心冷笑,现在又学会了装柔弱了吗为了欺负自己,这个人还真是心肠歹毒不择手段。就算她伪装得再厉害,白厌离也不会信了她的话。

    云瑶惯是个会装柔弱的骗子。

    云瑶见她面无表情,以为她不喜欢吃这道菜,云瑶叫来明月:“撤下去……”

    白厌离一动不动,脑海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判定白厌离放弃这次辅助机会……”

    “慢着。”白厌离突然出声,她缓缓地握住筷子,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我吃。”

    明月顿时轻呵了声,阴阳怪气的道:“刚刚是谁说就算饿死在将军府里,也不会吃我们家小姐送来的一口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瑶瑶:原来只是嘴上逞强……

    白厌离:朕是有苦衷的。

    明月:我信你个鬼哦

    来啦来啦,今天特别的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