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赌你注孤生
作品:《我的竹马太风流》 她觉得胸闷,愤愤地掀开被子,一边掀一边骂:“混……”帐东西。
还没骂完,发现身侧有一团黑影,及时住嘴。
宗桓泽靠在衣柜上,双手环抱着胸,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蒙跟个被掐住脖子的鸡仔,她咽了口口水,淡定自若地笑:“呵呵,原来还没走。”也不知为何,这意思总听起来像是恨不得宗桓泽赶紧消失在她眼前一样。
宗桓泽坐到床上,盯着她看了几秒,看得林蒙浑身不舒服。
林蒙想着要不要继续说几句缓和一下气氛。
“走吧,带你吃饭。”他在林蒙脑门上弹了一下,力道很轻,很是无奈。
头顶的灯光直直地照在他脸上,林蒙才发下他眼底又明显的青黑色。
林蒙攥紧了身下的被子,她摸了摸微痒的额头,低下头:“那好吧,给你一个机会。”
她麻溜地收拾好自己的箱子,和宗桓泽去楼下办了退房手续。
两人在就近的一家餐厅吃了个饭,很快便回到了宗桓泽的住处。
宗桓泽租了一个两室一厅,明显的北欧风格,木制地板上柔软的白色垫子看起来柔柔软软,林蒙边脱鞋子边对自己接下来几天的住处暗暗称赞。
宗桓泽把她领到小房间门口:“你住这里,卫生间在那边。”他指着东边。
“嗯。”林蒙拉着行李箱到房间里整理。她的房间不大,但是空间都被利用得很到位,南方有个飘窗,上面按着一个小床子,窗台底下是一层绒毯。
如果是下雪,看外头零零碎碎的雪景便更好了。
她整理好东西,便迈着小碎步跑到宗桓泽的房间,没有敲门,趿拉着拖鞋:“宗桓泽,我没有带牙刷。”当时匆忙决定来美国,想着酒店里有牙刷就懒得拿。
宗桓泽似乎是被她吓了一跳。
他坐卧在床头,手指在电脑上敲击。看到林蒙进来,他很快退出原来的界面,皱着眉头:“你不敲门就进房间的习惯什么时候可以改掉?”
“啊,”林蒙这时候才注意到没敲门。其实仔细想来,她的这样不礼貌的行为只有到宗桓泽面前才会暴露,她后退几步,倒退回门口,很快“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我进来了?”
“……”多此一举,好像专门是为了气他。
林蒙又再次进来。宗桓泽的房间东西实在少得可怜,完全不像是已经在这里住过半个月的人。她问:“我的牙刷怎么办?”
“楼下有个超市。”宗桓泽简明扼要。
“哦,”林蒙看着不大想搭理她的宗桓泽,“那你什么时候陪我去。”
“自己去。”
林蒙:“你刚刚还说美国危险,现在我半夜一个人出去买东西就不危险了?”
宗桓泽头也不抬:“那就明天早上再买,今晚先忍着。”
林蒙:“不,我今晚就要买。”
倒不是因为牙刷,而是两人说着说着又像是在较劲儿。林蒙不爽了,凭什么非要明早买?
宗桓泽一个劲儿地说服自己不要搭理她,而林蒙却好像是非要在他面前找些存在感。
宗桓泽淡淡:“明天。”
林蒙等了一会儿,看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扯扯嘴角,转身出门便走。从前她或许会耍耍小脾气诈他一诈,这几回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找不回从前的默契。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现象。
她气呼呼地走出宗桓泽房间,看到空荡的客厅,她突然冷静了下来。
林蒙有些恍惚,顺手还挺有礼貌地帮他关了门。
她用她多得杀不死的脑细胞思考了一下这个状态,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就叫做患得患失。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深深吸了口气,都怪宗桓泽这丫上回无缘无故朝她生气,否则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愚蠢的模样。
她狠狠往后头瞪了一眼,回头揣了一些钱,打算去楼下超市遛一遛,顺便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关心则乱,她可不能被情绪带着走。
她一声不响地出了门。
虽说是晚上,但空气依旧闷热,风有些干燥,霓虹灯闪烁,宛若游龙在人群中穿梭。林蒙很久没来洛杉矶,便饶有兴致地左顾右盼。
擦肩而过的金发小哥哥的眼睛如同海水一般深邃湛蓝,路边弹着吉他的非洲小姐姐涂了一张大红唇笑得醉生梦死。
异国风情如斯迷人去,但依旧会起到那个有些清冷又风流的黑色剪影。
很多人问过林蒙,宗桓泽是你的什么人。
张凯觉得宗桓泽喜欢她,沈商函觉得她喜欢宗桓泽,总之乱七八糟一团麻,总有三四根线绕在他们俩身上。
但宗桓泽对她而言绝不只是喜欢的人那么简单。
她就像世上所有的人一样,即使住在同一屋檐下还是觉得他有些高不可攀,为他学了小提琴望日后可以合奏一曲,但好像还是追赶不上。
他永远在她前面半步,如同现在一般。
有时她甚至觉得温晴都是离得更近的那个。
年少无知时,将心事藏在心底。如今那心事蒙了灰尘,更是拿不出来。他们之间差得何止是一星半点。
似真似假问了许多次,你是不是喜欢我?得到的答案似乎全是否定,她都开始怀疑,他那些关心,到底是因为她是邻居家需要保护的妹妹还是别的……
不然,怎么会雨后春笋一般,冒出那么多个女朋友啊,明明她如花似玉就在他的身边。
宗桓泽,真是看不透他的真心。
她摇摇头,想要把这个人从脑袋里剔除,心道一个牙刷都不陪我买的,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林蒙一个人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和牙刷,又绕远路往右拐弯买了个冰淇淋,她才兴致勃勃地往回走。
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远处有一对情侣在告白,周围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她踮起脚尖看,又蹦哒了几下,回过神,自己的海盐味冰淇淋已经半融化,淡蓝色的浓稠液体都要滴到手上。
她“嘶”了一声,刚想低头吮吸掉,整个人便往后一个踉跄,宗桓泽满是怒气的脸放大在眼前:“你倒是挺有闲情逸致,电话也不接,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宗桓泽意识到林蒙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照林蒙之前的性子多半不会因为一个牙刷便去超市,他也倒没有多在意。
只是她临走时一言不发的表情着实让他心里梗着,不上不下,便借口喝水去外间走了一圈,才发现她不见了。
他生生找了她一个半小时,开始是生气,心想找到了非得把她关在房间里关个三天三夜再说,再后来却只剩下了揪心的难受。
他后悔得简直想要疯掉。
宗桓泽看着林蒙微张着小嘴,一脸震惊的表情,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好像死了又活了一遍过来。
这个人总能顶着一副傻的要死的表情轻而易举地勾动他的情绪,还吃冰淇淋,吃什么吃?!
林蒙有些惊慌:“快,舔一口,冰淇淋要化了!”她熟门熟路地把冰淇淋塞到他嘴里,宗桓泽顺势咬了一口,消灭大半。
太甜,他皱眉。
林蒙笑了:“这冰淇淋我刚刚舔过了。”这龟毛性子欺负一下真开心。
宗桓泽眸色深深,微微弓下身,拿走她手里的冰淇淋,继续咬掉一口,剩下大半个蛋筒和一小口冰淇淋,宗桓泽直接掐住林蒙的嘴,塞进她嘴里。
林蒙抗拒,但是没能逃脱。嘴里冰冰凉凉,她嘶了一声,被冻着了牙齿。
宗桓泽哼笑:“智障。”
一丝丝的甜化进心里,林蒙心中微动,脸泛着淡淡的粉,她抿着唇向宗桓泽伸出手:“宗少,今晚陪我逛一逛,如何?”
无论如何,见到他还是高兴,还是想呆一起。她觉得自己有些窝囊。
这窝囊却也是她最初的渴望。
宗桓泽握住她的手。
劫后余生。
远方爆出一阵“marryhim”“marryhim”的起哄声,右侧方的摩天大厦循环流转着彩色的灯光,一切都罩上了梦幻的色彩。
林蒙的手白白嫩嫩的,抓在手心里,像握着一团水。
宗桓泽拽着她往前走:“今后再让人那么担心,我看你能不能踏出家门一步。”
……
两个人说是逛,但其实是又回到了林蒙买牙刷的那个超市。林蒙买了些明天要吃的材料,租的房间里厨房工具都有,让人省了不少心。
早上八点,林蒙准时起床,她溜达出房间,揉着眼睛被客厅里的人影吓了一跳。
阳光已经很亮,宗桓泽背着光,一手握着咖啡杯,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的运动服,简单的白色T恤衬得他稚气许多。
“懒猪。”
林蒙看见他的嘴唇上下翕动,她扯扯嘴角,对于他这种低级的语言攻击实施战略性忽略。
分明就是闲着没事干,解放一下嘴皮子也是好的。
去冰箱里拿出黄油和羊角包,林蒙简单地做了一个牛油果火腿三明治和一杯水果酸奶。
面包和火腿的香味,一下子让屋子里充满烟火的气息。
林蒙明显没为宗桓泽的早餐做任何打算。
宗桓泽挑眉,心想这头猪估计是到了叛逆期,心眼儿可真小。
他放下报纸走过去,阳光在他的身后蔓延。他双手从她的身后绕过,慢悠悠拿起她还没吃的三明治,一口咬下去,面包的脆皮发出沙沙的声音。
林蒙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得逞了。她有些呆滞地看着他嘴边的碎屑,怒从心起。
这人是猫吗,走路都没声音的!还有,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又放下,是专门吃一口示威吗?
宗桓泽手指抹过唇角,挑衅地问:“我的早饭呢?”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林蒙深吸一口气,趁他不注意,一手抓起三明治,三下五除二吃掉它,然后将酸奶搂进自己怀里,一缩,从他怀抱里钻出来。
“我跟你打赌,你这辈子绝对注孤生。”林蒙藏在门后,眼睛眯起来,警惕着他的发难。
宗桓泽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