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瓜果呢
作品:《女配你时日无多(穿书)》 “郡王,咱们失手了。”
郡王府内奢华靡丽卧房内, 一脸苍白颇有些萎靡的新河郡王正躺在床上, 气色、脸色都不太好。
另一边站着的, 却赫然是长身玉立、俊秀无双的镇永侯世子傅长鸣。
原本新河郡王和傅长鸣并没有什么瓜葛,直到上次新河郡王在福云酒楼受了伤, 才算结下莫名其妙的仇怨。宫中赵贵妃宴会之后,傅长鸣发现父母对自己态度有了极大转变,妹妹更是被禁足。他知道必定是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便去打听了一番, 福荣公主脾气暴躁藏不住话, 这事不难就打听出来。傅长鸣怒不可遏, 加倍怨恨上了钟意如, 决定将她除掉。
偏生他被看地严厉,父亲的人手也没有交到他手里, 他心下一合计,便想到了新河郡王。上门来一番巧舌如簧,说福云酒楼那趟自己是被陷害的, 并不认识什么歌女,让新河郡王联想前次被打破头,这怎么会如此巧合?
傅长鸣并不知道那歌女是钟意如,只是借新河郡王第一次受伤的事情来说,以此消除新河郡王对自己的误解, 达到联手的目的。
新河郡王偏也心中有鬼,自以为人家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受的伤, 再来想想那日酒楼中歌女一双勾人妙目确是熟悉的紧,便怀疑就是那贺北王妃胆大包天戏弄他,一再伤他!
于是两人狼狈为奸,决定出手,一方是为自己与妹妹打算,除去搅局人,一方是要为自己报仇,掳得美人归。
现在一听说失手,新河郡王就语气不好,“你不是说,本王只要出人手,你来细细谋划,必然万无一失的么!”
傅长鸣皱着眉,神色也不太好:“原本是万无一失的,时间、地点、她们带了多少人手,都是算好了的,偏偏……出了个意外。”
“什么意外,你那至交好友明宗南?”白白损失了一批人手,什么也捞不着,新河郡王大怒不已,“狗屁的终南王世子,搅得一手好局!”
傅长鸣确实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会出手援救贺北王府的人,而且还是那个对自己百般纠缠的女人。不过他说的意外却并非这个。
“据逃回来的人所说,那贺北王妃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倒像是会武的,且功力不俗所以才能没得手,被她拖到了救援。”他皱眉说着,其实自己都不太相信。
新河郡王就更不相信了,冷笑一声:“一个从小娇养大的女子会武?你倒不如直接承认自己算错了时机,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
傅长鸣便低头不言,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显然心底是瞧不起这个专会纵情酒色的草包郡王的,偏偏自己的出身身份不及他,不得不低头。
新河郡王又怒道:“如今可好了,白白忙活一场!要是只有那小美人也就罢了,偏贺北王他娘也是在的,这次贺北王要是追查下来,咱们谁能讨得了好?!”
傅长鸣这才开口,语气不以为然:“那两人都被我悄悄处理了,贺北王便是查,也查不到你我头上。何况她们分毫未伤,贺北王不会查得多紧,郡王不必担心。”
新河郡王一听也是,便也放下了心头疑虑,转而又惦记起那美人来:“既然已经动了手,就要把那娇滴滴美艳艳的贺北王妃给本王掳过来!不让她在本王身下承欢,难消本王被她伤了两次的心头之恨!”
新河郡王激动地说完,却是忍不住咳了几声,咳得脸上一片潮红。原本就沉迷酒色的身体,接连伤了两次,失血过多,一时半会补不回来,已露出颓败之态了。
傅长鸣目光一闪,拱手答道:“这是自然的。”
原本他们商量的是,悄悄劫了那贺北王妃给新河郡王玩弄,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傅长鸣却是个狠绝果断的,因为钟意如一再伤害自己的妹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她了事,省得以后被贺北王追究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贺北王会追究此事吗?
传言贺北王冷心冷清,一心只有家国大事,又厌弃疏远那不守妇道的王妃,想来是不会管她的生死的。那么下次只要避开那太王妃,想必不管钟意如失踪还是死,贺北王都不会太在意的,毕竟那也不过是个摆设一般的妻子,再娶一个就是了
傅长鸣心里想着这些,告辞离开了新河郡王府。
却不知原本紧紧跟着他的一道人影也跟进了新河郡王府,等他离开后,便也悄无声息地离开,匆匆回了贺北王府,直入丰源居,将所听所闻如实禀报。
贺北王静静听完,一言不发,面上已是一片令人胆寒的冷意。
底下人心惊胆颤地跪着,只觉得王爷气势压人得很,他大气也不敢喘。
自从那日钟意如在福云酒楼被逼得跳楼,贺北王派人查清原委,又将在场的所有人记下来,原是想给他们教训的。只是薛成霖突来,又牵扯出许多事情,他一时没有抽开手来,便先让人看着。作日的事情,他们毕竟去得迟了些,一时无处着手,正没头绪,哪成想就被跟着傅长鸣的人听到了这等消息!
那傅长鸣暗害一次不成,又加毒手,这次更是真刀真枪动起来了。
贺北王垂眸,看着桌上一只黑瓷刻花浅腹果盘,眼神一片冰寒。
好大的胆子,真当他贺北王对妻子不管不顾的么。
却说钟意如忐忑不安,胡思乱想了一晚上,没睡好的早上头疼欲裂,磨蹭到快午时才起。
香桃谢天谢地,赶紧吩咐下面准备了午膳。钟意如吃了午饭,觉得好受了一点,这时候才想起身处险境的弟弟钟毓敏来。
她皱了皱眉,本来不想出现在贺北王面前了,但是为了弟弟,她犹豫纠结半晌,还是决定去。
“王妃,咱们又去给王爷送瓜果么。”香桃有些惊异,没想到她今天还有心情。
同时香桃也觉得王爷实则太冷漠了些,以前王妃纵有万般不好,这段时日也是真心改了的,日日去丰源居献殷勤,便是一块石头都捂热了罢。哪想昨日王妃受了那么大惊吓,王爷来看一眼都不曾,这是何等的铁石心肠!
钟意如闻言看了一眼桌上,因她早上没起,这时候也没来得及摆上瓜果供她消遣。
她就摇摇头,“没有就不拿了吧。”说罢打起了精神往外走去。
香桃只好两手空空地跟上,头一回没带东西,她都觉着好生不习惯。然而转眼又想到,夫妻见面本是天经地义,在他们王府,原本的夫妻却分居两院,去见个面还要拿什么借口,一个怪异的现象反倒成了常态了。
丰源居守门的两个小厮更是满脸意外之色,不过王爷早吩咐过,王妃要来就不必拦着,他们也就躬身让过。
候在书房门前的常宁,也忙行了礼进去通禀。
趁这时候,钟意如就在书房门前转头低声对香桃道:“你等会不用跟进来了。”反正进去了也要出来的。
香桃应了声,就在廊下站定了。
没多久里面鱼贯而出好几个人,襦衣长衫者有之,披甲戴盔者有之,且脸色严肃。出来看见她,也是好奇有之,不屑有之,觉得她耽搁了王爷公事有之。
总而言之,贺北王现在应该是很忙的,钟意如来的不是时候。但她又想,真这么忙的话,会把她打发走的,如今放下一堆人一堆事见她,可见不是重要的事。
于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脚踏进门去。
她刚进去,贺北王就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朝她看过来。
这一眼看似波澜不惊,钟意如一瞬间却觉得他目光锐利,看得她生生停下了脚步。
“我……我不知道王爷这样忙,打扰了王爷办公了。”钟意如缓了缓,轻声说了这句,才继续往前走。
“你昨日受了惊吓,昨晚睡得可还好?”贺北王看她走到跟前,倒是关心了一句,虽然语气淡淡。
钟意如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还好。”
他却皱了眉,“胡说,若真休息好了,怎地气色这样差?”
钟意如一愣,没想到他这样说。但是她来也不是讨论她气色好不好的。
看贺北王似乎没什么异样,她就开门见山道:“王爷,我想把我弟弟接来王府住几日。”
她本来打算跟他借几个人手的,一来查探忠勇伯府后院之事,二来保护弟弟。但刚刚突然反应过来,弟弟跟她之所以生疏而跟钟安如亲近,是因为他们亲姐弟相处时间太少了。而她的身份又不好回去住,她也不想回去,于是打算把弟弟接过来,也省事。
当然这事情还要贺北王首肯。
他倒是意外了一下,抬眸看着她问:“为何?”
“因为……”钟意如卡了一下。
因为什么,她担心弟弟有危险?可是口说无凭,哪里来的弟弟有危险,她这个向来不管弟弟的,又缘何突然担心起弟弟来?
她在他探究的目光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来也是气人,她来了那么多次,他每次都是坐着,而她总是罚站似的站着。偏偏她即便站着,也总是觉得矮人一等,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
对上这个男人,钟意如总是觉得自己气势不足。
他却自己明白过来似的,垂眸道:“是因为昨日受了惊吓,想让你胞弟来陪你几日?”
钟意如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善解人意”,忙不迭点头。
然后贺北王就点头,“明日我派人去接他。”
钟意如一急:“今日不行吗。”多待半天,小屁孩都有危险。
看贺北王眉头好像要皱起来,她又弱弱地说:“我实在想念我弟弟,昨日好容易见到,没说两句话就分开了……”
贺北王又静静看了她半晌,看得她心里忐忑,他才点了头,“罢了,我这就吩咐人去吧。”
“谢谢王爷!”钟意如喜出望外,千恩万谢完,就要回去了。
没想到贺北王声音一沉:“慢着!”
钟意如脚下一顿,回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心道终于来了吗,他终于要质问自己了吗……
想了一圈却听到贺北王说:“你今日怎么没送瓜果来?”
钟意如一呆。
愣愣低头看他桌上,除了文房四宝并一些书册,桌上只有一杯茶,确实苹果梨之类的寻常水果都没有。
她心里不由得诡异,怎么丰源居这么缺水果的吗?就等着她送来?那她不送来,贺北王就没得吃了?
她半晌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点头道:“王爷,明日我再送些过来。”
他嗯了声,才一挥手让她走了。
钟意如满心疑惑地出来,看见外面常宁,忍不住问了他一句:“怎么王爷这里,果子都不见一个?”
常宁不明所以,愣了愣道:“王妃要吃吗?奴才这就去准备。”
“不是我要吃,”钟意如摇头,皱眉道:“你们王爷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你们要记得给王爷备好瓜果点心,免得王爷饿了渴了。”
她寻思着贺北王这样的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肯定是下人伺候得不周到了。
末了还特意叮嘱一句:“尤其要多准备一些新鲜瓜果,吃了对身体好。”
叮嘱完,看他点头应是,钟意如才带着香桃走了。
而留在原地的常宁则纳闷了,心道以往您日日送来,都省了准备了。哪知道今日您突然不送了,倒还显得丰源居缺这个似的。
这一出传到老王妃耳里,自然又是一番笑话,“难得她也知道关心人了。”
安嬷嬷应声道:“小王妃以前是年轻不懂事,如今慢慢长大,也知道要照顾王爷起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