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下雨啦

作品:《女配你时日无多(穿书)

    用着贺北王送的墨条,钟意如再忙活了一天, 终于成功地初步做出了一支铅笔。

    虽然有些丑丑的, 但是已经实现了它的功能, 颜色均匀,笔画流畅。

    钟意如也终于感觉, 自己能好好写字了!

    香桃等小丫头原都以为王妃只是闲着瞎折腾,没想到她真的折腾出了名堂,看着王妃用那木头和细细的墨条做出来的“铅笔”写出了字,那字小小的, 笔画也细细的,

    十分清晰, 虽然她们不认得字, 但都觉得十分惊奇,对王妃赞叹不已。

    一时几个丫头围着王妃叽叽喳喳的说话, 可热闹了。

    隔壁坐得端端正正,聚精会神在练字的钟毓敏听到了,不由得皱眉, 心里又忍不住暗暗好奇,偷偷往门口看了两眼。

    黄嬷嬷见此,语气慈和地道:“小少爷也练了一个时辰了,不如去大小姐那儿歇歇,吃吃甜瓜, 说说话儿。”

    钟毓敏严肃摇头,“不行。爹爹说过, 练字要一心一意,不能被外界重重嘈杂所扰。”

    下人们心里好笑,可是您已经静不下心了呀!

    小青、小绿两人相视一眼,便也善解人意地劝道:“可是贺北王爷还说过,不管学什么都要张弛有度,不可操之过急呢。小少爷练了这么久,眼睛也累了,该停下来歇一歇了。”

    钟毓敏便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一副拿你们真没办法的样子,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我便去看看姐姐在做什么,有没有练字。”手上却立刻搁下笔,一本正经地站起身,出了门便往姐姐那里去。

    剩下屋里黄嬷嬷跟两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捂嘴笑了。

    钟意如正沾沾自喜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一抬头看见弟弟昂首挺胸地来了,就笑眯眯地朝他招手道:“弟弟啊,快来,来看看姐姐做出来的木头笔,可比你那个好写多了。”

    丫鬟们也行了礼,纷纷让开,让小少爷进去。

    弟弟便走近去,看了看桌上乱糟糟脏兮兮的,又看看她手上宝贝似的一支木头笔,不由得皱眉嫌弃:“你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就是为了做这个?”

    钟意如笑眯眯道:“对呀,你别看它不太好看,写字起来又轻又快,还不用研磨、洗笔,可好了呢!你看——”她说着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了几个字,果真又方便又利落,虽无飘逸之感,却胜在力透纸背。

    钟毓敏看得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新奇,但又看不得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便嘴硬地哼了一声道:“快是快了,怎得你的字还是写得这样丑?”

    钟意如反驳道:“哪有那么丑啊,起码我的字笔画清晰,不愁人看不懂!”

    弟弟却不服气,又说道:“我看你就是怠懒,为了躲避练字才折腾这些个奇技淫巧的,朽木不可雕也!”

    钟意如一噎,还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好吧,她确实有这么个动机的,被弟弟一说,她就老脸挂不住了。

    遂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一边儿吃瓜去吧。”又打发了看热闹的丫头们。

    然后她拿起刀具再比比划划,削削磨磨的,想着怎么把铅笔的外观弄得好看点,毕竟是受了贺北王的启发,她肯定要做得再好看一些,给王爷送一支去,说不定被王爷刮目相看……至于蠢弟弟?算了,才不给他!

    这一忙活,就忙到了中午,姐弟俩在绮兰院一起吃了饭。

    饭后,弟弟照例午后休息,钟意如也困意上头,挥退了丫头们,正要睡下。

    香桃却又匆匆进来,小声禀报道:“王妃,二小姐在门外,说要见小少爷呢。”

    钟意如就皱了眉头,“她找我弟弟干嘛?”

    香桃道:“说是小少爷离家太久,府里夫人惦记,要接少爷回去了。”小丫头一脸不喜的样子。

    更不要说钟意如了,她心里立刻警觉起来:“没门!这个时候她忙着对付外室,哪里会有空想起弟弟才对,瞎编呢吧!再说她们两个斗得难舍难分、乌烟瘴气的,要弟弟回去干嘛?”

    说完她却是又立刻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她该不是斗不赢外室,觉得弟弟以往亲近她,要弟弟回去,帮她争宠?又或者想让弟弟回去帮她吸引火力,让她得以休养生息?她找死呢吧!”

    想到这些可能,钟意如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弟弟这个时候回去的,就叮嘱香桃:“钟安如说得这些话,可千万不能传到我弟弟耳里。最好钟安如来过的事情也不要让我弟弟知道。”

    香桃忙点头应了,又问:“那二小姐还在在门等着呢,要不要奴婢去将她打发了?”

    钟意如厌烦地皱了眉,忍着困意爬起来,道:“我亲自去跟她说。”

    香桃忙撑了伞跟着。

    外边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正是夏日炎炎,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钟意如走那么一点路都觉得热得受不了。

    钟安如在偏门外的马车里等着。

    落魄的忠勇伯府可没有冰盆去暑的待遇,马车外透风,倒还好受些,偏外边日头毒辣,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晒黑了可不好,于是她在马车里,早已闷出了许多汗。

    她咬着牙,拿手帕小心擦着汗,原本就焦虑的心情在炎热中等得越发暴躁。

    在不耐烦到了顶点的时候,脚步声终于响起来了。她忙忍了脾气下马车。

    下来一看,就见钟意如穿了一席珊瑚纹水红绉纱,被衬得肌肤越发娇嫩莹白,在日头下亭亭玉立,明丽动人。

    看得越发叫人恼火。

    “毓敏弟弟呢?我找他的。”钟安如勉强笑着道,“他在王府住的日子也不短了。娘很想念他,让我来接毓敏弟弟回家去。”

    “我弟弟暂时不会回去。”钟意如微笑着道。

    “为什么!”钟安如最讨厌她风轻云淡那种态度,不由得一下子提高了声音。

    “正是因为你‘娘’想他。”

    钟安如气得脸都要黑乎乎的,“这是什么意思?”

    天气热,钟意如也不想跟她在这里磨蹭,直接说:“如今弟弟是不好回去的。毕竟有新的姨娘进门,还怀了孩子,我弟弟才几岁,小孩子莽撞冲动的,要是不小心冲撞了姨娘就不好了。再说府中如今听说吵吵嚷嚷的,我弟弟要静心练字,还是在王府多住几日的好,毕竟我和王爷都喜欢他。二小姐就请回吧。”

    “你,你瞎说什么,”钟安如有些心虚,结结巴巴地说:“人都说怀孕的女子身边才该有一个男孩子的,这样才能一举得男……”说到这里她顿住了,想来她跟她母亲一样,是无论如何都不希望那个女人生下儿子的。

    钟意如就道:“总之,我弟弟如今在这里挺好的,暂时不回忠勇伯府。日头毒辣,二小姐还是请回吧,免得晒伤了脸皮。”说完她就要转身进去。

    “等等!”钟安如赶紧喊住她,脸色不好,“毓敏弟弟呢,我要亲自见他,跟他说话!”

    “省省吧。”钟意如唇边勾出一抹讽笑,“我也奉劝二小姐,长辈的事情少掺和,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担忧自己的亲事为好,毕竟……如今长辈们大约都没有心思替你操劳。”

    说完她也不管她再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回了,而后关门。

    钟安如看着紧闭的门,心里的火气噌噌地往上冒,偏生一点法子都没有。

    却说这夏日的天,变得也快。

    钟意如睡午觉之前还是晴空万里,热得受不了,等她一觉醒来,就感觉屋子里沉闷沉闷的,天也暗下来了。

    她有些疑惑,揉揉眼睛,起来打开木窗一看,天上云层厚积,黑云压城,一股风雨欲来之感。

    没多久,豆大的雨点果真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久违的声音听着清脆悦耳,宛如天籁。

    钟意如跪在榻上,把手伸出窗去淋着,凉丝丝的,清爽爽的,不由得开心地眯了眼。

    一场疾风骤雨过去,院子里绿肥红瘦,带走了炎热干燥,叫人凉快惬意。

    钟意如心情很好,看了一会儿雨,人也清醒了。于是去洗了脸,吃了两块瓜,又坐到了桌前忙碌。

    只是没坐下多久,就听得外面丫鬟惊呼:“呀,见过王爷!”

    钟意如十分意外,想不到他这个时候来,忙擦了手站起来,正要迎出去,贺北王已经大步走进来。

    可能是刚从外边回来,没料到一着急雨,被淋了一场,头发衣服都湿了。只也没有狼狈的感觉,仍是那样身姿挺拔,面容威严。

    “王爷淋雨了!”钟意如也惊呼一声。

    暗道也不知道底下人怎么伺候的,钟意如又惊讶又担忧,虽然他看起来身体很好的样子,但猝不及防淋雨,冷热交替,还是容易感冒的。她有心责问他身边的常宁,但是只要贺北王踏进她这里,那些个丫头、小厮的,就没一个跟进来的。

    她只得作罢,赶紧地对贺北王道:“王爷快回去换了干爽的袍子吧,省得着凉了。”

    贺北王道:“我从后门回来的,你这里近些,便在这里换吧。”

    钟意如愣住,啊了一声,“可是,我这里并没有王爷的衣服啊。”

    他略皱了眉看她一眼,“怎么没有,之前不是在你这里换过衣服?你去找找。”说罢他已经动手脱身上的湿衣服。

    钟意如想想,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忙去了放衣服的那边柜子,挨个找了,果真找到他一身墨色的袍子。

    赶紧拿出来给他。

    转身的时候却吓了一跳,贺北王已经把湿了的袍子中衣脱了,她猝不及防看见他强壮结实的胸膛,脸上一下子涨红了,忙低了头,把干衣服递给他。

    原本该是做妻子的伺候丈夫穿上的,可是钟意如暂时还没有这个意识。

    贺北王看她低着头,只能看见她雪白的颈子、泛红的耳尖,也不为难她,暗叹了一口气,自己接了披上。

    钟意如松了口气,继续低着头,又忙不迭把他换下来的湿衣服收拾了放到一边儿去。又拿了自己擦头发用的干布巾给他擦头发。担心他受寒感冒,又出去让香桃去煮了姜汤来。

    直忙得团团转。

    心里不免小小抱怨,什么臭规矩啊,这么多伺候的人不用,偏要劳累她。

    那边常宁也很快回丰源居,取了干净的鞋袜、裤子之类过来。

    好一通忙活,贺北王才总算是妥帖了,一身清爽地坐在椅子上喝姜汤。

    钟意如也总算舒了口气,擦擦额上忙出来的汗,回桌边继续她的事情。

    贺北王转眼注意到,便放下茶杯走过来,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有些兴味地问:“这是做好了?”

    钟意如说起这个就高兴了,忙站起来跟他说:“已经可以写字了,我在想着怎么把它再做得好看一点儿。”

    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还是靠了王爷指点迷津呢。”

    贺北王又走了几步,走到她身边,抽了张纸放在有空的一边桌角,同她道:“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钟意如也不坐下,弯腰便兴致勃勃地默了一首诗,笔尖触在纸上刷刷有声,相当利落。

    她写完了便扭头看着他,双眸晶亮,一脸求表扬。

    他微微扬眉,不吝赞了一句:“不错。”

    钟意如便高兴地笑开了。

    贺北王却又道:“只这字写得还不够好。”

    钟意如就哎了一声,不要总拿书法的标准衡量她呀。

    他却突然倾身从背后贴过来,一手环了她腰,一手连同那支木头笔一起握住了她手,带着她在纸上写着,醇厚的低沉嗓音响在她耳边:“来,我教你。”

    钟意如脸上一下子涨红,心跳如鼓,哪里还有心情写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