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这一年的新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沈洋洋做了一个十分冲动的大事。

    她答应了卫琅的求婚。

    那晚上，卫琅几乎疯狂,按着她的腰死去活来的折腾。

    沈洋洋觉得自己要死了。

    在热浪滔天中,谁也没有留意电视角落一个小小的新闻。

    【14日晚上,在滨海大道出现一严重车祸，一辆奔驰被拦腰撞断，车主于某当场死亡。肇事者逃逸不知所踪。】

    第二日，沈洋洋睡到下午才起来。

    她按着酸软的腰,决定要找个时间和卫琅谈谈。

    真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就算精力旺盛，也用不着一夜七次,还保质保量的。

    沈洋洋泡了个澡，穿上卫琅给她准备的睡衣,懒洋洋地翻了翻手机。

    桃姐来了几个电话,微信也在找她。

    桃姐：看热搜。于晓死了。

    沈洋洋浏览了一下热搜。

    于晓昨晚出车祸死的。

    死在正在修地下车库的滨海大道，那边没有监控录像,找不到凶手。

    网上一部分在阴谋论，一部分人在惋惜。

    沈洋洋问了一下程点点，打听了一下来龙去脉,“于晓的事儿你知道？”

    “嗯,昨晚送过来的。相当惨。”

    “查出是谁干的吗？”

    程点点打了一个哈欠。公安局年终很忙,不但各种事故频发,上面的检查也是数不胜数。

    好不容易要放假了,结果于晓又死了。

    于晓勉强算是公众人物,前段时间吸/毒3/P的热度好不容易下来了，这次又上去了。

    程点点有个预感，她这个春节又要加班加点了。

    沈洋洋真是讨厌于晓，尤其是上次她对卫琅下/药后，她恨她入骨。

    可她居然死了，还是这么意外的方式，沈洋洋并没有觉得心里有多痛快。

    卫琅拎着菜篮子回来的时候，沈洋洋把手机推给了他。

    “我早上看到了。”

    “你觉得是谁干的？”

    卫琅把菜挨个挨个放进冰箱，她发现他也有囤积的癖好。

    “不知道。有可能是谋杀，有可能是意外。毕竟，这年终，亲朋好友见面，酒驾的人不少。”

    “可是，滨海大道是最近才开的，那边因为修地下停车库，一直没什么人。”

    卫琅笑，喂了她一颗车厘子。

    “那估计就是谋杀了。”

    两人的讨论到此为止了，于晓的事情就像是扔到湖中的一颗小小的石头。

    溅起了一丝涟漪，但很快归于平静。

    沈洋洋在家看书追剧，更多的时候是和卫琅在床上度过的。

    不上班，又不用看书，两人都乐得清闲。

    沈洋洋悄悄去查了戒指的牌子和价格，虽然不说特别昂贵，但也过六位数了。

    按照卫琅在安保公司的薪酬，应该是倾尽所有了。

    他在山上赚的50万，现在还存在沈洋洋的余额宝。

    沈洋洋这样觉得卫琅挺傻的，可平时又觉得他十分聪明。

    卫琅给沈遇的钱，沈遇没有收。

    反而气鼓鼓地给沈洋洋转了88万的零花钱。

    沈洋洋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给沈遇重新买一件新年礼物。

    当然，这次不会让卫琅发现了。

    沈洋洋觉得自己为了家里的和平，操碎了心。

    两人过着死宅的生活，除了在床上厮混，就是关注网上的骂战。

    于晓的死热度挺高，并第二日还有一些视频被传到了网上。

    据说是于晓新招待一些高层的视频。

    后来，她手机的聊天记录也被扒了出来。她不但自己亲自招待，还让她手下的艺人也参与进来。

    被招待的牵连到名导演、制片人、投资人以及各行各业高层。

    一时之间，和于晓曾经有过牵连的人都提心吊胆，就怕下一个被扒出来的人就是自己。

    这么一来，于晓的死因，更加引人注目了。

    是意外，还是阴谋？

    网上的舆论都在要求警方迅速破案，给公众一个真相。

    乔羽接到了沈洋洋的电话，她本准备出门。

    刚开门，就见到乔昕站在楼梯口，一脸凝重。

    “怎么了？”

    乔昕的目光落在走廊的书房，书房的门没有关严，里面隐隐传来乔茉莉的哭声。

    “爸，我真的受不了了。”

    乔茉莉哭得断断续续，“我每天都做梦梦到她，我实在扛不住了。爸，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要怎么救你？”

    乔父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乔茉莉，脸上没有一丝怜悯，“我不是说过了，不要冲动，你现在不是什么杂种小瘪三了，你现在是乔家的人。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我怎么样收场？”

    “爸……”乔茉莉抱着乔父的膝盖，眼泪疯狂往下掉，“爸，你帮帮我，就像那一年那样，你送我出国。我不想在这里了，我再也不想在这里了。”

    “傻孩子，逃避能解决问题吗？”乔父摸着乔茉莉的脑袋，状似慈爱道：“再说了，今年我们的生意很好，你要继续努力呀。”

    乔茉莉的表情很是绝望。

    乔父却笑得慈爱，“好了，别哭了。大过年的哭哭啼啼不好。睡不着的话，多吃几颗安眠药就好了。”

    见到门外的乔羽和乔昕，乔父目光坦然。

    “她最近拍戏压力很大。你们不要吵她。”

    乔羽的目光落在身后的乔茉莉身上。

    她站在逆光中，整个人如一只可怜兮兮的老鼠，红着眼眶，抖着身体。

    乔羽心里微微一动，她其实听阿姨说过，最近乔茉莉的状态不好。

    本来最近有几个电视台邀请了乔茉莉去参加跨年晚会，但乔茉莉都拒绝了。

    她似乎变得胆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对了……好像从于晓从乔氏文化离开后，她就变成这样子了。

    乔羽和乔昕对方了一眼，他们是双胞胎，彼此有心灵感应。

    下楼的时候，乔昕送乔羽。

    “你怎么看？”

    乔羽分析了乔茉莉的言行，“瞳孔放大，明显是惊恐过度。她的精神不太正常。好像是从……”

    “年前于晓死之后……”

    一个念头冉冉在两人的心中浮现。

    不是吧——

    乔羽给周瑾打了电话。

    周瑾正在警局逗程点点，程点点最近加班加得像条狗，正好周瑾过年没事做，在家里又被父母逼婚，干脆出来闲逛。

    闲逛闲逛就来到了警局。

    程点点饿得前胸贴后背，见到周瑾，脸色青白，“周大炮，你来干什么？”

    周瑾把烧鹅饭扔给程点点，“我来喂食。”

    这个时候，能给程点点食物的都是亲人。

    她热泪眼眶，咬了一口烧鹅，顿时眼泪狂飙。

    “周大炮！”

    这人居然在烧鹅上放芥末！找死！

    眼泪汪汪的程点点找周瑾算账，周瑾早就开溜了，顺便还接了乔羽的电话。

    “这种事情你要报警呀，干什么委托我？”

    “没有证据，不宜公开。对乔家影响大，必须妥善处理。”

    周瑾弹了一支烟出来，“行啊，不过我收费很贵。”

    周瑾拎着一份新烧鹅饭进警局的时候，接受到了程点点凌空飞来一脚。

    周瑾利索闪开，一把抱住程点点。

    她眼眶涨红，腮帮子上都是红点点。

    原来，她对芥末过敏的这个毛病现在也没好。

    他笑嘻嘻，任由她在他价格不菲的大衣上踢上佛山无影脚，最后把烧鹅毕恭毕敬放在程点点面前。

    “祖宗在上，小的在下。小的错了，往您大人大量，祈求原谅。”

    程点点才不信，可耐不住肚子咕咕叫。

    她伸出手，拨开烧鹅，粉红色的小舌头试探地舔了舔。

    嗯，没有其他的味道，是她喜欢的陈家烧鹅的味道。

    周瑾的目光落在她粉红色的舌尖上，忽然弹出一支烟，烧了起来。

    程点点吃着烧鹅饭，喝着周瑾奉上来的鸳鸯奶茶，心里仍然有气。

    “你过来干什么？”

    周瑾一支烟抽了几口，见到门口贴的禁烟标准，他又拧掉了。

    “过年无聊，来探探班。”

    周瑾一屁股歪在程点点桌子上，没有点燃的烟屁股点了点桌子上散落的案卷。

    “还在搞于晓的案卷呀？不是说交警处理吗？怎么交给你了？”

    “我好奇不行呀。”程点点警惕看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我也好奇，不行呀。再说了，我看你们警方半天没有出过通报，作为良好市民，我有权利履行我对行政机关的监督作用。”

    “就你？流氓二混子？”程点点呵呵一笑。

    周瑾似乎有些生气，上前捏着程点点的苹果脸，一阵揉狗头。

    末了，他还嫌弃地在程点点的衣服上蹭了蹭，“什么女人呀，一脸的油！”

    程点点真是气。

    她和这个周瑾，这是不对盘。

    从小都不对盘！

    周瑾被程点点赶出后，又找了个当交警的哥们晚上去打牌。

    周瑾这晚上的运气不好，连输N把给哥们。

    哥们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我让你一局。”

    周瑾切了一声，眼神漫不经心，“那倒不用。不过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就是对社会时事比较好奇。那个于晓你知道吗？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她的案子没什么进展吗？”

    哥们打了个五条，“啥进展呀，那条路，又没有监控。沿路都是工地，谁大晚上去那个地方，一身的灰尘。”

    “是吗？”

    周瑾笑了笑，摸了一张牌，眉开眼笑。

    “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