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诗婳对林锦旭的第一次告白,就发生在那天林锦旭闯进会议室阻止杨顺打人之后。当时林锦旭将诗婳严实地护在身后,皱眉看着杨顺说：“杨顺，无论你们有什么过节,我认为都可以想办法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解决，你觉得呢？”

    杨顺本来就在气头上,林锦旭这突然一出现，还如此维护沈诗婳,她的火气顿时更大了，猛地上前一步想把诗婳从他背后拽出来,尖叫道：“是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林师兄你不要被她那装清纯的样子勾引了，她就是个贱——”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林锦旭立刻高声严厉地打断了她的话,眼神也变得越发冷漠,“我刚刚已经好言好语劝过你了,如果你执意要继续对她说脏话或者动手,那么我不介意把这件事反映到辅导员那里去,我想辅导员一定会公正处理这件事。”

    杨顺的气焰这才消散了几分,却还是不愿意放弃，她咬着嘴唇，很不甘心地说：“林师兄，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肖师姐的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维护别的女生啊！”

    林锦旭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说：“我维护她,是因为我发现你要动手打她。更何况我是司仪队的副队长,看到队内两个成员发生冲突，我当然要出来阻止！还有，我是喜欢念玉，可是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杨顺，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但有时候做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比较好。”

    “我……”杨顺不由觉得十分委屈，看着诗婳躲在林锦旭身后那样子，她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一时半会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因此她只好冷哼了一声，转身坐到会议室的另一头不说话了。

    没过多久，司仪队的其他成员陆陆续续都来了，林锦旭像往常一样主持会议，可是这一次他却发现自己好像有点难以集中精神。

    刚刚他在门外听到沈诗婳说的那些话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荡着：“我知道林师兄一直喜欢肖师姐，可这跟我喜欢他又有什么冲突呢？”

    林锦旭每多回想一次，就觉得头皮越发有发麻的感觉。诗婳的确对他挺好的，以前还送过他圣诞礼物，可是这么久以来，林锦旭一直以为她本身就是这样温柔热忱的性格，因为她对队里的其他成员也都不错。

    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诗婳都在喜欢自己吗？那她之前对自己那么好，也全都是因为喜欢？不会吧，会不会是他刚刚不小心听错了？可如果他听错了，杨顺又为什么要对诗婳说那些难听的话？

    他越想越紧张，越想脑子越混乱，连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快了。

    林锦旭无奈地跺了跺脚，努力把精神集中回来，才勉强顺利地结束了这次的例会。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还是赶紧跟诗婳把事情说清楚吧。他心里有肖念玉，如果诗婳真的喜欢自己的话，那只会浪费她的时间啊，而他不想耽误她。

    于是会议结束后，等其他人都陆续离开后，林锦旭做了个深呼吸，对诗婳说：“诗婳，你等一下可以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诗婳很平静地点头答应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会议室，在教学楼旁边那条林荫小道上慢慢朝前走。

    “刚刚杨顺没有伤到你吧？”林锦旭首先问了他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诗婳摇了摇头，“没有，还好师兄你来了，谢谢你保护我。”

    “没什么，那是我应该做的。”林锦旭认真地说，“还有诗婳，以后你尽量不要跟杨顺单独相处了，我怕她又对你做什么，这个人的人品真的有问题。我以后也会多留意她的，不会给她骂你或者伤害你的机会。”

    诗婳侧过头，看向他的眼神温柔又感动，“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师兄。”

    林锦旭被她这柔柔的视线一盯，心跳登时又砰砰加快，他连忙把头扭向一边，做了个深呼吸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在心底对自己说：不要犹豫了林锦旭，赶紧把事情跟诗婳讲清楚，不要让她继续为了你浪费时间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开口，最后还是诗婳主动问道：“师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我……呃……”林锦旭焦急地抓了抓头发，他一直在脑子里组织语言，想着用尽量不伤害她的办法把那些话说出来，然而此刻他的大脑却像报废了一样，想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诗婳看着他的样子，不由轻笑了一声，问道：“你大概是想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吧？”

    林锦旭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点了头，“嗯。我……刚刚在会议室外面听到你和杨顺说……但如果是我听错的话，我跟你道歉！”

    “不用道歉的。”诗婳柔声道，“因为你没听错，我的确是喜欢你呀。”

    林锦旭的脸一瞬间就涨红了，磕磕巴巴道：“但、但你应该知道，我……我有喜欢的……”

    “你喜欢肖念玉师姐是吗？我知道呀。”诗婳平静地说，“其实我大一刚入学没多久就知道了，可是……这不妨碍我喜欢你吧？你们现在没有在一起呀，我想，我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想。”林锦旭连忙摆摆手，“你这样子把感情投在我身上，是浪费时间！你……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学校里还有那么多优秀的男生，你不要为了我耗费青春，不值得的。”

    “学校里优秀的男生确实不少。”诗婳深深地望着他说，“可是……我的眼里只看得见师兄你啊。师兄你大概不知道，其实从我们第一次在火车站见面那天，我就悄悄开始喜欢你了。而且我不觉得喜欢你是浪费时间，你为人正直，又那么聪明，对身边的朋友也很热情，喜欢上这么完美的人，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

    林锦旭以前也不是没有被别的女生表白过，可是听着诗婳如此柔情似水的话语，还有她着迷地看向自己的神情，他只觉得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我、我我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我也有很多缺点的……反正你不要傻了，去喜欢别的人吧。”

    “可是我做不到，喜欢这种感情怎么可能随意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呢。”诗婳看着他说，“师兄，我知道你很喜欢念玉师姐，你们无论是外表、能力、还是家境都很相配，所以……我其实没有妄想过能跟你在一起。我只是想安静地喜欢你，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支持和鼓励就好，能不能请你让我保留这样小小的权利呢？”

    看着她眼眸中那晃动的不安，林锦旭实在是没办法继续说出拒绝的话，他叹了口气，说：“可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不会的。”诗婳立刻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和念玉师姐在一起了，那我保证立刻远离你们，不再打扰你的生活。可是现在……我还是可以喜欢你不是吗？你会因为知道我喜欢你，就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了！”林锦旭立刻回应道。

    诗婳不禁稍稍松了口气，微笑道：“那就好。”

    两个人继续朝前走，由于天色已经晚了，林锦旭担心诗婳的安全，又怕那个杨顺再度跑过来找她的麻烦，因此一直将诗婳送到了她宿舍楼下，才转身要走。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耳边却传来诗婳的声音：“师兄。”

    “嗯？”林锦旭扭过头去，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的心跳再度不受控制。

    “我今天好开心呀。”诗婳站在宿舍楼门口的台阶上，笑着对他说，“这些告白的话，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你听了以后不讨厌我，真是太好了。”

    “嗯……”林锦旭点了点头，说，“你、你快回去吧，好好复习，认真准备考试。”

    “嗯！师兄你也一样，加油哦！”诗婳对他欢快地挥了挥小手，然后一蹦一跳地走进了楼里。

    林锦旭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微微笑了一下，却又很快把这笑容收了回去。他摸了摸自己仍旧发烫的脸，感觉自己得赶紧用凉水洗脸冷静一下。真是奇怪了，之前那么多女生跟他表白，他都被表白得麻木了，可为什么今天面对诗婳的表白自己反应这么大？

    肯定是因为他跟诗婳太熟了才会这样，对，绝对是这样。

    林锦旭这么安慰着自己，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那幢宿舍楼。

    ……

    回忆到这里，林锦旭不由靠着衣帽间的柜子滑落下去，坐在地毯上用手捂住了脸。

    因为他好像突然发现了很多一直以来被自己刻意忽略掉的东西。这些年来，他总是告诉自己，是诗婳对他一腔热忱爱得热烈，他才在最后接受了她对自己的爱，让她陪伴在自己身边。

    可为什么此刻回忆起这些和诗婳有关的往事，他心里会如此难受，如此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林锦旭痛苦地吸了一口气，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万年历上那属于诗婳的字迹，忽然在这一瞬间意识到，其实沈诗婳这个名字，早就已经在他未曾察觉的时候深深刻印在了他的心里。

    【激动】

    一转眼，三天的时间又过去了，而诗婳找工作的事情仍旧毫无进展。之前她去人才市场投简历的那些公司里，有好几家都曾经打电话面试过她，但最后却还是因为她过去两年的空白期，而没有招聘她。

    诗婳被连番拒绝之后，不由有点气馁，这天下午她正无精打采地坐在家里在网上投简历，忽然接到了舍友赵小果的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诗婳也想转换一下心情，便答应了。除了赵小果，宿舍的另外两个女生也全都来了，四个人聚在一起很快热切地聊了起来，仿佛时间并没有向前走，她们四个仍旧是当年那青春烂漫的大学女生一样。

    不过诗婳的情绪明显没有其他人高涨，她懒洋洋地靠在餐厅的皮椅上，只会在大家说到特别好笑的话题时候才跟着一起说几句。

    没过多久赵小果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诗婳，你没事吧？我看你坐在那里一直打哈欠，是不是生病了啊？”

    诗婳摇摇头，“没有，就是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这两天特别累，可能……可能压力有点大吧，唉。”

    何楚珺关切地问道：“是因为找工作的事情吧？还是没有什么好消息吗？”

    诗婳无奈地点了点头，“嗯……都不肯招我。”

    何楚珺连忙安慰道：“没办法，现在企业都喜欢招应届生。不过你不要灰心，再试一试，你能力那么强，我想肯定能找到工作的。”

    赵小果也点头，“对啊！我们诗婳以前在班里成绩一直是第一名呢，参加各种比赛也有获奖，那些企业不收你是他们没眼光！”

    “谢谢你们。”诗婳笑了笑，“我就是心里有点着急，你们都这么帮我，我要是一直在家里闲着总感觉对不起你们。”

    “既然这样，那就先来我们公司上班吧。”殷菲忽然开口道，“你进来先做个行政，虽然工资不高，但好歹能把你每个月的房租水电挣回来，总好过你现在闲着没事干。”

    诗婳犹豫道：“可是……这样太麻烦你了吧？”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现在好歹是个主管，招个人进来还是没问题的。”殷菲说道，“你先赚点工资养活自己，等以后找到更好的工作，你再跳槽也没问题啊。”

    另外两个舍友也劝诗婳答应，她想了想，最后点头道：“那好吧，真的谢谢你了殷菲。”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殷菲认真道，“不过我们事务所要求很严格的，你进来了可得认真工作，千万别给我丢脸。”

    “嗯，你放心吧！”诗婳连忙保证道。

    工作的事情暂时有了着落，她的情绪也渐渐提升上去，终于开始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没过多久诗婳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舒澄给她发来的消息，问道：“晚饭吃过了吗？”

    自从那天她答应和舒澄做朋友之后，这几天以来，舒澄偶尔会找她聊聊天，诗婳便拿起手机回复道：“正在吃。”

    “一个人吃吗？”舒澄又问道。

    “不是，跟我以前的舍友一起。”诗婳回复道，“你呢？你吃饭了吗？”

    “我也在吃，不过是跟生意场上的朋友。”舒澄说，“吃得好无聊，一群老大叔喝醉酒了在那儿瞎吹牛，我想走，但我爸一直凶狠地瞪着我，不让我走。”

    诗婳被他的话逗笑了，发了个表情包过去，说：“辛苦了辛苦了。”

    或许是她盯着手机傻笑的样子太显眼了，坐在对面的赵小果不禁盯着她问道：“诗婳，你在跟谁聊天呢，笑得那么开心。”

    诗婳放下手机，解释道：“一个朋友，随便聊两句。”

    何楚珺凑上来问：“什么朋友呀，男性朋友吗？哇……你这么快就有新桃花啦？”

    诗婳连忙摆摆手，说：“不是不是。这个人你们应该听过，他叫舒澄，是……锦旭的朋友。”

    她话刚说完，何楚珺就惊讶地捂住了嘴，说道：“天啊，就是那个很有名的花心富二代吗？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还经常看到他晚上开着超跑载着女孩子在学校附近兜风呢。”

    “我也听过。”赵小果皱眉道，“听说这人一个月能换三个女朋友，不过好像是因为他出手特别大方，好多女生都愿意跟他在一起。诗婳，你这是要干嘛，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吗？你别犯傻啊！”

    诗婳噗嗤笑了出来，连忙解释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跟他根本就不算熟，只是因为锦旭的事情最近才跟他联系了起来。更何况，人家也根本对我没意思好吧，你们不要担心了。”

    赵小果这才点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了，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啊，咱们这样的平凡女孩子，找个门当户对的男生才能过得下去。等以后你稍微安定一些，我给你介绍对象吧。”

    “嗯，好啊。”诗婳笑着说，“你放心吧，我懂你的意思。我和林锦旭这样的人从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以前是我看不清楚，但现在我已经不会再犯傻了。”

    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约好了下周同一时间再聚，便分头回家了。

    ·

    第二天上午，诗婳打起精神，早早赶到了殷菲工作的那家事务所。这家会计师事务所的规模很大，在全国能排得上前五，所在的地点则是市中心一幢著名商业大厦里，里面有整整五层都是属于这家事务所的。

    诗婳到达那里的时候，殷菲已经在一楼大厅里等她了，诗婳看到她连忙小跑过去，殷菲带着她在事务所里转了一圈，诗婳不禁赞叹地说：“哇，这里好气派啊。”

    殷菲耸耸肩，说：“这楼上好多家公司呢，还有比我们事务所更气派的，以后我带你慢慢逛。怎么样，刚刚交待你的工作，你都能做吧？”

    诗婳点头道：“嗯，绝对没问题，你放心！”

    “行，那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你有不会的就给我打电话。”说完这些，殷菲就匆忙离开了。

    诗婳来到了属于她的小小办公间里，将殷菲刚刚交给她的资料放下，然后便打开电脑开始工作。虽然她已经有两年没有上班，但好在脑子还没有生锈，只花了一上午的功夫，她就完全适应了这家事务所忙碌的工作节奏。

    中午时分，殷菲带着她去大厦顶层的自助餐厅吃饭，这间餐厅汇聚了这幢大厦里各个公司的人，因此每到用餐时间就非常热闹，大家除了在这里用餐，还能结交不少有用的朋友。

    诗婳在殷菲的介绍下，很快就认识了事务所里几个厉害的人物，大家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她心中不禁有种淡淡的激动——这种职场女性的感觉，她已经多久没体验过了？现在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而不用每天只关注着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诗婳在这边和同事们相谈甚欢，而餐厅的门口，有个从前上大学时总跟她过不去的人也正打着电话走进来——

    没错，这个人正是杨顺，她上班的那家公司也恰恰在这幢大厦里，不过此刻，她还不知道诗婳正跟她处在同一个空间内。

    “念玉，你别哭了，你哭得我也跟着难受了。”杨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沈诗婳这个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当年就一直想把林师兄抢走，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勾引人的招数是越来越好了！你放心，我肯定想办法帮你。”

    肖念玉哽咽着说：“可是这都好几天了，锦旭不回我的消息，也不接我的电话，我真的不知道沈诗婳给他下了什么药，我怕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沈诗婳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林师兄一时被鬼迷心窍也是有可能的。”杨顺不屑地说道，“你放心，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多了，我知道怎么对付她！咦——”

    她突然提高的声调让肖念玉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杨顺停下向前走的脚步，看向不远处靠窗的那个位置，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不由睁大眼睛，说，“我竟然看到沈诗婳了！她怎么会在我工作的大厦里？”

    “真的吗？”

    “真的！”杨顺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头，“哼，来得好，我还正愁找不到她人呢。念玉，你别担心了，她现在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怕我没办法收拾她吗？”

    ·

    两天后的夜晚时分，林母让司机载着她，急匆匆地赶往了林锦旭自己住的别墅。车一停到大门口，她就迫不及待地冲下去，等打开别墅大门看到大厅内的一片狼藉，林母原本就不安的心登时更加揪成了一团。

    整个屋子几乎都漆黑一片，只有二楼的主卧室隐约透露出一丝光线，林母连忙走了上去，终于在衣帽间里找到了她的儿子。

    只是林锦旭此刻看上去的状态很不好，他颓然地坐在地毯上，脸上长满了青色胡茬，眼睛也泛着血丝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可唯独那本万年历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什么珍宝一样小心地呵护着。

    林母看到这一幕，不由气得上去打了他一下，骂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好几天不去公司，员工都找不到你，我和你爸用了各种方式也联络不上你，急得都要报警了！”

    林锦旭听到母亲的声音，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或许是每个人在面对母亲时都会展露出脆弱吧，他的眼眶不禁越来越红，沙哑地开口对林母说：“妈……我才发现我好像真的是个坏男人。你说……我现在去找诗婳，告诉她其实我一直都喜欢她，她会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