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回
作品:《(反派修真)恶贯满盈》 “若我给了, 你就会放过我娘子么”
尤大官人只顾着担心结果,紧紧的拽着老夫人的腕子, 恶狠狠的盯着因着九恶存在而越发浑浊的双目。
他此刻已经顾不得担心是否会捉疼了妻子,只想保全她的性命。
“大可放心, 这世上最讲信誉的便是我们血海中的恶鬼了。”
九恶轻挑眉头, 浑浊发黄的双目忽的浮起了丝丝缕缕的红线,让老夫人显得羸弱且狰狞。
尤大官人闻言松开了手, 恶鬼这话说的不假。凡人背信弃义, 仙人更是两面三刀, 妖修除了在面对自己的生死劫时, 其余十分也好不到哪里去。
血海中的恶鬼相比之下, 一诺千金。
尤大官人他大风大浪都过了, 今日竟然在一个小阴沟里翻了船。百年前青岚府一战, 他虽败在长华众仙君的手中, 但那时仙人们联手,是长华的仙君们不地道。
即便那时输了, 可尤大官人虽败犹荣。凡知晓那件事的,哪一个不会在提到他尤大官人威名是由衷的生出敬意呢
而今……
一个小小的恶鬼,即便当真在血海里有些名气又如何
尤大官人他抬起手去解身上衣衫的金扣子,眉头不受控制的跳着,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寻到这个恶鬼, 将今日的屈辱十倍百倍的奉还。
“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便不怕我日后寻仇”
心里是这么想的, 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然而附在老夫人身上的九恶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挣脱了绑缚在身上的绳索,盘腿坐了起来。
“这世上哪有无妄之灾”
“都是你欠下的债。”
年轻女子的声音自屋舍内响起,抢先一步说出了九恶的后半句念白。
符晓双手推门进来,挂在腰间的铃儿摇来晃去,却不知为何,不曾发出半点动静。
尤大官人见了这年轻女子,当即便目眦尽裂,祭出了他的法宝来。女子身上的长华衣衫如此刺眼,新仇旧恨便一起涌上了他的心头来。
“怎的仙家子弟也这般下作了”
尤大官人上前一步,正要去掐符晓的脖子,却瞧见了她腰间的铃。
这铃让他的脚步一顿,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丫头。分明就是宣阳铃仙君经手做出的宝物,而这丫头长得也跟宣阳铃有几分的相似。
尤大官人看了看符晓,又看了看被附身的妻子,气恼之下他又有些好气,仙家子弟和恶鬼,究竟是如何凑在一处的。
符晓身上都是宝贝,按照出山时宣阳铃仙君她那野爹的许诺,即便尤大官人当真上来掐住了她的脖子,也能一击之下保全住自己的性命。
“丹炉峰弟子。”
符晓抖了抖自己的衣衫,长华山的各个峰头的衣裳区别大了。
“不知尤大官人是否还记得丹炉峰下的那头龙啊”
她开口恶意满满,眼神儿还不住的往床榻上的老夫人身上飘。
虽说老夫人此刻被九恶附身,可也不是真的死了,是能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的。
“我们也不是平白便寻上门来的,实在是受人之托。”</p>
符晓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挑挑拣拣,找出了一个尖尖的锥子。
有家教的人呢,在给人递尖锐的东西时,会把尖的一头朝向自己,钝的一头朝向他人。符晓存了害人的心,便也不遮掩什么,径直将锥子的尖端探向了尤大官人。
“那龙可惨了!浑身的鳞片全被我师尊给拔下来了,脖子上还开着一个口子,血汩汩的往外冒,下头放着一个铁盆接着。”
符晓一边描绘那场景,一边摇头,露出了于心不忍的神色。
“筋也被挑了,肉也被割了,连脑袋上的角都被掰断了。”
因着符晓描述的太过细致,这些东西尤大官人自己也长着,不免就有些感同身受。
再加上母龙是替他受的苦,尤大官人多多少少也在心中生出了几分陌生的愧疚来。可当着妻子的面,尤大官人并不想多提母龙。
“什么世道几时轮到恶鬼来拔刀相助了”
尤大官人转念一想收起了愧疚,眼前这个丫头说的好像是自己在行侠仗义一般,实则还不是想要在他这里占些便宜么。
开口讽刺了回去,尤大官人连带着将母龙也厌恶了起来。
“当初可是她非要替我的。”
他的言语之中尽是轻蔑,这会儿更是找回了一些关于母龙的回忆,记起她死缠烂打的跟着自己。
“还不兴人家后悔了”
符晓最见不得这种负心的陈世美,模样再英俊又如何呢还不是个混账东西么。
她将锥子再次往前一递,锥子的尖端已经触碰到了尤大官人的衣角,将绫罗绸缎也勾出了个黄豆大的窟窿。
“快些嘛大官人!”
符晓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歪着头示意尤大官人去看床榻上的老夫人。
九恶非常的配合,在尤大官人看过来的瞬间将手再次探入了口中,用力扯了一颗唯一没有松动的牙齿,狠拽着脱落。
似是示威一般,九恶借着老夫人的身子,含着一口的鲜血。鲜红粘稠的液体顺着老夫人的嘴角向下滴落,浸湿了前胸的衣裳。
“快些嘛夫君!”
九恶将带血的牙齿丢向了尤大官人,学着老夫人的调子。
尤大官人平生最见不得自己的妻子受苦,此刻怒火中烧,当即就拽着符晓探在他面前的腕子,将人拽到了自己控制之中。
他紧锁着符晓的喉咙,尚未用力便掐的她喘不上气。
“你就不怕我宰了你这小娘子”
一命换一命,谁也不吃亏。
床榻上的九恶耸了耸肩头,示意尤大官人大可继续,甚至还加了一句。
“要不要我帮你”
尤大官人低下头看符晓的神色,却发现这丫头神色如常,并没有出现被情郎背叛的苦痛和哀伤。
反而温温柔柔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背,断断续续的道。
“放手啦……我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你娘子可合该长命百岁呀。”
这世上本就是谁在意谁便输了,一旦有了软肋,便任人欺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