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叔

作品:《嫁给反派小叔子(穿书)

    姜媃一晚上没睡。

    她和流火将起潮阁里里外外的血迹清理干净, 已是卯是末。

    秦野带着黄脸病痨鬼出去了, 一直到天亮都没回来, 姜媃没问他去哪, 也没问他准备让那人做什么。

    有些事,她虽然知道秦野不会瞒着她, 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是少知道一些的好。

    流火拿篮子装了秦野那件染血的中衣,忧心忡忡的道“少夫人,您小憩一会,婢子先去烧了这衣裳。”

    姜媃眸光微闪, 她忽的吩咐道“你烧的时候不用等燃完,烧的七八成就回, 顺道去找个擅栽种草木的匠人回来,就说这里天暖了,我要在二房院子里栽一些鲜艳的香花, 省的整天二房都死气沉沉的,不利小叔的健康成长。”

    闻言,流火脸色一白“少夫人的意思,是还有人在外头守着”

    姜媃看她一眼,并未解释“去办。”

    流火点了点头,紧着手里的小篮子, 一大早遮遮掩掩的就去了后门。

    她左右瞅着,没见生人,适才小心翼翼避到角落里头,拿出火折子吹燃了, 将染血的中衣点燃。

    青烟袅袅,火苗舔舐,呼啦之间中衣燃烧起来。

    片刻后,流火匆匆折身回去,只剩后门角落里一堆几乎燃尽的小火堆。

    又一会,一缩头缩脚的小乞儿探头出来,眼见四下无人,那小乞儿蹿出来扑灭火苗,将未燃完的染血中衣扯出来抱着飞快跑了。

    后门门缝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流火后背发凉,整个人都惊骇了。

    姜媃补了个觉,再睡醒已经是下午了。

    她懒洋洋地爬起来,坐回廊阼阶上,瞅着仆役在二房中庭两边开挖深坑。

    流火隐隐猜到坑挖来做什么,她索性直接让仆役将坑挖的大一些深一些。

    姜媃看了会,问道“流火,秦野回来了吗”

    流火给她端来垫肚子的点心“五少爷还没回来。”

    说完,她又凑到她耳边,将早上后门小乞儿将没烧完的染血中衣拿走了的事。

    姜媃往嘴里塞着点心,喝着甜丝丝的花果茶,轻笑了声“没事,不用担心。”

    她这话才落,府上管事匆忙来报“少夫人,阎骆捕快带人上门,说是大夫人不对,是罗氏密告少夫人和五少爷昨晚涉及命案。”

    姜媃拍了拍手上糕点屑,半点都不意外“请进来。”

    流火心虚“少夫人,怎么办”

    姜媃起身,抖了几下裙裾“什么怎么办镇定点,昨晚五少爷发病,杀了只鸡,我说不吉利,让你把染血的衣服一早拿去烧了,可记住了”

    流火接连点头“婢子记住了。”

    姜媃见她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叹息道“流火,一件事你先让自己信了,才能骗过别人。”

    流火睁大了眸子,勉强深呼吸,不断催眠自个“昨晚五少爷发病了五少爷发病了”

    她一连说了几十遍,等阎骆带着人过来之时,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孺子可教也

    姜媃暗自点头,能教出来就好,至少不是猪队友坑不是。

    阎骆身后跟着一队五名衙役,再后面赫然是表情倨傲的罗韵和罗氏。

    姜媃站在阼阶上,笑意盈盈的道“阎捕快稀客,流火快给你同乡上好茶。”

    流火低眉顺眼“喏,少夫人。”

    阎骆对姜媃拱手,看了眼在挖坑的仆役“姜少夫人,你这是在作甚”

    姜媃翘起嘴角,脸上笑意浓了几分,她正想回答,不料,罗韵竟是迫不及待地站出来。

    她道“阎捕快,我没说错,昨晚上这对狗男女杀了人,这里挖的坑,一定是拿来埋人的。”

    阎骆有几分不快“罗姑娘慎言,没有证据切勿信口开河。”

    罗氏虽然也是蠢,但到底都吃了几年饭,她笑着对阎骆说“阎捕快,那件没烧完的带血的衣裳你是看见了的,这可抵赖不了。”

    恰此时,流火端着茶水过来,乍一听这话,再是有准备,也是手一抖。

    “嘭”茶壶落地,滚烫的茶水和着碎瓷片,四分五裂。

    “烫着没有”阎骆反应比谁都快,连忙拉了流火一把,弯腰就去看她裙摆。

    流火表情慌乱,下意识挣脱他并退开例距离,微微红着脸道“我没事。”

    阎骆怔然,竟是有点怅然若失地收回了手。

    姜媃瞧着两人,她可没眼瞎,哪里看不出来阎骆对流火有意的,只是自家这婢女兴许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哼,心虚了阎捕快,这婢女做贼心虚,你抓起来问问,一定能问出证据来。”罗韵浑然没眼色。

    “罗姑娘”阎骆皱起眉头,古铜色肌肤的男人甚是威严,“衙门查证,自有规矩,还轮不到姑娘来指手画脚”

    罗氏拉了罗韵一下“阎捕快查证,我们自然放心。”

    阎骆回头,流火已经退下了,他敛下目光,不期然就对上了姜媃似笑非笑的神色。

    人高马大的男人罕见的心生窘意,阎骆清咳一声,示意手下拿出那件带血的中衣。

    “这件衣裳姜少夫人可识的”阎骆问。

    姜媃点头,笑的软糯而无辜“记得,我家小叔的,他昨晚发病了,捉了一只鸡来咬,弄得全身都是血,我觉得不吉利,就让流火今个一早拿去后门烧了去晦气。”

    没毛病

    阎骆又看向中庭左右两边挖的过于深的土坑,不等他问,姜媃自发解释。

    “哎,三少爷秦昭自去后,咱们二房就十分冷清,我家小叔那性子阎捕快应当也有听闻,我瞅着院里都没点香花点缀,死气沉沉的,小叔整日对着也不舒坦,所以让人挖坑准备栽种点香花。”

    小姑娘大赤咧咧地坐在白玉阼阶上,双手撑着下颌,拧着小眉头,恁得让人心疼。

    “哼,狡辩”罗韵跳脚,“阎捕快,你可不能让这个小贱人迷惑了,她这是在狡辩”

    姜媃偏头看过去“罗姑娘何出此言”

    罗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睥睨着姜媃,眼底的恶意满的几乎都要溢出来。

    “谁都知道,栽种花草根本不需要挖一人高的土坑”她指着庭院左右两边四个坑,言之凿凿,“所以,你根本不是栽花草,而是用来埋死人的”

    姜媃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我喜欢挖深一点,除了种花,自然还种树的,罗姑娘你一口一个死人,我看你家才都是死人嗫”

    “姜媃,你做贼心虚”罗韵咄咄逼人,“昨天晚上,那四个人上哪去了”

    姜媃叹息一声“有个词用来说你再合适不过。”

    罗韵愣了下,在她的预想中,姜媃该是惊慌失措才对,怎么也不该现在这反应。

    “什么词”她竟还问了起来。

    姜媃无语“胸大无脑。”

    这话一落,五名衙役和挖坑的仆从没忍住,齐齐低笑出声,便是阎骆,嘴角也抽了抽。

    “姜媃,你”罗韵气的浑身发抖,硬是被姜媃噎的说不出话来。

    姜媃不想再里脑残的罗燕,转头对阎骆说“阎捕快,按照规矩,是不是要搜证据”

    阎骆点了点头“是要搜的。”

    姜媃理解,她瞅着罗韵,眼瞳黑浚浚的,沉然又莫测。

    “罗韵,你说我昨晚杀人了,”小姑娘口吻莫名,“如果阎捕快没搜到证据,我是不是可以告你一个诬陷罪”

    罗韵跳脚;“不可能昨晚上那四人是秦枢亲自从后门放进来,半夜秦家响起了惨叫,半条街的人都听见了,一直到天亮,这四人都没有再出去,就是你和秦野将他们都给杀了”

    姜媃脸上笑意没了,眼尾带出了秋霜般的冷色“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阎骆也是看向罗韵,脸上带出了怀疑。

    罗韵此时方才惊觉说错了话,她眼神闪烁“我就是知道”

    罗氏暗自啐了口,上前来解释道“那四人都是罗家仆役,昨晚上我让他们过府,带应季衣裳给我幺儿秦枢,人是韵儿帮我找的,所以才晓得。”

    姜媃信她鬼话才怪

    她淡淡的说“既是找秦枢的,关我二房什么事”

    罗韵想说什么,罗氏拉了她一把“是枢儿说,他们不晓得路,误闯到二房,结果这四人一晚上都没回来,加上那件带血的中衣,我和韵儿才觉得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神逻辑”姜媃翻了个白眼,起身让开,“阎捕快搜。”

    小姑娘心怀坦荡,光明磊落的让人没法生出怀疑。

    阎骆拱手,对身边属下点了点头,随后道“姜少夫人得罪了。”

    姜媃不在意,但她抬眼就朝罗韵冷笑“若是他们什么都找不到,罗韵我告诉你,你惨了”

    小姑娘的眼神,带着隐怒和蓬勃愤慨。

    罗韵心头一慌,继而定神,笃定姜媃和秦野绝对是杀了人的

    她翘起小指,敛了下鬓角细发“姜媃,我看你这回怎么死”

    姜媃眯眼“我怎么死不晓得,不过我倒是清楚你的死法”

    罗韵和罗氏面面相觑,不明白一夜之间死了四个人,姜媃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电光火石间,罗韵忽然惊叫起来“秦野阎捕快,秦野在哪他一定是去处理尸体了快去抓他”

    姜媃心里咯噔一下,但她脸上稳的一逼。

    阎骆左右看了圈,果然没看到秦野,他直接问站边上的流火“秦野人呢”

    流火不自觉看向姜媃,闭嘴不答。

    这落在罗韵眼里,那正正是心虚

    她痛快地笑起来,几乎能预见姜媃和秦野的下场“阎捕快,我没有说错他们叔嫂两人真杀了人,还是整整四条人命”

    阎骆皱起眉头,看向了姜媃。

    姜媃冷冷地盯着罗韵,磨着小牙,恨不得拿把四十米长的大刀戳死她

    “姜少夫人,秦五少爷人呢还请唤他出来。”阎骆要求道。

    姜媃深呼吸,稳住心神,慢吞吞地说“我家小叔啊,他”

    作者有话要说  呼,今天才算办完所有的事

    麻烦死了,其实就是异地取公积金,手续什么的麻烦的要死。

    今天跑了一天把最后一个文件盖好了章。

    明天不用出门,给大家日个万字。

    这两天更得少还更的晚,真是抱歉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