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倾覆国朝

作品:《黑心小白莲(快穿)

    太子殿下被皇帝斥责的消息不胫而走。

    谢晏安自幼立储,从来春风得意,朝中重臣倒有一大半依附于他。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情谊,遇事方见真章。

    在谢晏安郁郁寡欢、在东宫中借酒消愁的这段时间里,曾经的太子党们仿佛全体迷了路,忘记了东宫怎么走。

    皇帝上次病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位更迭便在眼前,如果此时站错队,后果不堪设想。朝中文武百官,绝大部分都谨慎地观望局势。

    前来看望谢晏安的寥寥几人里,尤以礼部侍郎来的最勤。

    他是铁杆的太子党,亦是大公主的入幕之宾“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消沉下去了。大公主已被圈禁,您必须得振作起来”

    林卿卿亲自为二人奉茶,低垂的长睫遮住眼中笑意。

    这位杨侍郎真是枉做了这么些年太子党。他难道不知道,谢晏安最不喜欢被这样催逼么

    谢晏安醉醺醺地皱着眉,摇摇手指“父皇那里,我已经去过了。可是他、他赶我走,还说,还说什么”

    皇帝话中潜藏的另一层意思,谢晏安即使在醉中,潜意识里也不愿意承认。

    巩固他的位置他是父皇的嫡长子,难道不是生来就该做太子天定的储君之位,为什么需要巩固

    杨侍郎还欲再劝,却见清雅娇柔的太子妃对他摇了摇头。

    他会意,硬生生忍住。

    谢晏安喝的烂醉,站不起身。林卿卿打发他睡下,亲自将杨侍郎送出去“大人,殿下一定知晓您的心意,只是此时他刚受斥责,一时听不进去也是有的,您别在意。”

    杨侍郎叹口气“娘娘说的是。只是,只是臣心中实在着急”

    “那也急不得。”太子妃的声音轻柔而笃定,“如果您想让殿下听进去,那就急不得。”

    杨侍郎凝视她一会儿。

    眼前的少女面容秀美,纤腰笔挺,周身清雅难言。

    关于这位太子妃的为人,她曾经怎样劝诫太子上进又被怎样对待,他也略有耳闻。

    “大人放心,待殿下酒醒后,我会以您所言,再劝劝他的。”

    “是。”杨侍郎松了口气,真心实意地深深弯下腰“一切都有劳太子妃娘娘了。”

    他离开东宫,又尝试与大公主联系。

    但说来奇怪。把守公主府的禁军一向不是铁板一块,此次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硬是连张字纸都递不进去,当然大公主也休想递出来。

    所谓太子党,其实一向是大公主在暗中管束,此时群龙无首,一时大乱起来。杨侍郎简直焦头烂额,抽不出空来再去关照谢晏安的情绪,只好暗自指望那位与他志趣相同的太子妃。

    杨侍郎几乎每天都忙的没时间闭眼。好在酷暑已过,皇帝每隔五年便会在秋高气爽之时南下巡视,依例总是太子伴驾他欣慰又辛酸地想,太子殿下别的不行,吃喝玩乐还是颇有一套的。或许离开京城,看看南方风物,再加上太子一路上逗趣解闷,皇帝能龙颜大悦,父子君臣二人之间的气氛也就能缓和下来了。

    他满怀期望地等待着,直至等来一个让他目呲欲裂的消息皇帝定下了南巡的日子,但伴驾的不是谢晏安,而是三王爷谢晏成

    当头一棒。

    “殿下”他跪在门前大声疾呼,“殿下,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夺走您的一切吗殿下殿下,您将来如何去见大公唔”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出来的却是面无表情的林卿卿。

    她吩咐人捂住杨侍郎的嘴,对着对方愤怒而不可置信的目光,低声快速道“大人,你想害死殿下么这是什么地方,你如何能说这样的话”

    被拖开一段距离,杨侍郎终于能开口,愤怒得忘了礼数“你答应过我的”

    “当然。”林卿卿凄楚道,慢慢挽起自己衣袖。

    杨侍郎忘记了男女大防,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失去声音。

    雪白纤细的手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青痕,边缘已经慢慢变紫。

    “还有更多。”太子妃的声音绵软得让人心碎。

    她作势要将衣袖挽得更高,杨侍郎慌忙阻止。

    心如死灰离开东宫时,虽然心知自己的政治前途已经毫无指望,他还是忍不住为那位气质清贵的太子妃惋惜

    那样娇美聪慧的一位佳人啊

    只可惜,所托非人。

    “他走了”

    林卿卿回到房中,阴暗角落里传来死气沉沉的声音。

    如果杨侍郎看到谢晏安如今的样子,只怕会惊叫出声。

    曾经美姿容、好华服的当朝太子,现在整日瘫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形容枯槁,烂醉如泥。

    苍白,颓废,毫无生气。

    “嗯。”林卿卿柔声,像是怕惊扰了他,“殿下可要休息”

    “不不休息。”谢晏安怔怔地。

    他没有疯,也没有傻。方才男人在外面声嘶力竭喊出的话,他都听到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他前二十余年放纵恣肆的人生背后,长姐为他承担了多少。

    他知道现在是他站出来的时候了,可是他做不到。

    “那么,可要于奉仪前来伺候”林卿卿语气平静,“卿卿记得,殿下最爱看她跳舞,说是可解烦忧。”

    谢晏安无可无不可。

    “那便传。”林卿卿叫人在院中铺开密花织锦的绒毯,传来曾经试图争宠、却总是败在徐良媛手下的于奉仪。

    于奉仪当然不敢不从,换上舞衣,翩然起舞。

    谢晏安看着看着,大笑起来。

    笑声在东宫高墙之内回荡,他的眼角却慢慢地落下一滴泪。

    一直留意的于奉仪当然看到,心中一惊,脚步便乱了,踩中自己长长的水袖摔倒在地。

    谢晏安刚要伸手去扶,于奉仪已经慌忙跪下,低着头不敢看他,一叠声地求他饶恕。

    谢晏安顿了一下,随即狂怒。

    他站起身,发疯似的大吼“求孤饶恕你们都求孤饶恕你们,那谁来饶恕孤孤要怎么办,孤要怎么办”

    他一边大吼大叫,一边就要去踢打跪着的美人。

    “殿下。”林卿卿适时地轻轻拽住他的手。谢晏安正在气头上,用力甩开她的手,就听林卿卿痛叫一声。

    低柔的痛呼让他的理智终于回笼。他连忙转过身“卿卿怎么样,没伤着你”

    他的声音里,有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忐忑。

    失势之后,能够忍受他的坏脾气、又能软语开导他的人,就只有林卿卿一个。

    他不能惹她生气。

    看到林卿卿掀起的衣袖下的青痕,他惊慌地睁大眼,看着林卿卿的表情无助如幼童“这,这是我”

    “是卿卿自己不小心弄的,与殿下无关。”林卿卿软声如果逼着虹蕊用镇纸打自己也算无意的话。

    真的很疼,希望以后的任务不需要再用苦肉计“于奉仪恐怕跳不了舞了,咱们回去。”

    谢晏安当然依从。

    重新紧闭房门的内室,林卿卿铺开一张纸。

    笔走龙蛇,三尺见方的洒金白纸上,落下“凝神静气”四个大字。

    林卿卿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

    谢晏安死死咬着牙。他何尝不知道,应该凝神静气,思量对策,重得圣心可他就是做不到。

    “卿卿写的可好”少女笑的腼腆。

    “卿卿的字,自然是最好的。”谢晏安心烦意乱,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过,”林卿卿顿了顿,掀起尚未干透的纸,唰唰撕成几片,又揉成一团。

    她在谢晏安震惊的目光中将纸团丢到墙角,拍了拍手,慢慢走近他。

    “如果殿下不喜欢,那就只是废纸”

    话音刚落,她已经吻上他的唇。

    “唔”

    短暂的震惊过后,桃花眼中的忧悒与茫然渐渐被情欲覆盖。

    宽大衣袖急躁地拂过,书案上的笔墨纸砚落了一地。

    抱起怀中轻盈身躯放在书案上,急不可耐地长驱直入时,酥麻快意直冲头顶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一切都没有变,自己还是那个为所欲为、风流肆意的皇太子。

    秋意渐浓时,皇帝南巡归来。

    杨侍郎所料不错,南方风物和国泰民安的景象令皇帝心情大好,回宫之后特意过问了东宫情况,也是问太子知错了没有。

    得知谢晏安老老实实在东宫闭门不出,深谙其子的皇帝皱眉“他不是颓废的出不了门”

    宫人犹疑道“听说太子妃日夜陪伴,从不离身,想必能为太子殿下纾解一二。”

    皇帝放下心来。“是个好孩子,朕没看错人。”

    他满意地向后一靠,问起离京时宫中其他情况。

    而侍立在侧的谢晏成的思绪,却无法从方才谈论中离开。

    日夜陪伴,从不离身

    胸中的野兽在大声咆哮,利爪划伤他的心脏,那里又酸又痛。

    愈见沉稳的男人握紧手掌,脸上冷的几乎要结冰。

    他告诉过她,招惹了他,就永远别想抽身

    一段时间不见,看来某人已经忘记,需要他来给她长长记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走一章剧情。

    老三蓄力条已满,就要第二波爆发惹

    读者“呜喵快失去耐心了”,灌溉营养液2,小天使太可爱辣

    日常求评论求收藏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