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作品:《不做炮灰二[综]

    第十八章

    林琳记得以前看资料,说是自北方沦陷后, 国人只要进入北方地段, 在火车上就只能吃粗粮, 吃白面类的细粮就是犯法的。好在林琳和晏季到是不用担心这个, 毕竟披着洋人的皮呢。

    若是这一次摧毁了倭匪的实验基地, 再成功祸水东引给那些西洋人, 说不定珍珠港事件就能提前上演了。

    晏季真不愧和林琳是俩口子,俩人缺起德来,一般人都拉不住。自打从申城回来,晏季就利用手中职权,在国外买了两个户籍。

    问林琳的时候,林琳想都没想就让晏季买美国的户籍。

    毕竟人家富有珍珠港,背锅最合适。

    于是林琳和晏季的证件就是史密斯先生以及史密斯夫人。

    林琳暗搓搓的给美国佬准备铸铁大锅时,晏季那缺德玩意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打美军的军士身份牌。

    美军的军士身份牌最开始的时候是纸制的, 后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各种新式武器威力巨大,许多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或是被烧得面目全非, 于是这种纸制的军牌就被金属牌代替。

    要不是这一次林琳跟着一道去冰城,收拾行李了, 晏季将那一打身份牌放到行李箱里,林琳还不知道这家伙比自己还有想法呢。

    干完坏事将这玩意随意丢两个,呵呵,那这口锅背得可就瓷实了。

    以倭匪没事都要到处撩骚的作法,有了这身份牌指不定能闹出多大的事呢。

    好久没出去折腾, 有些兴奋。于是带着一点蜜月旅行心思的林琳当天晚上兴奋的都有些睡不着觉了。

    晏季有些想不明白林琳这一出出的都是怎么想的。

    那么辛苦的行程,竟然还能兴奋成这样。

    打开床头灯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晏季就翻身将林琳压在了身下

    晏季也没多折腾他嫌弃的大床,两场过后就抱着兴奋不起来的林琳一起睡觉了。

    因着要出行,林琳早上很早就起来了。煮了些胖婶走前冻在冰箱里的饺子。怕饺子不够吃,林琳又烙了几张饼,煮了酸辣汤,还将冰箱里的五香牛肉切了一盘。

    六毛一早就过来了,手里还拎了些水果,这是给林琳带着路上吃的。

    林琳一边接过水果,一边将家里钥匙给了六毛,让他记得将冰箱里的吃食都吃掉,又叮嘱他记着给花房里刚种下的种子浇点水。

    家里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与其藏藏掖掖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将钥匙给六毛。

    而且家里挂了防尘咒和恶意驱逐咒一类的魔法小木牌,短时间内也不必担心家里。

    因长安现在还在资党的统治下,所以他们才能坐一段飞机赶路。吃过饭,六毛开车送林琳和晏季去机场。

    上次去长安的情形仿佛历历在目,晏季牵起林琳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抬眸看林琳,眼神中满满的宠溺和爱恋仿佛再多一些就要溢出来了。

    当年去延州的时候,想牵个手都没资格。现在儿子都两个了,苍天待他真不薄。

    想到那些年每次审讯工党都会被受刑的工党诅咒和咒骂,晏季突然觉得工党其实也蛮可爱的。

    至少人家都是诅咒他不得好死,没一个诅咒他娶不上媳妇。

    林琳娇嗔了晏季一眼,模样一如旧年娇俏可人。

    林琳这张脸不能让倭匪看见,晏季又是上了倭匪黑名单的,因此俩人的行踪必须高度保密和低调。

    全副武装的上了飞机,然后一下飞机林琳和晏季就去了飞机场的卫生间,再次进行伪装。

    林琳和晏季外面穿的大衣是黑色修身的羊毛大衣。

    大衣是双面的,一面是黑色羊毛的,一面是蓝格子布面的。

    上飞机前,俩人带着墨镜,将大衣的布面的那面穿在外面。等从飞机场的卫生间里出来,带着美瞳的二人就直接将大衣反过来穿了。

    因为卫生间这里不方便染头发,林琳和晏季就都带着帽子,准备到酒店染了头发再摘下来。

    在机场外面包了一辆车,车子直接将他们送到城里。这次住的酒店仍是上次他们住的那家。

    一是档次在那里,二是想要重演一下旧梦。

    在前台开房的时候,晏季让他们将所有的空房指出来,晏季直接挑了上次林琳住的那间。

    好在那间还空着。

    俩人并不累,又因为着急赶去冰城,于是只准备在这里住上一天。吩咐酒店帮忙买明天的火车票,俩人便先回房了。

    稍做休息,林琳给晏季染了深棕色的头发,给她自己仍就染金色的。

    蓝眼棕发的晏季,金发碧眼的林琳。尽量不说汉语,俩口子在人前都说洋文,一出现在人前,还真的没人会想到这俩人是什么芯子的。

    彻底伪装好,俩人也没在酒店多呆,抬眼出了酒店来了个故地重游。

    长安城的小吃,仍和一年前一个味道。吃吃喝喝,又拿相机照了不少相片,玩到华灯初上,俩口子才回了酒店。

    路过前台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声火车票的事。

    这年头,不是你有钱就什么都能买到的。三等票随便买,但一二等的就只能找门路了。

    像是大一点的酒店,只要多花一些手续费,他们就能帮你搞到票。

    前台的工作人员听晏季问,点头说买到了。又说下午就想给他们送到房间,但房间没人。还说明日酒店会负责送他们上火车云云。

    林琳接过火车票,晏季顺手给了小费。两人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林琳还在打量这张火车票。

    现在的火车都是蒸汽火车,又是在这种时期,火车一个小时能有五十公里就是最快的时速,最好的路段了。

    从长安到帝都走走停停,如果火车不脱轨,以及不遇到各种临检,五六天能到都是奇迹。

    而且这火车票也贵得离谱。

    就是不知道这次带着老婆出门,资党那边给不给报销差旅费。

    ╮╰╭

    林琳收了车票,与晏季回了客房就说,还是坐飞机好。

    可惜她空间收着那么多的飞机,轰炸机竟是开都开不出来。

    “江夫人倒是有架自己的飞机,往常她飞国外都能带着佣人和厨子。”晏季一边脱大衣,一边笑着跟林琳许诺,将来一定也给她买一架飞机。

    说到买飞机,林琳就转头看晏季,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在将晏季看得满脸迷糊的时候,林琳冷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审视,“晏先生,藏私房钱了”

    “没有,绝对没有。”晏季一听林琳这么说,连忙摇头,坚定极了。“我说买飞机,也没说一定要自己花钱不是。”

    林琳斜了他一眼,长长的哦了一声。

    林琳闲着没事给她男人上上弦,见没诈出什么来,这个话题也就过了。

    夜里,晏季一改睡前的弱势,直接在这床上找回了主场优势,没完没了的折腾。

    早上林琳有点起不来,浑身都软趴趴的。赖在床上好久,等晏季从外面回来,林琳才不情不愿的下床了。

    给媳妇穿衣服时,晏季觉得女人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发明了胸衣。爱不肆手的将胸衣给媳妇套上,晏季还特自然的咬了一口,这才给他媳妇穿上那件他媳妇走哪带到哪的连衣裙。

    林琳这件裙子上身的设计非常的中式,现在一身洋味再穿这样的衣服就有些不伦不类。好在林琳一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准备了一件立领小马夹套在外面。

    看一眼晏季,衬衫,马夹,修身长裤,小靴头。人长的俊秀,身材又好,穿上这么一身,更显挺拔。

    林琳美滋滋的拉着晏季跟她一块照镜子,末了还问晏季到底是爱她还是爱她这张脸这种蠢问题。

    晏季也是鬼精,他特真诚直白的跟林琳说,先是注意到林琳的容貌,然后是林琳独特的气质,之后被林琳散发出来的魅力吸引。容貌美,固然比别人更引人瞩目,但更吸引自己的是她整个人。

    明明白白的告诉林琳,漂亮的脸蛋于林琳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林琳觉得晏季这段话有注水避雷的嫌疑,不过这话倒底说得林琳心花怒放,于是心满意足的结束这次的扫雷行动。

    晏季见此,悄悄的吐出一口气,心赞了一句自己的机智。

    火车是十点钟的,他们九点从酒店出发就来的急。

    整理好带来的行李箱,晏季就先带着林琳去餐厅用早饭。

    早饭很丰盛,吃过早饭,林琳还打包了几份用食盒装着准备带到火车上吃。

    酒店送站的车就是普通的黑色小轿车,不过让林琳吃惊的是车上竟然还准备了一个崭新的铁水桶,一个小暖壶。还有一些瓶装的苏打水和柠檬水。

    看出林琳诧异,晏季凑到林琳耳边小声说道,“知道你喝不惯火车上的水,今早让酒店帮着准备了些。不多,凑和着用。等到了帝都,转车的时候我再找人准备。”

    那可真是太好了。

    特不矜持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着晏季亲了一下,林琳抿唇笑得可是甜蜜。

    瞧,她就这点出息。

    有酒店的服务人员送他们到火车站,因是一等票,所以走了特殊通道。

    给帮忙搬东西的服务员一人一块钱小费,林琳和晏季就关上小包厢的门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小声说着话。

    将行李箱里的红泥小火炉拿出来放在包厢的小餐桌上,晏季将炭火点着。冰冷的车厢因着这点炭火倒是渐渐暖和起来了。

    说来是也巧,今年来长安的时间竟跟去年来时没差几天,所以气温仍旧比山城冷了些。

    而且火车越往北走,气温也越低。他们这个小炉子用处就更大了。

    拿出一个紫砂茶壶,从壶里掏出一早就装在里面的两个小茶杯。

    林琳用暖壶里的热水微微冲洗一遍。捏上一缕红茶,将小茶壶坐到炉子上慢慢煮着,一会儿整个小包厢便都是茶香味了。

    行李什么的都堆在坐位下面,只拿出几个桔子和瓜子放在桌上,林琳和晏季就各座一边安稳的喝茶。

    倒不是不想靠坐在一起,以他们俩口子日常的腻乎劲,自也是更习惯挨着坐。可惜包房真的太小了。坐在一起,真挺挤的慌。

    他们上车的时间比较早,等车开起来了,又比预计的出发时间短了十多分钟。

    林琳没戴镯子,腕上带了块女士手表。抬腕看了一下时间,林琳再次肯定了民国的火车十车九晚点的说法。

    火车开起来了,车上的乘务员就挨个包厢的开始检票了。

    到了林琳他们的包厢明显怔了一下,不过在看清楚林琳和晏季的眼睛和发色后,态度极好的检完票就离开了。

    等乘务员离开,晏季长手一伸就将包厢门从里面落了锁,之后起身将身上的大衣脱了挂在靠门那面墙上的衣挂处,又起身将林琳身上的大衣也帮着脱了挂在他大衣外面。

    之后拿出林琳放在一旁的睡袋。这睡袋晏季之前在延州的时候就跟林琳一道用过,这会儿子他将睡袋拆开,褥子那面叠好放在座椅边上,被子折了两下,搭在林琳腿上。

    随后也不管挤不挤了,直接将林琳一把抱到他腿上,俩口子又腻歪到一处了。

    这个时空的厚黑学刚刚问世不久,林琳在报纸上听说了这本书,便让人买了两本回来。一本仍旧私人收藏,另一本则被她装进了行李里。

    这会儿子俩口子窝在一起,合看一本书,哪怕火车哐当个不停,车厢外也是吵吵嚷嚷的,竟也是心安极了。

    如果认准一个目标,那么就遇事要忍,出手要狠,善后要稳。

    厚黑的施用,定要糊一层仁义道德,不能把它赤果果的表现出来。

    一面正义大旗,一个响亮口号,会把天下的人心吸引过来,使原本并不存在的正义与否的事业,也变得正义起来。

    本来只是想要跟媳妇做同样一件事,可这书竟是越看,越让晏季心生敬服。

    这泥嘛,人生导师,神交知已也不过如此了。

    “真是本好书。”晏季不禁感叹,“若是早几年”

    林琳想到晏季的尿性,嘴角不由抽了抽。

    真要是让他早几年看到这本书,说不定晏季早就不知道缺德到哪个太空星际去了呢。

    估计连那位他一片忠心的江先生都会被他拉下马。

    这个可能,真的非常大。

    ╮╰╭

    中午饭点,林琳拿出一块比炉子大一圈的铁丝网架在炉子上,又将从酒店打包的包子放在铁网上用炭火烤了一盘儿。

    俩人就着茶水和一份拌凉皮吃了一盘包子。

    从酒店带的食盒,里面盘子和碗都有,到是省了事。饭毕,晏季将脏碗盘拿出去刷了,等回来的时候,林琳又用茶水冲了一遍,这才重新放在食盒里。

    食盒里还有一份炒的并不地道的扬州炒饭,两张馅饼。这东西放得住,晚上吃或是明天早上吃都没问题。

    用过饭,晏季又锁了门,俩人将床底的箱子摞起来,高度正好和坐椅齐高。将箱子推到过道上,大小正好将两边的坐椅连成一张床。

    铺上睡袋褥子,俩口子抱得紧紧的盖着小被子睡了一个午觉。

    虽然地方不大,又有些伸不开手脚,但躺着总比坐着舒服就是了。

    下晌睡醒了,俩人也没坐好,晏季让林琳趴在他怀里,他仍旧看着那本被他奉为人生指明灯的神书。

    林琳见他这样,爬起来靠坐到他对面,拿出早上出门从酒店带出来的报纸,一边吃零嘴,一边咂舌不已的看着非常具有民国风格的报纸。

    林琳有些想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总让她觉得理解不能。

    军阀政权人家动不动就上来个通电全国,通电不通电的,咱们且不说,毕竟这也是一种政治手段。可离个婚为什么还要登报纸呢

    看到某位传世文人又在报纸上发表了他的理论救国时,林琳嗤笑一声,直接将这张报纸团了团,丢到了小炉子里了。

    都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林琳觉得这位再怎么瑕不掩瑜,也应该先将自家的事理清楚再跳出来为国为民。

    自己无能还迁怒一个女人,真是个爷们就别怂,将责任扛起来呀。

    跟着第二任老婆同居生子,让原配给亲妈养老送终,完了还让人家给你守了几十年的活寡,人干事

    压下心中猛的升起的暴躁情绪,林琳抬头看一眼心神全都钻进书里的晏季,又将视线转到窗外。

    看着窗外,不由的想到了铁道游击队。

    怕是也就只有这样的时速,才能让他们做成那些事吧。

    科技落后也好,省得换个动车或是高铁的车呵呵。

    傍晚,晏季终于恋恋不舍的放下书了,他起身伸了伸腰,让林琳锁好门,他去餐车那边转转。

    林琳没言语,她这会儿子正拿着毛线给她那俩儿子织小帽子呢。

    早前就知道路上时间长,所以林琳正经带了些打发时间的东西。

    毛线,布头,书,扑克牌和五子棋林琳都带了。

    下晌没什么意思,林琳便将毛线找出来,准备给俩娃娃只两顶虎头帽戴。

    俩娃娃属虎,织这个应景不说,戴着也萌萌达的。

    晏季出去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转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捧着东西。

    有餐厅卖的,也有刚刚火车停站,晏季在车门口买的。

    刚刚的站台不大,卖吃食的也不多。晏季挑了一回,买了几个茶叶蛋和在餐厅给林琳买了份西米布丁。

    晚餐用鸡汤块和肉干煮了挂面,馅饼靠着炉壁烘热吃了。

    “感觉这一天天的什么也没干,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林琳端着小茶杯,一脸腻味。

    晏季朝她笑笑,“这才第一天。”

    是呀,这才第一天。

    受着吧。

    “咱们这样已经算好的了,刚应该是工党的人在站台接头,啧啧,工党也不容易。”一看那造型和身上的冻疮,晏季就庆幸工党在给他媳妇安排任务时上了心。

    “工党”林琳眨眼,有些懵,“你能看出来”

    晏季这人最龟毛的一件事就是自恋,但他的自恋还跟别人的不一样,更有些像护短。

    但凡是属于他的,无论是东西还是人,他都会越看越稀罕,越看越宝贝。

    林琳又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珍宝,一颦一笑都让晏季看了心里欢喜。

    此时看林琳一脸茫然的样子,晏季只恨不得将人揉到怀里。

    俯身亲了亲自家宝贝疙瘩,晏季才一脸自得的回答林琳,“跟工党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早就闻出他们身上那股子味了。”

    “狗鼻子。”林琳也不得不承认工党的特工和其他人站在一处,只要眼睛尖一些的,都能看出那么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一等车厢晚上也会熄灯,不过比较晚。

    俩人一直等到熄灯前一刻,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各自去车厢头的水龙头那里简单的洗漱了一回。

    晚上仍旧是拿着箱子垫着当床睡的。

    火车半夜猛的一下来了个紧急刹车,若不是林琳早前就将炭炉灭了,端到坐椅下放着,指不定这炭炉子就飞起来了呢。

    临时刹车,车厢里瞬间便喧哗起来。林琳和晏季没动,侧耳听着走廊里的动静,好多人都在询问乘务员出了什么事。

    林琳他们俩就顺势听了一耳朵。

    那乘务员轻声慢语,极礼貌的安抚询问的乘客。他只说不是啥大事,就是前面的火车轨断了。今夜紧急抢修一下,最迟明早五六点钟就又能出发了。

    听到乘务员这么说,林琳一头的黑线。

    这还叫不是大事果然是强悍的时代,强悍的神经。

    回过神,林琳又往晏季怀里钻了钻,这样也好,至少睡得安稳。

    一等车厢里的客人在知道了情况后,便都关上门各自睡觉了。见没人再询问,乘务员就守在车厢一头,整个车厢安静极了。

    短小的床并不舒服,不过车厢里安静,车也停在原地,这一觉睡得还不错。

    早上起的并不早,俩口子肚子不饿,也就窝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说说孩子,再说说买房置产的事。

    林琳有意在宝岛置产,晏季并不看好那里,“真想买地,不如在羊城附近买。”

    宝岛又远又穷,没什么好买的。

    “有的呀,”林琳眼睛转了转,笑得又坏又妩媚,“宝岛以后一定会比羊城更繁华,诶,晏组长,赌一把吗”

    晏季咽了咽口水,搭在林琳腰上的双手紧了紧,“赌什么”

    “我赌那里会跟现在的山城一样。”

    心头猛的一跳,晏季看向林琳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无奈,山城是陪都。之所以成为陪都,好听点说是战略性转移,实际上还不是时势所迫。赌宝岛将来跟现在的山城一样,那是再迁都的意思吧

    “你对工党就这么有信心”

    “那必须的。若是我赌赢了,你以后就脱党跟我走。若是我赌输了,我,我就跟工党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公平吧”

    晏季“行,一言为定。”

    晏季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想来想去,晏季也没想明白,最后只归到他媳妇有可能赌输了不认帐。他对党国有信心,将来踏平延州,消灭工党,他媳妇应该就对工党死心了。

    然而信心满满的晏季哪里知道,林琳直接用一场必赢的豪赌将他套住了。

    正如林琳所想的那般,走走停停走了七天才到了帝都。

    到帝都的时候,林琳和晏季准备的吃食也吃得七七八八了,因着是早上到站,俩口子便决定早饭下了火车再吃。

    下火车时,俩人将小暖壶什么的往箱子里一放,拎着个已经空了的铁水桶和两个箱子就下车了。

    这水桶可借了大力了,不然林琳非得矫情死。

    出了站台,林琳和晏季分别坐了一辆黄包车,直接让人拉着去了四九城颇有名气的酒店下榻。

    到了酒店,好好的洗了一回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俩口子跑到餐厅吃了一顿正宗京味。

    林琳惦记唐舅舅一家,晏季正好也有正事要办。俩口子仍是叫酒店帮着买火车票,就出了酒店分头行动了。

    林琳没改装,仍就是一副洋人的模样出门。

    她的身份现在有些复杂,所以这次来帝都,林琳没打算认亲。按着去山城前收到的那封信上的地址,林琳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舅妈的娘家李家。

    李家大门虚掩着,从外门就能听到里面刻薄嘲讽的声音。

    “满肚子的幺蛾子,惯会蹬鼻子上脸。都说有借有还,姑奶奶您呐,啃嘞娘家还上瘾了是吧”

    林琳记得原主曾听舅妈说过的,李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很讲究规矩体面。怎么话说得竟是这般不客气。

    还有姑奶奶,这说的又是谁

    林琳还在听,就听见一个记忆里应该听过的声音,低声下气的恳求,“嫂子,扬儿伤了腿,扬儿他爹又病了,再不请个大夫看看,人就耽误了。我也不白借家里的,这只银镯子算利息,赶明钱凑手了,一个字不少的还回来。”

    “快别介,没那指望。这镯子姑奶奶也别拿走了,上次借的钱正好没还呢。这个就当上次的利息。”

    “嫂子,家里”

    林琳在门外已经听不下去了,抬脚上前拍了拍虚掩的院门,“请问唐继宗先生住在这里吗”

    林琳顶着一张洋脸,故意用发音有些歪的汉语朝着院里站着的人问去。

    院子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坐在院子里嗑瓜子,一个低着头站一旁。两人脸上,一个刻薄刁酸,一个凄苦无奈,看见林琳进来的时候,俩人脸上倒升起一抹诧异和惊奇来。

    林琳发现里面那个借钱的正是原主的舅妈李氏,眼睛闪了闪,林琳面上不动声色,又将刚刚的问题问了一遍。

    舅妈抚了抚衣襟,一边点头一边问林琳找唐继宗什么事

    “林小姐在国外捎了封信给他,我需要见到他本人。”

    舅妈一听林琳这么说,脸上出现一抹惊喜,“是琳琳吗她在国外还好吗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没捎个信回来,我和她舅舅每常想起都惦记得紧。”

    说完转身看一眼她嫂子,舅妈怕再留下来借钱会让她嫂子说出更难听的话,于是一边抬腿往外走,一边让林琳跟着她。

    林琳矜持的点头,跟在舅妈身后走了。

    至于李家那位嫂子,林琳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唐舅舅早就从李家搬出来了,现在租住在一个不大的小四合院里。

    离李家不算太远,走了二十分钟左右便到了。

    小院又小又破,再加上此时天还冷,越发显得萧条破败。

    走到院子里就听到正房传出来的咳嗽声,听那咳嗽的声音,林琳不觉皱紧了眉头。

    怕是肺炎呢。

    “快请进。”

    “嗯。”

    进了屋子,林琳打眼一扫,便也知道唐舅舅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三间正房,一进来就是堂屋。听呼吸,东西两间都有住人。

    屋里冷得很,没一件像样的家俱不说,竟是连个炉子都没生。

    农历正月末,这样的日子屋里哪能连个火星子都没有。

    别说病人了,好人都得冷出个好歹。

    “咳咳,谁,谁来了”

    “替外甥女送信的。”舅妈听到唐舅舅问连忙朝着东屋走去,“是个女洋人。”

    这句的声音就比较小了,不过倒是没瞒过林琳的耳朵。

    唐舅舅咳得胸口钝疼,听到媳妇这么说,连忙让她请人进来。

    他现在下不了床,失礼之处也避不得了。

    林琳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再看一眼现在瘦骨嶙峋的唐舅舅,心里也有些不受用。深吸一口气,林琳将在火车上写好的信从手包里拿出来递过去。

    唐舅舅接过信,激动的打开看。舅妈搬了把椅子给林琳坐,又转身去烧水,没有茶叶喝碗热水也是那么个礼。

    唐舅舅先是一目十行的看完信,然后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最后眼角湿润,想说什么,一张嘴又开始咳嗽起来。

    “这是一百块大洋,是林小姐嘱咐我一定捎给您的。”从包里拿出一卷大洋,递给舅妈,然后林琳又继续给自己代言,“林小姐一直很关心你们,也非常关心花国时局。资工两党已经进入合作阶段,目前来看国内形势大好。但实际上,整个世界都处在一种非常紧绷的状态,第二次世界大战林小姐去年年初结婚,现在有一对非常可爱的双胞胎”

    之后林琳又说了一些如果他们同意,今天晚上就会有人来接他们离开帝都。

    愿意离开吗

    想到这一两年发生的事情,他们还真的不愿意留在帝都。尤其是后来帝都也成了倭匪的沦陷区

    当初林琳托人带回去的那笔钱财,倒是都如数送到了他们手里。唐舅舅拿了那笔钱,便想着在京城重操就业。

    后来铺子开起来,只是人心不古,连铺子带库房被人点了。钱没挣着,将家产赔了个精光不说,还欠了不少债。

    卖掉房子和首饰,才将债还清,可这样一来家里也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唐舅舅一辈子跟绣品和布料打交道,没了东山再起的资金,最后也托人找关系进了一家布庄当了个柜头。

    生活虽然没了大富大贵,一时也是衣食不缺。舅妈李氏留在家里,没事接个绣活卖了也能贴补家用。

    俩口子租住在这间小院,供唯一的儿子读书,想着现在日子紧巴一点,等儿子毕业了,生活也就好了。

    唐扬在宁城沦陷的时候就想去当兵,可惜辗转了一圈回来,最后仍是在学校里做他的学生。

    可现在的学生呀,正经读书的少,天天闹革命的却多。

    自帝都沦陷,唐扬就跟着同学闹革命,结果就是直接被局子里的人打断了腿。家里又是花钱赎人,又是花钱给他看腿,本就没多少积蓄的家里更是雪上加霜。

    这不,唐扬还不能下地呢,唐舅舅就病了。本以为只是小感冒挺一挺就过去了,没想到竟拖成了这般症候。

    林琳套话的本事不小,几句话间就将唐舅舅一家上京的事套了出来。

    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唐扬傻缺,就更积极的劝唐家仨口去香江了。

    唐舅舅的身体靠养,舅妈的身体也是强弩之末,再加一个还打着石膏腿的唐扬,这一家仨口留在这里谁能放心

    无论什么时候,话语权都是掌握在绝对的力量手中。

    枪杆子底下出政权,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若是靠他们动动嘴,丢几张传单就有用,那谁特么还会去打仗,抢兵权

    唐扬今天要是去参军伤了腿,说不定林琳还能高看他一眼。可惜呀,折腾的倭匪都没宰了他,就可见他多没用了。

    仔细的劝了一回,又拿唐扬说事。举家搬离大陆,说不定唐扬还能长大些。

    大多数父母在做任何决定前都会先想着这个决定对儿子的利弊,此时俩口子被林琳这么一劝,倒是都心活了。

    “扬儿他爹还病着,是不是等病好了再走”

    “不用。”林琳做事不喜欢拖拉,直接说道,“你们收拾一下行李,晚上会有人来接你们。他有飞机,转眼间便能到。到了地方再看也是一样的。”

    顿了顿,林琳又说,主要是人家今晚就回去,你们搭人家的顺风机,省事还省路费。

    一听这话,唐舅舅和舅妈倒没再说什么。林琳见没什么要说的,就起身告辞了。

    出了唐家租住的小院,林琳仔细记下门牌号,便叫了一辆黄包车回酒店了。

    林琳回来的时候,晏季还没有回去。打电话到前台问火车票的事,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就将车票送过来了,林琳照例给了小费。

    等服务员离开,林琳锁上卧室的门,便利用门钥匙去了香江的世外桃园。

    先看了自家儿子,将小帽子给两娃娃带上。因着时间紧,林琳也没去见林珏,直接将唐舅舅家的事交给索仑了。

    不知道晏季什么时候会回来,林琳交待完就回来了。

    刚回来,就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林琳呼出一口气,觉得回来的正是时候。

    晏季去接收情报,并且走私了一批手表。

    晏季说这是他们的重要道具,林琳哼笑一声赖得拆穿他。

    拉倒吧,谁还不知道谁呀。

    见林琳那小模样,晏季虽然被她鄙视,仍就觉得爱得不行。知道林琳矫情得很,于是本来想要给林琳一个爱的拥抱的,最后还是败在了林琳那些小习惯上了。

    早上起床不刷牙不许亲,吃完饭不漱口也不亲亲,抱抱时如果她没穿外套,也不许自己穿着外套抱她。还有不许穿着外面的衣服坐在床上

    将走私表装在行李箱里,俩口子商量着明儿就离开帝都了,今天晚上要怎么过。

    火车是明天下午三点的,今儿晚睡一些没什么。

    晏季的提议是不能浪费了他们住酒店的房钱,怎么也要睡够本。

    林琳则是馋嘴的妹子,来一回帝都能不吃个肚子溜圆吗

    于是俩口子最终在床上商量了一回,然后再穿上衣服去吃烤鸭。

    趁热吃烤鸭,那味道美死个人。尤其是这年头的鸭子和配料都是一等一的实在和无害。

    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烤鸭,俩人又去百货公司来了个小采购。然后晏季促狭呀,他眼尖的瞧了一圈,然后欠欠的给林琳指了个方向,让她看热闹。

    看着看着,林琳和晏季的脸色就是一变,脚下也转了个方向朝着那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布偶猫,星扔了1个地雷,谢谢。

    最近得改改作息了,感觉整个人都颓废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