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作品:《娇娇(重生)

    陶姑和抱月都变了脸色, 警惕地护到了瑟瑟面前。瑟瑟摆了摆手, 示意两人后退。以寿王的本事,若想对她做什么,光凭陶姑和抱月可护不了她。

    寿王负手而立,望着她似笑非笑“燕小娘子倒是好胆色, 连晋城都敢下手。”

    瑟瑟不紧不慢地向他行了一礼,反驳道“王爷此言谬矣, 臣女并不敢对长公主无礼。”

    “哦”寿王指着殿门上的锁道,“难道不是你的人把晋城丢进去, 还锁起来的”

    瑟瑟蹙眉“臣女不知何处惹了长公主不快,长公主要将我锁到这殿中。可殿中有长公主的侍卫, 孤男寡女委实不便, 我万不得已才反抗一二,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对,简直对极了。寿王真想为她这一番辩解鼓掌, 挑眉问道“你不觉得里面的动静不对吗”

    瑟瑟一本正经地道“长公主恼了我, 在里面发脾气也是正常。”

    寿王被她噎住, 沉默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抚掌道“妙,真妙。”人是晋城长公主安排的,药也是晋城长公主下的,这位燕小娘子本就是“一无所知”,的确怪不得她。至于现在里面的动静, 燕小娘子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子,不懂晋城现在遭遇的是什么也是天经地义。

    这小丫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可惜了晋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坑到别人,反而把自己坑得严严实实。

    瑟瑟道“既然王爷来了,钥匙就交给王爷,我先走了。”示意陶姑把门上那把锁的钥匙交给寿王。

    这般奸猾,还想把残局丢给他寿王哼道“你既没做亏心事,走什么走”

    瑟瑟一脸诚恳“我怕长公主还在生我的气。”

    这演技,要不是先前是他亲口提醒她晋城要对她不利,他都要信她做的一切都是无意的,是不得已为之了。

    萧九是从哪里取到的这个宝

    寿王一下子笑了出来,示意吹墨接过钥匙,配合地道“也罢,钥匙我帮你收着,等你走了我再放晋城出来。”

    瑟瑟松了一口气,顿时笑靥如花“多谢王爷。”带着陶姑和抱月,正要迅速离开嘉德殿。寿王忽然叫她“喂。”

    瑟瑟惊讶回头。

    寿王问“你闺名叫什么”

    瑟瑟一愣两人非亲非故的,这话问得也忒无礼了,女儿家的闺名岂能轻易告知他人

    寿王却仿佛全无自己失礼的自觉,笑吟吟地看着她“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别人,你知道晋城从我这里得了药的事,却还故意装作不知,坑了她一把。”

    瑟瑟“”算他狠瞪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我闺名叫二娘。”

    寿王一怔“燕二娘”

    瑟瑟道“没错,我在家中行二,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听上去一点毛病都没有。可寿王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么有趣的小娘子,怎么会叫这么,嗯,这么随便一抓就一大把的名字

    寿王审视地看向瑟瑟,却看不出任何异状。

    瑟瑟问“王爷,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寿王见她明眸中的不耐几乎快遮掩不住了,又想笑了,罢了,来日方长。他想着,挥了挥手“去吧。”

    等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吹墨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王爷,我们不救长公主吗”

    寿王懒洋洋地道“救里面都这样了,怎么救孤可没兴趣看妖精打架。”

    吹墨道“可马上”

    寿王道“晋城自己造的孽,与我何干”

    吹墨望着他面上带笑,眸中却是一片冷酷,心中一凛,顿时不敢再说下去了。

    寿王却忽然开口道“叫他们来扫尾吧。”

    吹墨一愣。

    寿王道“怎么,听不懂”

    吹墨忙低下头应道“是。”忍不住道,“您这会儿帮燕小娘子,她又不知道。”她不知道就不会领您的情,不领您的情就不会对您有好感,您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寿王睨了他一眼“孤乐意。”

    吹墨被他那一眼看得心惊肉跳,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说话了。

    瑟瑟并不知道寿王做了什么。她和陶姑、抱月主仆三人走出去不远,便看到一群贵女嘻嘻哈哈地向嘉德殿走去,为首的是长安公主和承安郡王的长女清河郡主,其他的俱是宗室未婚的小娘子。

    瑟瑟不想和她们照面,带着陶姑和抱月躲了起来。三人刚藏好,贵女们就从旁边经过,只听到清河郡主的声音笑着道“也不知长公主酒醒了没燕小娘子到现在还没回,想来她还没入睡,我们一起去闹闹她。”

    长安公主立刻响应,鼓掌道“好啊好啊,皇姑姑也太小气了,藏了好酒也舍不得给我们喝。我们去她那里,看她拿不拿出来”

    一群贵女纷纷笑着应和。

    瑟瑟目中闪过冷意这群贵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看来是晋城长公主早就安排好的。如果今日自己中了她的招,这群人过去,就正好撞破自己和那个侍卫在一起,再无翻身余地。可现在,这一切就都留给晋城自己消受吧。

    可这样一来,她原本不想将事情闹大的,只怕也不得不闹大了。自己刚刚一直和晋城长公主在一起,还有晋城长公主的宫女作证,脱不了干系,得想个法子全身而退才行。

    她又站了一会儿,听到嘉德殿中闹了起来,有了主意,脚步匆匆,往大庆殿去。

    萧皇后正在和镇北侯夫人及几位已经出嫁的公主和王妃说话。瑟瑟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直接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惶恐地道“皇后娘娘,臣女特来请罪。”

    四周全看了过来。

    萧皇后微愣,随即道“燕小娘子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

    瑟瑟道“臣女失礼,得罪了长公主。”将她说给寿王听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萧皇后是何等人也,听到长公主要把瑟瑟推到关有男子的殿中,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神色顿时变了。晋城也太大胆了些燕家女马上要嫁入她萧家门,晋城竟敢做这样的事

    她安抚瑟瑟道“燕小娘子勿怕,这件事我必会找晋城问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正要叫人去召晋城,一个小宫女慌里慌张地从殿外跑了进来,找到皇后身边的女官,说了几句。女官脸色大变,忙回来向萧皇后低声禀告。

    萧皇后脸色一沉,望向瑟瑟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燕小娘子,你离开嘉德殿时是什么情况”

    瑟瑟含泪,不安地道“臣女慌张之下把长公主锁在了殿中,长公主似乎很生气,在里面又叫又打的。”

    萧皇后沉默了这位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她有些吃不准,但瑟瑟是九郎未过门的媳妇,是她萧家的人,她自然不会故意为难,站起道“你随本宫再去一趟嘉德殿。”

    嘉德殿一片混乱,前来探望晋城长公主的那些贵女都站在院子里,又是羞赧,又是好奇,议论纷纷。见到萧皇后过来,连忙行礼。

    皇后带着瑟瑟径直走向出事的偏殿,还未靠近,就听到了晋城长公主歇斯底里的哭叫声“贱婢害我,贱婢害我你,你们去给我把她抓起来,送到窑子里去,我要让她尝尝千人骑,万人跨的滋味。”

    长安公主好奇地问道“什么是窑子”

    萧皇后的眉皱了起来,声音严厉“晋城”

    晋城长公主披头散发地从偏殿中冲了出来“皇后嫂嫂,你要为我做主。”她的裙子已被撕成一片片,衣衫凌乱不堪,一部分肌肤露在外面,可以看到上面的道道红痕。

    瑟瑟的目光越过她,看到了殿中被五花大绑着,按在地上的侍卫石井。石井只穿了一条薄裤,精赤的上身上也满是抓痕与淤青,可见刚刚战况的激烈。

    瑟瑟忙垂下头去,不好意思再看。贵女们也看到了这不堪的情形,“唉哟”一声,纷纷掩面。

    萧皇后皱起眉,吩咐宫人先带着贵女们离开,这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晋城长公主伸手指向瑟瑟,状若疯魔“贱婢害我”

    萧皇后见晋城长公主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眉头皱得愈深,吩咐道“来人,服侍长公主去换衣服,这样成何体统”

    晋城长公主还要挣扎,萧皇后的声音严厉起来“晋城,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晋城长公主兀自不服。萧皇后身边的女官使了个眼色,那些宫女内监忙一拥而上,拖着晋城长公主往她的寝殿去,晋城长公主拼命挣扎着,目光死死盯着瑟瑟,怨毒无比。

    一个内侍上前,指着石井问道“娘娘,那人怎么处置”

    萧皇后冷冷道“这还用问,打死了事。”

    众人领命,上前拖着石井就要往外去。石井面如土色,拼命叫屈道“娘娘,臣冤枉,是公主让臣喝的药,也是公主主动抱臣的,臣想推开,公主都不让啊。”

    萧皇后抬起手,止住众人动作“此言当真”

    石井痛哭流涕地道“臣不敢有一字虚言。”

    萧皇后沉吟片刻“暂且饶他一命。”

    石井连连叩头谢恩。

    就在这时,刚刚被皇后打发了去审问情况的女官走上前来“娘娘,问出来了。长公主身边的宫女都交代了,一切都是长公主安排的,目的就是要毁了燕小娘子。不料燕小娘子机灵,长公主先前又不小心喝了催情之酒,才会”竟是把晋城长公主做过什么,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瑟瑟在一边听着,心中闪过一抹讶异她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对质呢,没想到,长公主身边的这些人竟是这么容易就卖了她们的主子吗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时却想不通原因。

    有了石井和晋城长公主身边宫女的口供,铁证如山,晋城长公主再如何撒泼哭闹也是无济于事了。事情捅到了天成帝那里,天成帝大为震怒。

    萧思睿刚打退北虏,立下不世功勋,又因伤退隐,交出了军权,天成帝正要对其褒奖示恩,以安将士之心。这个节骨眼上,晋城却对他的未婚妻子做出了这样的事。偏偏手段一点儿也不高明,做得那么明显,还把自己坑了。

    晋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天成帝当即下旨,晋城长公主心胸狭窄,行为不端,谋算功臣家眷,有失皇家公主风范,即刻虢夺长公主封号,自皇家玉碟除名,以儆效尤。

    三天后,又下了第二道旨意,将庶人晋城嫁与侍卫石井,调石井为广南东路安抚副使,着令携妻即刻赴任,不得延误。

    晋城长公主竟是一步步重蹈了前世的命运,再无回天之力。

    瑟瑟知道消息时,他们的车队已经在路上赶了六天,即将到达萧思睿养伤的宁国府与太平州交界地。她感慨了一番,也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越接近战场人烟越稀少,到处可见战争留下的痕迹损毁的房屋,荒芜的田地,以及越来越多巡逻的军队。沿途城池俱有重兵把守,严格盘查来往的行人。瑟瑟一行,有寿王所带的禁军护送,倒是一路畅通无阻。

    燕家送嫁的人不多,由燕驰带着焦叔,并四个家丁随车护送。准备送往宁国府的嫁妆还没收拾好,燕骥护送嫁妆,会晚两天动身,并没有和他们同行。

    瑟瑟原本还担心寿王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哪知一路上,对方竟异常安分,坐在他那辆琉璃窗格,雕饰华丽的马车上,除了吃饭打尖,几乎连面都不露。

    瑟瑟偶尔见到他,只觉他脸色越发不好,连嘴唇都呈现出淡淡的青色,不由暗暗心惊。和燕驰商量后,让燕驰带了陶姑去探望。陶姑跟着魏与义学过好几年的医术,寻常的病症都难不倒她。

    燕驰和陶姑却连人都没见到,带回了吹墨转述的话他随行带有太医,燕小娘子若真有心,就自己去看他。

    瑟瑟“”瓜田李下的,还是算了吧。

    第二天出发的时间却比平时迟了一个时辰。瑟瑟心中生起不安,正要再打发人去问,吹墨派了人过来叫启程了。

    走不多远,前面城池已然在望。但见尘土飞扬,有马队迎面飞驰而来,瑟瑟好奇掀帘望去,目光顿时凝定。

    但见一匹纯黑的骏马一马当先,马上之人眉如刀锋,双目狭长,气宇轩昂,不怒自威,不是萧思睿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我已经忘了怎么写睿舅舅了,我对不起我亲儿子,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