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贵圈真乱(十三)

作品:《如何成为白月光[快穿]

    大家好, 我是正义的小卫士, 防盗章节,么么哒  姜宏端肆无忌惮地大笑了一阵, 直笑得咳嗽不止才慢慢缓了下来, 他抹去眼角的泪水, 神态恶毒地说道“用不着那些, 只要得到你,我就再也不需要依赖药物,依赖白家的香料了, 只要得到你”

    白檀掀起香炉盖子, 镇静自若地拿银匙拨了拨里面的香灰, 室内顿时氤氲着浓浓的香雾。

    姜宏端费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一步步踉跄着朝白檀走过来,脸上的狞笑渐渐被放大。

    白檀好整以暇地吹掉残留在自己指甲里的香料粉末, 依次竖起几个修长莹白的手指,嘴里说道“一,二,”

    “三”还未落下, 姜宏端庞大的身躯就摇晃了几下, 砰然落地。

    于此同时, 殿内的几盏琉璃宫灯也全都熄灭了因着这寝殿占地面积极为广阔,室内又满是陈腐灰败之气, 即便是白天, 也是需要掌灯的。

    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白檀面前, 视线冷冷地打量着他。

    白檀道“没想到,楼主竟然亲自来了。”

    黑影皱起眉头“你今日实在太过大意了,倘若我晚来一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白檀微笑“你以为我是软柿子,任由他拿捏即便你不来,他也近不了我的身。”

    黑影好奇“你做了什么”

    白檀示意他看那尊熏香炉,“我方才在里面加入了魂梦,姜宏端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最多撑不过一刻钟。”

    黑影莞尔,他掏出一个竹筒状,造型奇怪的东西递给白檀,“拿着它,有事就立刻点燃。”

    一阵轻微的风拂过,黑影早已消失不见,熄灭的宫灯渐次明亮起来,宫殿内再度恢复灯火辉煌的样子。

    看着瘫软在地上,死猪一般的姜宏端,白檀恨得牙痒痒,绕着他转了两圈,伸出脚毫不客气地狠狠踹了几下,又从荷包内拿出一枚小小的白玉瓷瓶,打开来,凑到姜宏端的鼻孔下,强迫他嗅了半晌。

    殿外尚有几排侍卫把守着,白檀不敢做得太过,否则说不得要被安一个行刺的罪名了,何况因着刚才那番异动,已经惊动了不少人,此刻李福海正在门外细声细气地询问原因。

    白檀神色平静地站起来,将熏香炉内的灰烬倒在随身带来的帕子上,折叠好后仔仔细细地收进袖子里,这才装作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惊慌失措地便喊便往外冲“来人啊,救命啊,皇上发病了”

    宫女侍卫潮水般冲了进来,轻车熟路地实施急救,一时竟没有人分出精力去注意白檀,他便站在角落里,眉眼冷淡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穿着杏黄色蟒袍的青年在众人的簇拥下疾步奔来,脸上满是担忧之情。

    李福海躬身行礼“太子殿下切莫着急,御医已经施针了,陛下应无大碍。”

    姜琸松了一口气,又道“父皇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发病了”

    “这”李福海为难,有些话可不是他一个奴仆能说的。

    姜琸还欲再问,一回头忽然发现那曾经惊鸿一瞥的少年正站在灯火阑珊处,跃动的烛火打在他姣好的脸庞上,忽明忽灭,让人看不真切,竟无端多了几分飘渺仙气。

    虽然知道不该,姜琸还是克制不住地露出几分喜色,凑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檀淡淡道“自然是被皇上召见而来。”

    姜琸心中一跳,手指不觉拢紧,“他找你做什么”

    白檀语气讥讽“能为什么,自然是想让我成为他的娈童,供他肆意玩乐。”他说完,似是不堪受辱般,颇为难堪地转过身去,不愿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表情,纤弱单薄的身影在烛光下很是无助。

    姜琸只觉得自己心中最为柔软的部分被人拿着鹅毛轻轻搔动了一下,不由柔声道“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白檀背对姜琸,垂眸想着姜宏端的目的,说起来他的长相确实十分诱人,姜宏端又是个荤素不吝的,会生出不轨之心,也算是意料之中,只不过,他最后说得那些话,似乎大有深意啊

    白檀抿了抿唇,决定出宫之后立刻去向阮白氏求证一些事。

    他总觉得今日之事和自己白氏传人的身份脱不了关系

    恰在此时,一位身着暗红色宫装,妆容精致的中年妇人快步走进勤政殿,在走廊里撞见李福海,劈头就问“白檀呢”却是大公主姜锦城。

    李福海知道姜锦城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并未因为她是女流之辈就心生轻视,应对之间反而更加小心谨慎,只压低了声音说道“公主不必心急,皇上旧病复发,未及动手就晕了过去,白家公子安然无恙。”

    姜锦城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见周围并无外人,不免埋怨道“父皇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竟生出此等肮脏心思,实在让人不齿”

    李福海失声道“大公主慎言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徒惹祸端。”

    姜锦城轻轻嗤笑一声“他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精力顾及其他。”

    李福海道“公主别再说了,趁着皇上如今昏迷不醒,您快带着白家公子出宫吧。”

    姜锦城怔然“海公公,你怎肯如此”姜宏端向来刻薄寡恩,喜怒无常,若是醒来见不到白檀,又岂会善罢甘休

    李福海苍老的脸上闪过怀念之色,感慨道“大公主,您已经忘了老奴是如何来到这深宫内院忘记了我李家祖上是因何获得荣耀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姜锦城恍然,“是了,千年之前,李家亦是白衣客的忠实拥簇,传承至你这一辈,本该是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只可惜,不过是为了什么子虚乌有的不老仙药,皇祖父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李氏一族抄家流放,可见人世间祸福无常。”

    李福海哑声道“不错,只不过我李家虽因为白衣客的不老仙药遭此横祸,但到底平白多享受了千年荣宠,若无白衣客,李家千年之前就断了香火,今日如此,也算稍稍回报白衣客当年的大恩大德。”

    姜锦城一声长叹“世间岂会真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可笑我皇祖父早年时何等睿智聪慧,到了晚年却因为一个传说害得几位顾命大臣家破人亡,最后仍逃脱不了疯疯癫癫的宿命,如今我父皇竟还要步他的后尘。海公公,你说还有无可能规劝父皇及时退步抽身”

    李福海摇头“皇上执念太深,现在再说这话为时已晚,只能先避其锋芒。”

    两人对视一眼,相对默然。

    因此,当阮青松无意之中听到下人们的讥讽,受不得这份气,气势汹汹地来找白檀理论时,对方正在书房内苦读呢。

    阮青松见白檀手中拿着书册,蓝色封面上写着银钩铁画的“左传集注”几个字,正端坐在书桌后面,神态认真地阅览着。

    这几个字用笔遒劲,锋芒尽露,恰是出自号称“三绝书生”的韦骄之手。

    韦骄在儒家典籍上见解独到,体悟颇深,每每开口,必有惊世言论,之前阮青松就曾被此人吸引,欲引为知己,继而向对方多加讨教,可惜被一再推拒。

    阮青松仰仗着麒麟才子的身份,被人吹捧惯了,向来自视甚高,倒也拉不下脸面攀交,就此成为心中一件憾事。

    只不过文人相轻,如今又科举在即,京中举子们嘴上不说,心里却巴不得多搜寻些旁人没有的锦绣文章,即便是临时抱抱佛脚也是好的,哪里肯轻易让别人知道。

    何况韦骄又心高气傲,阮青松再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慷慨到如此田地,在这种时候,还肯把自己做的集注借给白檀看。

    如果是在现代,这简直相当于在高考前拿到了学霸的笔记本,至于能得到的好处,自然不是一星半点儿。

    见到阮青松嫉妒到双眼发红的表情,白檀笑得开心,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找我有事”

    反正,只要见到阮青松不高兴,白檀就高兴了。

    阮青松原本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此时却把指责对方苛待自己的事压下,轻蔑地说道“你一介商贾,地位低贱,读什么书”

    白檀摇了摇头,心道阮青松好歹也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人,怎么观念也如此陈腐,谁说商贾就不可以读书识字了

    他微微扬起下巴,神态高傲地说道“我读书,自然是因为要参加会试。”

    阮青松心惊,强自镇定道“你当会试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没有举人的功名在身,只怕连贡院都进不去,当心被人赶出来”

    白檀翻了一页书,闲闲地说道“谁告诉你只有举人才能进场”

    阮青松皱眉思索。

    白檀好心提醒“你忘了吗我可是特权阶级,上个月,锦城姨母劝着我母亲,带我拜见了国子监祭酒章大人的夫人,眼下我正和韦骄他们一起在国子监读书呢。”

    阮青松恍然大悟,俄顷又阴沉了脸色,国子监是由国家设立的最高学府和教育行政管理机构,又称“太学”,非贵族子弟及官宦之后不得入内进学,在读学生称为“监生”,可略过科举考试当中的院试和乡试,直接参加在京举行三年一次的会试。

    况且在国子监当中任教的,上至祭酒,下至博士、助教,都是才高八斗饱读诗书之士,非寻常私学可比。

    早些年,阮青松未尝没有进国子监读书的奢望,也求了阮乐正递了名帖,只可惜现任国子监祭酒是真正的清贵名流,看不上阮乐正的做派,连带着也不喜阮青松这个庶子,终是将其拒之门外。

    没想到,他求之不得的东西,白檀却动动嘴皮子便有了,让人焉得不恨

    不过,阮青松的反应倒也快,冷静下来,直接说道“即便得了这个虚名又能如何论才学,你胸无点墨;论品性,你骄纵蛮横。何况还从商多年,熏染了满身的铜臭味儿,我倒要看看,你还如何沽名钓誉”

    白檀忍不住笑了起来。

    阮青松若是有真才实学,说出这话也就罢了,自己分明都是靠抄袭才获得“麒麟才子”的称号,究竟是哪来的底气嘲讽别人

    白檀深深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沽名钓誉我不懂,偷梁换柱眼前却有活生生的例子。”

    阮青松心虚,“你这话何意”

    白檀眼眸明净无波,仿若能洞察世事,阮青松心脏不由微微提起,正担心他说出什么惊世言论,对方却神态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淡淡说道“没什么意思,有感而发罢了。”

    阮青松还欲同他理论,但转念一想,白檀既然进了国子监,那么参加科举取士基本已成定局,再说也不过是浪费口舌。

    再一个,自己能阻拦他一时,焉能阻拦他一世

    阮青松自认对白檀还有几分了解,他虽不喜欢对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绝非庸碌之辈。眼下年纪小,学问浅也属正常,但是对方毕竟师从名家,又有韦骄和张蕴伯从旁辅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与其以后看着对方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倒不如现在一同参加科举,趁着白檀羽翼未丰,伺机将其狠狠踩下去,最好能想个计谋,剥夺对方参加科举的资格,让他终其一生都只能做个贩夫走卒。

    若能亲眼见到白檀如此,才算痛快

    想到此处,阮青松心中控制不住地生出一股期待之情,胸有成竹地说道“你莫要得意,咱们且看以后吧。”

    白檀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阮青松目光从那本左传集注上掠过,转身,阴沉着脸离开了,一边走,一边皱眉认真思索着什么,竟然连自己此行的目的都给忘记了。

    白檀乐得轻松,转身就吩咐将张进忠道“阮青松火气这么大,想必是近来膳食太过油腻的缘故,告诉后厨,让他们多做些清淡的食物送到松竹苑。”

    张进忠忍笑应了声是。

    转眼便是八月十五,京城上下处处张灯结彩,闺阁千金们相偕出游,世家子弟亦结伴赏月,一时间彩带飘扬,笑语嫣然,一派繁华喧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