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吻

作品:《我生了反派的儿子

    萧靖离开之后, 宋悠顿时浑身无力了下来。

    她现在稀里糊涂的,直觉告诉她萧靖已经洞察了一切, 可表面看来却并非如此。

    她已经一夜没有回骁王府,手上的烫伤没有恢复之前,她也不敢回去了。

    不多时, 宋严大步流星的来了海堂斋,没来由的就厉声道了一句, “你母亲现在也病倒了, 你满意了”

    汤氏病了

    估计是吓的吧。

    看萧靖对待此事的态度,宋悠便知,他是胸有成竹,想来云婆子的死另有蹊跷。

    宋严显然是过来质问的, 好像这桩事是宋悠一手挑起似的。

    墨书与墨画正在给宋悠换药, 她手上的纱布接下来之后,手背上还可见微弱的红肿。

    宋严见此景,微微愣住,他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

    所以这些年汤氏的温柔枕边风总能起到作用。

    宋悠没有正面对着他,只是侧脸相对,从宋严的角度看去,只见她半垂着眼眸,微翘的琼鼻与她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 宋悠的容貌还带着一股子漠然,五官比她母亲还要精致几分。

    宋悠根本不想搭理宋严,这人为了自己的白月光辜负了太多。

    饶是宋家这一房没有嫡亲血脉的男嗣了, 他还是痴情如故,为了不让汤氏伤心,连妾都不敢纳。

    对汤氏而言,宋严的确是休了八辈子的福气才得来的夫君。

    但对王氏与宋悠而言,宋严则是十足的混账。

    手被包好后,宋悠才懒洋洋的道了一句,“父亲这话当真是好笑,若非是云婆子害我在先,骁王爷怎会动手打人又若非二妹暗中造谣生事,她又怎会被人骂为毒妇大理寺一向秉公办事,云婆子的死因很快就会分晓,事实如何,届时自会真相大白。”

    “另外,汤氏并非是我母亲,我母亲早在十三年前就被您给气死了。”

    宋悠语气平缓,还带着少女独有的清甜,可仅此一句话,却是让宋严彻底怔住了,他掩藏在内心深处,已经盖上厚厚尘埃的卑劣就这么宋悠风淡云轻的一句话给揭开了。

    宋严站在一侧,明明是高高在上英国公,此刻却在自己女儿面前卑微了起来,他仿佛是个罪人,顿了顿方又理直气壮道“浑说她也是你的母亲”

    宋悠并不打算跟他争执,原著中过不了多少年这些人统统都被萧靖给处置了。

    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无一人幸免。

    此刻想想,宋悠心头总有一股微妙至极的感受。

    萧靖其实没有理由将宋家阖族赶尽杀绝,就算宋家是辰王一党,辰王被诛杀之后,宋家尚有利用的余地。

    该不会是为了她这具身子的原主吧

    宋悠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而且是绯红一片,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这个认知会让她脸红。

    甚至于还因为萧靖没有直接逮着她,揭穿她的身份,而感觉到一丝的失望。

    这厢,宋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他本是过来质问的,但与宋悠三言两语之后,又不自觉的心虚了。

    “父亲若是没有其他事大可离开了,若是大理寺那边查出了什么,汤氏定会假意寻死觅活,以示清白,父亲还是趁早过去安抚她吧。”宋悠毫不客气道。

    宋严尴尬的愣在那里,他这些年排除万难也要疼宠的汤氏,好像成了宋悠口中的恶毒妇人了。

    这无疑让宋严在女儿面前颜面扫地,“她不是那种人”

    宋悠轻笑,也懒得继续争执,“来人,送客”

    宋严,“”他是客么

    墨书与墨画站着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自家姑娘的胆子愈发的大了,就连国公爷的面子也不给。

    宋严气的须髯微颤,很快甩袖离开了。

    他一路上愈发想不通。

    他记得十来岁时,与汤氏在牡丹花从边相互依偎时,她娇羞不已的画面。

    与她初次偷情后,她泫然欲泣,委屈至极,还说对不住王氏的可怜样子。

    还有她前夫死后,她扑在自己怀里柔若无依的无助

    汤氏是他见过的最不可能伤害旁人的女子了

    宋严依旧坚信着自己十几年来所做出的选择,他刚离开了海堂斋,便有下人过来禀报,道“国公爷,大事不好了,夫人她要自缢,以示清白,您快些去制止吧”

    宋严步子顿时僵住。

    仿佛宋悠方才的嘲讽在眼前一闪而过。

    假意寻死觅活

    宋严一想到这句话就无端的烦躁,竟是愣住了,下人再次催促道“国公爷,您倒是快些啊,迟了就怕来不及了”

    汤氏身边伺候的下人有数十个,她又是一惯柔弱的身子,那些人难道制止不了她

    宋严心中微妙的堵闷着,让他越发不安,他当真害怕万一他当真错了该怎么办

    “让夫人休惧,清者自清,大理寺那边不会诬陷了夫人,且让她安心等消息就是。”

    宋严语气微沉,一言至此,回头看了一眼海堂斋的方向,再绕过一条甬道就是锦瑟园了。

    他去那座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那几回便让王氏怀上了宋悠。

    可奇怪的是,宋严竟然还记得那人,并且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年蔷薇花开时,她一人站在院墙下,侧脸氤氲在晚霞中,眉目忧伤的样子。

    心头一沉,宋严的呼吸突然顿了顿,察觉到胸口的刺痛,这才甩袖大步而去。

    这厢,汤氏那头闹了半天也不曾见到宋严过去。

    这让汤氏极度不安了,她之所以这些年执掌了英国公府的中馈,过的顺风顺水,也都是因为男人的宠爱,可若是没了这份宠爱,她就是一个连嫡子都生不出来的续弦

    汤氏脸色苍白,“国公爷当真这么说”

    下人如实答道“确是如此,国公爷还让您莫要急,说是清者自清。”

    这么多年来,宋严是第一次回绝汤氏,她明显的感觉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了。

    片刻失神之后,汤氏突然对身边的心腹道“以我名义修书一份速速送去辰王府”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服输的。

    从一个落魄官宦人家的嫡女走到如今的地位,她嫁过人,也杀过人,这一路走来,她始终坚信,她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一样是的得不到的。

    萧靖在院中踱步,这是卫辰小儿不在的第二天,整个人骁王府也让人觉着枯燥乏味了。

    云婆子的尸首送到了大理寺不出半日,仵作就将死因查明。

    裴冷上前道“王爷,如您所料,英国公府的那个云婆子是死于窒息,鼻孔还有棉絮,想来是被人闷死的。”

    萧靖在石案边落座,轻品了口凉茶,他昨夜近乎未眠,今日从英国公府回来之后便小憩了一会,就在他睡下之前,他还盼着梦见小儿。

    但事与愿违。

    他不想梦见的时候,她却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还勾引着他做出男子都会做的事。

    可他如今想梦见了她,她却又不出现了。

    萧靖相当的失望,就好像是刚从沙漠长途跋涉归来,他急切的想饮一壶凉茶,可他却只能在脑中想象着凉茶的样子,只能看不能喝。

    这让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浑身不得劲。

    “嗯,那贱妇虽是英国公府的奴仆,但对本王的未婚妻大为不敬,此事也干系本王声誉,本王是不是应该追查到底”萧靖一杯一杯的饮着凉茶,兀自道。

    裴冷,“”行吧,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花莲这时添了一句,“王爷,属下已按着您的吩咐,交代了大理寺那边,与那贱妇相干的下人已被陆续提到大理寺等候问审,不过辰王殿下也露面了。”

    最后一句话,他加强了语调。

    云婆子是英国公府的人,萧靖借着宋悠未婚夫的身份插手此事已经是很牵强了,辰王更是没有任何理由干涉。

    萧靖眼底隐露一抹冷色,却没有说什么,仅是淡淡一言,“且静等消息,对了,那个案子如何了”

    萧靖所说的案子,裴冷与花莲自然知道是哪一桩案子。

    裴冷道“城东又死了一个,眼下已经是第六人了。”

    花莲也十分好奇,“现在洛阳城都在传鬼怪之说,此番死者都是五月的生辰,坊间皆传是阎王收人,王爷您千万别多想。”

    萧靖也是五月的生辰,这个案子是承德帝亲自交给他查办的,以承德帝多疑的性子,说不定这次又是一个考验,“嗯,勘宗司的人也在查此案,看来凶手本事了得,本王倒想看看他究是谁人。”

    主仆几人商榷到了日落黄昏后,用过晚膳,萧靖今日早早便沐浴了,他贪恋那个荷花池的梦境,很想再次体验一下。

    故此,酉时三刻左右已经静躺在床榻上等待入睡。

    但一个时辰之后,萧靖却是愈发清醒,他望着头顶的承尘,从未像此刻一般盼着身边能有个软玉温香的姑娘。

    自然了,这姑娘不是旁人,而是将他耍的团团转的小儿。

    她大约也知道七宝的生父是谁了。

    是担心他追责,所以才迟迟不敢相认

    萧靖当真很想与他的卫辰小儿好好回顾一下当年那晚的事

    他和她之间还有太多的事值得“商讨”。

    终于,萧靖从榻上起来,又去了书房坐着假寐,但依旧迟迟无法入睡,最后无法,他只着中衣大步往宋悠的卧房而去。

    她的寝房陈设简单,屋内没有火烛,萧靖瞬间便嗅到了淡淡的玉簪花的气息。

    这感觉让他心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萧靖行至床榻边,他撩开幔帐,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薄衾,仿佛眼前又出现了小儿背对着归置床铺的模样。

    萧靖退下鞋袜,上了榻,枕着宋悠用过的软枕,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长留在屋顶盯了半天,也不见自家王爷从卧房出来,他在夜风中凌乱了,“”王爷何止是被那小妇人给迷惑了他这是走火入魔了

    转眼三日后,卫辰小儿依旧没回到自己身边,萧靖可能靖等不及了,好在并没有揭穿小儿,否则他也无法厚着脸皮让她从现在开始就一直待在骁王府。

    这一天,裴冷大步过来禀报,“王爷有凶手的消息了据线人来报,此人极有可能今晚出现。”

    萧靖坐在老槐树下与梅老对弈,他脑中想入非非,表面却是肃重异常,梅老误以为他在思量落棋策略,但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落子。

    梅老满意一笑,想来定是自己的棋艺进展了,就连王爷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这厢,萧靖弃了手中棋子,道“给卫辰送信,让她回来,本王有事找她。”他说话时,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之处。

    裴冷等人没有多疑,长留唇角一抽,想了想还是作罢,去寻七宝玩去了。

    宋悠在客栈安排了自己人,为的就是能与骁王府联络方便,不过并非她直接接头。

    收到消息之后,宋悠又开始惶恐不安,萧靖他不可能至今还看不出来她的身份有问题,可他这般行径又是什么意思

    宋悠的手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若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此前被烫伤过。

    骁王府一片安静如旧,宋悠怀着忐忑的心情踏足了骁王府,裴冷,梅老等人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她开始稍稍放心,这便去看了七宝。

    才几日不见,七宝成了话痨子,他跟在长留身后,两人玩着投壶,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因为没看到萧靖,宋悠很是不安,这就像是等待着死刑的前一刻,让人好不煎熬。

    “爹爹爹爹”七宝突然唤了几声。

    宋悠猛然回头,就见萧靖不知几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这人一身月白色锦袍,白月冠束发,眉目俊朗风流。

    宋悠看呆了去。

    好生俊美

    这家伙

    他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么

    “王王爷”宋悠连连后退了两步,眼神飘忽。

    萧靖非常满意宋悠的反应,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惊艳,想来她也是喜欢自己的。

    有了这个认知,萧靖抬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嗯,这几日去哪儿了”

    宋悠唇角猛地一抽。

    他肯定是故意的

    以他的心智,不可能至今不知

    既然他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宋悠便也配合,“去见了故人,王爷叫我回来有何事”

    萧靖眉梢微挑,“今晚跟我出去,你不是擅长算卦你倒是算算今晚凶手出现在在何地”

    宋悠看过原著,自是知道这桩案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也听说了如今已经死了六人了,那么第七个受害者应该就是萧靖

    不过,对方此番可能会先引了萧靖出府。

    宋悠掐指一算,故作深沉了半天,才道“城东四牌街。”

    萧靖应了一声,表情同样很深沉,“好,你先去歇着,亥时出发。”

    宋悠很客道的点头,“卫辰知道了。”

    与七宝在一侧玩耍的长留,“”这二人还有完没完了

    这厢,宋悠尚未走远,就闻身后传来萧靖的声音,“七宝,爹爹教你玩。”

    宋悠,“”

    宋悠的确在卧房小睡了半天,而且总觉得床榻有点怪异,还有一丝淡淡的薄荷草的气息,她以为是下人过来打扫屋子点了熏香。

    到了亥时,宋悠准时去了前院,而这时堂屋内坐着数人,萧靖,梅老,裴冷,花莲,就连古飞燕也在。

    见宋悠过来,花莲提议道“王爷,卫辰不会武功,他她还是别去了。”

    今日月色甚好,清风小月百花香,正值良辰美景时,萧靖有些日子没与小儿亲近了,他想的心痒。

    不过是抓个杀人凶手而已,他萧靖当真没有太当回事。

    借此机会,与小儿亲近一番,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按着他的计划,会将大婚提前数月,只要皇太后首肯,从明日开始骁王府就能着手准备。

    萧靖一个冷眼扫了过去,花莲懵然。

    裴冷却是瞧出了什么,笑道“花花,卫辰是个王爷的智囊,带上卫辰错不了的。”

    还是裴冷眼力好,萧靖面无表情的起身,身子越过宋悠时,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宋悠无法,只好紧跟其后。

    一行人从骁王府悄然出发,城东四牌街占地极广,位于洛阳城最为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这个时辰,烟花柳巷正当人声鼎沸时。

    众人到了四牌街就开始分头行动,萧靖广袖下的大掌准确无误的捉住了宋悠的小手,夜色成了最佳的掩护,宋悠自是不敢嚷嚷,被占了便宜,也只能忍气吞声。

    “古古侍卫,你我就守在这里好了。”裴冷道了一句。

    古飞燕没什么意见,表情冷淡。

    花莲与长留往四牌街另一侧走去,萧靖未置一词,牵着宋悠往迈向长街。

    宋悠紧张的不行,她老是感觉萧靖已经准备好对她下手了,只差张开他的血盆大口。

    “王王爷,凶手今日定会出现,您还是小心为上,若不将长留也叫过来吧。”宋悠提议道。

    她动了动小手,却是被萧靖抓得更紧。

    萧靖继续牵着她往前走,他步履平缓,像是有意放慢了动作,为了与她的动作达成一致。

    “你很紧张”

    宋悠,“没有”

    夜色迷离中,萧靖的唇动了动,他笑了,“不紧张那你慌什么”

    宋悠都快被他气死了,他何不揭穿了她,反而这般“折磨”她

    莫不是为了报复两年前的那晚

    “本王还有两个月就要大婚了。”萧靖又道,“你觉得如何”

    她还能觉得怎么样

    宋悠小脸紧绷,萧靖掌纹清晰,正有意摩挲着她的手背,搅的她心神混乱。

    “恭喜王爷”真是够讨厌的

    宋悠此言一出,她听到萧靖低沉的笑了两声,他嗓音磁性,从他的喉咙溢出,竟有迷人心窍的魅力。

    此时,宋悠的心狂跳不已,她的个头只能挨到萧靖的肩膀,侧过脸望着他时,还需得仰着脖子。

    若是萧靖对她下手,她当真无一点反抗的能力。

    她打算主动坦白了,直接告诉他,两年前便是她这个孟子“采”了他。

    却就在这时,萧靖突然止了步子,他也看向了宋悠,二人四目相对,夜风从身侧悠悠吹过,宋悠在萧靖的凝视中失了方寸。

    “王爷,我”

    宋悠话音未落,萧靖的脸没有任何预兆的靠近,他的动作快速果决,没有任何的犹豫,唇贴着唇的那一刻,宋悠的大脑倏尔之间一阵空白。

    此前她都是闭着眼装睡,而这时,萧靖是堂而皇之的亲吻她,这二者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宋悠睁大了眼,她近距离的看着萧靖清俊的眉宇,还有他高挺的鼻梁。

    震惊片刻,宋悠本能使然,伸手去推开萧靖,却是被萧靖一手握住了小细腰,反而将她狠狠摁入了自己怀里,迫使宋悠无法退离,他的声音通过两人的唇瓣之间溢了出来,含糊不清,却是低沉迷人。

    “小儿,别害羞。”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宋悠他果然对我下手了清白还能保到两个月之后么

    萧靖来,小儿,你我好好算算账,两年前的事,本王要变本加厉讨回来,你自己想想该怎么还吧。

    凶手不是说好来抓我的么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导演男主他一心恋爱,无心事业,我能怎么办

    s赠文在晚上9点的那章里面,么么哒,今天30号,这章评论都有红包,祝福大伙,希望姑娘们2019红红火火,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