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莎又做梦了, 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是泰瑞莎快要忘掉的记忆，被她压在了最底下, 现在又因为梦境翻了出来。

    她曾经的试炼。

    泰瑞莎过去的试炼, 不及格的原因千奇百怪, 她是个反应迟缓的孩子, 对魂灵的敏感程度连塔纳图斯都比不上，又因为天然路痴，综上，泰瑞莎不及格的概率由于各种原因就可以达到99。

    但她也在一次次的试炼中慢慢进步, 犯过的错误泰瑞莎从没有犯过第二次, 如果不认路的话，那就提前出发好了, 做标记也好, 数方向也好, 还是后来她学会了去问路, 其实一切一切, 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像碧翠丝说的那样, 再给她一点时间, 再等等她，她是可以做到的。

    过去试炼里的那些小失误泰瑞莎在下一次的试炼中是不会重复的，她一直都在学习，哪怕学的不是那么快, 但是泰瑞莎在慢慢慢慢变成一个合格的见习，慢慢慢慢有了自己的思考，迟钝的脑子里那些停滞不动的齿轮也逐渐开始转动。

    在一次又一次的试炼中泰瑞莎遇见过很多人，也去过很多地方，有些是迷路莫名其妙到达的，有些是任务的目的地。

    她曾坐在华美辉煌的大教堂里听神父讲故事，也去过烟雾缭绕的寺庙里听光头和尚讲经，她完成过德高望重老人的愿望，也见过一生汲汲营营死后迷茫无言的人类，她收割过天真可爱的稚童魂灵，也带走过穷困潦倒的魂灵。

    泰瑞莎是个老见习，她见过太多的人了，但是啊，但是，泰瑞莎只见过他们的那一瞬间，只见过死后的那一面，她曾经被欺骗过，被贪得无厌的魂灵所欺骗，也被魂灵怨怼过，抑或是楚楚可怜的恳求不得便破口大骂。

    但是泰瑞莎都不为所动，她像所有的见习、死神那样，收割掉他们的魂灵，完成自己的任务，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真正的死神。

    这是她的求而不得。

    泰瑞莎从人类的世界里听过一个词语，叫做命运。

    泰瑞莎打心底并不相信命运，哪怕她有很多次不及格被无数次嘲笑过，她仿佛天生就少一根筋，可是再迟钝的孩子，都会有所感觉。

    每个小世界的人都不一样，可是有一些人是很特殊的，泰瑞莎不知道从多久之前开始的，她渐渐开始和人类接触，开始学会了问路，和人类说话，温妮费德在课堂上也说过和人类接触并不犯规，因为小见习们都能很清楚地划分他们与人类。

    但是泰瑞莎，她理论上是知道自己和人类的不同，可是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如果没有经历过，是不会知道的，况且泰瑞莎本来就是个迟缓的孩子。

    她越界了。

    从她第一次使用豁免印章的时候开始，她没有那个资格，泰瑞莎不认识那枚印章，可是本能地知道它的用处，多奇怪啊，她从未见过这枚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印章，却一而再的使用了。

    豁免印章，是只有大死神才有资格使用的炼金器物，用于审判这抹魂灵能否有资格留在人间，能否被死神宽恕。

    泰瑞莎那小脑袋瓜也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么巧呢，在她快要及格的时候，在她好不容易，一次失误也没有的那一次试炼的尾声，出现了一枚豁免印章。

    出现了米莎莱克特。

    “泰瑞莎没事吧”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旺达的声音。

    “没事，她只是脱力睡过去了，”琴回答。

    而坐在泰瑞莎对面的万磁王将目光从查尔斯脸上收回，他微抬下巴斜斜地看着闭着眼睛，脑袋歪歪靠在皮特罗肩膀上的少女。

    “她是吃激素长大的吗”万磁王轻哼一声。

    上次因为泰瑞莎和查尔斯闹得不欢而散这让万磁王毫不犹豫将这笔账算在了泰瑞莎的头上，不过，泰瑞莎出乎意料的强大却让他有了别的想法。

    “啊啊”皮特罗原本直愣愣地看着万磁王发呆，他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熟睡的小姑娘，皮特罗眨眨眼睛，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他想要和这个疑似他和旺达爸爸的人多说几句话也找不到什么话题，这个发现让皮特罗忍不住抓耳挠腮，他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样子，看起来也是要闭上眼睛睡回去的架势了。

    而这个时间里，在威彻斯特找了一间旅馆的史蒂夫和巴基正面对找上门的独眼特工头子尼克弗瑞的招揽一脸无奈。

    “我和巴基已经退伍了，现在这种生活对我们来说很好，事实上，这样的和平是我们一直期盼的，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美国队长了，所以很抱歉，”史蒂夫和巴基的想法一样，选择了拒绝。

    “队长，还有巴恩斯中士，我是怀抱着诚挚的希望和期待，邀请你们加入我们的，你们也看见了，威彻斯特的泽维尔学院现在的情境，这个世界并不和平，还有许多心怀鬼胎的人想要挑起战争，变种人和普通人之间的，普通人和普通人之间的，我需要你们，能够让我全心信任的忠诚战士，”弗瑞看出了史蒂夫和巴基的态度，但是他并不想放弃。

    弗瑞提到了泽维尔学院，这让巴基和史蒂夫同时皱起眉来，尼克弗瑞的这句话透露出了很多讯息，这让他们不得不在意。

    巴基拉住了史蒂夫的手腕，巴基对于国家什么的并没有史蒂夫那么的无私，史蒂夫总是过于正直了，巴基在心底叹口气，他严肃地看着弗瑞，“抱歉，拒绝。”巴恩斯中士就是这么干脆利落。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们要考虑的，就算我们答应了你，也只是你手中的一把刀而已，”巴基的头脑十分清晰，说的也很直白。

    “我和史蒂夫已经退伍了，我们已经为这个国家牺牲过一次了，现在连退伍金都没有拿到，尼克局长，这个，你能帮我们申请一下吗”巴基说着退伍金也十分严肃的大猫样。

    尼克弗瑞“”

    这个巴恩斯中士，果然跟档案上写的一模一样，精明不好糊弄，尼克弗瑞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美国队长，他在心底叹了口气，美国队长还是那个美国队长，正直善良，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和巴恩斯交上朋友的啊

    巴基并没有因为尼克弗瑞的沉默而放松警惕，他可比史蒂夫更加清楚尼克的不好打发，“所以希望你能撤除那些跟着我们的特工，这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困扰，”他们倒是无所谓，但是霍华德和玛利亚还活着的事最好还是保密。

    “我和史蒂夫都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巴基这句是真心话，那些小萝卜头他都还没教好呢，就是先后顺序，尼克弗瑞也排在后面。

    尼克弗瑞叹了口气，诚如巴恩斯说的那样，他和史蒂夫已经为这个国家牺牲过一次了，他的确没有理由再让他们重回到战场上，可是，弗瑞随时都在提心吊胆，他需要更多的，他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来保护地球。

    美国队长无异于是最好的人选，可是，现在的史蒂夫被他的好朋友巴恩斯带的十分佛系，这位神盾局的黑人局长甚至仔细计算了一下，发现自己手中的筹码严重不足，他只能暂时离开，临走前还颇为不舍地看着史蒂夫认真道，“队长，你再考虑考虑，属于你的盾牌是用来保护民众的，我相信队长你的心底一直都有这种正义存在”

    巴基关上了门，将某个能言善道的特工头子关在了门外，顺便附带了一句，“记得我们的退伍津贴。”

    巴基转头看向低头沉默的史蒂夫，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史蒂夫，你知道讲价的技巧吗”

    史蒂夫眨眨眼睛，“嗯”

    “干特工的，嘴里没几句真话的，史蒂夫，你就是太好骗了，”巴基从茶几上的口袋中摸出一枚李子啃着。

    史蒂夫哭笑不得在他身旁坐下，“巴基，我没那么好骗，”巴基总会习惯性地保护他，这让史蒂夫感到无奈却又温暖。

    “他虽然说的情真意切，可是跟我说的一样，我们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巴基不喜欢那种感觉。

    “可是只要目的是好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士兵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这对史蒂夫来说是习惯了。

    “可万一你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呢，”神盾局和军队不同的，巴基更加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史蒂夫一愣，他沉默了。

    “而且啊，史蒂夫，你忘记泰瑞莎了吗”巴基将李子核扔进了垃圾桶，“在分别几十年后，那个孩子需要你的陪伴，而且她的情况并不好，假如你加入了神盾局，大概你会再次错过很多，”

    史蒂夫怔了怔，巴基又摸了个李子啃着，“等着瞧吧史蒂夫，尼克弗瑞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俩呢，他肯定会再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巴基，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史蒂夫认真地看着好友，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啊，其实我挺满足现在的，不过史蒂夫你，我建议的话，也许，你应该听过兼职”巴基漫不经心地说，他太了解史蒂夫了，真危难的时候，他一定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啊，我知道了，巴基。”史蒂夫的蓝眼睛里闪烁着熟悉的光亮，巴基笑了笑，举起拳头和他的碰了碰。

    泰瑞莎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里倒映着万磁王的脸，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动了动，抬手指着埃里克，“啊呀，坏人”

    飞机正在降落，泰瑞莎红通通的脸颊上被皮特罗的衣服印出了几道明显的印子，她后天卷的黑发蓬蓬松松乱糟糟的一团，看上去茫然无措地像只闯错地盘的小兽。

    所有人一下被她逗笑了，“泰瑞莎，万磁王是查尔斯的朋友，”汉克解释道。

    查尔斯中途迷迷糊糊醒过一次，可又很快昏迷了过去，埃里克不放心，怎么也要跟着回去。

    汉克对于万磁王和查尔斯之间的友情曾经产生过无数次怀疑，可每一次的怀疑在关键时刻又会被万磁王这个家伙的态度给打碎。

    泰瑞莎别过头去看查尔斯，查尔斯闭着眼睛，额头上还有点没有擦干净的血渍，泰瑞莎的目光一定，“唔，查尔斯的头发”

    查尔斯的头发原本是顺滑而有光泽的棕色，这让他看上去像小王子一样的优雅，现在

    泰瑞莎解开了安全带，跑到查尔斯身边蹲下，她抬起胳膊，五指张开轻轻放在查尔斯光溜溜的脑袋上摩挲着。

    “哇”好奇妙的感觉啊，泰瑞莎来回摩挲着查尔斯的头顶，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琴旺达汉克瑞雯万磁王，“”够了把你的手从教授查尔斯的脑袋上放下来

    科特瞪大了眼睛，天真又小白地问，“泰瑞莎，是什么感觉啊”他的声音很小声。

    “泰莉好喜欢啊，像个大白鸡蛋诶就是剥了壳的那种，”泰瑞莎抱着查尔斯的脑袋蹭了蹭，旺达甚至担心她要上去啃一口了，泰瑞莎话锋一转，“以前，以前，都忘记摸摸大和尚的脑袋了。”她去收割魂灵的时候。

    皮特罗被泰瑞莎的话给呛着了，他可是切身体会过查尔斯温柔后的待遇的，“泰莉，”皮特罗艰难地说，“我劝你最好不要那样做，也，也别把教授和什么光头比，”

    众人同时点了点头，但同时也十分好奇查尔斯脑袋的手感。

    “唔”泰瑞莎懵逼地眨了眨眼睛，她再次摸了摸查尔斯的脑袋，她转头问他们，“也不知道查尔斯有头发的话会是什么感觉，你们要摸摸吗”

    这话问的仿佛查尔斯的脑袋是个什么景点，问他们要不要过去拍照的那般轻巧。

    泰瑞莎看见众人疯狂地摇头，尤其是皮特罗，还不停地在跟她眨眼睛，泰瑞莎也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泰瑞莎你别说话了。琴在查尔斯蓝眼睛的注视下默默将头别了过去。

    “泰瑞莎，你喜欢光头吗”查尔斯的声音忽然响起。

    “喜欢啊，”泰瑞莎老实地点头，“唔查尔斯，你醒了吗”泰瑞莎后知后觉。

    “再不醒的话，我担心我的脑袋就错过了收费的最佳时机了啊，”查尔斯的声音虽然不复之前那般有力清亮，但也不是那么虚弱。

    “泰瑞莎，你这么喜欢光头，回去也让汉克给你剃一个吧。”查尔斯笑眯眯地建议。

    女孩子们都后怕地看着查尔斯，旺达攥着自己的红发，无比庆幸自己刚才忍住了自己的手。

    瑞雯比较了解查尔斯的恶趣味，她嘴角抽了抽没有说什么。

    “好啊”泰瑞莎想了想，居然大咧咧地点头了，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爱惜头发的认知。

    泰瑞莎的频道里一片寂静，忽然被一大片的弹幕刷起了屏。

    阿泰你清醒一点啊

    不不不呆宝，你不想

    我丝毫不怀疑阿泰的行动力

    她之前剃头一定是没有人提醒她

    查尔斯一愣，“真的”

    “真的啊，”泰瑞莎点头，甚至伸出了小拇指去拉查尔斯的。

    查尔斯想到了史蒂夫，想到了巴基，想到了托尼，还有克拉克，他露出了牙疼的表情，“”我觉得，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阿泰亮出镰刀呆宝有光头就摸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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