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甜】

作品:《成为黑化男主心尖宠

    在殿内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 顾澜若嘴唇张了张,神色清冷, 谁也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给你说什么”她淡淡开了口,道“若是我与陛下的关系,无论我到底怕他与否, 难道与殿下有什么关系么”

    “再者。”她眸光淡淡,言辞也逐渐变得尖锐起来“殿下总说陛下对我不善, 只殿下却也未必良善。”

    “这样么”容清嗤笑一声,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柔软的面庞上,低声逼问道“难道就因为我想了些办法, 不准他接近你若若, 原来你就这么想给那个男人生孩子啊。”

    “自然与生孩子无关。”因为厌恶这个话题,顾澜若的身子甚至差点抖了下,很快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殿下真的像你口中所说的那般, 只是为我着想,殿下又怎么会急着对我用药”女孩精致的下颌线紧绷,嗓音柔和极了,像是春日的冰块逐渐融化在了华美柔软的丝绸上。

    “怎么, 让我的身体受损,就能挑拨我与容淮的关系。这难道就是殿下口中所说的保护我么”

    她看着他的时候, 说的有条不紊, 语气缓慢,丝毫见不到慌乱,甚至还带着点讥讽。

    容清似乎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态度, 也被她的平静这么微微震了一下,他温润如玉的面庞上划过一丝笑意,道“我只是想你干净些,若若。”

    他的语气听上去甚至很轻松。

    顾澜若却皱了皱眉,心里更觉得有些反胃,但还是轻轻松了一口气“既然殿下承认了,那就很好了。”

    容清声音变沉了些“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顾澜若眸子直视着他,语气也似乎带着笑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殿下你将下毒的事情嫁祸给薛婉之,应该没有对任何人承认过,你才是这件事的幕后推手罢真是好计谋。”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容清微微一顿,薄唇一扯“我身在冷宫,容淮他自然知晓我对你的心思,又有谁会想到孤的身上”

    “那殿下为何今日又对我承认了”顾澜若的唇边上隐隐带着点笑意,看着他,问道“难道是觉得我就算知道真相,也毫无还手之力我就只能任由你拿捏。”

    容清眸子微震,甚至没有急着将话接过去了,陷入了短暂的本能的沉默中。

    这个秘密他原本打算深埋于心,只是没想到却对她承认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缘由。

    想来,他之所以这样做,也不过是笃定她有多忌惮容淮,还怕他。他以为她会理解自己的做法,但凡是一个不爱夫君的女子,又怎么会想着给他生下自己的孩子

    再者,在这个偌大的宫中,一个无根无依的少女,难道除了他自己,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庇护么

    “若若。”想到这儿,容清的语气反倒强硬起来,他看着她道“你无法生育这件事,无论容淮的反应是什么,只有孤愿意庇护你。你心里明白么”语气深的仿佛能叫人陷进去。“只要你还愿意回到孤的身边来,孤自然会接纳你。懂了吗”

    顾澜若心里却觉得有点好笑了。

    在原著里,当初这位东宫太子诱拐原主背叛与男主的婚约,成为他的侧室时,仿佛也是这么说的。

    可惜原主识人不明,竟也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话。而现如今,这位男配竟也愿意牺牲原主的身子,也想要求男主放弃掉她。这么说来,他也不算是真心实意的为原主着想罢

    却不知是怎样腆着一张脸,才敢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是笃定她会因为他的接纳而感动得痛哭流涕么

    “只是这样,恐怕会叫殿下失望了。”顾澜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斗篷,轻悠悠道“容淮早已知道了红花的功效,也自然知道这东西也许会叫我不孕。只是他却没说什么,想来这件事也不会影响我同他的关系。”

    “只是殿下或许会更失望的,”顾澜若弯了弯唇,柔和的看着他“我只服用了少许那药,便已被太医查了出来,殿下以为,你这样就能轻易毁了我么”

    容清眸子一震,迅速添上了一层阴鸷来,他沉沉问了句“你没喝够”

    按照顾澜若这样虚弱的体质,根本就不必用到寻常的剂量,便能轻而易举的夺去她生育的功能。难道这一次上天又同他开了一个玩笑么

    顾澜若移开了眼,不想再同他多说什么,因为她和男配的世界观到底不同,虽然惧怕男主,他也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少女嗓音轻软“我这一次来看望殿下,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找到了下毒的真凶,也不必叫宫中人人自危了,你说是不是”

    容清低嗤一声,声音听上去有些淡“你觉得容淮他会信你这些若若,在他眼里,你也不过是他的私有品而已。”

    “或许吧。”顾澜若的神情却显得很宁静,她语意柔和,弯了唇,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轻轻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陛下这个时候已经过来了。也能听见殿下所说的话了。 ”

    她从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了这么久,按照男主的性子,又怎么会忍住不来亲自看看

    只是容清恐怕也是没有想到,她就是故意过来走这一遭,目的是为了引他把真话说出来,又让男主听见,这样宫里的很多事情便是非分明了。

    也就再没有这么多麻烦。

    容清指尖一僵,似乎许久才缓过神来,有点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但很快便恢复成了平日里温柔的模样。

    他勾唇,沉声道“若若,没想到你从来都是这样冷的性子,孤还真是没想到,你心里头的心思也这么多。”

    顾澜若眨眨眼,巴掌大的脸蛋上没有什么波澜“殿下既然敢做了这么多事情,也都只是自作自受罢了。你敢承认吗”

    容清嗤笑了几声,语气是与往常里也没什么两样的和煦、温柔“这儿可是冷宫,到处都是容淮的人。只是孤没有想到,若若,你还真喜欢这宫里啊。”

    “喜欢容淮给你打造的金笼子,这辈子都不想要自由了,是不是”他的眼神深深。

    顾澜若却去反问他“所以在殿下眼里,我便只能任由殿下磋磨,即便是身体被你下药也不敢反抗,对不对”

    容清怔怔望了她一眼,嘴唇似乎微动了动,却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他眼底的光芒似乎升起来了这么一瞬,只是看见了顾澜若冷淡的神情以后,就在这么转眼之间,很快便彻底灭了下去。

    “好。”容清的唇瓣忽然染上一丝笑意来,神情似乎有些古怪“你的心思,孤都明白了。”

    片刻以后,这冷宫里的隔扇,是傅青亲自带着人推开的。

    跪在宫道一边上的,还有些许奴才在请罪。

    开玩笑,竟然让皇后娘娘的金贵之身近了这冷宫边上的腌臜之地儿来,他们便是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那冷宫里的头见着陛下亲至了,脸色惨白,两股战战,额上的汗更是一层一层涌出来,哆嗦的连一句话都说清不清了“奴才不知是哪个胆大的,将这皇后娘娘给送进了冷宫来奴才失察,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还望陛下恕恕罪”

    “你是难辞其咎。”容淮却没有怎么看过来,声音清冷,又带着一丝压抑在里头,“滚吧。”

    “唉是”那伏在地上的太监全身都在发抖:“奴才这就滚”

    明面儿上陛下的话说的是叫他滚,实则,却已经是变相的宽恕了。那奴才们又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忙不迭的,叩谢了圣恩,便紧赶着“滚”下去了。

    余下的内侍自然也都是大气不敢出,低垂着眼睑,一眼都不敢抬起来。

    冷宫清寒,平常的日子里连一个贵人的影子都见不着。今日却皇后娘娘、陛下都亲至了,即便是傻子都能猜出来,是陛下亲自来“接”皇后娘娘回去的。

    陛下的表现即使是再不显山不露出,旁人却也是能看出来,皇后娘娘不听话,陛下心底该是有多生气。

    容清也听闻了这边上的动静,懒洋洋掀了掀眼帘,视线对上了容淮的脸,清俊的容貌中透出一股矜贵来“臣弟当是谁来了,这么大的动静,原来是陛下。”

    容淮黑如深潭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波澜来,只是吩咐了一句“将废太子带下去。”

    “陛下难道连什么话都不想对臣弟说么”容清却忽然低笑了一下,勾了勾唇,停到他耳边轻轻的问道“比如你最关心的,臣弟与娘娘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容淮没有看他,薄唇微挑,嗓音冷淡,一字字的补充了一句“从今日起,便给废太子日日上刑,让他亲口招出来,给皇后下毒的人还是谁。”

    “记得,是极刑。”

    这样的话一出,在这儿的奴仆无不是震了一下,面面相觑,掩住了心底的惊恐来。

    总所周知,自从新帝登位以来,虽收拾了朝中不少不老实的老臣,只是却也从未对自己的亲弟弟这样动手过。即便是先朝的时候,也甚少发生给天家贵胄的身子上刑的事情。

    这一回,可见陛下终于下定了决心,将他与废太子之间看似和谐的面纱给揭下来,只余下血淋淋的真相来了啊

    反倒是容清,脸上也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唇边上甚至还有轻微的笑意,仿佛早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心智,你确实够做一个君王了啊,容淮。”容清被人看押着,勾唇低低的笑,“就是做夫君,还差了这么点。”

    容淮没理他,甚至都没看过去一眼。一众天子内侍自然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悄无声息的,三下五除二便给容清戴上了镣铐。

    “朕的东西,你原本看都不配看。”容淮言语平淡的道,“你以为朕还会对你手下留情么”

    他指节微屈,将顾澜若揽了过去,一面慵懒冷淡的道:“圈禁你这么多年,朕也是最近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地牢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容清吃吃一笑,“那也很好。”他一顿,貌似无所谓的道:“这样便不用看着陛下整日带着娘娘在我跟前晃悠了。”

    容淮淡淡的递过去一个眼神,傅青便立即明白了,让人赶紧将废太子带下去,还记得捂住他的嘴

    于是这儿很快便只余下了顾澜若与容淮两个人,顾澜若低头咬了咬唇,有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毕竟她敢跑来冷宫来,单独和男配说这么久的话,在男主眼里应该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

    容淮薄唇微微抿住,低下头来看她时,神情有些冷淡,又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在里头“走吧。”他只轻轻地说道“朕来接你回去。”

    在这样的天气里,外面的天气有些阴冷,暗色的乌云布满在了天空中,深宫墙里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容淮将顾澜若从冷宫里接回来以后,包括许嬷嬷在内,椒房殿的一应宫人无不是战战兢兢,提着一百个小心来伺候。他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更不必说,会有个敢站出来说话的了。

    擅自放皇后娘娘前去了冷宫里头,无论娘娘的目的是什么。在陛下眼里,都是他们这些奴才的不是。没能制止住娘娘,一百个死都是不够的。

    只是陛下现下还没有发作,却不代表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没错处了。

    许嬷嬷取了姜汤来,抚了抚顾澜若的脊背,小声道“今儿天气冷,娘娘又出去了这么些会儿时间,还是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罢。”

    这个时候容淮站在外间上,清俊的侧脸看不出什么神情来。顾澜若偷偷往那边瞧了几眼,才将东西从嬷嬷手里接过来。“多谢嬷嬷了,”她小心翼翼的扯出一丝笑容来。

    许嬷嬷“哎”了声,“娘娘不必这样说。”她捏了捏自己的手骨,言语里透着一股坚定“奴婢永远都是娘娘的人。娘娘还请放心。”

    顾澜若听着心底却有些失笑,她只是猜着,恐怕许嬷嬷是以为容淮这次会因为她去瞧容清的事生气,所以会惩罚她,这才急着和她表真心呢。

    听出了许嬷嬷语气里的焦虑,她笑了笑,道“嬷嬷,我现在又没事了,你先下去罢。”

    许嬷嬷慌忙应了声,“奴婢明白。”她张了张嘴,却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来,嗓音都有些哑“奴婢便先下去了。娘娘保重。”

    顾澜若点点头,没说什么。

    等着许嬷嬷从这儿退出去,顾澜若换了身素净点的襦裙。这是平时休息的时候才会穿上的,又将姜汤喝了,这次取了一本书来看。

    说起来,她自己心底也有点紧张,虽说她很清楚自己和容清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按照男主控制欲这么强的性子,恐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她的

    更何况,原主身上,还是有前科的呢。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容淮这才推门进来了。

    “我”顾澜若吞了吞口水,有点迟疑,纤细的手指都捏得有点泛白“我刚才只是去找容清说几句话,想引出下毒的凶手来。”

    她低垂着眼睫,都没敢看他,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紧张。纤长乌黑的眼睫微微动了动,仿佛是在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容淮沉默了这么一会儿,眼眸深深,看着她,却只是问了句“他没有欺负你罢。”听上去似乎还叹了一口气。

    “啊”男主在她跟前很少用这种认真的语气说话,听得顾澜若心底都有些发憷。

    “没有。”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飞快的接过话去“我们都没说多久,陛下你就过来了。”

    “如果你不信的话,”顾澜若悄悄看了他一眼,巴巴的说道“可以去问冷宫的太监。”

    容淮唇角似扯出一道弧度来,“朕为何要越过你,去问那些人”他的嗓音同潭水一般的深,“若若,你就这么信不过朕”

    顾澜若简直觉得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男主信不过原主,这难道不是整个宫里面都知道的事情么

    她装腔作势的眨眨眼,还是不忘表忠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呀,我只是想叫陛下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都能经得起检验。”

    容淮的眼底就这么转瞬即逝的闪过一丝笑意来,他又敛了神情,沉沉道了一句“若若,你真是很少这么认真同朕说话。”

    “”顾澜若愈发的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那双清水般的眸子映出了陛下清俊的轮廓,有一种麋鹿般的澄澈,带着点大病初愈的味道。少了点清纯,剩下的全都是妩媚了。

    “朕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来。”容淮的声音又变得淡了,语速极慢,道“当初与朕订婚以后,若若都从未这样平和的同朕说话。”

    顾澜若的脸一下子有点变热了。

    只是因为原主过的是什么日子,她最清楚不过了。因为在男主最开始登基,准备报复原主的时候,她就这么倒霉又巧合的穿了过来

    大概就先是被接进宫里头,忍受男主的不信任和“抱复”,然后在薛婉之方曦雅等各路压榨中艰难求存吧

    “你为甚么会忽然提起这个来”顾澜若语气很柔和“难道和眼下的事还有什么关系么”

    容淮薄唇微动,才平静的道“朕方才在冷宫听你说,当年的事情,是容清先引诱的你,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朕。”

    顾澜若紧闭着嘴没说话,只要,男主一提到当年的事她就会有点紧张。毕竟原主的结局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被黑化偏执的男主给关了起来。

    “这些都过去了。”她随意的打哈哈,说“和现在也没有关系了呀,不是么”

    容淮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唇,说“若若当真这么想朕知道。”

    “朕原也只是想和你道歉。”他微微一顿后,眸光忽然就对上了那双清冷的眼睛,“怎么,现在还在怕朕”

    顾澜若哪里敢说实话,“没有吧”男主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要是怕陛下,就不会好端端坐在这儿了。你说呢”

    “是真的么”容淮的唇边上忽然就染上了这么一点笑意来“那朕想试试。”

    紧接着,男人微俯下身来,骨节分明的十指扣住了她柔软的掌心,自然感受到少女的身子这么轻轻的一抖,就像之前那样,他看着她的眼睛沉沉的道“说好都过去了。若若。”

    耳边传来的这声音温沉有力,是无论是世间哪个女子听见,都能面红耳赤、不能自已的那种。

    “唔。”顾澜若第一次觉得整个身子都变得烫起来,脸色也很红,支支吾吾的道“都是真的。”

    让她意外的自然不是男主的亲近,毕竟之前很多次,男主也都是这样做的。只是今日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从男主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来。

    这个时候正是午时刚过,外头的雨已经开始落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打湿了殿内的窗棂。

    雨水温柔,细腻得仿佛能净化人的眼睛。而冷风穿堂而过的时候,将钩子下的薄纱掀了起来,起起伏伏的,无端给气氛添了几分温柔。

    容淮的眼神深的仿佛能叫人陷进去,他摸了摸她的脸蛋,沉声道“若若,那唤朕一声夫君。”

    顾澜若的性子原本就冷清,这个时候倒是变得硬气了,“为什么这样不合规矩吧。”

    容淮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轻轻打转,片刻后,才慢慢的道了句“若若,算朕求你。”

    顾澜若微怔,紧接着就觉得讶然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容淮直起身子的时候,黑沉沉的眸子里夹杂着些许笑意“从前朕想听的时候,恨不得用尽手段来逼你说出口来。却每次都叫你为难,朕那时候只是想欺负你。”他的语气里有点自嘲,艰难的道“若是你不愿意,便就这样罢了吧。”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顾澜若才忽然低低的道了句“不太习惯。”

    容淮唇角轻抿,正准备收敛起笑意来。便听小姑娘又语气冷淡说了句“我不习惯这样和你说话。”

    容淮捏了捏眉骨,面上露出些无奈,道“若是你不习惯,却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朕只有你一个娘子。若不是你,朕又听谁这样唤朕”

    仿佛与生俱来的,仍然若有若无带着些上位者的强势。

    顾澜若嘴唇抿了抿,良久,才觉得眼眶微微湿润了,“知道了。”她故意别过了头去,有点忍住了心头的酸意,道“陛下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不对。”容淮看了她一会儿,才薄唇微挑,拉住她的手掌,温声哄道“若若说什么,才是什么。朕的话又如何作数”

    顾澜若轻轻嘟囔了一句“陛下今日到底想做什么”

    他捏了一下她的肩胛,这才淡淡的开口,道了句“朕想做什么,难道你不知么从头到尾,朕也只是想若若将朕放在心上罢了。”

    你看你今日去见容清,只要不是与废太子离开,他便会这样温柔。

    顾澜若眼睛却彻底湿了,推了他一下,终于忍不住道“你总是这样说,倒像是我先对不住你。明明平日里喜欢欺负人的都是陛下。”

    容淮看着她,终于不动声色的低笑一声“朕日后悄悄叫你欺负回来,不叫下面的人看到,好不好”

    “不会是真的吧”顾澜若径直问道。

    男主这样说话,虽然顾澜若的一颗心仍然是悬着的,只是也好了很多。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一回,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误会。所以,原主最终应该是不会被关起来了的。

    她眨了眨清水一般的眸子,又道:“这样那陛下可听闻朝臣们说陛下身边有一位祸水”

    反正也有很多人这样说过了,本来在原著里原主的人设就是这样。

    容淮却微微一顿,“谁又敢这样说”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时,低低喃了一句,“这般放肆,便是和朕过不去。”

    顾澜若愣了大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抱了一下男主,低下眼去,软软道“那陛下既会这么说,那日后你事事都会替我撑么”

    她很少撒娇,原本自从入宫以后,连笑都不会怎么笑,更不必说这样软软的倚在男主怀中说话。

    容淮也怔了这么一会儿,唇角勾起一道弧度,倒真的觉得这时的小姑娘有些像惑乱君心的祸水。修长的手指按在她脸上,才淡淡道了声“既然这么乖巧,朕又怎么会不答应”

    言语里颇有些深意,仿佛这句话等了很久似的。

    此时雨水将歇,永巷里头也归于宁静。傅青站在殿门跟前,瞧着椒房殿那扇精致的隔扇,许久竟都没有出声。

    底下有按不住的小太监,忍不住过去问了声“求傅公公给个明话来,公公您觉得陛下这次对我们娘娘到底是什么态度娘娘今儿一早去了冷宫见了那废太子,小的担心”

    见里头这么久都没有声响,那小太监脸色都惨白了,要知道,这宫中几乎是人人都知道,如今这位新帝冷心冷情,可心上最在意的便是皇后娘娘当年和前太子那一段风韵往事。

    若说是陛下震怒之下,做出什么来都是有可能的。

    傅青却只是眯了眯眼,啐了句“你想知道,你以为我不想么”他只是若有若思的盯着里头,过了会儿,却颇有些安心的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你且放心吧。你们家娘娘的好日子来了。”

    陛下的好日子也总算是熬到了啊。

    “可这”那小太监彻底震惊了下,瞪圆了眼睛道:“奴才看这也不像啊”

    傅青却斜了他一眼,最终也含着深意笑道:“你懂什么,不信我们等着看便是。”

    他自然是怎么也忘不掉,今儿一早,陛下还在冷宫的时候,听见了皇后娘娘亲自对废太子说,她不愿意同废太子离开,即便是怕陛下,她也愿意留在宫中的时候。陛下脸上那温柔缱绻的神情。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便是他跟在陛下跟前这么久,也从来没有见过。

    有的人,即便是隔着千山万水,经历了再多的误会,最终也合该是相见的。

    番外

    数月以后,掖庭狱那边才有消息传来,废太子的身上被陛下黔了字,发配到岭南去。临走的时候,连半点音讯都没有再留下。

    这消息传入椒房殿的时候,顾澜若正在缝补婴孩所用的衣袍,眼睛也半点都没有眨,半晌以后,淡淡的说了声“本宫知道了,也不必拿出来宣扬。”

    “娘娘,您请放心。”许嬷嬷知晓自家娘娘的心思,早已是恶了废太子,温声劝慰道“从今往后,长安城中也再没废太子这人了。”

    顾澜若轻轻应了声,低垂着眸子,再也没多说什么。

    “娘娘近日嗜睡,可要先去睡一会儿”她一面将桌案上的东西收拾了。

    顾澜若轻笑着斜她一眼,“哪儿有这么贪睡我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今儿天气这么好,一直睡着岂不是浪费”

    许嬷嬷摇头,失笑道“都是老奴没个记性。还以为娘娘跟原先一个模样。”

    她站在一边瞧着,心中却是思绪难平。一别数月过去,娘娘在宫人的精心调理下,到底也怀上了陛下的骨肉。

    她眼见着,如今陛下与娘娘之间的关系到底是越来越好了,再也不会有从前的那些风波发生。即便是做下人的,瞧着也是欣慰。

    此时,隔扇外头传来阵阵脚步声,还有下人们恭谨的请安声,“参见陛下”。许嬷嬷顿了顿,低声提醒了句“娘娘,陛下过来了。”

    顾澜若点点头,也没有站起身来相迎的意思,仍旧专心致志看着手里的活。容淮进来的时候,倒也见怪不怪。

    “朕过来了,怎么半点反应也没有”他停在小桌子跟前,淡淡道了句。微俯下身来的时候,手掌搭在了顾澜若的小腹上,“朕来看看咱们的孩子。”他轻轻的喃了句,“还有皇后。”

    顾澜若斜他一眼,语气倒也柔和“陛下一日过来这么多次,有什么好专门说一声的”

    “这样听上去,你胆子倒是不小。”容淮勾了勾唇,言语温沉,道“在整个宫里,也只有你敢这样同朕说话。”

    虽是稍稍责怪的语气,却每个字都若有若无透着一丝温柔。隔着小腹,他都能感受到顾澜若稍稍起伏的脉息。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在太医院外,几乎是寻遍了整个长安的名医,才将顾澜若的身体调理好。

    “陛下,”顾澜若饮了一口热茶,望向了他,才道“父亲的生辰就在最近,他修书了一封送进宫来,想请我同陛下说一句话。”

    容淮正专心致志的,竟也没有听进去“什么话”他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顾澜若认真瞧着他,缓缓说道“父亲的意思是,他年事已高,身体自然不算康健,陛下近日册下的大司马一职,父亲恐怕无法胜任。还望陛下另寻贤臣。”

    容淮的动作一顿,慵懒散漫,掀了掀眼帘“这些朝臣的位子,朕若是想给谁,自然不会等着旁人来置喙。”

    他敛眸,又在小姑娘身边坐下,才漫不经心道了句“若若,你不必多心了。”

    “陛下可想清楚了”顾澜若微微睁大眼。

    容淮低嗤一声,手指捋了一下她的长发,也不管这满宫的宫人还跪在这儿,“难道皇后不信么”他低声问道“那是谁在你跟前异议的。”

    “倒不是这个理。”顾澜若飞快的低垂下眸子去,轻轻道了句“只是我们家的人身份尴尬,陛下这么做,那些朝臣间总会有非议的。”

    她说的尴尬,也只是当年顾家人曾经背叛过男主的那件事罢了。

    容淮若有若无的挑了一下唇,嗓音沉沉的,道“忠平侯是皇后的亲父,便是朕的岳丈,有什么尴尬的”

    顾澜若的脸有点热了,“可,父亲到底曾经反对过陛下。”

    “他一手养大的宝贝亲女儿是日日陪着朕的妻子。”容淮眼眸淡淡的,嗓音中有一丝深沉“朕又怎么能不原谅他当年的冒犯朕还觉得一个官爵不足,不够将你换进这宫中来。”

    顾澜若这下子脸全红了。

    容淮轻笑一声,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她。他之所以这么做,倒也不是为了单单给顾家人放权。

    大司马一职现下已不算是虚职,他之所以这么做,目的也是为了向整个朝廷传递一个信号。如今的顾家也不是昔日的那个顾家。

    曾经在顾家还有些风波的时候,几乎没人会将顾家人放在眼里。

    这一点,顾澜若知道,容淮自然也更知道。

    她便也没多跟容淮说什么,但凡是男主改变了的决定,她自然也懒得去板回来。再者,按照陛下强势的性子,她也是改变不了的。

    只是,忽然间,顾澜若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手中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处,停了这么一下。

    “你怎么了”容淮问了句。

    顾澜若神思游离了一下,才道“我只是最近最近时常做梦,会梦到一些事情,还是关于我和陛下之间的。”

    容淮虽向来不在意这些梦里的事情,只是也没有打扰小姑娘沉溺进去的心思,还是顺着她问道“是么是从前的,还是未来的”

    顾澜若道“是过去的。”

    容淮停顿了这么一下,唇边的笑意逐渐敛起来,他瞥她一眼,声音微沉的道“你要记得,在很久以前,朕便已是你的夫君了。”

    顾澜若抿了一下唇,才低下头去,她面颊微热,软软道了句“妾知道的。”

    这嗓音纤秾合度,能叫人软得像是一滩水。

    便是容淮也不由动作一顿,身子半僵在原处,下腹涌动些温热上来,半晌才移开了眼去。

    在很久以前,她可不会同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你想说什么”男人温热的手掌抚上了她光洁的脊背,他下颌抵在皇后发上,低低问了句。

    顾澜若倚在他怀中,眼睫微微一动,也似乎也不知该怎么将话接下去。

    “没有”她轻轻嘟囔了一声,“只是想叫陛下再抱我一会儿罢。”

    实则,是因为她近日一直在做一个梦,关于她穿越进来以前的。

    在那个梦里面,她似乎是经历了前世今生。在前世的时候,她也是忠平侯府的女儿,只是畏惧容淮性子冷厉,不愿入他的后宫里,这时又被太子容清诱哄,便跟着他一同逃往南疆。

    只是后来,容清还是背叛了她。非但没有正经的名分,还在异地早早的染病而亡。

    而这一世,便穿进了这个书里面。才穿进来的画面,便是被容淮关在常华殿的时候。

    虽说时时都被那个暗无天日的梦境困扰,但至少没有再被容清诱哄。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她轻轻闭了眼,抚住了微微隆起的小腹里的孩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