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者 十五

作品:《(快穿)我有一点可怜你

    其实梅疏是没有想到她会再有一天见到严寒与董素两个人的。

    她以为自从她离开淮城之后, 便会和他们两个再无牵扯。

    从此以后, 他们是他们, 她是她。

    哦, 对了, 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宋观山。

    那只可怜巴巴的大尾巴狼。

    梅疏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

    也没什么好要报复的。

    主动报复他们只会将自己拉得更低。

    她更喜欢自己高高在上,任由他们仰望着自己。

    而且不就是分手嘛,现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可能还是一件好事, 让她从那个泥潭中脱身而出, 不用沾上一身烦心事。

    梅疏想的是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她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可以跳舞了,结果他们还是来了。

    这个时候, 梅疏有点无奈, 他们这么千里迢迢地奔袭而来,原来命中还是躲不过这一个相遇吗

    如果必须要重新相逢, 那么好吧,她也不介意, 如果碾压他们是自己的宿命, 那她就却之不恭了。

    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与她无关。

    他们自己要找不痛快,难道梅疏还能阻止不成

    她要让他们知道,梅疏没有被打倒,她依旧还站着, 是舞台上面最耀眼的芭蕾舞者。

    而他们,只需要负责抬着头仰视她就可以了。

    所以她只是平平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严寒看着她,心潮澎湃,只觉得在那一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两个人也勉强能算两小无猜,却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若是以前,他只会觉到有一些可惜,只不过现在,他竟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述的惆怅。

    他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了为什么。

    只不过他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青年,觉得可能是有些晚了。

    最后他有千言万语在喉咙中,却也只能说出一句不冷不热的“最近怎么样”

    他们已经有六个月没有见面了。

    梅疏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勉勉强强过得去。”

    其实哪里是什么勉勉强强过得去。

    自从她能跳起舞来,梅疏的日子简直就是滋润极了。

    左有宋观山嘘寒问暖,右也有宋观山关怀备至,不能更加舒坦了。

    她觉得自己向来是一个谦虚的人,因此此时也不好将这些事情拿出来炫耀。

    董素看着严寒脸上的神情,咬了咬嘴唇。

    她看出来了。

    她知道严寒对于梅疏依旧旧情难忘。

    如果不是的话,依照严寒的性格,此刻恐怕对于梅疏都不屑一顾,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会跟她寒暄,就代表着他心里依旧记挂着她。

    无论是不是出于爱情,董素都受不了。

    她爱严寒,所以严寒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别人都不要和她抢。

    董素看着梅疏,一种近乎恶毒的心态涌上了心头,占据了她的思绪,让她几乎想不了其他的任何事情,只能几乎埋怨地看着梅疏。

    他们为什么要见到她

    她想了想,然后开了口“姐姐,你的两条腿不是残废了吗”

    董素的这一句话刚刚脱口,便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一紧。

    她看着严寒看着她,轻轻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素素”

    董素使劲捏住了自己的裙摆,低下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就是说了,怎么样

    更何况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并且以为梅疏就一辈子呆在轮椅上面了,谁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还会站起来,并且还可以跳舞了。

    董素想,她只不过是说了事实而已。

    梅疏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反倒是宋观山开了口“这位小姐,请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

    董素这个时候才看向他。

    今天他在脑袋上面戴了一个棒球帽,此时当他站得近了才看得见他的面貌。宋观山向来生得很好,眼睛暗灰,面容英俊,此时却不苟言笑,恢复了从前梅疏认识他的冷漠样子,让董素心生怯意,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严寒的身后“严寒哥哥”

    严寒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梅疏,开口问到“请问这位先生是”

    梅疏看了一眼宋观山,然后微微一笑,笑意温柔。

    严寒看得有些微微吃惊。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在他的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了

    好像是自从她去巴黎芭蕾舞剧院上学之后、自从他们聚少离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种笑容了,此时重新看见,只觉得五味陈杂。

    他的心中微微一酸。

    梅疏拉过宋观山的手,举了起来,示意了一下“这位是宋观山,我的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

    严寒终于意识到,当梅疏说“这是她的男朋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他了。

    从前她会在别人的面前微微一笑,点一点头,含蓄而委婉地冲着自己说“这是严寒,我的未婚夫。”

    可是现在不是了。

    他再也不是她的未婚夫了,而她再也不是那个走在他身旁、一脸淡漠却又温柔的少女了。

    现在这个少女属于别的男人了。

    严寒用力握了握掌心,只感觉胸口那处真的很不舒服。

    好像是有一点疼。

    也好像是有一点酸。

    总而言之,他很难受。

    只不过虽然如此,严寒依旧伸出了手,放在了宋观山的面前“你好,宋先生。”

    宋观山也伸出了手,没有牢牢握住严寒的手,只是虚虚碰了碰,便抽了回来“幸会,严先生。”

    严寒看着他,心中有着疑问,问到“宋先生怎么知道在下姓严”

    这时候他才发现那个青年有着一双灰色的眼睛,看起来不像纯种的亚洲人,里面冷淡而疏离,仿佛没有一丝温度,只剩下冰封万里的疏远“梅疏曾经和我提前过严先生。”

    他点了点头“是,我和梅疏是旧相识了,还不知道她说”

    宋观山接过了话,声音低沉“无非就是严先生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罢了。”

    现场的气氛瞬时更加微妙了。

    宋观山的话与刚才董素的话相比,只是更加刻薄,甚至没有丝毫的掩饰。他坦坦荡荡地表示了自己对于他的不喜,偏偏还又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仿佛这一句话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招呼罢了。

    宋观山无视了严寒僵硬的脸色,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需要感谢严先生的,要不是您大公无私、舍得奉献,我可能就碰不到梅疏了,所以我与梅疏能有今天的缘分,还是要仰仗于严先生的慷慨大方。”

    他勾了勾唇角,弯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所以,谢谢了。”

    严寒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出乎意料地没有感到太多的愤怒。

    当然,生气还是有的,只不过还算不上愤怒,而且在他心中现在最多的还是一种伤心。

    的确是他放手了,才把投向他人的机会给了梅疏。

    从前这个可以宣誓他的占有权的,只是他一个人。

    如今却有另外一个人搂着他曾经的未婚妻,可以在她跳完舞之后嘘寒问暖,递上一杯热水,为她擦拭掉汗水。

    这些他曾经都可以做。

    只不过没有做。

    所以他现在只能看着另一个男人做出这些举动,而且还不能反驳。

    难道宋观山有一句话是说错了吗

    没有。

    严寒难受就难受在于他知道宋观山的话都是对的。

    董素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只觉得心中不舒服。

    她看着宋观山,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之前对她说的话,也必须得承认,宋观山的确是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

    董素不明白。

    当年梅疏离开的时候她去在机场偷偷地看过她,而那时候的她的确是坐在轮椅上面,整个人看上去苍白而憔悴,完全没了以前的自信与坚强。

    那样的她是怎么得到宋观山这么一个男人的青睐的

    梅疏在那个时候连路都走不了,她到底是怎么在六个月之内站起来、并且重新可以跳起舞的

    董素不知道,而她也不想知道。

    也许在她看来,当初如果梅疏就这么一蹶不振,这样或许在她看来才是最好的。

    没有很多人知道,在这个女孩子甜美的外表下面,会是有这么一颗与容貌格格不入的心。

    她看着梅疏现在依旧波澜不惊的脸,只感觉她更美了。生活上面的打击没有能够消磨她的意志,反而给了她一种经历过风雨的成熟。

    这样的梅疏无疑更加迷人。

    董素心有不甘。

    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开了口“姐姐,你后悔吗”

    梅疏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大闹一场,要不你也不会出车祸。如果不出车祸的话,你现首席的位置就不会被撤下来了。”董素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她知道现在的青年团首席是一个叫莫妮卡的法国女孩。

    梅疏已经不知道该去如何回答这种问题了。

    董素说话之前都不带脑子、不打听一下吗

    还是她太急于挑衅她了,所以都不肯沉下心来了解一下情况

    梅疏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宋观山看见了,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别在了耳后“首先,我不是你的姐姐。”

    “也许我们很不幸地有着同样一个母亲,可是血缘并不能代表亲情,而我也很庆幸,不然的话我还必须得认你当我的妹妹,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很委屈”

    “其次,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是首席。”

    梅疏看着刚刚赶来、站在严寒与董素身后的董母,瞥了一眼她脸上震惊的表情,微微一笑“妈妈,你也是,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