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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年代文里的男配》 天色微亮, 半睡半醒中的李静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隔着一扇门的声音轻轻传入耳朵。
她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去寻他男人, 却又在抬起手触碰到另一边冰冷的被窝时僵住了。
对了, 孩孩子
李静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肚子, 手轻颤着抚摸上去,有些无措地落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手下的触觉却又与没怀孕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平平坦坦的, 甚至还有早起的饿感。
门吱呀一声, 陆卫国猜到她这个点已经快醒了, 生物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李静闻声转过头去,眼眸中漫着刚睡醒的朦胧湿意,她张了张嘴, 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卫国走到方块形小窗边, 拉开遮光布,徐徐升起的朝阳刺得他眼睛不适地眨了眨。
李静的视线跟着他走,
他若无其事地回过神,问她饿不饿。
紧揪着窗帘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并不平静, 一晚上, 只足以让他平复百分之八十的情绪。
李静很诚实地说,“饿了,”
她掀开被子起来,动作比平常温柔了十分。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睛里布满了母性温暖的光辉。
在她下床的时候, 陆卫国走过去,绷着脸扶她下来,又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李静摇头,她抚摸着肚子,唇角轻轻上扬,只不过,她挣扎了好一会问他,“我们昨天”
陆卫国,“没事,”
他已经猜到她要问什么了,他也很庆幸,没事。
陆卫国虽然不常做饭,但跟在李静后头帮了多次的忙,大概的水准还是能把握好的。
太阳渐升,屋子里摆放的绿植叶子闪着绿油油的光芒。
李静寻来的绿色的植物花草为空荡荡的客厅添加了不少生机。
陆卫国给她盛了粥凉快得差不多了,才递给她,“慢慢吃,”
他给自己盛了一碗,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两个人都是新手父母,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更何况,李静有多么期待这个孩子,他也知道。
但是,在孩子还未出来前,陆卫国决定还是一切以孕妇为主。
怀胎十月,哪里是容易的。
这基本的觉悟他还是有的。
李静现在满心都是孩子,怀孕的症状还不是很明显,听了这话,只说没有。
陆卫国喝着粥,只想着找个时间在张大嫂那边请个假。
之前,陆卫国没少听别人说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时期,虽然说村里有不少刚怀上或者挺着大肚子就在田里干活的,但这个风险他不敢冒,一是李静身体虚,比不上别人;二是,他也不差她这份工资,反正也快放年假了,他还是等这胎稳了再说。
他的视线落在李静肚子上,心想着这孩子,正好迎着春风出生,刚刚好。
陆卫国一夜未睡,大脑却是异常清醒。
请了假,该嘱咐的嘱咐完了,陆卫国像往常一样去工作。
早上七点多出门,晚上五点多到家,他的生活很规律。
就这样平平常常地过了一周,距离过年还有五天左右。
陆卫国也放假了,原因是陈志民急着回老家过年。
回家前,领了这个月的工资,他去供销社扯了两块质量好的布回来,他买的布料跟当地纺织厂生产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手感上就能摸起来,质量好,软绵绵的。
李静看见她男人带回来的小布料,当下就惊喜了,她拿了块布料在手里轻轻抚摸着,眼睛里都是笑意,似乎已经想象到做成小孩的衣服后有多么可爱。
作为新手母亲的李静,平常的日子里有多了一件要忙活的事。
那就是给未出生的宝宝做衣服。
她虽然在陈秀云家学了两下,但真正动手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的,生怕把好布料给糟蹋了。
因为还不知道是男是女,陆卫国买的衣服偏向男女都能穿的那种素色,反正小孩子,只要衣服穿着舒服了,啥都好。
等陆卫国做好中午的饭菜喊吃饭了,李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半成品。
吃着饭,李静还在考虑袖口缝合的事。
陆卫国忽然说,“要不要给老两口写个信”
上一回那头已经主动寄信过来了,他们也回了,忽然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消息了。
陆卫国心里头有猜想,就像这满屋子的绿植,它们已经忍不住探出头去寻找不远的春天了。
李静有好几次想写的,前面那封那边还没回,陆卫国敏感,他口头上拦下来了。
“好,”
实则,在西省,就在李外公琢磨着太阳就要破空而出时,不知道谁又检举了他们一次。
李外公李外婆咬着牙,在没查出什么事之后,只好又低头做人。
为了不连累外孙女,他们是一点险都不敢冒,因此才又断了联系。
西省,只要一过了秋天,冬天的天气恶劣得仿佛当场就要了人的命。
上回外孙女寄过来的那些东西,他们东藏藏西藏藏,现在也还只剩一点儿。
李外婆颤抖着手舀了半勺糖,又小心翼翼放回去小半丢,这才给在外头清扫牛栏的李外公泡杯红糖水。
李外公打外头进来,带来一阵风,冻得李外婆缩了缩脖子,逼仄的房间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四面的窗户还是漏风的。
接过李外婆手里的搪瓷罐,李外公一双手冻得发紫,他在捂罐子的时候甚至已经察觉不到热意了。
半勺红糖并不多,李外婆愣是泡了一大杯水。
李外公尝了两口,知道她又放糖了,听着外面的冷风,他叹了一口气,催她喝两口,苍老的面庞又多了几条皱纹。
李外婆无奈喝了两口,淡淡的嘴里总算多了一丝甜味。
李静和陆卫国寄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到的且不说。
陆卫国这头过年的东西都买好了,只等着过年了。
陆家一家人却是愁云惨淡,他们从年前一周就开始等。
他们在等陆卫国给他们带东西回来,分家出去了,但还是一家人,为了脸面,就必须一家人一起吃饭,他们是这样想的。
孝顺钱就先不提了,陆卫国把他媳妇塞进了纺织厂,那几块布总有的吧。
因着太自信,孙秋月和陈美丽年前都没给小孩买做衣服的布。甚至都琢磨好了,布料要是带多了,她们两个女人该给自己做件什么样式的衣服。
结果呢,这等来等去,都大年二十八了,那头是一点风声没有。
一家人脸色是越来越沉,
这不,陆卫东和陆卫星,作为他的哥哥和弟弟,就去问问他,是不是不孝顺老人了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想摘都难。
但是,他们去了以后,脸色更难看了。
破屋子顶上的稻草吹得哪里都是,这院子哪里还像有人住的样子。
快要过年了,刘水来心情正好,帮他婆娘在弄腌菜。
门敲响,他还纳闷了一下,又是谁来了。
门一打开,这个疑惑就解开了。
当着刘大队长的面,陆卫东不傻,也不会发火,他打了招呼,退后一步让她婆娘去问。
刘水来面色淡淡的,当下看他们脸色就知道他们是干嘛来了。
他大概也是猜到了陆卫国的选择,他心里叹了口气。
陈美丽进来后,佯装担心的样子,抹了把眼角说,“刘叔,你知道卫国他们两口子去哪了吗你看都快过年了,他们也不回家,我们刚才去了一趟后山,竟然发现那屋子好久都没人住了,他这是去哪了啊”
担心人是假,想要他寄年货回来是真。
刘水来轻飘飘地瞥了他们一眼,说,“你们不是兄弟吗兄弟去哪了自己不知道,怎么还来找我问”
陆卫东脸色臭得已经完全不能看了,陈美丽面色一梗,讷讷说,“陈叔,你也不是不知道前几个月发生的事。”
要是不说,估计他们还有的缠的,但刘水来也不蠢,只说了陆卫国两口子去了城里,在哪住什么时候回来,他就不知道了。
这问了,简直等于没问。
陆卫东一出刘水来的门,脸色一拉,手往后一背,气冲冲地就走了。
陈美丽赶紧追过去,
陈秀云从里屋从来,搬了几个新的瓮用来装腌菜的。
她抬抬眼皮,“卫国不回来过年了也好,瞧瞧那都是什么人。”
刘水来闷不吭声地将菜往瓮里塞,好心情都没了。
城里,穿过巷子进去,前面出现一座几层高的小楼。
外墙上粉刷着各种属于这个时代的标语。
在精心喂养下,李静很快就胖了两斤,妙的是,她的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李静坐在床上,穿着厚实的衣服,压根看不出来是个怀孕的人,她身上还盖了一层被子保暖。
她面前被子上面放着的,正是一个竹篾篮子,里头放着剪刀和几种颜色的针线。
陆卫国这个时候已经去邮局寄信和寄东西给李外公李外婆去了。
半中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响动,李静竖起耳朵认真听,眼睛半刻不离针线下的衣服。
陆卫国在客厅走了两圈,身子才暖和起来。
他推门进来,跟李静说了一句东西已经寄到了。
李静头也没抬,可能也没听清就说知道了。
陆卫国一顿,孩子果然能让一个女人变化很大。
等到饭间,快吃完的时候,李静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事,脸色担忧,又抓着他问了。
陆卫国把该说的都说了,又让她放了心。
担心的事也没了,李静只要安安心心地养胎就行了。
这个年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李静却比以往在陆家过的年都要轻松许多。
过完年的某一天,夜晚,陆卫国像往常一样,正躺着,双手置于腹部,闭着眼准备睡觉,一只手忽然轻握住他的,往她肚子上放。
陆卫国犹豫了一下,顺从地跟过去。
他还没感受到什么,李静接下来就没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