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撩28下

作品:《撩鲸

    送走了肖潇和女伴, 丁幼禾在工作间清洗工具, 许久都没出来。

    直到元染撩帘子进来, 问有没有要帮忙的。

    她才头也不回地说“你想通过onica接近陈南是吧”

    那语调,阴恻恻的,倒把元染给吓了一跳,没敢直接答她。

    等不到他回答,丁幼禾只好自己回过头,手里还拿着拆开了刺青枪,“我跟你说,不许。”

    那张苦大仇深的小脸,搁复仇电影里都不用化妆。

    元染坐在刺青床沿,问她“为什么”

    丁幼禾翻了个白眼, “你没见着她躺着看你那眼神就恨不得直接把你给拉上吃掉似的”

    元染微微侧过头,满面无辜,“没看出来。”

    “怎么可能”丁幼禾气呼呼地走过来,一手指着onica刚躺过的地方,“你进来送东西的时候, 她就躺在这里,眼睛一眨不眨地从你进来到出去就没挪窝眼神要能吃人的话,你现在早就骨头都不剩了。”

    “真没看出来,”元染轻笑, 将她带到自己面前, 两条长腿在她腿后交叠, 把人箍在身前, “倒是昨晚、前晚,我都看见另一个小姑娘的眼神特别像会吃人妖精,还是能先把人骨头都磨酥了,再下口那种妖精。”

    丁幼禾鼓着腮帮子,“谁把你骨头磨酥了胡说”

    “我说是你了么,你就对号入座了。”元染凑近她的耳边,低低地说,“不过还真是你,真的骨头都酥了,不信你摸摸。”

    他拾起丁幼禾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口。

    掌心下,心脏腾腾搏动。

    丁幼禾手指一收,本想揪他一把,奈何胸膛是真结实,只抓了一手衣服,顿时悻悻然松开手,“不摸,不好摸。”

    元染拉住她的手,从衣服下摆贴近自己胸膛。

    肌肤温热,心脏简直像就在她手心里跳。

    “这样手感好了”

    何止好。

    简直好到要流鼻血。

    丁幼禾是吃刺青这碗饭的,见过的身上的肌肤比见过的真皮包还多。什么样的皮肤都碰过,但就算是在年轻女性的身上,也极少遇见元染这样柔和细腻的手感。

    这皮肤,给男人,真是浪费了。

    她心里感慨,手上自然没闲着,抓紧时间游走放火。

    直到被元染按住手背,“差不多得了。”

    “不行,”丁幼禾半真半假地笑着说,“过了这村没这店了,既然吃豆腐,自然要吃个饱。”

    元染闻言,松开手,索性两手拉住衣服下摆往上一掀,脱开了往一旁刺青床上一扔,“管饱。”

    丁幼禾看了眼自己停在人家胸口的魔爪。

    做是一回事,眼睁睁看着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她慢吞吞地缩回了手,“饱了。”

    可惜她的反应还是比元染慢了半步,他扣住她的手腕,“你饱了那是不是该我了,我还饿着呢幼幼。”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你可以往最纯洁的方向去想。

    可丁幼禾就是在他低哑的声音里,非常顺理成章的想歪了。

    看见她脸上升起的红晕,元染搂住她的腰,贴在耳边接着说“我想你给我纹个身,行吗”

    “你要纹什么”

    “禾,”元染拾起她的手放回自己的左胸口,“在这里纹。”

    丁幼禾的手被他按在胸口,只觉得自己的脉搏都快要跟他的心跳同步了,“别闹,万一以后不想留了,去洗还得再疼一次。”

    这话,她经常跟一时脑热上门来纹身的年轻顾客说,这一次也是条件反射就讲了,并未多想。

    可话说完,丁幼禾就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

    抬眼,对上元染那双深黑的长眸,果然看见里面低气压慢慢笼罩,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以后,万一,不想留了”元染慢慢玩味着她的话,捏着她手腕的手劲渐渐加重,“你在暗示我什么幼幼”

    丁幼禾原本还真没想那么多。

    情到浓时在隐秘的地方纹上恋人的名字,又会在什么情况下去洗掉呢无非是情淡了,人散了,分道扬镳了。

    这样一想,她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毛病,刚要道歉,就被元染扯着手臂往旁边一推搡,人就仰面躺在刺身床上,被他单膝压在身侧,动弹不得。

    “纹上了,就没打算洗,”元染迫近她的面孔,就像野豹压着自己的猎物,“我跟你在一起,就没想以后分开。”

    丁幼禾听见自己心里轻轻地被敲了一下,空灵的,像挂在亭角的风铃,不染杂质的愉悦和满足。

    她手臂从他腋下往后,反抱住他的背脊,“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元染凝着她的眼睛,“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答案都写在那双情绪涌动的眼里。

    宛如波涛汹涌的海面,下面潜伏着一头蓄力许久的鲸,随时腾出水面,占据所有的一切。

    丁幼禾轻笑,“也知道,你不都养精蓄锐一天了吗”

    这一句,好似把家门的钥匙递给他。

    是仪式,也是允许。

    元染瞳色一深,人向下压去,准确无误地吻住她的唇,吸吮的间隙里低声说“这里还是楼上”

    丁幼禾低低喘息,“楼”

    话都没说完,人已经被双手抱起。

    唇瓣相贴,丁幼禾不得弯过膝盘在他腰上,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让自己不至于尴尬地掉下来。

    他的手臂托着她,其实很稳。

    但丁幼禾还是紧张,尤其是,当他走上楼梯。

    她总疑心自己太重,他吃不住会把她丢在楼梯上,摔得四仰八叉,所以双手在他颈后抱得死紧,身子也绷得直直的。

    元染松开她的唇,轻笑,“太紧了。”

    丁幼禾可怜兮兮地说“怕掉下去。”

    “你这么不相信我的体力,”元染半开玩笑,手臂往上一颠,吓得丁幼禾一声轻呼,才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证明一下才行”

    说话的间隙里,两人已经上了楼,站在丁幼禾的卧室门口。

    在今天之前,每天关店之后这里都是元染的禁区。

    “我进去了”声音带笑。

    丁幼禾总觉得有哪不对,可脑子里混沌,想不出怪在哪里,于是红着脸点头,“嗯。”

    床单、被褥都是前一天刚换的。

    床尾还放着本打算给元染在旁边打地铺用的另一床棉褥。

    可现在,都成了碍事的东西被两个人一人一脚踹到地板上。本就是一米五的单人床,哪还有多余的地方给这些玩意儿

    因为卧室比较小,所以暖气比楼下充足,即便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也只是令丁幼禾稍稍蜷起了脚趾。

    肌肤相触,她迷糊地想,原来元染身上也不总是凉的。

    初时的疼,到后来的酥,再到后来填不满的空,无条件接纳一切的契合

    她一直知道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

    却从不知道,再某些情况下,这种悬殊会成为博弈般的存在,此消彼长,契合得天衣无缝。

    那些藏在少年看似羸弱的面庞之下的力量,就像潜在海平面下的鲸,有着翻江倒海的潜能,能领她穿越所有温暖的洋流,嬉戏耍闹,也征伐善战。

    当元染在她耳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幼幼”

    丁幼禾睁开半蒙着泪的眼,刚好看见两片窗帘的缝隙里,寂静冬夜里的一轮明月皎皎,一如她宁静的心。

    在失去了许多,寂寞了多年之后,她终于不再孤独。

    这个滚热的、贴合着她的人是她自己的选择,永不能忘的爱人。

    丁幼禾抬手,指腹轻轻穿过元染明显比来时长了一些的头发,“元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嗯”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儿惫懒。

    “我喜欢你。”丁幼禾说完,有点儿不好意思,“我说过吗”

    说过,在他背上的时候,以为他听不见的时候,她都说过。

    可元染却撑起手臂,从她面孔的正上方与她对视,“没有。”

    丁幼禾的脸、脖子乃至于整个锁骨都是粉红,她是害臊到了极致,却还是鼓足勇气将自己贴近他,“那现在你听好了,我喜欢你。丁幼禾喜欢元染,就像喜欢三九天的太阳,三伏天的冰水”

    “我爱你。”

    元染的低语打断了她。

    丁幼禾一愣,本已不堪重负的心脏几乎要罢工。

    爱。

    她未曾听人说过,他也从没有提过字眼。

    “我爱你,幼幼。”元染吻她的眉眼、睫毛,鼻翼,唇瓣,下巴并一路向下游,宛如膜拜的圣徒,一寸寸铭记属于自己的圣境。

    “我爱你,比爱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一样东西都爱你,爱到想把你揉进骨血里,到死也不分离。”

    丁幼禾没谈过恋爱,也不曾听过这样炽烈的情话。但她在情动得蜷缩起脚趾时,心里在想,这辈子她大概都不会忘记这轮洒下满室清晖的月,和这个说着情话给她留下满身印记的人。

    年轻真好。

    她可怜兮兮地侧了个身,却立刻又被身后的人拉回怀里,让两个同样火热的身体彼此贴合。

    不累吗难道,就因为她年长了几岁,才会有种被人揍了似的酸软,恨不得闭上眼睛睡他个昏天黑地而身后那个蠢蠢欲动的小怪兽为什么还有精神

    那个国产神机好歹还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呢她家这只,怎么跟太阳能雷达似的,都不用蓄电的qaq

    “元染”她闷声闷气地喃喃。

    “嗯”身后的声音神清气爽。

    “你说你爱我的,对吧”

    “嗯,”说着,唇已经又贴在她耳后,“幼幼”

    “爱要克制,”丁幼禾一手把毛茸茸的脑袋推开,“才能长久,这道理你懂吗”

    “不懂,”锲而不舍地又贴上来,顺着耳垂往脖子游弋,“我只知道你身上真香。”

    “元染”

    丁幼禾终于忍无可忍,索性把话给挑明了,“三次了已经三次了你再这样下去明天我连床都起不了,生意都没法做了”

    挨了吼的元染乖乖地垂着眼,半晌,才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难受。”

    丁幼禾哭笑不得,原来她看到元染这个表情会相信这是个柔弱少年,可现在,她大爷的再也不信了

    柔弱

    哪个字跟那个在她这儿冲锋陷阵的男人有关了

    不信,什么可怜巴巴,她连半个字儿都不信。

    见她不吭声,元染试探性地低声喊她,“幼幼”

    丁幼禾捂住耳朵,闭着眼睛,“别跟我说我不听你爱咋咋地,如果我睡着了别觉得丢人就行”

    “不会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又欺过来了。

    刚开始,丁幼禾以为他说的“不会”,是指“不会觉得丢人”。

    后来,被磨得浑身没力,但仍情不由己地跟着起起伏伏

    她才终于闹明白。

    人家指的是,不可能让她睡着

    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