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撩55下

作品:《撩鲸

    天色已晚, 酒寒入骨, 才刚离开紫薇阁丁幼禾就打了个寒噤。

    下一秒,人被拢在了宽大的外衣里。

    “别生气了,好不好”元染拿微凉的掌心包裹着她滚烫的面颊。

    丁幼禾鼓着腮帮子, “气什么我有什么可气的。”

    “我没有乱来, ”元染耐心地跟她解释,“就刚开始跟老三他们喝了几杯,没做别的。”

    “别的,你还想做点什么”

    喝了酒的小丫头简直蛮不讲理,元染无可奈何,吻了吻她的唇,“什么也不想做, 一直在想你买好东西了没有, 是打车回家还是赶公交, 晚上跟谁一起吃饭,会不会想我。”

    丁幼禾撇撇嘴, “骗人。”

    “没有。”

    “那个给你拿酒的女孩, 长腿细腰, 眼睛跟小燕子似的, 我不信你没给勾住过。”

    元染反问“哪个”

    丁幼禾梗住, 装得还真像。

    元染往前走了一步, 弓起身, “上来。喝酒了, 车先丢这。”

    “我自己能走。”

    “太慢。”元染简短地说。

    丁幼禾伏在他背上, 被他背得脚离了地,那一瞬她忽然想起了三年前从火锅店回家时的那一幕,时光荏苒,他竟又回到她身边。

    那些盼着他回来的日子,她是怎么想的只要他回来,怎样都行。

    现在他回来了,她怎么就又开始渴望更多了呢

    “元染。”

    “嗯。”

    “可不可以”

    “可以。”

    丁幼禾捶了他一下,“我还没说是什么,你就说可以”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元染淡淡地说,“只要你别生气,别离开我。”

    丁幼禾鼻子一酸,把脸埋在他脖子旁,低低地说“可不可以这辈子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

    元染脚步一顿,托着她的双手用力地掂了下,让她在自己背后趴得更舒服些。

    “好,只有你。”

    “不要喜欢别的人,不要碰别的人,不要为了任何原因跟其他女孩子”

    “不会,”元染打断她,“我只要你。”

    丁幼禾不说话了,像只被撸顺了毛的猫咪,埋首在他肩旁。

    直到有出租车放慢速度停在他们身边,元染正要把她放入后排座,就听见耳边女孩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我也只要你。”

    像根羽毛。

    出租车开了一路,就掻了他的心一路。

    车停在刺青店门口,丁幼禾刚刚开了门,就被跟在身后进来的元染抵进了走廊,砰地关上了门。

    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唇瓣,唇舌纠缠,彼此渴望得贴合着。

    外套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肖潇在”

    “她早上说了要出门。”

    “你怎么知道”

    “老三说的,”元染惩罚似的在她下唇一咬,“接吻的时候不要想别的人,嗯”

    “肖潇不是别的人”

    “我之外的,”元染将她往身前一压,“都是别的人。”

    丁幼禾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不由想逃。

    然而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成功脱身过。

    衣服扔得一路都是,被压在楼梯拐角的丁幼禾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你就不能等”

    “不能,”他半眯着长眼,“等了三年够久了,三秒我也不想再等。”

    楼梯扶手膈在她腰后,肌肤贴着木质,粗粝而坚硬,她承受着他的狂热,也燃烧着对他的渴望。

    说不上谁更主动些,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是一样的,像搏斗的小兽,谁也不愿落于下风,彼此纠缠,都想占有对方的一切。

    但很快的,体力的悬殊就显现出来。

    丁幼禾可怜兮兮地拉着摇摇欲坠的吊带,“阿元,我们还没有吃晚饭。”

    “我正在吃。”某人不知餍足地答。

    “可我饿了”她撒娇地抱住他的脑袋。

    结果某人立刻眯起眼,“幼幼,你是在抱怨我没有把你喂饱”

    丁幼禾“”

    算了,秀才遇见兵qaq

    他抬起头,眼底燃着烈焰,唇在她周身逡巡,直到她轻轻勾起了脚趾,下意识地迎合着他的索取,才俯身含住她的唇,哑声说“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幼幼。”

    他的手掌从后背扶住她,那一瞬,暖流从彼此接触处一路蔓延。

    随着他攀升到巅峰,丁幼禾双手抠住他结实的脊背,无意识地唤着他。

    只有他,只有她,只有他们。

    结果这一顿晚饭到底是没有吃上,清晨丁幼禾是被腹中的饥饿感唤醒的,爬起身才发现腰酸背痛,顿时回忆起前一页的酣畅淋漓。

    都怪那个喂不饱的家伙

    一偏头,却只看见半个空着的枕头。

    空虚顿时袭来,丁幼禾一下坐起身,随手拾起外套往身上一披就推门出去,顿时闻到空气中食物香甜的气息。

    她扶着厨房门,往里看。

    只见元染正背对着她在灶台边忙碌,身上仍旧穿着她爸的那间灰色针织衫,腰间系着她的卡通围裙,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可爱。

    他端着盘子回头,才发现丁幼禾站在门口,“怎么不多睡一会饿醒的”

    丁幼禾点头,“好饿。”

    一桌早点,荷包蛋嫩黄,白粥清亮。

    一秒把她带回了三年前,朝夕相处的那段时光。那些被错过的光阴仿佛从未出现,他们彼此陪伴,在这栋小楼里甜蜜相守,朝朝暮暮。

    “阿元,”丁幼禾拿着勺子,目光盯着盘子,“我们结婚吧。”

    元染正给她夹荷包蛋,闻言动作一顿,眉眼顿时弯起,露出许久不见的孩子气的神气,“真的”

    丁幼禾抬眼,对上他欣喜的眼眸,“真的,你陪我,去见一见我爸爸吧,跟他说一声。”

    “好。”元染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丁止戈的墓地离市区不远,是公墓,跟丁幼禾妈妈的合葬的。

    这个时间,墓地里人烟稀少,丁幼禾把带来的鲜花和酒放在墓碑前,看向照片上仍旧年轻的父母,轻声说“爸爸妈妈,我带阿元来看你们了,我们快要结婚了。”

    元染站在她身侧,弯腰,不疾不徐地将酒瓶打开,斟满,等她说完,才举起酒杯,“叔叔阿姨,我会替你们照顾好幼幼,至死方休。”

    丁幼禾蹙眉,刚想阻止他说不吉利的话,却见他将酒往墓前空地一洒,又接着说“叔叔,你的事背后的罪魁祸首我已经找到了,很快就可以还给你清白,就当见面礼。”

    丁幼禾耳边阵阵嗡鸣,“你说什么”

    元染将酒杯端端正正地放在墓碑前,看向她,“你的直觉没有错,当年你爸爸坠崖不是意外,背后另有凶手。那个人逃到海外许多年,我已经找到他了。”

    丁幼禾不可置信地问“你在国外”

    “都有,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也为了帮你找出真相。”

    丁幼禾咬牙,“你混蛋。”

    元染垂下眼睫,低低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想把人送进大牢里再说。”

    “为什么”

    “怕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丁幼禾撇开视线,目光落在墓碑上微笑的丁氏夫妇脸上,许久,才轻声说“爸爸妈妈,你们再等一等,我和阿元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到时候一定再来陪你们喝一杯。”

    元染轻轻环住她的肩,两人面朝墓碑鞠了三躬。

    墓园之中一片寂静,只有两个人并肩的脚步声。

    “是什么人”丁幼禾问。

    “陈北的亲信,”元染简单地说,“当年被派遣出国,再也没回来过,所以根本没有人往他身上怀疑过。现在改名叫成星剑,原来陈家上下管他叫阿成。”

    丁幼禾咬唇,“他现在在哪”

    “还在海外,但很快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

    “业务需要。”

    丁幼禾看向他,许久才会过意,“你利用生意上的往来,把他诱回国”

    元染缓声说“这人狡猾得很,筹码不够大,他是绝对不会铤而走险回来的。”

    “可就算他回国了,我们怎么证明我爸的事是他做的”

    “有人证,”元染抱了她一下,“但是答应我,在抓到成星剑之前,你不要掺进来,我不想你遇见一点危险,你懂吗幼幼。”

    丁幼禾默默点头。

    道理她都懂,可这是她爸爸的事,她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事外呢

    两人开车回家,路上元染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许暮。

    平时许老三来电话,元染都很坦然地在丁幼禾面前开免提接听,可是这一次他却接上了耳机,面色冷静,“喂,什么事”

    耳机里,许暮语气带着兴奋,“捉到了,武娄那小子现在就在城南仓库,染爷你来吗”

    元染面不改色,“知道了,一会到。”

    电话挂断,丁幼禾问“怎么了”

    “没什么,生意上的事。”

    丁幼禾盯着他的眼睛,“你在骗我。”

    “没有,”元染笑,“我骗你干嘛”

    “是不是跟成星剑有关”

    元染忽然有点后悔,不该提前跟准老丈人剧透。他早该知道的,老婆大人虽然性格粗一点儿,但直觉尤其敏锐,一旦被她知道成星剑的存在,难免就会察觉到蛛丝马迹。

    “不是成星剑,”元染坦承道,“但跟他的事有点关系。”

    “我能去吗”

    “不能。”拒绝得斩钉截铁。

    丁幼禾撇撇嘴,她也知道在这些事上自己帮不上忙,能不添乱就算是帮忙了。

    终究她还是被元染留在了刺青店,目送他开车离开。

    肖潇在家,见丁幼禾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暂停了直播出来陪她。好不容易从她嘴里套出点眉目来,肖潇便笑,“我当怎么了,你别在这儿提心吊胆的,你家狼崽子没事。”

    丁幼禾听她一口笃定,不由问“这事儿你知道”

    “知道,”肖潇吐了口烟,“老三说的。”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呀”

    肖潇神色一愣,继而不以为意地笑,“嘴上没带把门的呗。总之,你家小狼崽子酝酿这事儿没三年也有两年半了,有备无患,你不用太担心,等着把逍遥法外的垃圾扔监狱就好。”

    被她这么一安慰,丁幼禾心里稍微平静了些,许久,又问“潇潇,你说阿元这么多年在国外,会不会其实”

    “别猜了,”肖潇打断她,“都有。他在海外这么多年,替你追查杀父凶手自然是其一,但也不用把他想得太伟大无私,他也一样是为了自己。”

    “从前他在你这里,就像个处处要依赖你的弟弟。阿禾,你相信我,没有哪个正经男人愿意吃一辈子软饭,他要真愿意吃,就要不得了。”肖潇轻笑,“刚开始我也觉得他不告而别挺垃圾的,但现在越来越觉得,其实挺好。他要是不走,能有今天的元染吗能有这份能耐替你查出真凶,并把人给诱拐回国吗”

    丁幼禾沉默不语。

    “所以阿禾,原谅他吧。嗯”肖潇半真半假地玩笑道,“实在气不过的话,等你爸的案子水落石出了,你跟姐出国玩一圈,甭告诉他去哪,让他感同身受一下就算了。”

    “潇潇,”丁幼禾抬眼,笑容有点无奈,“如果我说我压根没生他气,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没骨气的”

    肖潇一掸宴会,狐狸眼笑得眯起,“不会,那就是你。”

    现在爱情里的小女孩,正是她求而不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