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注视着屏幕, 蓝色的光点持续在三维建模的地图上移动着,她看着光点以极快的速度掠过街区。一旁的黑丢开手中的gs,摇了摇头, 被面具覆盖的唇间流露出沙哑的声响

    “加州清光的定位器被破坏了。”

    “这也是早就能料到的嘛。”

    安室透感叹着,完好的那只手快速敲击着键盘。他总觉得背后有什么正在散发黑气的东西,害得他非但无法集中精神, 还有些毛骨悚然。回头悄声瞟一眼,才发觉银发男人正在检查手枪, 修长的五指捻着澄黄的子弹,脸色阴沉得吓人。

    贝尔摩德支棱着下巴,“杀手少年的定位器被他的同伴检测到了, 草薙君的窃听器也被毁掉了不过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定位器还在正常运作。”

    她将余光分给琴酒“你默许他这么做”

    从与冲矢昴再遇的那天,草薙就意识到了大和守安定在极近的距离里监测着他们的事实。碍于清光很明显已经被草薙炼排除在可信任范围外,无法单纯从那个心智不成熟的复制品身上得到情报, 所以他们选择了让大和守安定主动刺杀的方案。

    “既然已经送来了威胁的卡片, 那么不如直接让他命令兵器们下手比较好如果真的是他的话, 我确定他会想要见我,毕竟他对于血缘异常执着, 多半忍受不了我正在过着正常人生活的事实。所以,只需要确认我的所在地就好,我会用某种方法藏起定位器的。”

    之前他曾那么说过。

    “是他自己的决定。真品应该也藏在制造那小鬼的地方。”很容易能听出琴酒的心情并不怎么好,他装好子弹,回视贝尔摩德, “坐标。”

    贝尔摩德转动电脑,使屏幕面对着他,其上的蓝色光点已经停止了移动。她环顾四周,夸张地向已经握住短刀、态度强硬的付丧神们张开双臂“我们的计划需要起个名字吗”

    “总觉得很不详。”

    安室透冷漠地吐槽道。

    “先离开了。”

    契约者检查着自己的钢丝,将它们收回袖口,而后无声息地从窗旁消失无踪。即便这不是琴酒的委托,他也会帮助救下银的二人前往实验室。

    贝尔摩德伸了个懒腰,黑色的紧身衣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她抛了个无人接收的媚眼,稍显无趣地弯曲指节,“那么我也”

    咔嚓。

    枪上膛的声音,女子微微偏头,只见手臂上还裹着渗血绷带的安室透调转枪口,目标却是她的方向。琴酒对于这一切视而不见,干脆地留下一个“希望你能处理好”的命令眼神。青年苦恼地皱着眉头,似乎不忍心告知贝尔摩德他们的协议,但片刻的把玩后,他呼出一口气。

    “抱歉啦,虽然他既不信任你,也不信任我,但是我可以为关心的后辈做出任何事情,稍微有些优势。”安室透唇角扬起,神态自若地晃了晃枪口,仿佛只是在和朋友开愚人节玩笑,但目光却锐利如刀,“还请你留在这里,贝尔摩德小姐。”

    他的语气绝不是在开玩笑,贝尔摩德认知到这一点,无奈地摊开双手。

    基安蒂觉得最近在组织的日子透出一种诡异感。

    先是那位先生变得性格古怪,偏要继续关于atx4869的药物研究而开设了不少零散的实验室。不过鉴于那位先生的真面目本来就没多少人知晓,他再怎么折腾也不关基安蒂的事情,她是狙击手,对这方面并不热衷。

    沉默寡言的搭档并不愿意对组织里的关系多加评论,尤其是被发觉了会格外危险的那个男人琴酒的私事。前段时间,那个鬼神般的男人似乎遭到了其余势力的围攻,销声匿迹。虽然不觉得那个男人会轻易死在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基安蒂仍旧隐约开始猜测他确实遇到了些问题,她算不上和琴酒有什么深重交情,但总比看贝尔摩德那个墙头草般的狐狸精佩服些。

    结果琴酒又出现了。

    没惹到他真是正确的决断。基安蒂一面暗自庆幸自己没做出过多少出格的事情,一面担忧着琴酒回来找出卖他的人算账,结果银发男人好似根本不在意这件事,连眼神都不屑于留给他们。不知是否自己的错觉,基安蒂发觉琴酒比以前凶暴了不少,不安分的情报商被他铲除得一干二净,据说是由于他们卖出了不该卖的信息。

    尸体的惨状她到现在还记得。

    抱着枪的科恩一语惊醒梦中人“有流言说,是琴酒的恋人。”

    恋人

    基安蒂翻了个白眼,要说他们觉得琴酒可能有一腿的,一个是雪莉,一个是叛徒赤井秀一,两个都死掉了,还和琴酒脱不开关系连组织的成员都无法深入琴酒的内心,更别提其他脆弱的普通人了。

    科恩“你忘了宫野明美。”

    科恩“杀手会被自己没有的东西所吸引。”

    基安蒂若有所思,自家搭档什么时候看了那么多好莱坞电影。

    他们被那位先生,准来说是被那位先生的音频命令守护在这里,遍布日本的实验室中,这里并不是最核心的那个。呆在这里的几天是基安蒂第一次进入组织的研究所,奇怪的是就连他们也不知晓这些建筑的具体位置。

    更奇怪的是该死的贝尔摩德居然也不在这里乱晃,那女人明明唯恐天下不乱,消失反倒诡异。

    她给了科恩一个警戒的手势。

    铁制门扉开启了,首先踏入的是头发稍长些的青年,那装扮很容易让她联想起早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武士。他的腰间悬挂的刀具散发着不可小觑杀气,脸上沾着血红却毫无知觉,笑容既纯真又残酷。

    基安蒂认出他是最近才出现在负责人身边的杀手。

    在他身后,穿黑衣的是曾经和他们一起工作过的加州清光,鉴于用酒作名字已经够奇怪的,他们也不在意以刀名作代号的杀手。与之前不同,加州清光低垂着头颅,没有丝毫锐气,反倒能看出他的身躯在明显颤抖着。大和守安定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慰问后辈,“没关系吧,清光还不太熟练呢。”

    “”

    清光沉默着。

    大和守安定向前一步,若有若无得拦住清光和那个不清楚的身影。他歪头看向基安蒂,“我想通过这里。”

    他的眼神无比平静,结束对话后,大和守安定便径直走近密码锁,输入每隔半小时便会更换的号码。他仿佛从来不在意是否要得到基安蒂的同意,只是出于礼貌进行请示而已。门开启的刹那,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带着诡异的弧度进入了黑暗与冰冷当中,加州清光怀抱着或者说搀扶着某样东西,走过他们身边。

    女性狙击手望着关闭的们,不爽地啧了一声“那个小鬼,拽得要命”

    科恩沉默地下压帽檐。

    他没有告诉搭档,他的心中有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像阴影盘旋在脑海中,经久不散。

    特殊材质的门扉背后是一条空洞笔直的甬道,以往来时,加州清光只觉得这里空虚又寂寞,而现在,他却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冰冷。他担忧地看着被自己搀扶着的草薙,青年一动不动,对他而言不算重,但他真正恐惧的是眼前的人会变成一具尸体毕竟,他的衣物已经完全被殷红所浸染,加州清光从不知道人类能流出这么多血。

    这比即将见到草薙炼的未来还让他害怕。

    大和守安定转过排布着无数管道和器械的大厅,那些清光看不懂的屏幕散发着幽幽蓝光,他不能逃跑,唯一的寄托也只有求助主君救治草薙恭而已。清光的红瞳兀然暗了下来,他的指尖似有似无碰到刀柄,就算对方是有恩于己的主君,他也不得不做出抉择。

    错综复杂的走廊比大厅要暗了不少,灯光是明白的,绘有暗纹的地毯看得一清二楚。大和守安定推开其中某扇门,从外观看不出,但当他们走入时,清光才发现这是间相当大的实验室。耸立巨大的玻璃柱中,一些液体正在波动着,在液体的中央,是清光见识过的似人又似骨质品的怪物。

    它们不知有无意识,他也分不清头部究竟在哪里。一些类似于刀的、泛着淡紫色光芒的武器被它们安静地环抱着。穿着白大褂的长发男人站在手术台旁,合上手中的文件夹,侧头向他们笑了。

    “先生”大和守安定的音调明显上扬了几度,他从清光手中夺过青年的躯体,毫不怜惜地将他推倒在地上,“按照您的指示,已经将他杀死了十五次,如您所言,这个怪物还活着。”

    原本洁净的地面都被红色所污染,那是从伤口中流出的新血液。草薙恭的手指微微挪动,大和守安定嫌弃地看着他,似乎又想抽刀再补几下。

    阻止他的是草薙炼。

    男人温和地抚摸了大和守安定的头颅,后者面颊绯红,听话地退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啊,痛。”

    当了一路尸体、趴在地上的草薙恭用力咳嗽出声,被割伤的喉咙也好得差不多了,咽定位器费了他不知多少力气。他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不过由于伤口还在愈合带来的疼痛与瘙痒,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他好不容易站起身,拍去裤子上的灰尘,不由得想骂人,但还是努力忍住这股冲动,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人渣老爹,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哎呀,把自己当作礼物总是会害羞的而且对象又是你这样的混蛋。所以,你应该不会责怪我带朋友来、吧”

    “监控被破坏了,是他”

    耳麦中响起基安蒂惊慌混合不解的声音。

    监控录像的图案几度变换,在她的目光里,透过玻璃摄像头,银发的男人仿佛正与她近距离相对视。

    那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家伙。

    琴酒的唇语似乎说了些什么,笑容的骄傲中掺杂着狂气与尖锐,不可思议地达到了共同的平衡点。在基安蒂眼中,银黑色的鬼神正在逼近,男人抬起手,子弹击破了玻璃,无数光芒纷纷落下,直至模糊的雪花与黑屏遮盖了他的身影。

    在同一刻,基安蒂发觉所有的监视系统同时瘫痪了。

    他在说

    “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琴爷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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